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她們眼睜睜看著無鼻鬼臉漠然抹掉臉上的血淚，開始一板一眼播報新聞：

撥號通過，對面響起沙啞的聲音：「您好，這裡是大學城新聞投稿熱線，僅接收教育相關投稿、民生相關投稿、學生相關投稿，不接受任何投訴。」

［家電認準王吉吉，每天都有好心情！］

「接下來請收聽今日播報……」

然後她抬起一條腿開始原地轉動，幾圈下來越轉越快，一不小心沒收住，把整個腦袋激動地甩了下來。

再向下，屏幕又跳回了第一個新聞節目，無鼻鬼一邊冷漠播報一邊流血。

猝不及防看完一場新聞節目，寢室陷入沉默。

僅僅接觸了一點點白霧，便直接消耗了四張防護符。如果直接置身於白霧中，四人身上全部的防護道具加起來，甚至可能撐不過五秒。

唐心訣換手固定窗戶：「你們先進。」

手上還纏著紗布的短髮女生冒著危險露出頭，往她懷中扔了一包東西：「謝謝你們給我葯……」

只是從無鼻鬼的反應來看，這幾座大學並不是一種「概念」上的存在，而是真實存在的建築？

一包零食，對於現在的四人已經是難得的美味。

幸好這是她們從活動里賺的，不是花錢買的，要不然要心疼死。

小紅帽的腦袋穿過屏幕，掉進了寢室里。

果斷掛斷電話，四人面面相覷。

讀到這句，無鼻鬼頓了頓，聲音有一絲不解：「可是據我所知，我們大學城從來沒有頒布過任何法律，怎麼讓人受到法律懲罰呢……」

「播報補充：雙方裝修團隊已於一小時前在三本大學門口狹路相逢，大打出手。」

寢室，對現在的她們既m.hetubook.com.com是一種囚困，同時也是一種保護。

郭果忍不住吸溜：「我的口水已經開始分泌了。」

「一年一度的新生入學節開始了。相信三天前的新生入學慶典還讓大家意猶未盡。但是沒關係，從今天開始，聯歡舞台將在每周三為大家繼續送上精彩表演！」

每人攥著一張防護符，咬牙鑽出去。張游最前，晚晴和郭果中間，唐心訣殿後。四人緊貼陽台牆面，儘可能以最快速度前進。

「……」

雪花在黑色顯示屏上閃了兩下，旋即蹦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圖案：

「歡迎大家向本頻道踴躍投稿，本日大學城新聞播報到此結束，即將開始重播。」

三人飛快鑽入，唐心訣剛收起馬桶搋，從隔壁寢室方向忽然傳來呼喊，是許瑋的聲音：「等一下，接住這個！」

於是她們調到了下一個頻道。

唐心訣搖頭：「試驗一下規則。」

郭果衝上去和她一起推，使出吃奶的力氣，窗戶才勉強被推開一條小縫。還不夠一條腿伸進去，她急急喊道：「怎麼辦啊，這窗戶好像又要往回縮了！」

「二本大學已經於前日修繕完畢，歡迎同學申報光臨。」

鄭晚晴勃然大怒：「奸商啊！」

黑屏。

察覺到有人，霧氣驟然翻滾起來，滲入陽台的速度明顯加快。

等到她們吃完早餐，再調到第二個頻道，發現屏幕出現了變化。

張游加快腳步到自家寢室窗前，單手拉發現不動，立即改為雙手用力推，臉色發白：「我推不動它！」

她們原本儲存的食物早就吃光了，現在存糧全靠商城抽獎的累積。又捨不得花大量積分去買m.hetｕbｏｏk•com.ｃｏｍ，於是只能啃餅乾喝礦泉水，沒有選擇餘地。

與隔壁寢室的交匯，亦限制在這短短兩個小時之內。如果去掉她們忙於應對活動的時間，真正與梁靜幾人的交流只有半個小時。

……

太多疑問隨著信息一起砸上來，幾人又看了遍重播。發現重播之後還是重播，這個頻道似乎只有這一個節目，並且有無限重複一天的趨勢。

「你是學生嗎？投稿需支付50積分，話費另算。」

儘管她們小心翼翼，身體仍免不了被白霧觸碰，只聽一聲輕響，四人手裡的防護符同時無風自燃！

「撲通！」

沙啞難聽的結束音樂響起，屏幕在無鼻鬼伸出八隻手來收拾稿件的時候跳轉，又回到了最初鬼臉懟屏幕的狀態。

「本日學生教育板塊：無。」

幾人幾乎是條件反射就要彈起來，又看見屏幕內慘白鬼臉微微一動，兩張紫黑色的唇瓣上下一碰，口吐人言：

幾人試探著呼喊隔壁寢室，卻沒再受到任何回應。與外界短暫的聯繫似乎就這樣被重新割斷，寢室又回到了以前與世隔絕的狀態。

郭果小聲開口：「《四季防護指南》的舉報？這個好像是……我們做的吧？」

「收到通知，供暖工搶救失敗，三本大學四季再次失調，預計多門課程受到影響……」

經過後勤部長張游的審批，幾人最終從寢室物資中開了一個鹹魚罐頭，把兩罐旺仔牛奶分為四分，當做難得的慶祝餐。

很明顯，在剛剛的五分鐘內，她們接觸到了一個超出當前認知的新世界。

看到她拿起手機，眾人驚悚道：「你要向這個節目投稿？」

張游點和-圖-書點頭，「晚晴說的對。我覺得既然會有這場活動，代表遊戲應該不會永遠將我們封閉在這裏，或許以後還會有更多機會。」

