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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沒有那麼大的名頭，不至於被當成嚴重威脅。」庄續騰用刷牙杯子接滿水，一把潑在流星臉上，於是她緩緩睜開眼睛。雖然看向庄續騰的時候仍舊迷迷糊糊，但至少醒了。

「感覺表演者最冤才對，怎麼反而是偷襲者？呃……因為他死於骨矛法術？」

「買個……買個冰激凌降降溫。」流星用手抹臉，顫顫巍巍地回答。

敵人的心跳迅速衰弱至消失，死亡降臨。除了空氣中逐漸彌散開的血腥氣味，庄續騰感覺自己看到了死亡。這是一種非常真切的感覺，他確實認為某種東西離開了兩個人的屍體，並向自己緩緩移動。

房間正中央的地面上躺著一個只穿了輕薄睡衣的女人，她嘴角有些白沫，眼皮快速抖動，身體時而微微抽搐，很像是被電擊武器放倒的狀態。庄續騰用骨矛手槍指著她，先從旁邊繞過去，到屋子裡間看了看。整個封閉房間中沒有別人，那麼眼下這個昏迷的女人極有可能就是流星，除非流星早就被擄走，整個地方都是為自己設下的陷阱。

這些思慮並非經驗，而是來自學習。PCPD的強化培訓班完全從考試出發，不管學員練得怎麼樣，反正把所有的考點都教了。如何帶領毫無經驗的市民離開危險區域，便是考試內容的一部分。

「懂了！我想活著，我聽你的。」流星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來，問道：「我該幹什麼？」

怨靈僕役所需要的怨氣立刻收集夠了。

「拿著這塊手巾，捂著嘴。https://www.hetubook.com.com外面有火警，你用手巾堵住口鼻不會被人懷疑，這樣你驚嚇的時候還能控制音量。」庄續騰指著自己背包背心的側面連接帶，說道：「一隻手堵住口鼻，另一隻手抓著這裏，我就知道你一直在身後。在我側後方行走，別去我正後方，以免互相絆倒。」

庄續騰搖搖頭，說道：「我就是不知道。可能跟她時間太短，還不足夠信任我吧。如何，你準備開槍嗎？」

「暗號，證明你是流星。」庄續騰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七號電路箱壞了，我來檢查。」

跨過表演者，從敞開的隱秘門進入，夾層房間里滿是各種電線和電子設備，微弱的燈光和閃爍的儀錶盤提供恍惚的照明，空氣中瀰漫乾澀的味道。負責為封閉房間更換新鮮空氣的風扇發出低沉的嗡嗡聲，除此之外就只有各種設備工作時，蜂鳴器滴滴嘟嘟的響動。

「那我來吧！」

喔，怨氣！以謀殺為起點，以死亡為終點，短暫過程中產生的強烈情緒，這正是死靈法師需要的原料。庄續騰剛剛才反應過來，於是立刻按照巫妖大師教導的方法運轉左掌心的怨氣核心，將它們收集過來。

偷襲者、表演者的怨氣又濃又多，女廁中的伏擊者相比而言就要「稀釋」很多。怨氣會隨著時間逐漸消散，尤其是「怨恨」的目標不在附近時。死得越慘、死得越不甘心，其怨氣就越大，因此偷襲者和表演者這種不明不白就被https://www.hetubook.com.com庄續騰搶先殺死的類型，怨氣貢獻就越多。

從女廁出來，伏擊者的屍體實在沒有時間處理。庄續騰憑藉記憶中的地圖，帶著流星從正面的防火通道離開。他上樓的時候走了側面通道，打碎的消防報警開關也是在側面，那裡一定聚集了許多查看情況的人。而另一邊，庄續騰帶著流星加入大樓工作人員形成的潮流，混在其中，很容易便出來了。

「能借個火兒嗎？」庄續騰打了個招呼，就在那人欣然回頭，剛剛露出錯愕表情的時候，庄續騰已經把電擊甩棍捅上去了。

「我害怕死屍，不敢動……」

從人群中穿過，庄續騰距離白色野獸只有幾米遠了。這時，他注意到車子旁邊站著個正在吸煙的閑人，略一回憶，便想起他在跑車中向自己挑釁的姿態。

「40……」流星順著庄續騰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鞋，臉色一紅，說道：「我不出門，只在大廈里活動，除了拖鞋就只有這個。」

流星點點頭，然後手指使勁。被吸干影從能量的手槍當然不可能發射，流星一臉疑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行？」

庄續騰迅速脫下表演者的厚底戰鬥靴，看了眼號碼是40.5，看來沒有問題。他將鞋子丟給流星，沒想到那女子還是害怕死人的東西，手上的動作很僵硬。於是庄續騰把她的腳拽過來，噗嗤噗嗤塞進鞋子里，然後快速系好鞋帶。

