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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半天，喪屍的嘶吼和撲騰聲還遠遠停留在走廊入口處，連到上班地點——606門口打個卡都沒做到。

變異？癲癇？中風？

于薇花了很久終於在腦海中捋清核心點，立時驚恐道：

黃昏之後就是夜幕降臨，擁擠在某些地方的喪屍會再次傾巢而出。她們需要用這一夜的走廊布置，來判斷變異后喪屍的實力層級。

從激活［天眼］到現在，郭果出現的幾次幻覺還未總結出規律。有時是預知，有時卻像是單純的「觀測」，而觀測對象既有可能發生在現在，也可能發生在未來、過去——甚至永遠無法驗證。

張游：「太危險，不行。」

要麼她們徹頭徹尾蝸居在606，對外界不聞不問；要麼既然探索了外界，就一不做二不休全部走一遍，沒有中途停手的道理。

「而且，」于薇撓撓頭：「你們覺不覺得，這個圖，有點像……」

「首先我們要確定，這個場景是已經在學校里出現過的，還是尚未發生的。」

郭果幽幽道：「我看你一動不動，本來想安慰下。」

草，這次人真沒了！！

把整個副本都看做一場實驗流程，那麼所有一切都是設定好的環節——包括讓喪屍在操場上曬人干搞祭祀。

她突然語噎，形容不出盒子里物體的精確模樣，只能一點點想：「它沒有形狀，也沒有固定的外貌，有時候像是氣體，有時候又像是水、hetubook.com.com沙子、一團紅線——總之非常詭異，非常危險！而且我能感受到，喪屍病毒應該就是從裏面來的。」

但沒過多久，屋內的人又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郭果憂愁地摸了摸頭頂，餘光瞥見最後一抹晚霞沒入天際。

室友態度堅定，她只能認命地聳聳肩，然後手速飛快把對方碗里的牛肉乾夾了回來。

鄭晚晴乾飯中途驚醒，金屬手臂在桌上一拍，左右環顧：「誰哭了？為什麼哭？」

……

救命，她當時真的就是隨口一猜啊！！

病毒是實驗，病毒爆發也是實驗。

她忽地瞳孔一縮，睜大眼似乎看到了什麼，脖頸卻猛然向後一仰，腦袋帶著整個身體從椅子上翻了下去！

于薇：一覺醒來痛失全部基友

606對視一眼，脫口而出：「像祭祀？」

郭果：「啊！！！」

聽完唐心訣回答的于薇：……聽不懂，但是感覺很有道理。

她記得昨天606兇殘掃蕩了12間，剩下另一側的12間寢室卻還紋絲未動。

于薇：心臟驟停。

唐心訣：「……好吧。」

隨著燈光恢復，于薇這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又開始特別緊張地向外看，生怕剛剛那一嗓子把喪屍都給喊過來。

唐心訣問：「你看到了什麼？」

她幹完飯，靠在椅子上打出一個嗝：「科學研究說，充足的睡眠才是人類頭髮旺盛的秘訣，可是這兩ｈtｔps://m•ｈｅｔubｏｏk.com.ｃｏm天我加起來只睡了不到10小時，該不會影響生髮劑失效吧？」

「所以實驗室意外泄露什麼的都是假的——我們是真的被邪教獻祭了？！！」

等再醒來時，已經是天色蒙蒙亮的凌晨。

于薇：「啊！！！」

結果人沒安慰到，反而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無數個恐怖念頭在腦袋裡一晃而過，于薇一口且憋著沒來得及喘出來，卻見郭果又突然深吸一口氣，眼睛恢復了正常。

「郭果！」

郭果同情地拍拍她肩膀，語氣頗有飽經滄桑的老成：「從我們拜訪第一個寢室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張游眉心緊蹙。

