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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這邊信號不太好。那我就先將電台聯繫方式公開一下吧，以便其他同學有事求助……」

［你還活著？？］

「哦，31號樓啊，這可要好好看看——」莉莉把聲音拖得老長，不情不願地開口：「31號樓共有12名完全感染者，不完全感染者數量未知，健康者21名。」

張游條理清晰地復盤，她在qq上開了個四人群聊，將信息一五一十羅列陳述。

學生會可以隱瞞信息、利用規則、挖坑埋人……但只要學生正面提問，他們就必須得回答。

唐心訣一口氣問了13棟樓，這些樓內的倖存學生如果正在聽收音機，十有八九也能猜到這點。

唐心訣！

唐心訣拿著郭果手機，把從隔壁寢室拿到的學校地形文件全發了過去。

「這、我怎麼知道！學生會又不是查戶口的！」

唐心訣聲音出現之後，收音機里有片刻的寂靜。

電話另一端沉寂整整半晌，斷線般杳無聲音。

原來你可以說得這麼詳細啊！

這不是四個人能辦到的事情。

「……喪屍數量不對。」

算盤打得倒是很響。

［轉發此消息，不轉不是A大人，我也是轉發來的。下面是學生會電台聯繫方式：7543……］

「我們樓里有27個完全感染者，16個未被感染的人，剩下全是處於中間階段，還沒完全喪屍化的感染者，人數未知。」

其中，她們這棟宿舍樓是33棟，旁邊是31棟和32棟。唐心訣詢問時刻意將其混雜起來，避免被其他人聽出她們的位置。

但要是四十個人，四百個人呢？

「所以我們真正需要做的，是讓更多人都開始思考。在完善的信息面前回歸人的理智，而不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陷hetubook.com.com入獸|性本能。」

如果有樓內的人被陽台外的安靜景象欺騙，貿然下到一樓，就會看到整棟樓的喪屍都在大廳擠擠挨挨的壯觀場面，然後成為其中一員。

女生：！！！

唐心訣話音清晰地重複了一遍。

到了張游的即時記錄都快跟不上時，電台那邊終於如釋重負地長鬆口氣，飛快截住問題：

［手機快沒電了，信號也聯繫不上校外。唉，總之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如果我死了，請你幫忙轉告我家人，遺照一定要用美顏過的，逢年過節燒個switch，再燒兩把大狙，我要下去和喪屍正面對線……］

唐心訣依舊波瀾不驚：「他們不能掛斷。」

606寢室內，正在做防護服的郭果看到新聊天消息，瞪得溜圓的眼睛里也寫滿了不可思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幾人總覺得莉莉現在的聲音中透著一股隱隱的疲憊感，就像申請換崗失敗以後又不得不上崗一般。

聊天框另一邊又發了一大堆感嘆號表達激動，郭果幾乎能想象出對面心中的咆哮。

「既然有學生致電，那麼具有幫助同學責任的學生會，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應該不難吧？」

連續回答了好幾個，學生會越來越意識到不對：

半晌，莉莉才冷哼一聲：「你想知道什麼？」

和其他三人略微商量了下，郭果如實回答：

說完不給唐心訣任何出聲機會，電話和電台同時飛速掛斷，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本來沒抱什麼希望，但沒過兩秒，就看到對話框里新消息彈出：

過了好半天，女生才平靜下來，

「這是喪屍副本，但歸根結底也是人的副本。」唐心訣語氣舒緩而篤定：「僅靠我們的思考ｍ•hｅｔ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能力，是無法在有限時間內同時推演校園、喪屍、倖存者、學生會，並對危險未卜先知的。」

起霧了。

［全是我老公：圖片.jpg］

唐心訣態度一如既往地溫和：「問題還有很多，我們抓緊時間。」

何止是巧，這簡直是巧的奶奶給巧開門——巧到奶奶家了。

［全是我老公：對呀15551，我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跑出來了，幸好當時你提醒我有殺人狂，我就躲進保安室里，結果外面突然有動靜，我抬頭一看，看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我現在在宿舍。］

唐心訣對電話另一端的排斥語氣如若未聞，繼續溫和道：

［全是我老公：！！那你千萬把門鎖死別出來！我看那些喪屍全湧進宿舍樓了，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太曬了……］

她們現在異能受限，也不能真的順著電話線過去打人啊。

「本次電台時間上限已經到了！感謝這位同學的精彩連線，那麼我們一小時后再見！」

「我想知道關於31號樓的學生感染與生存情況，最好精確到個位數。如果學生會能力有限，十位數也可以。」

敘述到這裏，張游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反正現在建築里都特別危險，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被搶空的超市，估計也待不了多久，這裏連共享充電寶都被搶光了，我恨！］

［全是我老公：但凡我再晚五分鐘改路線，現在都被吃光了！］

［全是我老公：總之經歷好半天驚險跑路，我終於找到了躲藏的地方，我現在在全家超市貨架下面，你在哪裡？要是在附近的話可以來我這啊，這個貨架還挺大的，裝倆人不是問題。］

超市內，數個坍塌的貨架疊在一起，恰m.heｔuｂoｏｋ.coｍ.ｃom好留出了一個帳篷般的三角空間。一個女生正蜷腿躲在裏面，反覆確認過外面沒有人影走動，才抱著手機抖手打字：

