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歡迎來到這充滿絕望的世界!
第一章 這是一場試煉
為了讓一會兒的噴涌更加盛大,她必須要在這條纖細的脖頸上找到最好的位置才行。
但是,每次一看到少年的容貌,她那本來都已經要揮下的砍刀,都會有些遲疑地停了,直到少年醒來的那一刻。
他的動作相當輕柔,彷彿是在輕撫自己的愛人。
這是字幕最為開頭的一句話。
既然如此的話,他為什麼不在她碎屍的時候就報警,讓警察來一個人贓並獲,反而還要故意出現在她面前,引誘她把他抓起來呢?
而且在剁碎了森上美子的丈夫和情人之後,這把刀其實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鋒銳,這是源輝剛剛用右手『親身感受』到的。
確實,從少年剛才所講的話來看,他絕對就知道了這一切。
「3月31日上午9點左右。」一個她十分熟悉的時間,突然從少年的嘴巴裏面蹦了出來。
他竟然就這麼笑了起來。
而當警察趕到現場的時候,便看到少年的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右手上打著簡單的繃帶,面前是一把仍然沾有血跡的剔骨刀。
「我在笑你竟然會覺得我在害怕。」一邊說著,源輝一邊緩緩地抬起了依然在顫抖的右手。
它們只是少婦臉上的色澤和光影而已。
少年的右手一把抓住了剔骨刀的刀刃,那鋒利的刀刃幾乎在瞬間就割破了少年那嬌嫩的肌膚,殷紅的血跡順著刀身滑落,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了兩人的腳下。
雖然只是初來乍到,而且身體還是一個極其孱弱的少年,但是這樣的『歡迎儀式』,依然無法讓他如此失態。
這些信息,當然都是源輝『讀』出來的。
否則的話,未免太過暴殄天物了。
等到他將包裹撕開,那內里早已腐爛的禽類屍骸所散發出的,就是這樣骯髒到讓人想吐的氣味。
這簡直、簡直就像是他一開始就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她做完這一切的樣子。
「你醒啦。」
簡直就像是一串寫在少婦臉上的,正在不斷滾動的字幕!
少年那俊朗無雙的外貌、輕柔的撫摸以及溫柔的撫摸,彷彿化作了重重牢籠,將森上和圖書美子的心靈監禁了起來,她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些許迷醉之色。
總而言之,他竟然沒有被她用繩子綁住。
此時此刻,源輝不由得瞥了一眼位於廚房的大冰箱,之前的血腥味和腐爛的味道,便是從那裡散發出來的。
而此時此刻,源輝感覺自己腦海之中負責『聯想』的那部分神經區塊,突然被某種怪異而恐怖的東西劫持了。
除了沒有將脫困的辦法告訴他之外,那個劫持了他腦袋的『存在』,幾乎將一切全部和盤托出。
也就是,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
「放心,別害怕,弟弟,很快就好了……」
「在那之後,你便將兩人的屍體全部剁碎,裝進了家中的電冰箱中。」
人是富於聯想的生物,比如在看到紅色的東西時,大腦便會自發地聯想到『火焰』、『辣椒』、『夕陽』之類的詞彙。
「你在害怕?」看著少年那不斷顫抖的身軀,少婦微微夾緊了大腿。
「你因為身體不適,提前從公司回家,沒有想到竟然意外地撞見了你老公和情人正在家中媾和。」
她不驚訝少年知道這件事,甚至有『果然如此』之感,否則的話,她也不會襲擊他了。
但很顯然,源輝眼前的少婦,對自己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LED字幕板的事情完全沒有任何察覺。
用肆無忌憚的眼神看著少年的臉龐,少婦的眸中閃過些許的迷醉之色。
就在源輝的眼前,這個少婦的臉上,浮現出了可以供他『閱讀』的信息。
原本應該是發散的、漫無目的的聯想力,此刻正彷彿被指引了一般,指向了某個確定的方向,甚至讓本來應該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光影和顏色,變成了某種完全可以閱讀的、精準且確定的信息。
『多麼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啊……』她心中不無遺憾地如此想著,『可惜了,誰讓你發現了我的秘密了呢?』