「跟著我繞一下。」庄續騰帶著流星換了https://m.hetubook.com.com個方向，從側後方接近吸煙者。

從紅保大廈出來躲火災的工作人員都對情況一無所知，於是在好奇和緊張情緒的雙重作用下，肯定會互相打探消息、觀望情況。這時，從大樓的封閉區域來到外面停車場，形成「脫離陷阱」的感覺，這種環境的改變便一定讓人產生安全的心理狀態。加上從眾等於安全的錯覺，他們便會聚集在大樓前的停車場，三五成群、十多人扎堆兒，變成最高效的人牆掩護。

「出發，保持安靜。你被嚇一跳時會不會叫出聲來？」

「露西讓我來的，穿上衣服儘快跟我走，這裏不安全。」庄續騰將吸幹了影從能量的手槍丟給她，說道：「拿上槍，保護自己，我不知道外面是否還有敵人。」

「因為那把槍是壞的！」庄續騰走上前去，從她手中薅下槍械，扔進口袋裡。「現在我確定了兩點：你不是埋伏我的傢伙，你符合流星沒有戰鬥經驗的特徵。現在你聽好，我只說一遍：我沒法完全證明自己是露西派來的，但是我至少比之前弄倒你的三個人加起來都強。你想活命，就跟我走。」

流星在後面一直盯著他，眼睛里全是崇拜的神采。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其所產生的怨氣遠比其他事情更多，直接將庄續騰聽抱怨並帶入角色製造的那點怨氣比下去了。對，巫妖大師只是說庄續騰的方法有創意、很方便，從來沒說過效率高。製造死人，永遠是死靈法師增強力量最有效的手段。

「她會在她信任的人面m.hetubook.com.com前摘下面具，她的眼睛很引人注意，你要是她的人，一定會知道。」

庄續騰當時還不能肯定，後來通過巫妖大師的講解，他就明白了死靈法術可以製造和反哺法術消耗的特點。尤其是殺人法術，製造死者便會產生死靈能量，這些能量可以分為怨氣、詛咒、屍材、血池等，分別對應不同系列的死靈咒語。庄續騰現在只有怨氣核心，他也只能吸收和儲存怨氣，同時也對怨氣更加敏感。不過，沒有相應的核心，不耽誤利用周圍環境的死靈能量來催動法術，唯獨不能收集儲存起來而已。

而藏在牆后的偷襲者的怨氣質量和數量最好。

「沒有沒有沒有，別說話，我想想我穿什麼！」流星手忙腳亂，一副慌裡慌張的樣子。

「陽光有些刺眼。」流星在庄續騰身後嘀嘀咕咕。

「換上那個女人的，她的鞋子你應該能穿上。」

「你考慮得真周到。」流星臉上第一次露出安心的笑容，這也是庄續騰想達到的效果。

「一分鐘時間內找到保暖的衣服和鞋子，兩分鐘之內咱們離開這裏。盡量不要帶東西，堅決不能帶有可能暴露咱們位置的東西。我的錢足夠吃喝，這方面你不需要擔心。現在開始計時。」庄續騰說道：「另外，有什麼必須銷毀的東西就給我說一下。」

庄續騰快步走到外面，將偷襲者和表演者的屍體拖進屋裡，將他們的通訊器取下。幽影之眼可以快速搜索有價值的戰利品，這讓庄續騰越發喜歡這個法術。他將認識的武器裝備放在身上，不認識的和-圖-書東西直接吸干影從能量，放在單獨的背包空間。這些被吸乾的東西都要專門處理掉，比如丟入沛河。

從他們口袋裡搜了幾千歐元的零錢，庄續騰大概分開，將其中一半給了流星。「裝口袋裡讓你安心，但是別花，除非我死了，沒人能照顧你。」

噼噼啪啪的電流聲造就了一張悲痛的臉。庄續騰雙臂一伸，抱住昏迷癱倒的吸煙男子，順手將他放在旁邊車輛的後面。打開白色野獸，讓流星進去，用力關上門，然後自己鑽進駕駛室。直到這時，他才稍微放心地呼出一口氣。

「她戴著面具，我不知道。」

庄續騰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現在不是停下來研究法術的時候。繼續運用幽影之眼和植入體耳，以臂盾掩護自己，做好隨時射擊的準備，庄續騰向夾層房屋走去。他邁過表演者的屍體時，心生一計，彎下腰撿起她的手槍，吸干裏面的影從能量，然後裝進口袋。

「我衷心情願完成你的要求。」庄續騰一低頭，看到流星居然穿了一雙單薄的布鞋，便問道：「你的腳多少號？」

流星愣了一下，然後一把抓起手槍，迅速戴在指頭上，瞄準庄續騰，說道：「不對，前面來的那些人也用這個暗號！你需要證明你的確是露西的人！不然我不跟你走！說，露西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流星點點頭，說自己會啊啊啊地叫喊。

「忍一下，咱們上車。」庄續騰雙眼快速掃描周圍，繼續待著流星躲在人群中。

流星見狀，抿著嘴唇，伸手接過錢。「你能盡量別死嗎？至少死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