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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見沒聽見，我是瞎子聾子。

宇文珠捂著長孫康寧的嘴，拖著長孫康寧就跑。

比如李淵的妹妹加入了太原王氏，所以李淵的妹夫肯定支持李淵；盧承慶的父親盧赤松曾在河東郡內任縣令，也與李淵有交情，早早投靠了李淵。

裴行儼蹲在地上和長孫無忌道：「突厥怎麼還沒打過來？再不打過來，李二就要瘋了。」

尋常宴會都是行酒令或者投壺令等又能健身，又能吟詩的項目。李玄霸原本也想如此，但天氣太冷他不想動，喝酒他又三杯倒，就乾脆弄成對聯和字謎了。

李世民抱著手臂頻頻點頭：「雖然這話不太吉利，但觀音婢說的是大實話。」

李世民嘆氣道：「要不你和觀音婢都回去吧，草原上有疫病，我也擔心你們得病啊。」

總之，阿玄是在搞事就對了。

他知道上峰很想和自己吐槽晉王殿下，但抱歉，現在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范陽盧氏子弟，不能不合山東世家子弟的群。

李世民假裝沒覺察出宇文珠的擔憂，笑著道：「如果弟妹想阿玄了，我這就送你回去。不過阻止他就罷了，我忙於整頓草原，沒空理睬朝中的事。如果阿玄不讓朝臣和勛貴世家忙碌起來，恐怕等我回去后，有的是麻煩事。」

他們早就聽聞晉王自幼複原了許多古方， 吃穿用度比他們這些世家子弟還要精緻講究。現在喝了這奶茶， 他們又想起了多年前李玄霸弄出的香皂、香水、香膏， 不由再次提高了「警惕」。

李玄霸終於宣布文會開始，帶著眾人前往蠟梅樹林，賓客們緊張地喝了一口茶水，正戲終於上場了。

李玄霸每當琢磨出什麼方子，都會謄抄一份給他們。薛元敬也知道奶茶的配方。可不知道為何，自家按照李玄霸給的方子弄出來的吃食，總沒有李玄霸自製的好。雖然李玄霸也沒有親自動手，只是在廚房裡指手畫腳而已。

就是幾日後李玄霸門口站了一個叫崔仁師的十六歲少年郎，「李門立雪」，非要拜晉王殿下為師……嗯，這一定是巧合。

給晉王殿下展現出世家子弟的才華和氣質，讓晉王殿下知道這朝堂沒了他們這些大世家的子弟和*圖*書根本不行？他們的個人素質遠勝其他人？

虞世南和薛道衡不由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李世民追打李智雲，李智雲叼著餅子抱頭鼠竄。

牛奶中加奶油，混入上好的紅茶， 再加上果脯和糖調味，酸酸甜甜， 奶香濃郁， 又增加了茶葉的香氣，完全嘗不出此時牛奶難以祛除的膻味。

虞世南和薛道衡都是大隋「文豪」級別的人物，特別是薛道衡，公認大隋第一詩人。

蔗糖和蜂蜜都難得，是貴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所以不僅傳統中式宮廷點心，中西方的貴族點心都甜得齁。隋唐時的貴族自然也都是嗜甜的。

他們完全破防了。

竇慧明本來想借李玄霸幾個美貌侍女來文會裝點門面，但李玄霸認為讓「美貌姐夫」來裝點門面更合適。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誰說唐國公府底蘊不足，我博陵崔氏清貴幾百年，怎麼被晉王殿下襯得如同鄉土士人！」

「你知道上聯』三光日月星『的下聯，居然是』四詩風雅頌『嗎？！」

長孫康寧笑著伸手打了李世民的胳膊一下，道：「如果你病逝了，我和珠娘將來還有的好？你可別說將來讓三郎君繼位當皇帝，三郎君身體差，聽聞你在草原病逝，恐怕就只有小五當皇帝，給你們兩人一同發喪了。」

