第114章 友人齊聚張掖郡
「農民起義軍啊……是你會說的話。」杜如晦笑著嘆息道,「是首領,也不是。李二,李三,你們認識一個叫魏徵的人嗎?」
房喬笑道:「喝酒喝酒。我大概不會上戰場,不會有被俘虜的一日。」
房喬道:「我來張掖前先路過了洛陽,我還給你們帶來了唐國公和竇夫人的信。他們都很好,具體的事你們自己看信吧。」
魏徵慢悠悠道:「李二郎現在才十四歲。」
魏徵道:「哦?李二郎又做什麼?他不是駐守張掖嗎?離我們這挺遠的,你們還能得到他的消息?」
李智雲道:「父親當皇帝和二哥當皇帝有什麼區別?難道還能讓長兄當皇帝?他若立討人厭的長兄當太子,弟弟我幫你奪位!」
房喬嘆氣:「離別幾年,你二人都創下莫大名聲了,怎麼一點都沒變?」
徐世勣雖有勇有謀,畢竟年少, 心情比較容易外露。
李世民逗弄道:「怕了?」
房喬慢悠悠道:「你父母?」
房喬疑惑:「大德,你的表情可不像是夸人。」
李玄霸道:「他要涿郡的城防圖幹什麼?難道想讓王薄攻打涿郡?涿郡堅固,又有大量隋軍,王薄攻打涿郡,無疑以卵擊石。以他聰慧,不會這樣做才是。」
魏徵放下羽毛扇:「當時我邀諸位前來本就只是為了搶奪隋軍物資, 順帶嚇唬狗皇帝,讓他知道百姓被他壓榨到何種程度。諸位怎麼想著獲勝了?」
李智雲絲毫不懷疑:「哇,三兄好厲害。三兄,我的未來是什麼?」
十九歲的徐世勣年輕氣盛, 十分直爽地問道:「魏公,我們可有勝算?」
李世民笑道:「這才對,來,繼續喝酒。」
張掖的葡萄長得特別好,釀成的葡萄酒比大興和洛陽的葡萄酒更好喝。
魏徵把酒一飲而盡。還得繼續努力!
竇建德看著魏徵的眼神十分炙熱:「此次作戰成功全倚仗魏公計謀。魏公現在肯定名揚天下了。」
魏徵道:「聽聞李三郎先天體弱,可能這些年的時間都用來養病了,所以名聲不顯。」
竇建德嘆氣:「『戰無不勝』李二郎,誰沒聽過?」
徐世勣和竇建德:「是是是。」
或許是憤怒給了楊廣力量,楊廣恢復了一點精神,下旨封幼子楊杲為趙王,長孫楊倓為燕王,並斥責太子楊暕沒有守好洛陽,居然讓楊玄感逃走。
羅士通道:「只要我跟著二郎君,未來肯定不會差。」
李玄霸道:「你最好別好奇。克明,你遇到了誰?難道是哪個農民起義軍的首領?」
蘇威勸說道:「陛下生病,太子本應侍疾。且大軍尚在涿郡,叛賊楊玄感還未擒拿,朝中需要有人主事。我等只是陛下臣子,不應僭越,只有太子能在陛下生病時監國啊。」
李智雲大驚失色:「對哦!」
李世民大大咧咧道:「拆了也沒事。我和阿玄什麼事都不會瞞著你。哦,我家觀音婢和阿玄家珠娘的信不準拆!」
竇建德笑道:「懋功也是少年英才,一定比他強。」
更可怕的是,大火燒到了臨朔宮。
李玄霸道:「是說的攻克西海郡之事嗎?和我沒關係,算無遺策的是二哥。我都被嚇了一跳。」
羅士信結結巴巴道:「我真的沒謀反吧?我沒有吧?」
竇建德道:「那是我們還不夠強大。等我們強大,他們一定會來投靠我們。」
李世民道:「你人平安來了就行,還帶什麼禮物?當然,帶了禮物更好,哈哈哈哈。克明,你這次輸給玄齡了。」
杜如晦正色道:「李二還是我主公呢,我還不是要趁著李二還沒長大,多欺負他幾下?」
杜如晦笑罵道:「知道他嘴欠,你就讓他改!你就不怕他挨打?」
李玄霸道:「你護好自己就行。」
李智雲惡狠狠地啃羊腿:「剛剛還說我已經長大了,現在還是把我當小孩。哼!你們等著!」
知道不能一戰定乾坤后,楊玄感就改變戰略,徐徐圖之。
但他不敢說。
魏徵道:「希望如此吧。」
李玄霸攤手:「但你們就是自己貼上來的。」
魏徵冷哼:「不必再提掃興的人,喝酒!」
第二,現在急需有人監國。這種事誰沾誰死,除了太子。
值了!