「要一直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再下一個頻道。

隨著兩個魚人的報幕，綠幕變成草地，一個一身紅裙的小女孩跑上台，雙手緊張地捏在一起：「大家好，我叫小、小紅帽。接下來由我為大家表演舞蹈。」

唐心訣不知何時已經撕了張紙奮筆疾書，將新聞內容全部記了下來，包括最後的頻道熱線。

——如果按照她們所處的級別，那麼此刻窗外，隱藏在茫茫白霧中的，會是「三本大學」的真面目嗎？

……

她輕輕將灰燼倒進垃圾筐，道：「一切的前提，我們要活下去。」

眾人：「……」

「前日，三本大學一名老師公開表示，他主講的必修課《四季防護指南》收到了惡意舉報。這已嚴重影響到他晉陞二本大學教師的申報計劃，現已對教育中心提出申訴，並宣稱一定要找到目無王法的舉報人，讓對方受到法律懲罰。」

「各位親愛的觀眾節日快樂，歡迎來到大學城節日限定聯歡舞台！」

熟悉的鈴聲從窗外傳入，唐心訣打開手機，時間正落在早上八點。

就像鏡中有鬼副本中小紅所說的，她們要通關、變強、成長的速度超過危險降臨的速度，這樣才能活到最後。

觸碰的瞬間，即是被攻擊的時刻。

從早上六點的「瘋狂星期三促銷活動」開始到現在，正好過了兩個小時。看來這也是整場活動的時限。當八點整到達，考試依舊會正常開始。

這就是商城宣傳語里的「高清大屏多頻道」？

電視htｔps://m.hｅtubｏｏk.cｏm•ｃoｍ中出現一面綠幕舞台，台上站著兩個人身魚頭的生物，從衣服分出是一男一女，手裡拿著麥克風，魚鰓一動一動：

「一本大學裝修團隊宣稱二本大學抄襲了他們的設計元素，把包括並不限於地獄、孟婆橋、噩夢深淵等景點，已經向教育中心提出強烈抗議。」

準備好食物，幾人圍坐在一起開始干早餐，同時充滿好奇地打開了新電視。

張游張了張嘴，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具體該說些什麼，只能轉頭看向唐心訣。

鄭晚晴卻揮舞著唯一一隻手大聲鼓舞：「至少這次相遇證明，正在遊戲中奮鬥的不止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同胞！大家雖然無法見面，但相信這隻是暫時，只要我們活得夠久，一切皆有可能！」

正在好好看電視的四人：「……」

靜靜聽著室友的交流，唐心訣垂眸看向掌心，防護符已經燃為灰燼。

「播報再再補充：三本大學已提出賠償申請，宣稱他們校門受損，唯一一個供暖工也在路過時受到波及，正在搶救。」

小女孩的腦袋茫然地轉動兩下，意識到自己掉進觀眾屋子裡后，不知所措地張了張嘴，下意識蹦出一句：「節、節日快樂！」

看起來，她們好像在無形之間，得罪了一個教師級別的NPC？

屏幕里「叮」的一聲，似乎在警告它。無鼻鬼果然閉嘴，老老實實讀下一條：

白霧籠罩窗外，陽台輪廓消失，世界重新變得混沌寂靜。

「總共只有三個頻道，還有兩個不能看。」

只見腦袋在空中越飛越高，離屏幕越來越近——

將東西接住，唐心訣不再猶豫彎腰鑽入寢室。在霧氣徹底撲上來，窗戶關合的前和*圖*書一瞬，還能聽到許瑋從隔壁寢室傳來的喊聲：

下一秒屏幕切換，一張慘白且沒有鼻子的臉布滿整張屏幕，兩道鮮血從眼角流下，凸起的眼球惡狠狠貼著屏幕，彷彿在瞪著屏幕外的人。

唐心訣點頭：「沒錯。它還講了一本、二本和三本大學，這與APP顯示的規則相同。只是……」

「本日民生板塊：無。」

還是黑屏。

「謝謝，打擾了。」

「還有這個。」唐心訣拿出許瑋扔過來的袋子，裏面是兩包麻辣雞爪。

「快樂星期三，上課時間到，考卷已分發，大家準備好~」

「叮咚咚、咚咚叮——」

「咳咳咳！」郭果咕嚕咽下嘴裏的東西，劇烈咳嗽起來。

「不過在此之前，」唐心訣揚起一抹笑意，「為了慶祝今天的休息，我們要開一個罐頭嗎？」

郭果癱在椅子上嘆氣：「實在是太短暫了，再多給半個小時也行啊。」

落地窗推開，霧氣中的凜冽寒意撲面而來，逼得眾人倒退一步。

「親愛的同學們，你們今天有努力學習嗎？」

難道窗戶重新封鎖了？

「播報再補充：雙方已被拘留。」

唐心訣想了想：「投稿有要求嗎？」

鄭晚晴手不方便，唐心訣立即換位搶步上前，皮搋的橡膠頭懟進豁口，堪堪卡住玻璃窗。隨即把牆角當支點，利用馬桶搋的堅韌特性，窗戶這才一點點被推開。張游和郭果在旁邊一鼓作氣，終於推出了可容納一人通行的空隙。

謝謝，好心情全沒了。

說是陌生，又似乎和她們在遊戲里的經歷息息相關。

無鼻鬼的播報終止於三本大學的慘烈損失。轉而進入下一個板塊：

讀完，無鼻鬼愉快地鬆了口氣，兩行鮮血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