李世民再次撓著他的大油頭，訕訕道：「對哦，我家阿玄可脆弱了，他心臟又不好，受不了這個刺|激。」

李世民想明白后，心頭一寬，不再糾結。

好巧，薛元敬也是這麼想的。

他撓了撓一個月沒洗的頭，明明是雙生子，卻愣是搞不明白自家弟弟又在搞什麼事。

宇文珠想了想，道：「那我還是跟著兄公和嫂嫂吧。草原發生了疫病，不跟著你們我不放心。」

正在一旁乖乖啃干餅子，極力縮小存在感的李智雲震驚抬頭，滿眼控訴。

捧出門的飲品，李玄霸只準備了兩個大類別，即奶茶和清茶。但奶茶和清茶中根據加的奶和茶葉的不同，又分了許多小類別。

用來做奶茶的茶葉水非常濃，喝多了他今晚就要熬夜挑燈批改文書了。

薛元敬把視線投向人群中假裝自己只是ｗｗw.heｔｕｂooｋ.ｃom.coｍ普通的、不受朝廷重視的、山東世家子弟，「五姓七家」之一的范陽盧氏子弟盧承慶。

他首次推出用茶葉的發酵程度給茶葉分類的概念，綠茶、紅茶、白茶、黑茶、黃茶等一一擺了出來，並讓趙慈景給眾人演示各種茶葉的喝法，介紹各種茶葉的功效。

宇文珠這次跟隨李世民和長孫康寧出兵，不僅僅是用晉王妃的身份協助長孫康寧進行「主母外交」，更是因為最近從隴右到草原，都有疫情發生。

宇文珠猜測，這可能是痢疾，得病後死亡率極高。她與老師通信后，確定了預防的方案，不敢將防疫大事交給他人。

李玄霸安排這些事的時候，詢問了他許多世家子弟的習慣，把他荼毒得不輕。

但關鍵還是那個問題，大家族存續了，小家族呢？

……

李玄霸所準備的奶茶，則是後世喝了胖十斤仍舊戒不了的甜奶茶。

李智雲無語道：「那把我一起帶走吧，我們一家人都整整齊齊的，讓三兄、母親、娘親都哭死。什麼大唐，不要啦……哎喲！」

士子誇讚風流雖是常態，但上檔次的東西如果不是士人自己演示，他們又覺得上不了檯面了。

李智雲的腦袋挨了李世民狠狠一巴掌。

「對偶」古已有之，「對聯」的雛形在隋唐時形成，最早關於對聯的記載是在唐亡后的五代十國，所以現在還沒有這個玩法。

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突然說我！

他出上聯或者出一個場景或者意境，讓賓客們作對子。

清雅比不過，富貴比不過，才華先不說了，晉王殿下本來想給他們一個驚喜，才讓虞公和薛公前來當評委，他們卻緊張得老跑廁所。

他們捧著暖手爐的時候，還能給杯子里的飲品保溫。

「啊？什麼』送雪遞梅『、』李門立雪『？阿玄究竟在幹什麼啊！」李世民拿到李玄霸送來的第一批後勤物資時，也得到了李玄霸自大唐建立后第一次裝逼成功的書信。

詩詞歌賦太長，又要注重整體意境，評選很麻煩。對聯只有兩句，「對偶」用法又正好能展示文采，「對對子」既然能成為後世文人宴會必備的項目，應該m.hetubook.com.com也能符合唐朝文人的喜好。