楊暕忙派人去涿郡請求父皇下旨。無論是去涿郡侍疾,還是繼續留守洛陽,希望父皇給一道明確的旨意。
宇文述和來護兒匆匆護駕到來時,圍城義軍已經退得乾乾淨淨。
楊玄感乃楚國公,大隋頂尖的勛貴。他麾下自然有善謀略、善治理的士人跟隨。
李玄霸道:「封王。」
房喬挑眉:「哦?」
房喬頓了頓,道:「太子知道我要去投奔你后,也悄悄托我給你們送來了信。我沒和*圖*書拆。」
杜如晦嘆氣:「我也聽聞了,據說是從義軍那裡傳出來的,他們對你們可推崇了。」
李玄霸幽幽道:「是不差,二十多歲的剡國公,謚號為『勇』。」
李玄霸道:「魏徵所願乃是名垂青史。他所希望的只有二哥能為他實現。其實我已經告訴他未來,他才前往王薄處。」
李玄霸翻白眼。他才不會對父母嘴欠。
隋軍挨家挨戶搜刮糧食,引起城中民亂大火,引發不小騷亂。
離開之前,三人殺了帶不走的牲畜,在城外狂歡宴飲到半夜。
最了解楊廣的宇文述、虞世基等人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該站在太子的對立面了。
「我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
杜如晦笑著抱怨:「你們又仗著雙生子的心靈感應私下嘀嘀咕咕了。」
房喬和杜如晦洗去風塵后,就住進了李世民和李玄霸家中,順帶認識了羅士信。
他笑眯眯地啃羊肉,心情好極了,半點沒有因為自己在戰場上英年早逝難過。
房喬感慨道:「竇夫人真是巾幗英雄,怪不得能教養出你們這麼優秀的孩子。」
羅士信咬著牙關道:「是!」
「哈哈哈哈,有可能。」
涿郡城外, 王薄、翟讓、高士達三人坐在帳中首位,但帳中將領卻都看著另外三人,隱隱以那三人為主心骨。
竇建德嘆息:「雖然大隋有個狗皇帝,但有許多大臣和將領還是一心為國。中原混亂,李二郎孤軍奮戰誓死戍邊,振我華夏雄威,真是令人佩服。」
父皇要親自打造大隋皇位爭奪的亂象,是嫌棄這天下還不夠亂嗎?
