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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吉吉：「……算了，不重要。反正我們那個時間線的知識和歷史已經消亡，也許再過幾年，我這個殘存的精神體也沒有記憶了，你們也可以當做一個胡謅的故事。總而言之回到正題，我們不想讓大學城也隨之湮滅，所以才開啟了［篩選］系統。這就是你們會站在這裏的原因。 」

郭果輕呼一口氣，撓撓頭：「相信你們會找到願意留在這裏的人的，但不好意思，那不是我們。何況你們拉進來的大學生那麼多，管理者位置才10個，說不定到時候還不夠分呢。」

「最初這裏只是一片虛無，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個空白的點，但是這個點正好坐落在地下與地上的交界處，所以我們以此為支點，創造出了大學城。」

606：「謝謝，確實沒聽懂。」

所以王吉吉的出現，並不是為她們扳下最後一道關卡，而是一份邀請。

唐心訣卻打斷了她。

唐心訣卻反問了另一個問題：

唐心訣點頭：「不好意思，你是指八點以後起床沒有生命危險、平均每天不會遇到十個以上殺人犯、考試不及格不會死、燒烤火鍋自由、有父母親人可以ｈｅｔubｏｏk•ｃｏｍ.com聯繫、活動範圍大於寢室無數倍的平凡生活嗎？聽起來確實很無聊，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這就是大學城。

王吉吉沒想到自己會被第二次拒絕，她從四人臉上依次掃過，卻都得到了同一個回答。

她又一揮手，空中出現一個懸浮的透明電子鐘表。一個響指，代表日期的數字開始瘋狂向前跳動：

「後來，那個破敗的時間線徹底消失了，無人問津的［地下］反而脫離了出來。我們把它的出入口重新打開，用裏面殘留的能量，創建了這座大學城。再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也清楚了。」

王吉吉理直氣壯：「對啊，不然呢？你們也不用覺得不可思議，這隻不過是多元宇宙里隨時隨地都在發生的事罷了。從生命本質上講，無論我們相隔多少時空和維度的差距，只要見到彼此，那從這一刻起，我們就沒什麼區別了。」

「入職歡迎？」

只要606同意，她們的生存考試就將在此畫下最後一道序幕，然後從被捕食者一躍成為食物鏈的頂層。

但對聽者來說，就沒那麼容易消化了。

「如你ｍ•heｔuboｏk.cｏm.ｃoｍ所見，她們失敗了。［地下］失控，殘存的精神體沒有人管，在下面互相吞噬蠶食，最後演變成你們現在看到的生命形態。」

黑霧是地下來的，鬼怪是地下來的，那些污染源般的致命瘴氣也是地下來的——地下究竟是個什麼破地方？

王吉吉：「……」

「我想，現實世界的平靜生活和大學城的管理者身份，應該並不能兼得，對嗎？」

她老練地脫下勞務手套搭在肩上，直截了當道：「本來現在站在這裏的也不該是我，但是阿布出了點問題。他把自己的一部分記憶和認知放進了這個副本，結果你們通關又逼著他回憶了一遍。簡單來說，就是他的玻璃心碎了，現在可能在某個角落裡哭。所以我只能臨時從車間抽調過來，為你們做個簡單的入職歡迎。」

606沉默幾秒，郭果猶疑張嘴：「如果我沒聽錯，您剛才的敘述里，包含了世界末日、人體試驗、文明毀滅、時空穿越……」

「我每天24小時都在車間幹活，幾乎不知道大學城發生了什麼。」王吉吉這樣解釋道。

扎著麻花辮的創始人並沒有沉默太久和-圖-書，很快就爽朗開口：「沒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看來你們心意已決。」

現在606終於知道，對方既不是神秘也不是宅——只是單純的忙。

就像……一個巨大的，正在呼吸的器臟。

怎麼還把人從有期徒刑轉為無期勞工了？

專門收容她們大學生的賽博地獄嗎？

說完她點了點頭贊同自己，但掃過606四人的表情后：「你們沒聽懂。」

「遊戲規則說，通關畢業考試以後，我們就可以脫離遊戲，回到現實世界。請問，規則還有效嗎？」

王吉吉略帶驚訝地看她一眼，然後恍然大悟：「哦，我又忘了，你們還在這條落後的時間線上，所以才不能理解。」

聽著王吉吉的介紹，郭果忍不住開口問：「［地下］到底是什麼？」

這次開口的是張游。

王吉吉一愣，皺起眉：「規則當然有效。但……哦，我忘記和你們介紹這一邀請的含義了。」

「從這個時間線往後，嗯，差不多五十年吧。自然災害、能源枯竭、科技進化陷入瓶頸、戰亂……」日期稍微停頓一瞬，又開始繼續向前飛馳：「人們想到了各種各樣保存生命的形式，最後，她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乾脆把世界分為兩部分，與地上世界相對的，就是見不得光的地下——從各個時間線搜刮的，那些在精神磁場最強盛的年齡死亡，從而留下殘影的人，積聚在地心，等待文明發展到足以將她們重新帶回人間的那天。」

說到這裏，她面色一肅，鄭重起來：

四人消化著王吉吉話里的信息量，直到最後一句話：

「對。」王吉吉點頭：「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同事了。你們或許還需要一段時間轉化，大學城可以提供……」

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面，每一座樓宇和道路都高低錯落地疊在這片無垠的空間中，明明不符合她們的空間認知，但卻能清晰「看到」每一條紋路，感受它們變換錯節的規律。

「可，如果我們不同意呢？」

郭果一怔：「那你和布先生……？」

這是可以這麼隨意講出來的嗎？？

「只要通過篩選流程，你們就能獲得大學城的力量，進入空缺的12道創始人席位，成為管理者的一員。這是最初也是最後的規則。」

和喜歡四處溜達竄門的布先生相比，王吉吉集團雖然如雷貫耳，掌控者王吉吉本人卻顯得格外神秘htｔps://ｍ•ｈetuboｏk•coｍ.ｃom，從未露過面。

「離開之後，我們會是第一批回到現實世界的人嗎？」

「抱歉。」

講出這些信息時，王吉吉語氣就像喝水一樣簡單自然，似乎完全不覺得信息里的衝擊力有多大。

「你們確定要離開這裏？」她沉聲提醒：「脫離遊戲后，你們將失去在這裏得到的一切能力，你們的五感、四肢、思維與反應速度，都會退化回普通人的狀態，所有獎勵和道具也均會不復存在——看看你們現在擁有的力量，還能回到以前平凡的生活嗎？」

「我們還留在這裏，是因為任務尚未結束。大學城的秩序徹底重建完成時，也是我們離開的時候。準確來說，我們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不在了，現在留在這裏的，只是兩個利用時間漏洞苟延殘喘的殘影而已。」王吉吉聳聳肩，重新戴上手套：「我能分出來的時間不多，你們還有最後一次改變主意的機會——你們真的選擇離開么？」

她抬起手在空中輕輕一揮，寢室的四面牆就忽然開始一層層褪色，直至完全透明。隨後，一座冷峻又奇異的城市綿展在幾人的視野中。

王吉吉嘿嘿一笑：「你說錯了，位置是12個，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