「他們在幹啥？」鄭晚晴滿頭問號：「要是不想回答，直接掛斷不就完事了？」

一旁聽著的三人：？

女生淚眼模糊打著字：［我還要……咦？這是啥？］

［姐妹，你絕對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雖然你現在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我還是想把這些記錄下來……］

「又是一個跑得快的……咦，我為什麼要說又？」

唐心訣：「反之，如果這些人不在樓內，那外面也不該如此空曠。」

同時間正在聽廣播的其他學生：？？？

［？？？］

「如果所有被感染的人全在樓內，那這棟建築不應該如此安靜。」

幾人望向窗外，依舊安靜的宿舍區不知什麼時候起，彷彿覆蓋了一層影影綽綽的薄紗，飄蕩在靠近地面的位置。雖然視野仍能看見東西，卻不復之前那麼清晰。

「附近樓的喪屍數量也不低，但從陽台往下看，卻基本看不見它們的影子……」

誰知道千算萬算沒算到，他們遇到的不僅是熟人，還是個差一點就上了學生會黑名單的熟人。

「但現在清楚這件事的不止我們了。」

［郭果：學校地圖.pdf］

唐心訣點頭：「沒錯。」

郭果腦海中頓時浮現一個畫面：「等等，他們不會……全待在一樓吧？」

「你好，這裡是被困的學生，致電學生會電台。」

收音機陡然滋啦兩聲打斷了唐心訣，雜音過後，莉莉和顏悅色的聲音響起：

她收穫了唐心訣和張游的共同回答：「有可能，而且概率很高。」

光是從數量上就可以清晰看出，這棟樓的和圖書喪屍數量比其他樓要高出一大截，很顯然是副本給考生的「特別關照」。

張游意會：「他們雖然現在不能掛斷，但是可以拖延。等到一個時間節點，這一規則對他們的約束力就會自然消失。」

學生會那邊這才彷彿信號重連，莉莉語氣難掩驚訝：「唐……是你？」

——或者說，在一定的時間內不能主動掛斷。

凡有規則，皆為桎梏。

「他們總共說了13棟宿舍樓，2個小型超市以及3個宿舍區出入口的情況。」

她眨巴兩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對面又發來一條消息。

整層六樓和樓下都安靜無聲，難道喪屍不喜歡爬樓？

說完，她再次打開手機界面，群發了另一條消息：

……

哪怕距離四季副本時間已經不短，她也能把這串數字倒背如流。

到時就算被質問，也有諸如「信號不好」「沒有聽清」等一大堆理由在，只需有唐心訣十分之一的糊弄功力，就足夠讓人抓不住馬腳了。

眾所周知，寢室樓的隔音水平不僅能讓人清晰聽到樓上挪動桌子的聲音，還可以隔著一條走廊聽到10間屋子開外同學遇見蟑螂的尖叫。

面對對方裝死到底的決心，唐心訣無動於衷，片刻后就像什麼都沒發生般自顧自開口：

她欣喜若狂：［天啊，你還活著！］

「好了，剛才出了一點意外情況，現在已經完全恢復，唐同學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莉莉話音方落，唐心訣絲毫不停緊隨其後：「那13號樓呢？樓里有多少本地感染者和外來感染者，有多少本土人口和外來流動人口？」

唐心訣直接把定位精準到寢室樓，不給對方含糊其辭的空間。

［來。］

現在更進一步清楚，為什麼NPC三番兩次提醒「絕對不要出ｍ.ｈｅtubｏｏk•cｏｍ•cｏｍ門」了。

群發成功。

那之前扯七扯八顧左右而言他是在幹什麼，仗著學生不能從收音機里爬進去問，就故意耍人玩嗎？

郭果嘀咕兩句，隨即立刻拉著鄭晚晴湊到張游身邊。四人手持一份電話錄音記錄，一份文字記錄，顯得這段校內長途收穫頗豐。

再說下去，整個宿舍區的人口分布都要被一口氣揭得一乾二淨了！

莉莉：「……那還真是，巧啊。」

早在四季副本中，她們就從學生會的表現里摸出了一條定律：學生會不能主動拒絕學生合理的請求。

可是唐心訣雨點般的提問根本沒給他們找理由拒絕或拖延的空間，莉莉的聲音越來越含糊，在唐心訣問到第10棟樓的時候終於伴隨一陣雜音徹底消失。

這句話旋即又從收音機內傳出，從音質來看，「芳芳」的手機質量相當不錯。

聽著電話裏面的暴躁駁回，唐心訣心平氣和：「別著急，我隨意發問，你量力而答。那麼19號樓與33號樓的情況……」

這次學生會根本沒給出任何電台聯繫線索，就是不想給學生任何反饋空間。而且為了堵住那0.01％的熟人幾率，所有考生手機都被上了鎖。

［全是我老公：我的天哪你能想象嗎，還好我急中生智把門關上了。然後我就看見有幾個人在外面跑，後面追了至少好幾十個血呼啦的人，全都跑進宿舍區里了，正好衝過我剛才走的那條路！］

而同樣處在平衡規則下，學生一方的權力也不會無限制擴大：時間，就是對學生的第二重限制。

唐心訣笑笑：「看來學生會對校內被困學生名單的調研做得還不夠，我們就只能主動聯絡了。這還要多虧了貴學生會之前對電台聯絡號碼的宣傳普及，以及該號碼十年如一日的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