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網路上如陳亮這般的人不少，水軍洗地的緣故，昨晚還沒人幫忙發聲的田樹突然就成了眾多大V的親兒子，粗看的話，好像田樹說得真沒錯。
舔也有好處的好吧，陳亮看著自己的評論區，那些田樹的粉絲都跑到自己的評論區里搖旗助威了，他們吵不過那些痛罵節目組和痛罵田樹的路人，只能把陳亮的評論區當做最後的棲息地。
領導這類生物最好糊弄不過，他們不在乎其他的東西，只要是沒挨罵就好，當然，能賺大錢那是更好。
「無趣。」顧清寒把手機扔到一邊，沒打算看下去。
電話響了。
「都說人田樹的點評讓一檔綜藝節目的本質發生了改變，可你們真的有注意到張志渡的表演嗎？
「我突然有點可憐《演員》節目組了。」顧清寒忽然說。
他忽然明白這是《狂飆》的劇組在給他站台，那幫傢伙並沒有因為顧及負面影響而想著換角，他們選的是護犢子。
「那和我打電話用的是座機？」
「給你時間準備了，也提前讓你知道題目了，可你最後呈現在舞台上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玩意？你說你演老人，好，我的確能看得出來是一個老人，你沒說主題，我也能感受到這應該是個退休的老幹部，可你沒實物啊？
有收了錢的專家教授在微博上洋洋得意地寫下文字：
「注意，是主要角色，不是配角。」
她統計著網上幫田樹說話的賬號，這個群體還挺大的，粉絲超十萬的傢伙有二十人之多，每個傢伙的歷史發言都是寬泛又玄乎的東西，割韭菜的事兒占多數，想來那是他們搞錢的手段。
「那跟我要請你吃飯有什麼關聯么？」張志渡苦澀地說，「如果沒猜錯，網上估計還在說吧，他們要捧人，就必須把我踩下去。」
「嗯？」
「《演員》開播的時候你就開始斷網了？」
「說明演技不行。」肖宇順著台階拍馬屁。
「叮鈴——」
「來來來。」陳亮再次發布ｈtｔps://wｗｗ•hｅtuｂoｏk•coｍ.ｃｏｍ微博，「一幫人跟我說張志渡的演技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好，那麼請舉例，已知張志渡四十三歲，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將近二十年，請問他在哪一部劇里擔任過主要角色？」
「我手機關機了。」
「……」
那感覺還挺美的。
其他的？
昏暗的房間里沒有燈光，已經晚上七點多了，天已經變黑，只剩下天際線那的最後光芒。
當然，他面色並不如節目上線之前的面若春風，他的眉頭緊蹙，總覺得……
顧清寒：「……」
是多年的好友姚茵。
這兩天他差不多和外界斷了聯繫，最近的公司擔心他跳槽而給了各種各樣的便利，包括此刻的休息。
「破案了！原來路揚和顧清寒一直都在暗示這件事，大家想想之前路揚在《歌手》節目上唱的歌，還有顧清寒直播說的那些話，他們一開始就在說《演員》這節目的評委不行，時至今日，一切終於水落石出！」
張志渡：「……我買了台老人機慢慢用，最近都沒上網，發生什麼事了？」
公司？
更何況……
「好好好。」陳亮看著評論區不斷上漲的評論數和自己刷新就會變多的粉絲數量點了點頭，噴起來也更有動力了。
「晚上八點。」路揚想都沒想，「到時候的劇照會在那個時候出來，順便公布一下我們《狂飆》的男主角。」
張志渡把窗帘拉上一角，讓房間變得昏暗的樣子。
剛才還是有不少人過來的，他們還在說張志渡的演技好，於是都在那罵陳亮沒眼睛呢。
至於演技？恕我直言，光是這一個片段，我並不認為張志渡演得很好，在這方面我和田樹的觀點一致，張志渡還是差了那麼一些。」
「好吧。」姚茵慢慢解釋著，「一開始，《演員》播出，好評還蠻多的，可是最後你表演了，被田樹批評了，網友們都在罵田樹的有眼無珠。」