雖然宇文珠知道李世民和自家郎君關係好，但現在二人身份畢竟不同了，她有點擔心李玄霸獨自在京城攬權，將來可能會有麻煩。

長孫無忌抱著腦袋痛苦道：「我妹妹再胡說八道，我才要瘋了。」

李玄霸也喝了小半杯奶茶，沒敢喝太多。

宇文珠忍無可忍，狠狠捂住了長孫康寧的嘴。

不過盧赤松表面上還是李淵的支持者，所以他也不能太高調，所以知道他也算「元從」的人不多。

他準備的熱飲， 是加了果脯的熱奶茶。

長孫康寧笑得前俯後仰，被宇文珠扶著才沒倒下去：「郎君，什麼叫』總之阿玄在搞事，所以無所謂了『？你對三郎的要求這麼低嗎？」

不過因為茶葉還沒有「散茶」這種製法，味道較為苦澀。「奶茶」又是脫胎于草原的「主食」， 所以以咸口和加肉居多。

李玄霸這場文會，一個丫鬟都沒來，伺候的人全部是文人打扮的小廝。

李世民做出了沉痛的表情：「這是要求低嗎？這是要求高。他自己搞事，自己掃尾，別想麻煩我，否則我就揍他。弟妹，你別想阻止我！」

雖然盧承慶那時和李玄霸算不上友人，連「熟人」都要打個折扣，但盧赤松帶著盧承慶投奔李淵之後，盧承慶就通過好友薛元敬，正式偷偷投靠了李玄霸。

李玄霸先上了熱飲，讓眾人暖了暖身體后， 再進行之後的活動。

士子們也面帶苦色，以為自己是承壓能力差了。

趙慈景沒受過李玄霸特製奶茶的荼毒，薛元敬則看著這加班必備飲品很想皺眉頭。

她都沒敢和李玄霸說草原有疫情的事，不過這次李玄霸送了許多草藥來，又讓她盡量吃熟食喝熱水，注意蚊蟲叮咬，她猜測李玄霸恐怕是已經知道了。

據傳，某不知名的博陵崔氏十六歲少年郎回家后就嚎啕大哭，狀似崩潰。

比如鄭家站在李建成這方，清河崔氏站在楊玄感和李密一方。

說來「對對子」的玩法，本來就是在唐朝興起的。

再嘗一口，他們發現這奶茶並不是很甜， 回味的甜味很少茶香和果脯的香味很濃重，居然給人以清爽的感覺和*圖*書。

長孫康寧一臉壞笑道：「所以如果真的要病逝，我們三人就一同病逝，給三郎刺|激一個狠的，免得他痛苦。」

虞世南和薛道衡正好無事，便笑著來幫忙。

眾賓客冒著寒風來趕赴文會， 雖然坐車，手腳也有些冰涼了。

他們假裝自己出現本就是文會中的一環，只是因為公務姍姍來遲，才給了賓客們一個驚喜。

用奶茶暖了身體后，李玄霸又給每個賓客配給了一個可以放入杯子的暖手爐。

這時候的茶葉還是「茶羹」， 在茶里加奶、加食材熬湯很正常，所以奶茶的喝法也是有的。

宇文珠哭笑不得：「我不阻止。兄公，要不要我回去勸勸他，有什麼事，等兄公回去再做，免得兄公擔心？」

李玄霸剛說開始，他們就像是出籠的野獸似的，奔赴蠟梅樹林中，尋找「題目」。

「你知道晉王殿下美如謫仙，老天都給他』送雪遞梅『嗎？！」

趙慈景本來覺得李玄霸的安排有點彆扭，但今日一看，好像李玄霸又對了。連這種事上，李三郎也要「算無遺策」嗎？

趙慈景現在很想和身旁的薛元敬吐槽。他準備等會兒就拉著薛元敬鑽小樹林，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今日對李玄霸的無語都吐一遍。

他倆一到場，士子們不僅頭上冷汗都冒了出來，尿意也冒了出來，各個輪流跑廁所。

長孫康寧：「嗚嗚嗚！」要窒息了！

小廝可能不俊俏，但絕對有書卷氣，並且臉上的表情一定要不卑不亢。

但他還是默默將奶茶喝完了，因為奶茶真的很好喝。

「你知道茶有多少種喝法，奶茶有多少種煮法嗎？！」

此次赴會的士子都對自己的才華很自信，他們每一道難題都要碰一碰，李玄霸看著逐漸增厚的對聯「答案」，頓覺頭疼，忙去找場外援助。

路過的秦瓊左手拉著宗羅睺，右手拉著薛舉，趕緊轉身加快腳步離去。羅士信一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他們一嘗甜甜的奶茶，就露出了愜意的神情， 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五姓七望」中除了博陵崔氏持中庸之道，誰當皇帝都行，到時自家子弟再考個官做便是，其餘家族子弟都有下場。

正巧籠絡河東士人的是李玄霸，盧ｈtｔps://m•ｈetubｏｏk•cｏm.cｏm赤松雖然自持身份，沒有與李玄霸交往，但盧承慶只比李玄霸大四歲，與李玄霸是同齡人，自然李玄霸每場宴請，他都去混了個臉熟。

「詩詞歌賦都講究一個對偶。我突發奇想，從秦漢時的』桃符『獲得靈感，若是對偶句張貼在門的兩邊，似乎也是一件雅事。我稱這叫』對聯『』楹聯『。」李玄霸笑道，「馬上要過年了，正好要發些東西給朝中諸公。你們今日寫的對聯，你們今日所做的對聯，按照甲乙丙三等，分別贈送給不同品階的諸公；甲等之上又設頭籌，我贈送給楚王。」

盧承慶的視線與薛元敬這個上峰短暫接觸，然後十分自然地移開視線。

薛元敬微微眯起眼睛。這份甜度剛剛好，李三郎一如既往的體貼細緻。

不過鄭家也有子弟是李世民和李玄霸心腹（李智雲：都說了是我的心腹！），清河崔氏則積極運作，想讓自家子弟投靠立功。所以只從家族存續出發，他們其實不用太慌張。

人有三急，他們倒是不會計較年輕士子們中途上廁所。但怎麼他們一到，所有人都輪流上廁所了？！他們有這麼可怕嗎？！這群士子心態不行！

自詡繼承了漢時古方，在吃喝上完全高「暴發戶」勛貴一等的世家子弟不由抬頭看了李玄霸一眼。

山東世家對外稱自恃清高，所以沒有及時站隊，但這隻是家族層面的沒戰隊。論到單個世家子弟，他們也要為自己前程奔走。

他沒有提醒賓客，想來賓客們都很年輕，應該都是睡得著的。

她笑罵道：「你可閉嘴吧？什麼不吉利的話都能亂說嗎？趕緊收回去！」

這次文會他們想要讓晉王露出驚艷的目光， 看來會非常困難。

這種匪夷所思的傳聞，京城人都耳聰目明，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賓客們還未見過這玩法，頓時起了興緻。他們畢竟都是年輕人，玩心一起，連忐忑都少了一些。

李世民罵道：「胡說什麼！」

此次前來赴宴的「不得志」世家子弟，其實有許多人都是「內鬼」，比如隴西李氏派來的人與李靖有血緣關係，太原王氏派來的人乾脆就是李淵的外甥王仁表。

此次文會結束，士子們回家面對長輩的詢問，都面帶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