房喬和杜如晦忍俊不禁。
魏徵瞥了徐世勣一眼:「以懋功才略,真的以為能一勞永逸?」
杜如晦感慨道:「李二現在就已經露出明主之相了。」
楊廣派出宇文述和來護兒之後,還留了加上民夫在內約二十萬人保護自己。
魏徵的手指頭敲了敲酒杯:「不是『義薄雲天』李二郎嗎?」
杜如晦氣笑了:「還自己貼上來?你說話越來越過分了。」
羅士信支支吾吾,猶豫不決。
竇建德擦了擦笑出的眼淚:「近些年李二郎的名聲越來越響亮,我倒是注意到隱藏在身後的另一人。」
竇夫人道:「郎君想做什麼就放心去做,我支持你。」
楊玄感還宣布將楊廣更改的所有規章制度都廢除,所有朝廷制度退回到隋文帝時期,以誘惑勛貴世家投靠他。
不是太子不好,也不是太子太好,只是陛下病重時對健壯的太子生出了忌憚厭惡而已。
李世民道:「你只需要回答,是!」
杜如晦笑道:「不過李二李三,你們放心,如果真的運氣不好被俘,我也絕對會迅速投降,不給你們祭奠我的機會。喝酒!」
眾人這才「注意」到,李智雲和羅士信還在這裏。
屢次戰敗銼掉了楊玄感的傲氣,讓楊玄感對李密和李子雄更加信任。
朝中重臣被楊廣罵得滿頭霧水。
他心裏回想起李玄霸曾對他說過的話,身上生出冷意。
李淵嘆氣:「這……唉。夫人,我看我們在洛陽待不下去了。我看陛下不願意把守住洛陽的功勞給太子,估計會全推我頭上,到時我就賄賂朝臣尋求外放。還是二郎三郎好啊,在邊疆真自由。」
杜如晦道:「他也說是你和李三的人,來找我要涿郡的城防圖。」
翟讓笑道:「我覺得我也可以, 知世郎可否割愛?」
杜如晦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你不會,才開這種玩笑。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這麼說了。」
李世民與李玄霸一唱一和:「關進牢里還要為我幹活,這也太慘了?我會多給他增加點俸祿,把牢里的稻草也多鋪一層。」
魏徵道:「李二郎首戰擒獲吐谷渾可汗時,才十一歲。那時他還不是將領,只帶著自己的家丁。」
翟讓笑著拱手:「此次一別,不知何時還能再見。諸位保重。」
「若我們兵戎相見,就說明狗皇帝已經死了吧?」
李玄霸道:「他聽了『房謀杜斷』后,對自己只留下『諫臣楷模』的名聲很不滿意,說自己修習縱橫,本事不比你們差,要和你們比一比。」
李世民點頭道:「聽到沒,士信。如果不小心戰敗了,趕緊投降。哪怕逃不回來,我也能很快把你接回來。你放心,我和阿玄永遠相信你。」
杜如晦擠眉弄眼:「我對太子的信不好奇,你們未婚妻的信我倒是真好奇。」
魏徵笑著喝酒:「客氣了。」
房喬嘴角抽搐道:「將來你被大雄關進牢里,可別後悔今日之言。」
徐世勣道:「那是多久之前的稱號了?現在是『戰無不勝』!」
他訕訕m.hetubook.com.com道:「那我就只能和阿玄一起挨揍了。」
魏徵收起笑容,嘆氣道:「你看看主公麾下的謀士,可有一位士族跟隨?不說高門世家,就是普通官宦子弟,可有嗎?這義軍中,出身最好的居然是我與懋功你。」
在李密和李子雄的輔佐下,大隋朝廷又遲遲沒有反應,楊玄感的勢力再次壯大。
帳中諸位將領有的抱拳,有的作揖,有的勾肩搭背。
徐世勣捏了捏下巴:「李三郎……他莫不是李二郎謀主?」
魏徵抹了抹鬍子上的酒水,道:「我這點小伎倆離名揚天下還早。三位主公倒是能名揚天下。」
徐世勣和竇建德向魏徵敬酒:「雖然不能喝醉,但薄酒一杯,請魏公賞賞臉?」
「這麼說,還蠻期待的。我肯定能取你項上人頭,嘎達!」
房喬提起的「奇人」,自然是指兄弟二人的母親竇夫人。
只是因為他生了一場重病,就忌憚我了?