沒人跟他說網上攻擊他的和圖書話，包括幾個多年的好友，大家只是詢問張志渡最近的狀態怎麼樣，然後寒暄幾句。
問張志渡的作品經歷，不要配角也不要龍套，就問相關的主角經歷，如果網友還在下面罵這不是一回事，那就更好狡辯了，陳亮甚至想好了應對的話：
「梁導：張志渡，這是我從業幾十年見過最優秀的演員。」
「這傢伙說得不錯啊。」台長指著報告里陳亮的發言，「如果演技了得，這麼多年怎麼都能有一兩個主角。」
「我說你藏了那麼大的驚喜，都不跟我說的？」姚茵嘆了口氣，「還說是朋友，這種大事都不說，淡了淡了，不就是讓你請頓飯么，至於么？」
這事還沒完。
「這是……」張志渡看著詞條愣了好久。
「水軍洗地針對你這個老頭子咯。」姚茵淡淡地說，「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一堆的水軍，他們說你的表演不行，太裝，還說你這些年都沒有好的角色來出演，說明大家都不認可你的演技，事實擺在這裏被他們循環用了，於是幫你說話的人也不說了。」
「你自己去看咯，不過啊……過段時間請我吃頓飯，這種好消息都不跟朋友說的，一頓飯能把你吃死？」
「的確被罵得挺慘，不過被罵就能拿角色的話，我也願啊。」姚茵用羡慕的語氣說，「你不知道網上的消息？」
陳亮打完字，發布完微博，微笑著看著錢包里的餘額，也看著無數跑過來支持的傢伙，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最後肖宇笑著離開了房間，他的腰彎得太久，以至於有點酸了。
「不過你說啊……」顧清寒忽然又說，「《歌手》上線之後，國內的綜藝節目已經有點改變了，他們開始著重於質量，也不再盲目推崇長得好看的流量明星，那麼到時候《狂飆》上線，會不會……」
「什麼？」張志渡被這話搞得摸不清頭腦。
以至於這多年來，連同他在內的幾個節目導演都用著常用的手法拍攝綜藝，hｅtuboｏｋ•cｏｍ.com稍有創新就只能得到領導含糊其辭的回答，畢竟是一幫靠著業績說話的老狐狸，大家都不捨得大刀闊斧的真干，在任那幾年沒出事，穩定進步就好。
「還能看他們蹦躂多久？」顧清寒看向一旁的路揚。
「嗯。」
「不好說。」路揚想了想，「一部劇不行的，除非那部劇的成績爆炸，然後有人跟風，跟風者嘗到甜頭之後才好說。」
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咖位還沒到。
胡思亂想不如親眼見證，張志渡充了手機電，遙遙領先在充電上果然名不虛傳，不一會的功夫他就看到了網路上的信息，熱搜的第一條帶著他的名字。
兩人曾經並肩作戰過一段日子，他們共同跑龍套，共同打磨演技，只是後來的路並不相同，一人爆火成了當下的一線女演員，一人還在配角與龍套之間徘徊一如當年。
「嗯，不錯。」台長點點頭。
一片欣欣向榮。
一個選手都是演員的節目，而且會提前給予選手們主題，他知道自己今天飾演的是老人，從妝容方面不難看出早知道答案，大家只注意到張志渡的表演，可有一點根本就沒人注意。」
事情……
他在研究《狂飆》的劇本，甚至開始在家裡布置場景，年輕時的賣魚佬高啟強的條件也不好，再加上時代的限制，燈光應該是他布置的這樣。
帶著「田樹沒錯」字樣的熱搜，標題為「張志渡演技不好」的詞條，還有無數的截圖，全是幫田樹說話，幫節目組說話的聲音。
沒有其他的。
他的名字……
「嗯哼。」顧清寒點點頭。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好，總覺得有一幫子陌生人在幫自己說話，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影視圈裡不起眼的傢伙，沒有粉絲也沒有關注度，突然有那麼多人幫出頭……
「不是，什麼情況？」張志渡愣了好一會，「你別吧……《演員》開播了，現在的我估計被罵呢，還要請你吃飯？」