于薇以為是晚上的誤會重現，眨巴著眼睛看了好半天，才垂死病中驚坐起：

講完看到的全部，郭果才感覺手腳開始慢慢回溫，逐漸脫離了幻境畫面的影響。

于薇似懂非懂應了一聲。很快就警覺地豎起耳朵，被外面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

等著等著，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累的原因，于薇竟然還有點困了。

看著606四人的表情，于薇心頭一顫：「該不會……也要……」

郭果則趁唐心訣和張游交鋒的瞬間，從唐心訣碗里悄悄夾了一塊無骨雞爪，又從張游碗里摸走幾顆棗，塞進嘴裏含糊道：

……這次走廊外的防禦，好像做得有點太好了？

「——很有可能是喪屍爆發後期，甚至是最後和_圖_書一天的場景。」

幾人不約而同想起了之前唐心訣得到的紙張線索。

「可惜今天時間不夠，還是等到明天再繼續比較好。」張游看了眼天色，一如既往謹慎。

——喪屍果然來了！

郭果：「……就只剩我自己自抱自泣，那我也太可憐了。」

于薇睡眼惺忪地揉了揉頭髮，第一反應去找606四人，然後發現床下沒有……床上也沒有……陽台……

唐心訣笑笑：「沒關係，無論我們有沒有聲音，喪屍總會過來的。」

似乎正應和她的驚恐，唯一一盞維持寢室內光亮的小檯燈突然啪地滅了，窗內窗外頓時籠入黑暗。

張游：「……」

作者有話要說：

就在於薇努力壓制今天的第一聲尖叫時，一張小小的臉突然從她身側冒出，臉上的眼睛在月光折射下像兩顆大黑葡萄。

「訣神，你要克制自己越獄的衝動。你要是走了，游姐再被坑去打野，寢室里就只剩我和晚晴抱頭痛哭……」

可是這個儀式，與考生又有什麼關係呢？

屍體血腥，應該是已經喪屍化的學生。數量至少在幾千往上，排除變異初期。

甚至連窗外隱隱傳來的喧嘩和尖叫，也一併變成了困意湧來時耳邊若隱若現的噪音。她甚至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句話，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郭果抿了抿髮白的嘴唇：「操場上，很多很多學生屍體，一圈一圈圍成巨大的圓，中間放著一個玻璃盒子，和*圖*書裏面的東西好像是、好像是……」

本來屬於四人的位置，現在空空如也。

唐心訣遞來一瓶水讓她冷靜下，沉吟須臾開口問：「畫面里有活人嗎？還是全是屍體？」

對著這張圖，她也說不上具體哪裡像，就是莫名的熟悉篤定。

或者換句話說，只要606四人還在這裏，哪怕把寢室封進地心，喪屍也能頑強地聞著味鑽進來。

「……」

鄭晚晴：「怎麼了！哪有喪屍？」

于薇緊張得手直冒汗：「她，她怎麼了？」

在巨型圓圈的最外側，有幾個穿著打扮統一的男女學生，他們手裡還拿著紙筆，似乎在記錄什麼。

「091號實驗……實驗回收……」

郭果喃喃兩句，倏然醒悟：「對啊，這本來就是一場實驗！」

於是她暈暈乎乎跟著轉了一天，直到黃昏時候吃完飯，才猛地意識到：「等下，如果我們把整層六樓都圈進地盤了，那這層其他寢室呢？」

等等，怎麼好像都沒人？

唐心訣給張游夾了兩塊牛肉乾，然後挑時機說：「或許我可以在12點前……」

如果拋開那些看不懂的名詞，只看能懂的部分，那麼這一部分蘊含的信息很簡單：

深呼吸好幾口氣，于薇稍微平復過來，就著微弱月光小心翼翼朝四人方向瞟去——然後什麼都沒看見。

郭果想了想：「有活人。」

唐心訣立刻把她撈起，手中的身體綳得死緊，眼眶裡翻著大片眼白，嘴唇翕hｔtps://ｍ.hetu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動著彷彿在說話，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唐心訣視線在圖上慢慢巡梭。經過郭果努力復盤細化，疑似「祭祀」的場景再次清晰了不少。

「圓盤」里密密麻麻的黑點代表學生屍體，一圈一圈環繞收縮，最後凝聚在中間一點。但反過來看，又像是一朵沒有花瓣的向日葵，在操場上詭譎地鋪展開。

她來的時候沒找對路，就是從教學校區那邊繞過來，中間又走錯到田徑場里，全靠著堅強不屈的意志力才走出來。

幻覺中的畫面只是一閃而過，她沒能看清這些人的相貌，只記得衣服上有幾條紅杠，看起來像某種運動服。

光線清晰，是白天，排除現在。

張游把郭果口述的場景在紙上還原了一下，成品出來時，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噁心感從胃裡湧上。

第一個喪屍終於勇奪障礙賽桂冠，被終點線上的鐵刺爆頭時，那本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掙扎聲落在於薇耳中，卻變得無比遙遠。

張游：「我們在給檯燈換電池。」

于薇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驚魂未定：「我、我以為你們剛剛消失了。」

「所以這場變異的結局，是在一場祭祀一樣的邪典儀式里結束？」

于薇這次雖然連臉頰都在抽搐，卻出乎意料沒去大吐特吐，還仔細看了好幾眼，驚呼道：「這不是你們學校的第一田徑場嗎！」

燈光重新亮起，兩個被彼此嚇到的人面面相覷，遠處舉著燈的三人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