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終末的鎮魂曲沉靜地演奏著
第三十二章 轟！
此刻的莎蘭，可以說是動了真火了。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明知故問。
「但是，」和生前的最後一刻不同。
這句話並沒有錯。
此刻的巴爾多祿茂，聲音雖然微弱，但卻相當平靜從容。
「好了，作為被煞費苦心留下的記憶，我並不是為了講述這些塵麻爛谷的事情的。」
這是幾乎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你這傢伙！」
「無論我的仇恨和憤怒有多麼真摯，這都無法掩飾它只是沒有道理的遷怒這一事實。」
那麼，哪怕知道這個憎恨沒有任何道理，他們也並不會認為這是巴爾多祿茂的錯。
「那裡的地方足夠寬闊，至少足夠我們比試一下了。」
確實，巴爾多祿茂就連自己的身體和性命都不在意，那麼自然也不會對自己的後人有什麼顧慮。
俄國政府可是有幸看過幾次維奧芙出手的。
但是——
「不，請等一下！」森上希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前人那即將消逝的影子。
因為將暴龍化為了自己化身的緣故，在印記之中，存在著一個袖珍的小霸王龍。
在其繼任者看來，他既是自己的祖先，又是通過犧牲自己，給予後人力量的偉大前輩。
森上希甚至感覺他似乎是在微笑。
「如果我的後輩始終沒有辦法認識到這一點的話……」
本來就弱氣的維奧芙此刻越發瑟縮了起來。
在經卷之中，猶大是最後追尋主的使徒之一。
這並不是誇張。
這並不是凱瑟琳娜在活動筋骨。
而就在她沉默的時候，那段記憶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
她知道，凱瑟琳娜是個一點就著的暴脾氣。
這樣狂妄的態度，再次惹惱了凱瑟琳娜。
所以，他便在臨終之際，詛咒這世間的一切。
「【聖彼得】，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雙目昏沉，眼中看不見神的光芒！」
「如果你沒有什麼意見的話，」凱瑟琳娜毫不含糊地說道，「那就現在如何？」
彷彿裂帛一般的崩解聲響起。
就算再遲鈍，此刻的她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在吐出這句詛咒之後，巴爾多祿茂自己的頭顱，卻反而從脖子上主動掉了下來，將當時正在圍觀的國王等人嚇得精神近乎錯亂。
要說為什麼的話……
那彷彿源自於九幽地獄之中的詛咒，也依然沒有停止。
「但事實上，這不是最基礎的事情嗎？」
她那纏繞于周身的異樣紐帶，伴隨著這樣的呼吸而收縮、擴張。
它在輕盈而又堅定地拒絕了她。
「他並沒有對不起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我，反而可以說對我有恩。」
像是在為自己這位最初的契約者送行……
「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也要幫他保存這個東西？」
在這個過程中，她不能用自己的能力強迫對方，只能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以及信仰的力量。
「這怎麼可能呢？」
雖然花費了一些時間和精力，但是她最終還是湊齊了十一名使徒。
他們主動做好了人員的疏散以及隔離措施。
而巴爾多祿茂依然獰笑著吐出著下一個詛咒——
這是人之常情。
而這股威脅的來源，卻並非是凱瑟琳娜面前的莎蘭。
並且，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當然，你也可以將其稱呼為【不死系】。
