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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杜常哈哈大笑幾聲：「如今野人女直民心向我，是該好好利用利用，咱們就去寧古塔走上一遭！」

「寧古塔的兵力大多被抽調南下，駐防甲騎只剩下五十多個，披甲人也只剩下兩三百人，余丁最多不過千把人而已……」楊陸愷指了指那些野人女直的部族：「若要攻打寧古塔，咱們絕不可能攻下來，但只是圍城、縱兵四下抄掠，靠咱們是綽綽有餘了，萬一海色腦子不清楚，領兵出城浪戰，咱們沒準還能把寧古塔拿下來也說不定！」

「雅克薩，本來就是咱們的地方！」杜常冷哼一聲，野人女直的地盤自然就是大熙的國土：「哪有拿人家的東西和人家談條件的？再說了，雅克薩北邊的布里亞特汗國、鮮卑利亞汗國這些大大小小的汗國，也是種類中華、應該和咱們大熙更為親近，你這蠻夷把他們划進羅剎國懷裡，經過大熙同意了嗎？」

「楊參謀和_圖_書懂洒家！」杜常哈哈一笑：「難怪東虜時常要跑來黑龍江流域抓這些野人女直的壯丁，確實是不簡單。」

「死到臨頭，還敢虛言恫嚇，小小蠻邦，要戰便戰！」楊陸愷也冷哼一聲，掃了眼那些乖乖跪著的哥薩克人和周圍滿目仇恨盯著他們的達斡爾、赫哲人等野人女直部族，冷笑著朝那名翻譯說道：「你原話翻給他聽，我們沒有權力決定如何處置他們，他們手上沾滿了野人女直諸部百姓的鮮血，自然只能由諸部百姓去決定他們的生死！」

「如今關外東虜和朝鮮的大戰在即，咱們包圍寧古塔，多少也能幫盧掌事分擔些壓力。」

「戰場上滾過一輪的，以後都是上好的兵員！」楊陸愷淡淡地點破了杜常的心思：「那些野人女直的部落民，裝備低劣、軍事素養低下，但能吃苦耐勞、悍不畏死，缺乏防護、頂著火銃也敢往上涌，都是些不可多得的好兵種子ｈｔｔｐs://www•ｈｅ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

楊陸愷沒有接話，目光在那些野人女直部族壯丁的身上轉來轉去，杜常等了一陣，有些奇怪地看向楊陸愷，正張嘴欲問，兩名游擊隊的戰士押著一個滿臉狼狽的鷹鉤鼻男子走了過來：「將軍！這廝就是羅剎人的酋首哈什麼夫！」

但這木製的粗陋堡壘能夠防禦只有冷兵器的部族壯丁，卻防不住游擊隊的火炮，楊陸愷將自帶的火炮和哥薩克人扔下的火炮集中起來，只轟了一輪，堡壘上層便嘩啦啦垮塌下來，隨即躲在堡壘中負隅頑抗的哥薩克人便高舉著武器走出來投降。

哥薩克人在村內抵抗了一陣，但他們畢竟只有百餘人，再怎麼英勇也頂不住源源不斷湧入村中的野人女直部族壯丁，只能退守進村內新建的堡壘之中。

那些部族壯丁和被解救的俘虜們群情激奮，不少人瘋了似的又唱又跳，杜常嘿嘿笑道：「這還真是個好法子，如此一來，野m•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人女直諸部對咱們是要死心塌地了。」

「這廝一個皮貨商人，會說些野人女直的土語也不奇怪……」楊陸愷揮了揮手，派了名親兵去找了一名會說鄂克溫語和滿語的索倫人來當翻譯。

「那些羅剎人的人頭得收集起來，插在雅克薩周圍……」楊陸愷看著那些嚇傻了的布里亞特人和鮮卑利亞人：「這些俘虜則統統放回去，黑龍江流域很快會下雪了，以咱們的實力也不可能短期內拿下雅克薩，羅剎人在雅克薩留守的軍隊應該也不多，若是能嚇住他們、嚇得他們的僕從軍膽怯逃跑，在得到其國內支援之前，也沒有能力和膽量再南侵了。」

楊陸愷和杜常雙雙看去，那哈巴羅夫忽然劇烈掙紮起來，張著還帶著血痕的嘴大喊大叫起來，杜常皺了皺眉，有些猶疑地沖楊陸愷說道：「這廝嚷嚷的，似乎是鄂克溫語？」

「所以，最早明年雪融之前，黑龍江流域不會有戰事了！」杜常猜到和_圖_書了楊陸愷的心思：「楊參謀，你想去寧古塔轉一圈？」

「一群沒接受過軍事訓練的部落平民，無組織無紀律是正常的，苛求不得……」楊陸愷朝杜常笑了笑：「杜將軍，不久之前，你們也和這些野人女直的部落民一個模樣呢！訓練一陣子，打幾仗就好了。」

「另外，他還說他是一名貴族，願意用錢贖買自己的性命，羅剎人在雅克薩有個據點，只要能將他們放還，他能保證以雅克薩為界，再也不南下侵擾。」

「這仗打得，差點陰溝裡翻船！」杜常看著那些被游擊隊的戰士們押在堡壘前跪著的哥薩克人，向一旁的楊陸愷抱怨道：「他娘的，那些野人女直的蠻子亂沖亂打，無組織無紀律，要不是哥薩克人人實在太少，咱們這仗就得一敗塗地了。」

杜常有些不好意思地尬笑幾聲，抹著盔甲上的鮮血，說道：「這一仗咱們的弟兄損失倒是不多，死傷三十多個，主要是野人女直的部落壯丁在爭奪缺口hetubook.com.com時產生了巨大傷亡，洒家剛剛派人粗粗點過了，那些部落壯丁起碼死傷了七百多個，另外還有一些膽小的趁夜跑了的，估計也有一兩百人。」

說著，楊陸愷招來一名親兵，讓他領著人將哈巴羅夫和那投降的幾十個哥薩克人都結實綁好，讓野人女直的部族壯丁排隊人人砍上一刀，又找來幾名隨征的部族首領，讓他們就地設壇，用野人女直的古禮取了那些哥薩克人的心肝祭祀，告慰被他們屠戮的百姓。

那翻譯與哈巴羅夫指手畫腳、磕磕絆絆地交流了好一陣，這才將哈巴羅夫的話轉譯過來：「將軍，那個羅剎人說，他們是奉羅剎國沙皇的命令來此的，如果我們殺了他，就是與羅剎國開戰，他們的總督一定還會派兵來為他們報仇的。」

烏扎拉村中的戰鬥沒有持續多久，那些布里亞特人和鮮卑利亞人見勢不妙，紛紛趁亂逃跑，或者乾脆跪地投降，他們同樣是黃皮膚黑頭髮，總比面容迥異的哥薩克人活命的機會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