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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都是一個死。」

他們每分每秒都在癢，都在痛，染上了筆仙，只有兩條路，要麼死，要麼成為「筆仙」害死別人，那堅持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陳玄在門口抽完了一整隻煙，才有勇氣敲響這個病房。

「行了，我們不說這麼嚴肅的事情了，你說說，你還想吃點什麼，今天我都答應你。」

「咚咚。」

「你知道嗎，當我看見「它」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是難過，我知道，這世界要要遭受巨大的災難。」

「那我想你替我爸媽寫一封信，他們可能還不知道我要殉職的事，我也不敢跟他們說，從小到大沒叛逆過，我總得留下點什麼。」

本來還是青澀的李苑，轉眼間就長大了，從跟在後面說要學習查案的小女孩，一下子就變成了能說出「放棄必死的人，去救能活下去的人」的人。

「最後，陳警官，你能不能在我轉變前殺了我。」

「你來啦，陳警官。」

周邊喧囂著，可他卻聽不清https://m.hetubook.com.com了。

李苑坐在輪椅上，轉過了頭，她的眼睛蒙上了同樣的黑紗，而此刻她全身都已經掛完了黑色的梅花斑。

「好好好。」

陳玄回答：

李苑遞迴了蘋果，她的臉上笑了笑，但最終還是回歸了平靜。

「好~」

「我才不怕他。」

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

「我不想變成那樣的怪物。」

「好啊！」

「是我，陳玄。」

李苑臉上露出了笑容，摸索著接過了珍珠奶茶，冰涼的手讓陳玄像觸電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也是陳玄在說著。

是他親手殺了李苑。

「怎麼不說話……我現在是不是很醜？」

陳玄舔了舔嘴唇，勉強笑了兩下，然後很快就面無表情，保持著語調的輕鬆說道：

一如三天前的晚上，從李琪琪換成了李苑，坐在月光下，趁著點點的塵埃，眺望著天空，陳玄甚至有些分不清，時間到底有沒有流逝，是不是被困ｈeｔuｂｏｏk.ｃｏm•coｍ在了那個絕望的夜裡，始終無法掙脫。

「一定會死很多很多人。」

「有些人的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說到這，陳玄覺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拿起了水果刀，又拿起了一個蘋果，讓自己的手找點事情做，再故作不經意的說道：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放棄必死的人，去救能活下去的人。」

「那你呢，很痛苦嗎？如果堅持不下去你就放棄吧。」

「陳警官。」

「再幫我化個妝吧，我不想這麼丑的死掉。」

李苑放下了珍珠奶茶，悵然的看向了窗外。

「如果不想受到折磨了，那就別堅持了。」

李苑一頓，她喉嚨涌動著，不知道是因為吞咽，還是因為緊張。

可哪有這麼容易，誰又放得下誰？

李苑渾然未覺，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努力的吸著珍珠，就是黑帶下兩條淚痕與笑容格格不入，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它緩緩的站起，趁著月光，那抹黑色hｔtｐs://m•ｈｅｔｕｂoｏk.cｏm•coｍ的綢緞隨風飄揚，她顫抖著，想要回頭再看一眼大家。

「好。」

「陳警官……陳警官！」

「自殺嗎？」

夜是該做夢的。

李苑攪了攪冰塊，又吸了一口，她很久沒有喝過珍珠奶茶了，所以喝的很珍惜，又吸了一吸，一顆珍珠沿著管璧上升。

只是痴痴的望著李苑的屍體，手震的發抖，震得悔恨。

夜是肅穆的。

「另外染病的兩名警員還有一個醫生都死了。」

「真的嗎！就是這款。」

「其實你別以為你有多重要，你堅持下去也就讓大家看到筆仙轉變前的樣子，他們該不信的還是不信，而我辦法多，總能證明這世界上存在鬼，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然後我今天下午想把還沒更完的電視劇看完，最好能有點小水果吃一吃。」

喝了一口，李苑便忍耐不住問道：

「你真的要堅持下去嗎？」

李苑說著。

「應該的。」

「啊！啊！！」

「我雖然沒辦法再走下去了和*圖*書，但是我覺得，我應該捐出自己的一份力量，或許能救下一些人吧。」

可陳玄卻不敢做夢。

李苑深吸了一口氣，顫抖的語調平衡了許多。

「好。」

這也始終不是一場夢。

他們的結果才是應該的，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等著經歷所有的痛苦，然後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一聲槍響響起，驚醒了周圍的人，眾人紛紛回過頭，陳玄舉著手槍，槍上冒著煙。

「還沒到那一步呢李苑，說不準今天晚上我又靈機一動，想到了救你的法子呢？只要抱有生的希望，說不準就會有奇迹發生，再或者你像電視劇里那樣，嘩的一下抗住了變異，變成了什麼御鬼者，然後成為棟樑，這樣不是可以救更多的人……」

「怎麼會……你最漂亮了。」

是他殺了李苑。

「砰。」

「喏，你想喝的珍珠奶茶，我給你帶來了，最近多了很多款式，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點了最經典的一款。」

李苑握住了陳玄的手，那被蒙住的眼睛，懇求https://www.hetubook.com.com般的看向了陳玄。

陳玄笑了笑，難以置信的說道：

眾多的警員穿著防護服到場，而李局長坐在最前面，擔憂的看著李苑。

最終李苑也沒有干任何事情，只是洗了個澡，然後留下了一封信。

「陳警官……他們還是不相信嗎？」

「這錢我私人出的，要啥都行。」

「是的，不到親眼見到最後一幕，他們都不會相信的。」

李苑哀嚎著，痛苦拉扯著她的身體，她的雙手像蚯蚓般的遊走，她痛哭，崩潰，身體發出骨折的聲音，四肢瘋漲。

陳玄哽住了喉嚨，然後咽了回去。

「你今天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李苑攥緊了拳頭，像是在為自己打氣。

陳玄胸膛起伏著，然後槍掉到了地上，人也癱軟著攤在了地上。

「對，割腕，上弔，服毒。」

「對不起。」

夜是荒誕的。

它身上的梅花開始撕扯，開始穿梭，她開始變形，開始畸變。

陳玄最終還是削完了蘋果，將交到了李苑的手上。

李苑的眼睛亮了起來，連黑布都沒辦法蒙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