李玄霸道:「我有讖緯之能,能為眾人看相。」
杜如晦好奇心很強,私下悄悄問李玄霸道:「這也是你提前為李二尋來的?」
「哈哈哈哈哈。」……
魏徵在心中微微嘆氣,並對面前兩位暫時同僚高看一眼,將二人名字記下。
李智雲和羅士信也乖乖坐在一旁聽故事。
他此次計謀成功,本有些得意。聽到主公「八百騎破西海郡」的壯舉,他便對現在獲得的成就意興闌珊了。
魏徵斟滿酒,心裏嘀咕,郎君太過有本事,自己壓力真大啊。
房喬搖頭,道:「是『戰無不勝』和『算無遺策』。」
最先發言的自然是李世民。
徐世勣道:「等我們的主公逐鹿中原時,我們三人都能名揚天下。」
雖然剛才已經粗略聽了李世民攻克西海郡之事,但當李世民將自己在電光石火間的謀划詳細說出時,他們才深刻地體會到了李世民的厲害。
李智雲不滿道:「不用叮囑我嗎?」
三人中年紀最大、最老成持重的竇建德嘆氣。
幾人圍著篝火,說起了各自經歷的事。
楊廣灰頭土臉逃了出來,雖然一點都不危險,但他從小到大哪吃過這樣的苦?就是穿越大斗拔谷凍死十分之一的大隋將士,也和穿著厚厚皮毛大氅烤著小火爐的他毫無關係。
魏徵笑著嘆氣道:「你們認為如果大隋滅亡,我們各自的主公就能逐鹿中原嗎?」
羅士信嚇得手中的羊肉都掉了:「不可能!郎君對我恩重如山,我絕對不是這種人!」
楊玄感喘了口氣后,攻下了渤海郡,在渤海郡站穩了腳跟。
王薄已經熟悉魏徵這張嘴,嘴角微微上翹, 強忍著沒有笑出來。
李玄霸聽得直打哈欠。
眾人皆扶額嘆氣失笑,把李智雲笑得一頭霧水。
李世民和李玄霸瞠目結舌:「啊?!」
……
魏徵搖了搖羽毛扇,回答得也很乾凈利落:「沒有。」
於是朝中事務癱瘓,沒人去追逃跑的義軍,也沒人繼續圍剿楊玄感。
他突然生出了去拜訪兄長的念頭。
李智雲傻乎乎道:「聽說牢里黑黢黢的,要多點一根蠟燭嗎?」
房喬無語:「誰會拆啊!」
竇夫人平靜道:「當初隋文帝病重時,不也突然忌憚如今陛下?」
李智雲疑惑:「封王是最厲害的了吧?」
李玄霸作乾嘔狀。
房喬和杜如晦絲毫不意外。這少年不僅武力高強,還擁有極強的毅力,跨越萬里來張掖投奔李二郎,未來成就不可能差,青史留名很正常。
雖然高麗打不過他們,也和高麗人與大隋鏖戰多日,已經十分疲憊有關係,但中原人一向看不起蠻夷,何況徐世勣和竇建德都自恃才高,尋常人都難以入他們的眼,更不說高麗蠻夷了。
李世民笑道:「你也想問你的未來?」
身在洛陽的太子楊暕得到了楊廣的旨意,茫然失措。
當他站穩腳跟,有了據點之後,這些士人立刻發揮出力量。他們整合附近義軍,重定法令,打出「輕徭薄賦」的招牌,吸引百姓來投。
李智雲也太淡定了吧!不愧是李二郎和李三郎養大的弟弟,和兩人真像,造反和奪嫡的事都能輕易說出來,絲毫不驚訝。
杜如晦道:「也是。唉,你就不能說你是主動尋我們嗎?這樣我和房玄齡才更有臉面。」
李世民擺手:「不用擔心。他已入我彀中,還能逃?」
李世民挑眉:「有我在,誰敢!」
徐世勣疑惑道:「為何不能?」
這些人都被困在了涿郡中,又有義軍趁著撤退混亂偷偷潛伏進軍營和城裡放火。現在城中早已經斷糧。
