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雙方的博弈
已經調整好身體和心態的陳子昂，默默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新聞，心想待會兒夏紫璃出來以後，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她。
陳子昂去冰箱里取了大麥茶，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灌下去降火。
因為夏紫璃自己也能看到母親的身影，如果將其當怪異處理掉的話，她肯定沒辦法接受這種事情。
沁人心脾。
「溝通？」陳子昂詫異說道，隨後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這可是切身利益的衝突。」
正這樣想著呢，衛生間的門忽然開了。
「試驗成功，礦工們或許就能保住工作；試驗失敗，代價反而要讓全高天原的人民來集體承擔。」
夏紫璃不知道陳子昂「究竟明白了什麼」，但她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在被打斷後很快就消失殆盡了。
最後盯著妹妹的臉，看了好久好久。
「嗯。」主持人顯然是早有準備，總結說道，「看來用採礦船來解決礦業就業問題，似乎只是飲鴆止渴啊。歸根結底還是要進行產業的轉型升級，而不是將所有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不能通過溝通解決問題嗎？」
所以根本不需要想象力無限躍進和_圖_書好嗎？
但起碼也要有反制的手段，既不能讓她去謀害夏紫璃，也不能讓她控制女兒的身體，然後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對方出浴，沙發上的陳子昂只能不斷回頭看衛生間的方向，心想總不會是因為被我不小心看到了，心理潔癖發作起來，現在正在狠狠地清洗身子吧？
「那麼張教授，你來分析一下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呢？」
「哦。」陳子昂點頭說道，「如果不需要證明，那當然是一切皆有可能。」
想來想去，決定還是看看夏紫璃出來后的反應，再做打算。
我記得鈴奈好像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來著……對了，她問的是如果能回到過去，你會怎麼做。
「陳子昂，你相信平行宇宙嗎？」夏紫璃忽然問道。
「……紫璃，看你的了。」
衛生間終於傳來水聲，應該是已經恢復供水了。
「最後，我們高天原並沒有星際採礦船的技術，這就導致一個什麼問題呢？技術命脈被掌握在別人手裡。地晶集團放棄採礦並且選擇裁員，我們的政府還可以進行介入；那如果將來巴赫特集團要收回採礦船和-圖-書呢？活沒了，礦工仍然要失業，而且我們沒法去找巴赫特集團介入，人家精靈是外國企業，不理我們的。」
陳子昂繼續思索，盤算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掉她體內的這位「母親」。
上次在卧室里逆推我不成，這次又控制夏紫璃打開衛生間，故意在我們之間製造曖昧！
「我其實。」夏紫璃猶豫說道，「經常會做這種類型的怪夢……」
夏紫璃看著電視，只聽見新聞主持人詢問特邀專家說道：
夏紫璃沉默片刻，問道：
「但在平行的宇宙里，我們可能彼此互不認識，沒有交集；又可能是相識已久的青梅竹馬；甚至可能已經是……更親密的關係……」
肯定又是躲藏在她夢境里的那個「母親意識」在作祟！
心無邪念。
當然，不是殺掉。
「嗯，感謝平安新聞的邀請。」頭髮花白的老教授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很關心這些失業礦工的再就業啊，但是動用精靈的星際採礦船，很可能不是一個比較合適的辦法。」
「那現在民間有一些普遍的呼聲，認為說如果允許巴赫特集團的採礦船進行開採試驗，可以降低深層礦床和圖書的開採成本，從而挽救我們大量礦工家庭的就業。」
「首先，星際採礦船是用來開採小行星的，所以不需要顧慮對地表破壞的問題，實際上它在開採過程中的噪音非常大，同時會產生大量煙塵，對周圍的居住環境會產生非常嚴重的破壞，歷史上甚至還有引發地震的多起記錄。」
發泄氣力。
「所以是這樣的嗎？」夏紫璃低聲問道，「採礦船解決不了失業問題嗎？」
「原因很簡單：無論是地晶集團還是政府，都沒有解決失業問題的辦法，所以礦工們肯定會強烈呼籲讓採礦船去進行試驗。」
陳子昂有些摸不準，想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隨便找一個話題來聊，卻又擔心自己這邊一開口，對方就來一句「我姐姐都沒看過我的身體」，直接把對話給野蠻屠殺了。
說自己在看別的地方沒注意？
這算是個什麼反應？
陳子昂：……
陳子昂閃電般扭回了頭，裝作一直在看電視的樣子。
自己雖然看到了但是你遮得很好沒有任何露點，那種暴露程度無論在電視劇里還是電影里都能播出，除非在網文小說里可能比較危險？
「但現在和*圖*書的問題是，這些失業的礦工們，肯定會把巴赫特採礦船當做救命稻草。」
「什麼樣的平行宇宙？」陳子昂也看著電視，努力讓語氣變得輕鬆隨意。
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電視上，只聽見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音。
然後又在客廳的地板上，做了幾十個俯卧撐。
「其次，採礦船是巴赫特集團進行租借，十年一簽，租借費用也很昂貴，需要地晶集團一次性付清一大筆費用，而這些錢從哪裡來呢？可能還是要進行人員精簡或者設備出清，才能湊起來這筆錢，那是不是反而加劇了失業情況？」
「不好說。」陳子昂嘆氣說道，「巴赫特採礦船，此前沒有在殖民行星上採礦的記錄，所以不好講試驗結果會怎麼樣，只能根據數據去猜測。」
「所以礦工們肯定會竭盡全力保住飯碗，但高天原人民缺乏團結起來的動力，甚至還會有不少民眾同情失業礦工。所以到了最後，就會變成失業礦工和高層政府的博弈，誰能爭取到更多的中立民眾支持，誰就能決定最終的結果。」
她的身上穿著輕薄的睡衣，被熱水沖洗過的肌膚白裡透紅，彷彿鮮嫩可人的水蜜桃和圖書，看久了就有種「摸一摸、咬一咬、舔一舔」的衝動，但此時她的臉上卻是無比專註的表情，只是盯著屏幕在看。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隨後，換好衣服的夏紫璃便來到客廳，坐在他的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電視。
「就是……」夏紫璃雖然沒有回頭，但似乎正在用眼角餘光偷瞧他，「打個比方，我們在這個宇宙里是朋友對吧？」
「如果試驗成功了，採礦成本降低，很多原本失業的礦工，或許就能因此重新得到工作；但若是失敗了……雖然會對環境造成破壞，但失業礦工們本身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了，這就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說的沒錯。」母親悄無聲息地在夏紫璃身後浮現出來，輕輕抱住了她的頭顱，「所以……」
魯迅曾經說過，一看到女人的白臂膊……
陳子昂自認為並非想象力能無限躍進的所謂「紳士」，但剛才所見的畫面實在太過有衝擊力，以至於他著實久久不能忘懷。
「我明白了。」陳子昂立刻恍然大悟，「這不是你的錯。」
電視屏幕里，地晶集團的老總正站在講台上，給下方烏壓壓一片的失業礦工們畫各種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