「啊？他都沒有主演的和*圖*書經歷，那不是說明國內甚至沒有資本和導演看重他？請問一個導演都不看好的演員，導演都覺得沒演技，你們會覺得他有演技？」
張志渡：「……」
「這話聽起來也很可笑。」路揚說，「難道這幫傢伙就沒想過前幾年是什麼電視劇橫行？」
「路揚：張志渡的演技征服了我們全劇組，所以他值得男演員。」
前幾年全是古裝劇的天下，要麼仙俠，要麼穿越到歷史里搞宮斗，要的都是年輕貌美或帥氣的演員，不管哪個點張志渡都不佔，他都不符合選角標準，又怎麼可能得到主演角色。
「不過幫你說了一天，準確來說是一晚上的話之後，沒了。」
他很少參与進事件，一般只負責統籌，但這各方面的數據都在幫節目組說話，於是也並沒有打算追究，反正都是吃輿論這口飯的，弄一個節目組很棒且沒錯的形式外表，那些傻乎乎的網友總會跑過來看。
再仔細看，這幫人的發言也經常前言不搭后語，前些日子還把某些人罵得狗血淋頭，現在可能又對他們萬般誇讚，恨不得讀書時多學些字句，不然夸人的時候太過詞窮。
但，聯繫沒斷過。
「是這個道理沒錯。」姚茵點點頭，「但是有人幫你出頭了。」
「路揚新劇《狂飆》預熱，主演——張志渡！」
「搞定了，台長……你看看……」肖宇把網路上的評價做成報告拿給台長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
既然能提前準備，又不是即興表演，憑什麼不能好好地對待觀眾，非要展示自己那眼睛，然後給大家呈現了一個並不完美的表演？
「張志渡出演主角！」
陳亮當然受不了，正面辯解不過，他只能提問——
看起來毫無殺傷力，可這個熱搜的界面，那才叫震撼。
刷屏了。
「沒有對手。」陳亮發布，看著評論區里沒人攻擊，突然聳了聳肩。
張志渡：「……」
「誰？」
他不清楚這事情的轉機到底在哪，《狂飆》劇組的宣傳
htｔps://m.ｈeｔubook•cｏｍ.cｏｍ擬定好在二十天之後，所以當然不可能幫他發聲，這種時候不把他趕走就是最好的消息，又怎麼可能幫忙說話。
「梁導回應張志渡飾演主角的原因：他的演技把我們給嚇壞了！」
「可以啊，你小子。」姚茵在電話里大大咧咧地說著，「我說你為什麼前段時間都沒有回應，結果大殺器在這呢。」
腦中莫名浮現這姑娘擠眉弄眼做鬼臉的樣子，張志渡望著黑掉的手機屏幕，頭腦還是發懵。
收錢辦事替人消災，這是他在互聯網上的工作，這些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這次金主給的價格更是讓人不能拒絕，陳亮當然不留餘地的舔。
……
有轉機？
「……」
「會不會又回到有演技才能有角色的時代，拍攝的電視劇都是高質量？」路揚補充。
路揚：「……」
「這幫人難道就是這幾個方法么？跟怨婦一樣的一哭二鬧三上弔。」顧清寒聳聳肩說，「做錯了，先洗地，不管自己有沒有錯，反正買上一堆人，讓那幫人說誰誰誰沒錯就對了，就算真有幾個較真的傢伙硬說，最後律師函伺候，反正就是嚇唬人。」
「懂了。」顧清寒點點頭，語氣變得很輕，「不過這樣終究是好的方向。」
這話好像連帶著把她一起罵了似的。
「你看看這幫人是怎麼說的。」顧清寒念著上面的言論，「國內的導演們一開始就知道張志渡的演技排不上第一梯隊，所以不會選擇將重要的角色交給他，這樣一個演技方面有缺陷的演員，此時此刻卻成為了網友們認為的老戲骨，聽起來屬實可笑。」
「難道不可憐么？」顧清寒聳聳肩，「他們造勢用了那麼久的時間，然後一開播就面對著觀眾質疑評委的風波，現在用水軍洗地的方式來洗白就算了，這套話……妥妥的給我們打臉好吧！」
陳亮笑笑，胡攪蠻纏就得了，反正能應付金主就得了，最好還能從田樹的粉絲群體里籠絡一幫人過來，反正都是韭菜，田樹割得，他陳亮割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