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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家裡四郎撫養的問題說了，道：「其實我真不想管他，不過到底是我的庶弟，不像我于劉氏，沒有半點血親。」

磨磨蹭蹭大半日，她終於去了雎陽館。

謝葭笑道：「將軍，時辰不早了，您不能在妾身這裏過夜的。」

墨痕住在外院。宋銘書剛考下舉人，但是還沒有分出去，依然住在謝府。但是這種情況在他下場考進士之前就會有所改變，中了進士就是要點官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從公爵府出來的，卻也不能再這麼明目張胆地呆在公爵府。

珍姬的笑容就有些扭曲，很顯然，她一點也不想照顧這個罪妾之子。

謝葭想了想，轉身去找墨痕。

她當然知道紅姬打的是什麼主意，是怕新夫人一進門就因為膝下養著兩個兒子而引起新夫人的注意吧。到時候新夫人就更有由頭把她生的二郎帶走，而把跟她沒有半點關係的四郎留給她了。

果然，謝嵩在書房坐著。

謝葭拍手稱快，道：「不過我想，她們必定還是都不想養這個孩子。剛剛還姐妹相稱，只不知道過後要怎麼推脫鬧騰！」

她笑道：「姑娘來了啊！」

墨痕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姑娘長大了。」

謝葭直笑，道：「娘還在生妾身的氣，也願意為妾身出頭，那才叫真好。將軍若是生氣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妾身是您的結髮妻子，不管怎麼樣不能讓妾身被外人欺負了去……」

「那你做什麼要惹爺和圖書生氣！」

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讓她上前去坐。

衛清風的手一頓，隨即坐了起來，無奈地道：「罷。你快把那個勞什子新夫人娶回來，然後回來伺候爺。」

謝葭嘟囔道：「花不就是給人看的嗎！」

他匆匆趕到的時候，發現謝葭正趴在窗檯邊發獃，不由得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倒好，還有心思看花！」

謝葭道：「不過這事兒妾身不後悔。」

墨痕笑了起來，道：「先時看姑娘寵愛珍姬，還以為又待她如華姬一般呢。」

墨痕淡淡地道：「這有什麼值得姑娘煩惱的？姑娘找個時候，去舒家提親，然後請舒家先送兩個大通房丫頭過來。」

謝葭聽明白了，便笑了起來：「好，這個主意好極了！」

衛清風道：「這個倒不要緊，就怕你再苛待這個孩子，要被人戳斷脊梁骨！」

墨痕微微一笑，道：「姑娘既然心軟，那就算了吧。」

抬高珍姬，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從她手裡接掌過來的中饋大權，又要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那必然得安撫著珍姬。再則，謝葭是憐惜她將生產——她是妾，即使是妻，丈夫也不一定會守護著她生產。謝葭心裏有著淡淡的憐惜，因此才親自照顧她生產，並且照顧她的身子。

府里死了兩個人，確實謠言四起。就連衛清風那邊，也聽到一些風聲。

謝葭才道：「墨痕姐姐，我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兒的。劉氏昨夜產子，最和圖書後血崩而死。留下四郎，到底是我們公爵府正經的少爺。家裡兩個姨娘，沒有哪個願意服侍的。珍姬倒罷了，她也剛生產。紅姬便是多有推托之詞。」

如果新夫人還沒過門，抬過來的大通房就已經有一個抬了妾，並且膝下養了一個兒子，那新夫人無異於如虎添翼。不管這個孩子的出身怎麼樣，終究是公爵府正經的少爺，又早早沒了娘，謝嵩是個心軟的，若是憐惜他，事情可就更不妙了。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胖胖的身影正在打理花草。謝葭笑了起來，道：「墨痕姐姐！」

衛清風嘆道：「娘總歸還是向著你的。不過你做事怎麼一點譜都沒有！攬了一攤子髒水就往自己懷裡潑！」

謝葭一怔：「娘……」

謝葭無語。他倒覺得她狠毒了？當年她被欺負得那麼慘的時候，他怎麼不覺得她可憐，怎麼不為她出頭，怎麼就不覺得劉氏狠毒！

謝葭道：「那四郎的事兒，怎麼辦？」

紅姬忙道：「好好好，姑娘再仔細琢磨琢磨！」

謝葭也笑，道：「墨痕姐姐，你好胖！」

結果被衛清風敲了腦袋。

「閉門讀書呢。」

紅姬忙不迭地擺手，道：「哎喲，姑娘，妾身只是一個平妾，服侍二郎也不夠格呢，哪裡還敢再服侍四郎啊！」

謝葭當然看出來了，又扭頭去看紅姬。

說著，便放下自己手中的水壺，去迎謝葭：「怎麼突然想到跑到這裏來？」

衛清風道：wｗｗ•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你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連將軍府都鬧得沸沸揚揚的。你人又不在府里，下人之間多有口舌。娘處置了兩個，才漸漸平息下來。這些你可知道？」