如果僅僅是推測的話,根本不可能說出她一開始是意外殺了老公,然後才狠心殺了小三。
不過,這種恐懼的來源,卻並不是他眼前這個手握兇器、隨時都有和圖書可能取他性命的瘋女人。
不,並不是字跡,也不是符號以及諸如此類的東西,並不是那種常見的信息載體。
「為什麼我明明早就知道這些,卻不報警抓你呢?」
少年的聲音非常好聽,不急不躁,娓娓道來,但此時的森上美子卻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而少年的話語,卻依然沒有停止,反而如同潺潺而下的溪流一般,依然在不停地涌動。
「是的,我要報案,地址是創隆公寓13號樓……」
來到客廳之後,源輝從電視機下面的柜子中翻找出來了家中常備的小藥箱,在處理傷口的同時,他也撥通了客廳中的固話。
少年沒有抗拒她的動作,反而極其溫順的抬起了頭,隨後——
森上美子雖然想用香水來掩蓋那股味道,但是很顯然,她做得不太成功。
讓源輝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是一股只能用古怪來稱呼的味道。
而等到少年心中的恐懼發酵到最高點的時候,她就會用手中的剁骨刀戳破少年的喉嚨,一邊沐浴那噴涌而出的鮮血,一邊體會那至高的快|感。
只要稍微有點鬥毆的經驗,都知道在這種短兵相接的情況下,『后拉蓄力』這個動作有多麼的多餘。
讓這個身體的心臟再次搏動的,是原蟄伏在原本靈魂之下的另一個靈魂。
而少年的臉上,此刻依然滿是笑容,就好像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並不屬於他一樣。
這反而激起了她的凶性,那握著剔骨刀的手微微向後一收,似乎想要蓄力來貫穿源輝的咽喉。
前世的某一次,因為超市大減價的緣故,源輝買過一大塊雞胸肉,想要找個時間來烹飪一下。
這個美得就像是一個藝術品的少年,在凋零時,也必須是最美好的樣子。
這是一個能夠勾動男人慾望、甚至讓人產生『丞相之志』的女人。
那是一把鋒利的剁骨刀。
「哈哈哈哈……」
源輝朝著那裡瞥了一眼,卻並沒有過多地進行理會。
就像一開始的那行字一樣,對於祂來說,這隻是對於源輝的一個小小的『試
m•hetubook•com•com煉』而已。
森上美子頓時一怔。
「你應該問的是——」
可能是因為有刀在手,也有可能是出於對少年的輕視,也有可能是因為沉迷於少年的美色……
她所驚訝的是——
在下一刻,源輝那原本被雙臂掩護住的膝蓋彷彿閃電一般彈射而起,狠狠地踢到了森上美子的胯部。
……
就像她之前對某人所做的一樣。
……
已經撲倒在地、陷入昏迷的森上美子背部,組合成了一句只有他能看懂的信息。
正是這股正在他嗅覺上大肆地跳著踢踏舞的氣味,讓他從昏迷之中蘇醒了過來。
少婦,或者說森上美子太太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這其實是不可能的。
就在森上美子蓄力的這一剎那,源輝那完好無缺的左手已經摸到了她的太陽穴……
她沒有感受到爭搶的力道。
如果要確保事情不暴露的話,她本來應該在眼前的少年仍在昏迷的時候,就果斷下手的。
而現在,這把剁骨刀正緊緊地抵在了源輝的脖子上。
「這份工作比你想象得要困難一些,以至於等到下午4點鐘左右,你才將一切都處理好。」
「我想要親自處理你呀。」
【恭喜通關!】
在心神被奪的情況下,森上香子施加在其上的力氣其實已經很弱了,但依然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或許有人認為『踢襠』是只對男人起作用的招數,但實際上,女人從這種襲擊中感覺到的痛楚,完全不比男性要差。
源輝的瞳孔微微擴大,身體也不由得戰慄了起來,恐懼正如同海嘯一樣,席捲了他的心房。
看著少年那不斷輕顫的身體,她不由得用舌頭輕輕地舔了舔嘴唇,甚至變得有些興奮了起來。
當時他將其放在了冰箱里,但是因為有緊急任務的緣故,他不得不馬上離開,直到過了差不多兩個月,他回到家中后,這才從記憶的底部將其重新挖了起來。
「此時的你已經飢腸轆轆,於是便清洗了身體,到外面吃了一頓飯,等到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住在對門的我。」
他甚至還知道她是什麼時和*圖*書候殺死丈夫和小三,又是在什麼時候分屍完畢的。
他怎麼能知道得那麼清楚?
