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浮生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春風吹又生
可是,她辦不到。
余英男緊緊握拳,指甲刺入了掌心都未覺出痛來。
他既是忙碌,余英男自然就得了閑。虯閏走出寢殿後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坐了起來,面上半點血色也無,語氣同樣冷若冰霜:「去,取酒來。」
那般下場,真不如死了的好。
這話一下切中余英男的癥結,她當即閉上嘴,緊緊盯著這侍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侍女笑了笑,突然張大了嘴,卻不說話,而是吐出一縷細而淡的黑煙,在空中盤繞一圈,突然一個加速向余英男衝來,從她七竅鑽了進去!
沒學過規矩么?余英男冷冷瞥了她一眼:「耳聾了么?」平時她對府里的下人都甚是客氣。可今日心情實在低靡,連場面話都懶得說了。
兩人同榻多時,余英男自然知道他是動了綺念,雖然此時滿心不情願,兼之兩人道行差距太大,應付起他來回回都甚是辛苦,卻也不敢掙扎,放軟了和*圖*書身段由他施為。
皇甫銘雖然行事怪戾囂張,但皮囊卻是生得一等一地好,誰家少女遇著他不懷春?他想起皇甫銘這句玩笑,此刻又見著余英男委屈難言的神情,不知怎地,小腹里突然有股火氣騰地一下升起,再見她將紅唇咬得幾欲滴出血來,不由得掀起她的下巴堵住紅唇,手上也不規矩起來。
不到半刻鐘,美酒就送來了,一同奉上的還有四樣精美小菜。似這等豪宅當中,專供主人使用的小廚房夜裡也不打烊。以便主人夜裡心血來潮,突然想要嘗些美味。
天下何人不識君?這一對生死冤家的大名,已經隨著廣成宮的驚世之戰而響徹大陸。「魂修」這個奇特的種群,也第一次進入了多數人的視野。而眼前這個侍女卻說,他是陰九幽的一縷分身?余英男對他的話並不全然了解,卻聽明白了這傢伙怕是很快就要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人間。
https://m.hetubook.com.com余英男半信半疑:「你說自己是陰魂分身,有甚證據?」
虯閏等了一會兒,都未聽到她的答覆,不由得低頭看去,卻見她美眸中珠光盈盈,目光迷離怔忡,顯是悲愴難平。她不答話,他本有些氣惱,然而看到她這副含淚欲泫的模樣,心裏不由得軟了,突然想起皇甫銘打趣的話:你這侍妾,怎地老盯著我看?
眾人當然是領命而去。
「陰九幽」這三個字甫一入耳,余英男即精神一振。在如今的南贍部洲上,要怎樣孤寡陋聞的修仙者才不曾聽過陰九幽、巴蛇的大名?
虯閏輕笑一聲:「那女子任性胡為、確實惹厭,不過她有一點說對了——你既已是我的人,就安心留在我身邊罷。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實不該再去多想。」
這侍女眼中有紫光一閃:「掩飾得再好,你心中翻騰的仇恨和妒忌,在我眼中也如明燈一般。我有事找m.hetubook.com.com你。」
這侍女將酒菜一一排好,即站住不動了。
余英男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出去吧。」
在這一刻,她真想不管不顧,單槍匹馬闖入得願山莊,行刺那個該死的賤人!
她心裏頓時一涼。虯閏雖然面含微笑,話語中卻是在警告她:該收心了,總記掛著從前的門派、從前的往事又有何用?她是他的侍妾,最重要之事,就是服侍好他。
可是她為什麼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虯閏頓時坐了起來,提聲喝道:「怎麼回事!」
虯閏頭枕在她雙膝上大感愜意,懶洋洋地正要說話,外頭卻突然傳來了呼喝之聲,隱隱地又似有人尖叫哭喊。
這麼大半夜地。居然有意外發生?
不過這一晚雞飛狗跳,折騰了兩個時辰,居然一無所獲。虯閏惱了,將幾個證人提出來親自過堂。可是這些傢伙居然也訥訥說不出所以然來。
……
過了幾息,外頭才有破空之聲,像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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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飛奔來回話:「少宮主,似是有人潛入府內。幾位先生正在追查。「站在外頭的侍女清脆地應了一聲,趕緊去辦。
良久,房裡春潮平息。
虯閏三兩下解了她腰帶。順手將她丟到床上,隨後合身壓了上去。他愛極她這副身子,幾番縱情馳騁,聽著她的呻|吟和求饒。很快就消解了今晚的不愉。
「我時間不多,只能長話短說。」侍女終於露出迫切之色,吐字極快,「我是陰九幽一縷分身,先被皇甫銘暗箭所傷,后被寧小閑手下追殺才躲進青陽居。你現在見到的,是我再分出來的一縷神念,我本人這個時候應該已經落到寧小閑手裡,恐怕隨時會消散。只要分身消失不見,佔據這侍女的神魂也會跟著一起消失。」
她猝不及防,當下中招。
分身和再細分出來的神魂不同。作為陰九幽的分身,魂魄完整,哪怕陰九幽本尊死去,他也能繼續存活;可是現在控制侍女的,不過是分身派出來的一和*圖*書縷神識,既不完整也不獨立,分身若是消失了,這縷神識也會瞬間蒸發不見。
他這府里,居然也有了不速之客?膽兒真是夠肥的了。虯閏眯眼道:「找,把他給我揪出來!」
有事……找她?余英男想起今夜外面的異動,臉色驀地變了,就要叫人過來。不過她小口欲張,侍女已經搶先道:「你不想報仇么,只打算永遠困在虯閏的後院里?」
她的身份,讓他甚至可以左右她的仇恨。
余英男一驚,這才翻起眼皮看她:「你說什麼?」眼前這侍女容貌普通,真身是只兔子。看道行似乎還不如她。這麼一張臉,她是沒有印象了,大概是底下做雜活兒的,平時也很少出現在主人面前。
以她的道行,恐怕剛剛闖進山莊的大門,就會被打翻在地,然後以最狼狽的姿勢被綁到寧小閑面前去。
侍女微微側頭,像是等到外面巡邏的護衛走遠了,這才低聲道:「你最恨的人是寧小閑。」
這侍女恍若未聞,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