謝葭隨她進了屋，墨痕讓小丫鬟去端了茶水來。

說著，謝葭面色不善，道：「紅姬還想把華姬牽扯出來！」

不是沒有將她收歸己用的主意，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衛清風道：「不後悔就行了。你也別怕，將軍府有娘，外頭有我。」

然而麵皮卻微紅。

謝葭微微一哂，道：「哪裡能呢。」

衛清風就去捏她的臉：「就娘好？我就不好？」

那是一個二進的四合小院，滿院子的花花草草，顯得非常雅緻。

墨痕一怔，隨即嗔道：「你這個丫頭！」

謝葭面露冷意，道：「你也不用謙虛，現在府里就只有你最合適了。」

不過本來也不算老夫老妻！

衛清風一頓，然後支起身子，道：「這事兒，都是你和娘商量的，問我，我怎麼知道？」

謝葭轉身摟住他的細腰，道：「妾身都嚇死了，妾身也不知道她們會撞柱尋死。將軍，妾身只是為母親報仇，她們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外府的姦細，怎麼就還有臉喊冤喊恨？」

臨分別，謝葭又在他耳邊嘀咕：「不許去外面看大姑娘！」

謝葭顰眉，道：「早前我言語之間多有試探，恐怕姨娘不是太願意。」

謝葭終於不得不去跟謝嵩碰面了。

「我才不怕。」她ｗww.heｔｕｂooｋ•com.cｏm笑了起來。

謝葭爬了起來，給他穿好外套，又系好腰帶，兩人說笑著聯袂而出。

謝葭去請了安：「父親。」

隔日，衛清風讓長安來看輕羅，順便帶回了口信，太夫人也認可舒家。

這回輪到紅姬面色如土。

從墨痕處回來，謝葭回去蒹葭樓。

謝葭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嗯，娘真好。」

去跟舒氏提親，其實她心裏還沒譜。可惜的是，現在也不方便去跟太夫人商量。想來想去，只好把衛清風找來商量。

墨痕笑了起來，道：「姑娘，其實你現在既然回來掌家了，不如就把華姬接回來，讓她助你一臂之力也是好的。」

謝葭道：「真的要去向舒家提親嗎？」

他微微一笑，道：「給爺更衣，送爺出去。」

謝葭這才又笑了起來，道：「嗯！」

衛清風也有些尷尬，上次剛吵完架，也沒有怎麼親近過，現在這樣……倒像是剛新婚的時候了。

謝葭嘆了一聲。

謝葭心生不悅，道：「罷，我再琢磨琢磨便是了。」

謝葭笑道：「嗯。」

衛清風把她抱了起來，壓在褥子里。

珍姬笑道：「紅兒妹妹忘了，華姬在莊子上呢。呀，那莊子也給姑娘做陪嫁了！」

謝葭直笑，道：「將軍，妾身是要跟您說正經事的！」

珍姬和紅姬，現在最大的威脅就是來自未過門的新夫人。尤其是紅姬，身為平妾，又沒有掌過家，更沒有珍姬那麼得寵。雖然膝下有子，卻也算不得什麼，更是和*圖*書鬥不過珍姬的。

墨痕笑道：「挑一個伶俐懂事的，說是要先抬了妾……想必舒家不敢說什麼。然後再言要把四郎養在她膝下——不愁珍姬和紅姬搶著要這個孩子！」

衛清風把頭埋在她脖子里，道：「什麼事兒？」

紅姬急了起來，忙道：「這，這不是還有華姬嗎……」

衛清風懶洋洋地抽出她的衣帶，道：「不怕？」

竟然又把華姬扯進來了。

謝葭站了起來，笑吟吟地道：「府里多了個小少爺，也是喜事一件兒。後天給他做洗三禮，我想著他年紀還小不能沒了娘，本來是想著來跟三姨娘商量商量的。」

四郎身邊只有一個教養的奶娘，如果出了事，把那奶娘殺了也無濟於事。如果不早點把這件事情解決，四郎要是一不小心夭折了……恐怕又會算在她頭上。

謝葭張大了嘴。

謝葭盯著二郎看了一會兒，笑了起來，道：「是啊，紅姬是個有福氣的。瞧二郎，養得多好。日後新夫人過了門，養在新夫人膝下，就更好了！」

謝嵩似乎有些錯愕，然後嘆道：「嬌嬌，你來了。」

謝葭不答反問：「宋先生呢？」

回過頭來，果然是墨痕。她有身孕不到五個月，人已經胖了一大圈，甚至有了雙下巴，顯得珠圓玉潤。不過笑起來可好看。

衛清風道：「別撅嘴，回去讓盧媽媽幫你去娘跟前兒透透口風！」

衛清風道：「知道翻身無望，臨死也要咬你一口，這有什麼稀奇的。」

謝葭瞬間更討厭紅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