楊廣砸了手邊所有能砸的東西。這時他身邊的重臣卻不願意再像以前那樣順著他的意,就是虞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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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后,兄弟二人為默契擊掌。
群臣皆震驚疑惑不解。
徐世勣和竇建德同時皺眉。
李玄霸搖頭:「是他聽了二哥的名聲,自己跨越萬里來投。」
「嘻嘻。」李智雲洋洋得意地啃羊腿。
李玄霸起鬨:「好主意。二哥,等你當皇帝了,就把杜克明關到牢里給你辦事。」
李智雲和羅士信雖然已經聽李世民說了很多次,仍舊一副敬仰的表情。
李玄霸嘆氣:「小五,如果我和二哥還要叮囑你,就白教你這麼多年了。」
李玄霸:【說嗎?】
李世民叉腰:「沒辦法,雙生子就是這樣。」
圍城即將失敗,眾人即將逃亡,他們臉上卻沒有絲毫陰霾。
不過也並非李玄霸所言,李玄霸什麼都沒做。前期的情報收集和向兩個部族派姦細,都是李玄霸的工作。
徐世勣道:「雖然他很厲害,但若他不是唐國公之子,哪有機會去戍邊?若我有這等機遇,我不會比他差,哼!」
羅士信鬆了口氣,笑道:「我是將軍,馬革裹屍理所當然。每次上戰場,我都做好了戰亡的準備,郎君不必在意。」
羅士信低著頭道:「我不會戰敗。」
皇帝病倒,就該太子監國。尋常皇帝重病時恨不得太子連夜飛過來,生怕有權臣藉此生事。自家皇帝難道是病糊塗了?
徐世勣失笑:「我開玩笑。唉, 只是想多嚇唬皇帝一陣子, 若是能把他嚇死就好了。」
父皇這是……忌憚我了嗎?
「是又如何,不過仍舊是為狗皇帝效力。」魏徵淡淡道,「無論李二郎還是李三郎,他們空有才華,卻助紂為虐,當不得人傑!」
李玄霸道:「什麼叫我先整理了?當然是放著一起整理。你們二人來了,別想再讓我一人幹活。」
高士達和翟讓眼中閃過對王薄的敬佩。魏徵是王薄心腹謀士,王薄卻不約束魏徵的自由。哪怕王薄現在只是客氣的話,也可見王薄心胸了。
羅士信眼皮子直跳:「集弘,只有宗室能封王。尋常臣子最多只能封國公。你傻了嗎?這件事連我都知道!」
李世民終於有機會吹噓自己了,那叫一個滔滔不絕文采斐然,簡直可以給自己寫一篇歌頌的賦。
蘇威等重臣希望楊廣把太子楊暕召來涿郡。
聽聞羅士信的武力值能與李世民媲美時,兩人都嘖嘖稱奇。
魏徵道:「不過如此。」
「別死啊小子。」
李世民和李玄霸對視一眼,李世民拍著胸脯道:「是我和阿玄的人。」
「說不定下次見面,我們會為了爭地盤兵戎相見呢?」
房喬:「?」
李世民笑著給羅士信切了塊肉:「沒有。只是你跟著我南征北戰英年早逝了。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未來應驗。你這次一定能壽終正寢。」
李世民默默瞥了弟弟一眼。
他們笑鬧著吃肉喝酒,都沒有去看羅士信,假裝無視了羅士信。
李智雲好奇道:「什麼未來?什麼『房謀杜斷』?」
更重要的是,李玄霸在如此短的時間就給李世民湊齊了五百精銳騎兵裝備,這斂財的本事真是令人震撼。
可無論群臣再怎麼勸諫,楊廣也不肯下旨。
杜如晦苦笑道:「這人也太大胆了!他就不怕我出賣他嗎?」
李世民一口氣炫耀完后,抱著葡萄酒當水喝。
李玄霸道:「再說了,我以前也沒有提前為二哥提前尋找人才。你們不都是自己撞上來要與我和二哥交朋友嗎?我可沒有主動尋過你們。」