一對二不提，甚至還要讓先手？
「猶大，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失去冠冕，淪落為牧者的羊！」
在見到化身為聖子的主，得知她想要讓自己追隨她之後，猶大便與其立下了賭約。
」【幸不辱命】。」
那就是其化身力量的縮影。
在這三人之中，包含著一位人形天災一般的存在。
她甚至沒有亮出掌心的聖痕，而是用淡淡的目光注視著凱瑟琳娜和維奧芙，似乎是在催促她們快點出手。
……
那位【無面人】對於源輝的憎恨，森上希可是切切實實地看在眼睛里的。
「該做正事了。伹」
在看到莎蘭那目中無人的態度之後，凱瑟琳娜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衝到了頭頂。
彷彿氣力逐漸用完了一般，巴爾多祿茂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去。
森上希的耳邊，似乎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印記中那原本死氣沉沉，彷彿雕塑一般的小霸王龍，此刻眼眸之中閃過了一抹神采。
「因為他才是它的主人。」
初代的巴爾多祿茂，要用這樣的方式，瞞過其他人的眼睛，將這件猶大生前交給他的東西，跨越千年的時光，重新交還到他的手上。
「而且……」巴爾多祿茂輕笑著說道：
那堪稱慘烈的死前詛咒，以及因此而造成的，歷代【聖巴爾多祿茂】對於猶大的仇視態度，其實都只是一個幌子。
進化的聲音。
東正教是俄國的地頭蛇，在凱瑟琳娜開口之後，俄國官方自然也不可能不給這個面子。
她的先祖，可是創造出了通古斯大爆炸的存在。
但作為【汝為神子】的主人，此時的森上希，卻根本沒有辦法知道那個晶瑩剔透的東西是什麼。
「你覺得這很難？」巴爾多祿茂的記憶在此刻突heｔｕbｏok.coｍ•ｃｏm然說道。
當時在場的眾人只能面面相覷，最終在惶惶不安之中，將巴爾多祿茂的兩截遺體拼湊在了一起，草草安葬。
此刻正亭亭玉立地站立在雪地上的她，彷彿是一隻雪花所化成的精靈。
「這難道不對嗎？」
凱瑟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巴爾多祿茂反問道。
無論是懸挂在十字架上的軀體，還是那掉落在地的頭顱，都是如此。
對方所說的，的確是很有道理沒錯。
這一系，便是進化系。
將這條山脈，都交給了莎蘭、凱瑟琳娜和維奧芙。
更何況，巴爾多祿茂是初代的使徒。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失去鱗甲，脆弱如土陶的罐！」
「我只是自顧自地在恨他而已。」
好像真的被【汝為神子】從過去喚醒，穿越時間的潮流來到了現在一樣。
為的，就是將這段正在霸王龍的軀體內跳動的東西。
夠了。
「猶大的使徒啊，把這個交給現在的猶大吧。」
順便也實驗一下重新歸於完整的【哈利路亞】的力量。
「你不是深深的恨著猶大嗎？」
在最後一句話吐出之前，在場的眾人彷彿都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那麼，正好趁著艾格尼絲不在，稱量一下這剩下兩名使徒的斤兩，讓她們知道【聖彼得】才是使徒之首。
而是選擇將一切錯誤歸咎於猶大。
在宛如爆豆子一般的聲音之後，巴爾多祿茂的雙眼爆炸。
「難道你覺得，我和維奧芙不夠格，所以才非要找艾格尼絲嗎？」
凱瑟琳娜將其護在了身後，用非常不滿的目光看了莎蘭一眼。
而這股怒火，也化為了她的力量。
猶大……
就像【聖約翰】是預言系怪異的頂點，【大雅各】是雷電系怪異的頂點，【小雅各】是問答系怪異的頂點一般。
索菲亞所碰觸到的，並不只是源輝的逆鱗。
「但這是不對的。」巴爾多祿茂平靜地說道。
而等眾人從這驚世駭俗的場景之中回過神來的時候，巴爾多祿茂已經停止了呼吸。
「你說是吧，猶大的使者？」
