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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里我說的話您不願意聽，但哪怕是當面受到您的指責，我也必須說出來了。」

修鍊了道仙經的人，除了修鍊痛苦外，還會改變人的性格特點，輕則摒棄公序良俗，性格暴躁易怒，重則成為恐怖分子，與原本的自己判若兩人。

他對這個路口的感情是極深的。

張懷義沒明白，他當時以為母親的意思是，兒子變化很大，不再是她心目中的兒子了，這也不奇怪，上城最擅長的便是改變一個人，這遠是一個鄉下農婦沒有辦法理解的事情。

或許，這就是孫澈母親所說的「他不是我兒子」的意思吧。

「千萬不要修仙，我兒子和丈夫修仙后都不是自己了，所以千萬不要修仙。」

「趙城長，早。」

趙城長搖搖頭，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張懷義，吶吶的說道：

他又想起了那天下午，去往孫澈的家中，遇到那位母親說的話。

世界好像在變好。

「我相信您也有發現，道仙修行風氣愈來愈盛，可根據我的觀察，道仙修行並非百利無一害。hｔtｐs://m.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ｍ」

更多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帥哥美女，他們擁有著白皙的皮膚，絕佳的肌肉線條，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超凡的氣質難以掩蓋，邁著標準的步伐，挺拔著自己的身軀，散發著獨有的自由氣質，一舉一動之間相視而笑，而看向那些還保持著平庸的人們投去鄙夷的目光。

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劉局到了樓層出去，只留下了張懷義獨自站在電梯上，思考著他說的話。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自己「感覺」也開始變得敏感，多疑。

摒棄了以前的自己，走向進化的道路，意識形態的轉變后，人還是原來的自己嗎？

他本以為這位母親說的話是錯的，但她說的沒有錯，只是誇張了一些。

張懷義憂心忡忡的上報了報告，可這報告卻如沉降的時候，杳無音信。

「我之前分不清你到底還是不是你自己，但現在我確定，你還是你。」

張懷義不知道。

張懷義如是說道和-圖-書，語氣鏗鏘，他已經做好了要說服趙城長的決心，無論受到什麼處罰。

張懷義抬起頭，正好看見了拿著熱水壺的劉局，站在電梯門口，對著他微微笑道。

而觀察得出的結果卻讓他有些擔憂。

可現如今，這熟悉的路口卻陌生的讓他不知所措。

「就是我昨天撰寫好的稿子，通過收發員呈遞到您系統里關於道仙的報告呀。」

可趙城長依舊一臉茫然，他看著張懷義的臉，打斷了說道：

「小張，你怎麼來了？」

張懷義剛走進機關樓，便覺得和以前又不同了，供香的氣味機關樓里若隱若現著，裊裊梵音隱約從耳機中傳出。

「我來找趙城長。」

張懷義如是想著，趙城長的辦公室也到了。

綠燈亮起，人們人來人往，張懷義抬腿，朝著上城之上走去。

直到站在這十字路口，被這強烈的觀感衝擊到臉上，張懷義才後知後覺的具象化了這種感覺。

「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兒子。」

張懷義這幾天都在思索這個問題，開始竭盡全力的觀察修鍊者和-圖-書的身體狀態，是否真的如同道仙經所描述的一般，如此完美無瑕。

張懷義一直覺得，十字路口應該是最能映照上城的人生百態的地方，每日數千萬的人流量縱橫交錯，喇叭聲、電話聲、吵鬧聲、笑聲混雜在一起，能窺見千萬人生。寶媽、上班族、富翁、乞丐，無論貴賤尊卑，在紅燈的時候，都能短暫的匯聚到一起。

可卻不真實，像電影里拍攝的畫面，走過路過介是精心挑選的群演。

張懷義搖搖頭，他當時是不願意相信的，因為這實在是太沒有參考依據的。

「小張，你怎麼來了？」

「小張，你說的是什麼報告？」

張懷義笑著開玩笑道，這本是彼此寒暄的話語，可劉局下面的話卻始料未及：

張懷義當即便寫了報告，向城長遞交而去，希望能制止這種盲目修鍊道仙經的風氣，人類的進化絕不是靠所謂的道仙經鋪陳的，而是靠人類自己一點點的走出來的。

道仙有沒有副作用。

頗有種心照不宣，只等著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事已至此，張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懷義乾脆自己前往上城之上，與城長好好的聊聊關於道仙的事情。

眼下趙城長還是原先那副模樣，並沒有修鍊的痕迹，只是他此刻憂心忡忡的，不復往日慈祥的笑容。

「我昨天並沒有收到那份報告。」

難道……劉局已經不在乎高陞了嗎？

為什麼呢？

他聽得懂，可卻聽不明白。

這也源自於最近道仙經的影響不斷加大，在上黨的「不干預」政策下，道仙經如同雨後春筍般遍地發芽，或許是通過互聯網，或許是言傳身教，越來越多的人知道「道仙經」，知道修鍊的作用。

「我看你還是普通人的身體，或許你也該將人生大事提上進程了。」

可下一刻，那位母親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支支吾吾了半天，只是說著兒子變得不一樣了，他和以前的眼神，心跳，呼吸，感覺不一樣了。

千萬不要。

擺攤的煎餅果子少了，渾身骯髒的裝修工人少了，乞丐少了，賣藝的也少了。

當時張懷義是要離開的，可母親卻慌張的抓著他的衣服，湊到了他的耳邊說道：和_圖_書

他們不太像自己了。

「可是……」

趙城長有些驚訝，他站起身來，看著張懷義，第一反應也是在判斷，張懷義到底有沒有修仙。

上城執政機關樓。

「趙城長，這一次來，是為了我昨天上傳的報告的。」

「劉局，你這三天兩頭朝機關樓跑，不待在自己的警局，是又要高陞了嗎？」

他還記得自己大學時的畢業作品，便是在這路口架起攝影機，連續一個月，拍下了路口的變化，以此反映世態炎涼。

劉局看似在開玩笑，可在這些老油條面前，真話都是摻雜著假話里說出來的。

女人拽了拽紅色的袖套，攥著自己的麻花衣服，用並不標準的普通話，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說出了這句話。

張懷義當時便問了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一眼掃過去，許多人都有白皙透徹了許多，臉上紅璞噗的，或是虔誠，或是掙扎。

電梯打開，張懷義走進，看向趙城長，鬆了一口氣。

「小張，現在誰還惦記那一星半點的職位呢？現在是進化的時代，後面的人生……可說不準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