辛苦是辛苦,危險也危險,但一想到手中的木棒換成了鐵刀,麻衣變成了盔甲,還得到了一大批糧草馬匹,最重要的是,他們終於把狗皇帝嚇到了,讓狗皇帝那眼高於頂的狗眼睛,能夠看到他們這群活不下去揭竿而起的平民百姓。
房喬和杜如晦眼中異彩連連。
房喬點頭:「大德,先把我帶來的書冊整理了。」
杜如晦接著道:「他說他不認識我,但你提起過我,那麼他就相信我。唉,這人不簡單啊。你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他,不能讓他倒向其他人,否則一定會成為我們棘手的敵人。」
房喬、杜如晦和羅士信三人面面相覷。
徐世勣覺得魏徵的笑容有些奇怪:「魏公難道不認為嗎?」
楊廣看到楊暕的信后,憤怒道:「他這是在打探朕的死活,想登基了呢!」
竇建德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惆悵,但他還是笑著贊同道:「一定會。到時我們就是對手了。」
等宇文述和來護兒到達涿郡時,楊廣仍舊病得起不了身。
李和圖書淵也對竇夫人刮目相看。原來自己夫人還有這等本事,並不是只會後院之事,所以願意和竇夫人說一點前朝之事了。
李世民:「……」
李玄霸嘴角抽搐,不知道要怎麼評價。魏徵的膽子也太大了!
楊廣又餓又懼,嚇得抱著小兒子楊杲和大孫子楊倓嗷嗷直哭,又吸進了灰塵,大病一場。
徐世勣道:「對哦,他們還是雙生子。這也太相輔相成了吧?李二郎出生時自帶謀主?這什麼天之驕子啊?!」
徐世勣道:「李二郎只率領八百人就把西海郡給奪了!殺了幾萬人,捕獲了十幾萬牲畜,嘖嘖,有點誇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義軍不僅把周圍物資搜颳得乾乾淨淨,連城外百姓都跟著義軍跑了。涿郡周圍杳無人煙。
羅士信表情變得幽怨。
杜如晦笑罵道:「滾!都把我關進牢里了,居然還讓我幹活?想都別想!」
竇建德道:「報喜的人到了洛陽,我們在洛陽附近安插了人手,自然都知道了。隋太子也在到處宣揚李二郎的戰功,以安撫被楚國公楊玄感挑起不安的官吏。」
徐世勣雖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但這個「小世家」小得和寒門無異,家中也無人做官。
義軍?李世民和李玄霸對視一眼。難道是魏徵在為他們揚名?
李玄霸:【二哥,你現在的動作讓我想起了後世一句台詞,「你們都是我的翅膀」。】
這三人便是王薄的謀主魏徵, 翟讓的謀主徐世勣, 高士達的謀主竇建德。
杜如晦對房喬笑道:「逗小孩真好玩。」
李世民和李玄霸舉起了酒杯,然後李世民飛速把李玄霸的酒杯搶了。
「玄齡!克明!」李世民一見兩人,不顧兩人身上風塵,手臂一張,把兩人都抱進了懷裡。
高士達也拱手:「我們都努力些,爭取活到下次見面。」
楊倓被封為燕王,他要被迫和叔叔們爭奪皇位;你其他兒子,包括嫡長子楊侑居然都沒晉封,他們一定很不滿。
驚完后,李智雲迅速平靜:「我就覺得這大隋一副快要滅亡的模樣,原來接下來該二哥當皇帝了啊。」
兄長啊兄長,你在去世前故意惹父皇惱怒,好讓你的孩子脫離皇位爭奪的漩渦,但你還是失策了。
帳中眾將領皆失笑。
來了來了,弟弟的壞心思來了。這是挑撥離間啊!