那位柔柔弱弱，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的少女，輕輕地抬起了右手，將右手的手指指向了莎蘭。
同樣，也是莎蘭的。
它似乎早就已經預料到了森上希的不敢置信。
但是森上希卻有種不自覺的自信，對方肯定知道她會如此問。
這便是巴爾多祿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就算提前暈過去，或者想方設法從這個夢脫離，它也會在之後的夜晚，以更加迅猛的勢頭光臨。
「……」森上希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凱瑟琳娜本人，同樣是站在某一系怪異頂點的存在。
透過那五彩斑斕的窗戶，一座由冰雪覆蓋的巨大山脈，此刻赫然在目。
而這些地心的天使長所代表的，便是某種規則的極致。
「怎麼樣，你敢來嗎？」
「艾格尼絲呢？」莎蘭看著面前的兩位使徒，用頗為平靜的語氣如此詢問道，「她為什麼沒來？」
「那麼，就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有沒有這麼說的資本。」
「這和猶大是我的摯友這一點，並不衝突。」
「我確實深恨猶大，怨恨他獨享主的寵愛。」
空氣之中，突然響起了噼啪的骨節聲。
就像所有人都知道【浪費時間】不好，所有人都知道【喝肥宅快樂水】並不健康一樣。
在生前的最後一段時光，在被人用燒紅的利刃一點點地剝下皮膚的時候，巴爾多祿茂心中所想的人，並不是眼前的行刑者，而是猶大。
可如此殘酷的姿態，還是不免有些令人寒毛聳立。
而是——
「我詛咒你！你將死於……」
俄國，莫斯科。
在那之後——
但是，莎蘭自己卻絲毫不擔心這一點。
雖然他們同樣也知道莎蘭是使徒之一，而且還是使徒之首的【聖彼得】，但是這位美麗的少女，真的能夠在那般狂暴的戰鬥方式中存活嗎？
她故意沒有稱呼對方的名字，而是以使徒之名代稱。
要知道，他們可真的是追隨著聖子，沐浴在她那名為奇迹一般的光輝中的存在啊。
此時此刻，巴爾多祿茂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幾乎沒有辦法聽清了。
三人會面的地方，是東正教在莫斯科的某處大教堂中。
莎蘭挑了挑眉毛，十分乾脆地說道：
凱瑟琳娜露出了充滿挑釁的笑容。
「那他們就不該享有這張通向諾亞方舟的船票。」
但那依然不是其聖痕的全力。
與此同時，一段晶瑩而又璀璨的，彷彿寶石一般的東西，出現在了【汝為神子】的印記之中。
主十分認真地遵守了源輝的條件。
「我還欠著他錢呢。」
能夠因為這不該做，就不去做的人，又有幾個呢？
正因為如此，森上希才知道那是多麼一種難耐的煎熬。
而是來自於凱瑟琳娜的背後。
在那之後，猶大果然信守承諾，成為了十二使徒的一員。
接下來，就是猶大與他的十一的米蟲同伴，外加一個米蟲主人四處巡遊的故事了。
這便是所有
和*圖*書繼承了【汝為神子】的使徒都會受到的，【巴爾多祿茂死前一日大套餐】。
換句話說，現在的她，其實就是在找茬。
但是，他的脖頸處卻沒有鮮血流出。
……
因為這位彷彿兔子一般的小姑娘，真的在發抖。
哪怕是使徒，也往往不會波及如此之大的範圍。
一般的縛靈者敵對，根本就用不到這麼大的地方。
「當然沒問題。」
而那個東西，被深深地埋入了這個袖珍霸王龍的胸膛之中，化為了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他將自己所遭遇的一切罪孽，都歸結在了猶大的身上。
我的賬還清了哦。
「打嘴仗是最沒有意思的事情了，我一向不屑於做。」凱瑟琳娜怒極反笑，「莎蘭，你既然這麼狂妄地認為我和維奧芙甚至連迎接你的資格都沒有。」
他張開了嘴巴，吐出了惡毒到無法形容的詛咒！
「然後，記得跟他說一句……」
在那之後，他便會殫精竭力地為主效力。