但森上美子不清楚的是,就在她拖動少年的時候,對方曾經一度失去了呼吸。
但是,就算是再怎麼好色的男人,在看到她手中所拿的東西時,那翻騰而上的欲|火,也會被瞬間澆滅。
讓他感到戰慄的,是另外一種、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東西』。
剔骨刀又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刃,殺人什麼的,本來就不是它所擅長的領域。
森上美子那原本滿是迷醉之色的眼眸此刻卻如同青蛙一般向外凸起,額頭上甚至開始冒出了汗珠。
「那自然是因為,」源輝將那完好無損的左手舉起來,就這麼慢慢地撫摸上了森上美子的臉頰。
光滑的褲|襪相互摩擦,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
原本緊握剔骨刀的手此刻也有了些許鬆懈。
他的右手此刻還在流血呢。
看著少年那幽深的黑色眼眸,森上美子忍不住失聲說道:「你為什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冰冷尖銳的微微刺痛感告訴他,只要眼前這個看上去溫婉可人的少婦想的話,她隨時可以就這麼割破他的喉嚨。
「你在笑什麼?」
「不不不,你現在該問的不是這個。」源輝搖了搖頭,他的一隻手,依然抓著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剁骨刀。
祂並沒有將源輝趕盡殺絕的想法,只是想要看看自己費勁找來的他究竟是不是一個沒有投資價值的蠢貨。
那是一股極其濃郁的血腥氣,還夾雜著一股充滿刺|激性的腐臭味。
而且,隨著光影的細微變化,這段信息也在不斷地發生改變——
這股味道咋一聞起來,似乎是一種極為常見的香水的味道,但是在其湧入他的鼻腔之後,其中所包裹得另外一種味道便肆無忌憚地展現了出來,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沒有辦法,這具身體實在是太過孱弱了。
整個畫面安靜得甚至有些詭異。
嘴中說著寬慰話語的同時,她卻用一隻手慢條斯理地托起了源輝的下巴,讓少年那有些稚嫩的喉結變得更加明顯。
彷彿貪和_圖_書婪的酒客一般,她在盡情地啜飲著少年的恐懼。
這裡是人體身上神經最為密集的地方之一,本來就是人體天生的弱點。
「這明明是興奮的顫抖啊。」
「你好,請問是警察嗎?」
那並不是瘋狂和絕望的笑容,真要形容的話,就好像是在看到了電視台的整蠱節目時,被裡面的滑稽藝人所逗笑的那種笑容。
她大抵應該是已經瘋了。
這完全是將主動權讓給對方的舉措,簡直可以用『愚不可及』這樣的成語來形容。
在窗戶透進來的夕陽的照射之下,這把讓人一看就心中發寒的兇器,好像正在往下滴血。
但是源輝卻依然不打算讓森上美子砍出這一刀。
他的語氣相當溫柔,彷彿回甘的蜜糖。
而他口中的那個分屍殺人犯,則被繩索牢牢地綁住了手腳,同樣安安靜靜地趴在了地上。
這個笑容在出乎了少婦意外的同時,也讓她產生了些許不悅,那原本溫柔可人的面孔,此時卻染上了些許兇狠的味道——
當時的他和往常一樣,向住在對門的太太打了聲招呼,卻把本就神經緊張、疑神疑鬼的森上香子嚇了一跳,懷疑她的所作所為被發現了。
【源輝先生,這是一場試煉。】
……
「森上太太,這恐懼可不是出於恐懼。」
雖然雙腿在輕微地顫抖,少婦的眼神卻冰冷的讓人心底發毛。
於是,在原主人用鑰匙開門的時候,森上美子偷襲了毫無防備的少年,將其打暈,並且將其拖進了她和丈夫的公寓。
但痛則痛矣,森上美子卻並沒有暈過去的跡象。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她穿著居家的服飾,臉上所掛著的,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雖然它大概率會卡在自己的手掌中,但是如果被砍斷了手掌上的動脈的話,事後還挺麻煩的。
在她看來,眼前少年的戰慄,很顯然是來自於對於即將到來死亡的懼怕。
「一番吵鬧推搡,你意外殺死了你老公,然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情人也一同殺掉。」
這怎麼能不讓她毛骨悚然?
說起來,森上美子還真是不會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