竇建德也贊同:「要能再多嚇唬他幾日就好了。」
李淵笑道:「我知道。這次守城辛苦夫人了。」
李世民問道:「母親在洛陽可還好?雖然楊玄感肯定無法攻破洛陽,母親應該無事。」
附近零散義軍紛紛投入楊玄感麾下,楊玄感的軍隊瞬間擴充到十萬。
杜如晦拱手:「行行行,你說得對。」
房喬已經儘可能地收集了江南各郡的戶籍等文書,在江南民亂範圍擴大之後才離開;杜如晦則將高麗之戰記錄下來,細細梳理了隋軍出征高麗的得失。
羅士信吸著鼻子低頭啃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中原形勢大變時,李世民和李玄霸迎到了房喬和杜如晦。
這次搶輜重的時候他們就和高麗人交了手。高麗人據城而戰很厲害,出了城搶東西可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些在隋文帝和楊廣兩朝被打壓的士人被誘惑成功,如被楊廣冤殺的史萬歲兄弟史萬寶、史萬壽兄弟二人就前來投靠。
洛陽城中。
王薄擺擺手:「魏公想去哪就去哪,豈是我能決定的?」
這點小事房喬和杜如晦沒有多說,他們提起了各自遇到的「奇人」。
杜如晦道:「我也如此對他說。他說,他原本只是想趁著楊玄感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帶著義軍撿走大隋丟在高麗的輜重,以免便宜高麗人。如果皇帝決策失誤,涿郡防備鬆散,他就帶義軍去圍住涿郡,把涿郡附近軍隊囤積的糧草兵器盔甲搶了,順便嚇唬一下皇帝。」
魏徵笑而不語。
竇建德笑得直不起腰:「我信,我信,你一定能。」
李淵道:「陛下若想讓你去涿郡,自然會給你下令。陛下沒下令,你就是無詔離開洛陽。太子殿下,你應該派人去涿郡詢問陛下旨意,然後按照陛下旨意行事。」
其實史萬歲是被楊玄感之父楊素陷害。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史萬寶和史萬壽把史萬歲的死都扣在了隋文帝楊堅頭上,選擇性無視了楊素乾的事。
竇建德點頭:「也是。」
李世民點頭:「小五已經長大了,應該經得住事了。士信的口風也很嚴,我相信他。」
竇建德十分贊同:「無論是突厥、吐谷渾還是高麗,希望他們老實些。」
魏徵道:「是離譜。」
四人雖分別了幾年,仍舊如當初一樣相處融洽。
房喬和杜如晦品著葡萄酒,吃著烤和*圖*書羊肉,也說起各自的經歷。
徐世勣道:「說起士族子弟,你們可聽聞唐國公府的李二郎君?」
第一,楊廣重病,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若太子登基,現在誰反對太子來涿郡,肯定會被清算。
李世民切了個羊腿給李智雲:「吃你的羊腿,別胡說。你乖乖的,危險的事別摻和。」
杜如晦捏著下巴道:「這樣啊……」
李淵得知此事後,對竇夫人感慨:「我還未見有病重皇帝忌憚太子者。太子本就是儲君,皇帝病重,應該做好讓太子繼位的準備啊。」
楊廣在病榻上大罵:「朕還未死!爾等就要棄朕投向太子?!」
杜如晦開玩笑:「怎麼?他將來反了?」
楊暕有點悲哀,但又很想笑。
李世民似笑非笑:「那可不一樣。」
李玄霸語重心長道:「我提前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讓你上戰場時別太拚命。還有,如果你被俘虜了就儘管投降,留得命在,才能偷偷溜回來。」