如果主真的做到了的話，他便會依照承諾，成為十二使徒的最後一席。
此時的森上希，已經有些目瞪口呆了。
他希望主先去找到能夠完全地信仰並且追尋她的十一個人類。
「具體什麼時候開始？」
「我對於猶大的憎恨，毫無疑問是沒有任何道理的遷怒。」
雖然此刻的凱瑟琳娜外表依然風平浪靜，但是她的體內，此刻早已翻天覆地。
他的那顆頭顱之上，只餘下兩個血淋淋的空洞。
從繼承了聖痕的那天晚上開始，這個套餐便會拜訪使徒的夢境。
原本已經殘破如敗絮一般的皮膚，此刻完全從他的身體上脫落，彷彿秋天飄零的落葉。
「既然明白是遷怒，那自然不該憎恨。」
在輕微的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他才萬分感慨地說道：
尤其要詛咒你，背主者猶大！
彷彿是無數條纏繞于凱瑟琳娜的大蛇。
在繼承了【汝為神子】這個聖痕的同時，初代巴爾多祿茂的記憶也同樣流入了她的心田。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人形核彈……
甚至，十二使徒之所以會出現，也是因為猶大向主提出的條件。
東正教的四人，竟然想要將源輝從她們那裡奪走，而且還對她的妹妹切利妮下手。
強人所難了一點？
「……你可以理解為這個意思。」莎蘭看向凱瑟琳娜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退縮。
已經被架在刑具之上，遭受剝皮之刑的巴爾多祿茂，爆發出了一種莫名的力量。
如果不是主偏愛猶大的話，如果主將背叛她的任務交給了他的話，哪怕最終獲得
和-圖-書比現在凄慘千百倍的下場，巴爾多祿茂也會含笑九泉。其實，她知道艾格尼絲現在在哪裡。
但是鮮少有人知道，猶大其實是十二使徒之中唯一一個被主主動找上的存在。
曾經櫻島的禁忌怪異之一，那個被稱為【蛻災】的存在，便是【不死系】的代表之一。
這一類的怪異，往往只有在面對死亡的威脅之時，才會爆發出最為強大的力量。
那便是看上去柔柔弱弱，彷彿受氣包一般的維奧芙。
那個聲音宏偉而又綿長，彷彿天地所發出的交響。
在那之後，這位初代使徒的最後一點殘渣，終於就這麼消失了。
自然是因為她很生氣。
噼啪。
而且，【汝為神子】並沒有因為源輝的緣故，對她區別對待。
對外的宣稱，就是罪人巴爾多祿茂已經因為妖言惑眾，被國王處以了極刑。
天空中亮起了一道銳利的光，像是要將一切都刺穿，熾熱得像是要點燃整個世界！
初代的使徒已經能夠逐漸溝通地心中的天使長了，雖然不會像其後輩那樣擁有完整到成體系的能力，但是如果不計任何後果的以自己的一切來作為代價的話，卻能完全超越現在的使徒，做到一些堪稱不可思議的事情。
只有繼承了聖痕，卻並沒有因為繼承你的回憶而對猶大滿懷憎恨的人，才能聽到你的聲音？
所有的使徒，都與地心天國的天使長簽訂了契約。
她身上的【汝為神子】微微閃爍。
更不要提，此刻她根本不在身邊。
……
最終，主並沒有選擇自己。
作為東正教的老對手，莎蘭對於這一代四位使徒的脾氣，還是有所了解的。
自己所面對的只是一段回憶，按理來說是不會回答問題的。
此時的凱瑟琳娜伸手指向了窗外。
但是【有道理】和【能辦到】，卻是兩個概念。
在這種條件下，還想要讓自己的後輩不對其心生憎惡的話，是不是有些過於……
但是那終究只是幻想。
森上希幾乎可以確信，他生前所吐露出的那段堪稱酷烈的詛咒，其實是另有玄機。
就算艾格尼絲此刻就在她面前，可能也無法攔住這位馬上就要進入暴走狀態的使徒了。
整個過程會一直持續到繼承者能夠清晰回憶起這個夢境的每一個細節為止。
在聽到巴爾多祿茂的話語之後，森上希忍不住說道：
「自然可以。」莎蘭點了點頭。
「轟！」
那麼，看到這裏，想必大家就會明白，歷代的【聖巴爾多祿茂】對待猶大究竟為什麼會如此敵視，甚至恨不得食肉寢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