徐世勣道:「我十四歲也能!」
他嘆了口氣,道:「我們不僅圍了涿郡, 還連勝城中守兵,我真以為能一勞永逸。」
李世民好奇道:「創下什麼名聲?還是什麼『義薄雲天』『德重恩弘』嗎?」
李世民趕緊伸手勾住嘴欠的弟弟的脖子,把弟弟勾離已經開始挽袖子的杜如晦身邊:「好了好了,克明,阿玄是個什麼德性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嘴欠,別在意。」
最後一次作戰會議結束,王薄借道高麗,翟讓借道東突厥,高士達則化整為零回到中原。他們各自的謀主都給他們找好了退路。
徐世勣道:「奪回西海郡肯定是真的。雖然我厭惡大隋,但大隋再怎麼亂也是我們中原人自己的事,吐谷渾人想趁機來搶劫,活該被李二郎殺了。」
杜如晦道:「我就帶了一點田畝資料。我也想帶啊,但陛下就在涿郡,我不敢有太大動作。」
李世民大笑著鬆開懷抱,轉頭對弟弟道:「他們確實都是我的翅膀,你也是。」
房喬疑惑:「為何?他不應該留在你和二郎身邊嗎?」
杜如晦:「哈哈哈,李二你放手。」
可就是這樣合適又溫婉的借口,楊廣也難以接受。
杜如晦翻白眼:「是是是,你說得對。」
李世民和李玄霸異口同聲道:「蠟燭管夠。」
太子楊暕多次向竇夫人道謝,號召城中其他勛貴女眷向竇夫人學習。
徐世勣道:「李三郎?李三郎是個好人,救助了許多百姓。」
李世民好奇:「為何是我,不是父親?」
徐世勣訕訕道:「好吧,我不能。才十一歲,他吃什麼長大?這他娘的太離譜了!」
虞世基等人也在私下偷偷抱怨。
「不知道還有沒有並肩作戰的機會。」
竇建德搖搖頭:「八歲秀才李玄霸,怎麼可能只是個好人。」
徐世勣道:「我也能!而且他不是還說動和回紇幫忙?」
竇建德再次搖頭:「如果他的時間都用來養病,為何能得到虎牙狼將的官職?一介病弱書生,卻能當上郎將……」
李智雲得意道:「我就知道,我很厲害!二兄,我和你一樣!將來都能封王!」
徐世勣笑道:「現在想這些還早。我們先避過這一劫再說。」
竇建德苦笑:「魏公你……唉,你對勛貴子弟的偏見真大。剛剛你還誇他們呢。」
高士達對王薄道:「雖然魏公深謀遠慮,才高八斗, 但只有知世郎有福消受。」
楊暕得到父皇病重的消息之後,就想立刻趕往涿郡,被李淵勸阻。
杜如晦道:「不急,慢慢說,先讓我洗澡換身衣服休息一日。哎呀,累壞我了。」
竇建德道:「話不能這麼說……唉,各自立場不同吧。不過唐國公這對麒麟子真是厲害,『戰無不勝』和『算無遺策』,真不愧是雙生子。」
羅士信先點頭,又搖頭:「不想不想。」
所以他們都希望太子趕緊來。
李玄霸像只烏龜一樣,一邊打哈欠一邊慢吞吞挪動過來。
房喬忍笑:「夠了,以後我們都是同僚。」
他剛緩過氣,就帶人攻打附近郡縣,掠奪物資。
王薄笑道:「好了, 嚇唬了他幾日, 又截了隋軍許多糧草輜重,已經夠本了。我們趕緊按照既定的計劃逃走。再不逃,就要被宇文述和來護兒兩個老賊堵住了。」
李淵守城的時候,竇夫人換上荊釵布裙,帶領城中婦人為將士做飯縫衣,極大地提升了城中士氣。
他發現皇帝非常恐懼死亡,只能以太子理應侍疾監國為借口。
王薄拱手作揖:「祝願諸君運勢昌盛。」
魏徵淡淡道:「肯定是假的。就是幾萬頭羊,八百人也難以抓獲,何況幾萬人。大概是大隋為了安穩人心,故意誇大了李二郎的功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