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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的時代、魚的時代、節肢動物的時代、爬行動物的時代、哺乳動物的時代以及……」沙利葉看了看玉藻前，「人類的時代。」

這也是沙利葉會說主和玉藻前有些相似的原因。

便是恐懼。

「『不過，總會有辦法的。』唔，我學不太會王那種充滿自信的語氣啦。」玉藻前有些傷腦筋地說道，「根本沒有辦法在你面前復現王那帥氣的樣子。」

她一下子睜大了眼睛，似乎是想到了某種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伴隨著沙利葉的話語，這個世界的真實，正一點點地朝著她揭開。

「但是，主卻並不在我們之列。」

「沙利葉，你知道，人類的時代過後，是那種動物的時代嗎？」玉藻前突然問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松村美惠應該會知道吧？」

而是呈現出一種冰冷而又殘酷的深藍色。

但那顆心並不是鮮紅的。

玉藻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也是它們能夠苟活那麼久的原因。」

「雖然沙利葉的行為稍顯可疑，但是無端的懷疑，是信任列裂痕的起源。」

只有整整一個朝代這種抽象意義上的『死亡』，才能滿足她的需求。

主用著各式各樣的方式，平等地給予所有存在以毀滅。

玉藻前一開始還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區別。

「沒有了。」沙利葉點了點頭。

「……沒有了？」玉藻前的語氣中有著不可置信和難過。

對於沙利葉來說，這樣的說法，反而比那些花里胡哨的言語更加令人信服。

主在地表巡遊，以自己的死亡來為一個個星球霸主的時代畫上句號，奏響終末之音。

玉藻前一下子停住了。

「幼兒會毫不在意地殺死其他的生靈，做出一些讓大人都毛骨悚然的行為，並且絲毫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

「那麼，她便也沒有必要繼續拘束在這個巨大的牢籠之中，讓生靈繼續繁衍生息。」

沙利葉微微沉默了半晌，低聲詢問道：「那麼，你們就不害怕嗎？不害怕我真的在關鍵時刻真的和*圖*書背叛你們，重新投歸到主的懷抱？」

這句話，玉藻前說得非常認真。

「只有當這顆星球表面上的生靈進化到了瓶頸之後，主才會化為彼時佔據霸主地位的生靈，在這顆星球的表面巡遊，最終以這種生命形態而死去，重新化為怪異。」

沒有任何一個存在，逃避得了被主投入冥河的命運。

玉藻前的聲音微微顫抖。

生靈的死亡誕生死氣，死氣沉降，彼此凝結，怪異才從中而生。

她不負他，那麼他便絕對不會負她。

沙利葉：……

玉藻前的眼神和神態似乎在對沙利葉如此訴說。

這顫抖的原因——

「過去的你，或者說你的那個本尊，為了自身的進化，曾經苦心孤詣地想要傾覆朝代。」

你如果心中忐忑的話，為什麼不主動去問王呢？

沙利葉並沒有注意到玉藻前的心理變化。

『不是怪異，是【神明】。』

且血腥。

現代生物所創造出的『食物鏈』一詞，在那個時代是如此的鮮活。

可如此狂放而又粗暴的統治姿態，卻意外地扼殺了本來應該將它們取而代之的新生靈，讓恐龍的時代延續了下去。

「所有的生靈，在其誕生之際，便會在天性上刻上殘忍。」

或是讓氣候發生巨大的變化、或是讓地殼出現異常的運動，或者乾脆從遙遠的星空招來小行星。

「既然王都這麼說了，我怎麼可能繼續耍這樣的小聰明呢？」玉藻前搖了搖頭，有些驕傲地說道：「我可是最聽王的話了。」

很顯然，偷偷地讓九條凜和沙利葉共感，搞這樣的惡作劇，是被算在『負』這個字上的。

似乎想要將她今天所說的話，全部深深地印刻在了玉藻前的腦海之中。

這便是她的【行動規律】。

零．

源輝對待沙利葉的態度，其實非常簡單——

「在長出了九條尾巴之後，你便不需要再吸收朝代的死了，那麼自然也沒有必要再去禍國殃民。」

「迄今為止，我可沒有一次違背過ｈｔｔps://ｗｗｗ.ｈetuboｏk•cｏm.cｏm王的命令哦。」

「因為主總是在保持著沉睡狀態，這似乎是她們這類存在幼生期的最明顯體征。」

或者說，雖然注意到了，但是並沒有太過在意。

因為外表是妙齡女性的緣故，玉藻前其實一直都對她的年齡沒有什麼實際的感受。

這也是玉藻前並沒有說謊的證明。

那顆被沙利葉畫在虛空上的心臟開始跳動起來。

這並非是因為她不認同。

「她會遊盪于太空之中，追求自己新的進化。」

「對於這一點，你難道不奇怪嗎？」

「我其實也有問過王這個問題哦。」玉藻前抱起肩膀，那沉甸甸的豐碩，就這麼蓋住了她的小臂，「王當時笑了笑，說『當然怕。』」

或者說，藉著玉藻前這個話筒，把一些東西告訴源輝。

「就目前來看，靈魂的唯一用途，就是變成死氣。」

沙利葉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了一顆心靈的形狀。

「而這種殘忍，便是恐龍所留下來的，唯一遺產。」

那是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

玉藻前試探性地詢問道。

「這麼看下來的話，你和主稍微有點像呢。」

這個星球霸主殘酷地對待所有其他的族群，掠奪它們，捕食它們，蹂躪它們，吮吸著它們的鮮血，撕咬著它們的肉體。

「這一點，在幼崽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他並沒有說什麼『我相信沙利葉，因為相信是不需要理由的！』之類的話，而是非常直白地說道，他之所以會付諸信任，是因為他沒有選擇。

恐龍的時代，是一個極為殘酷的時代。

「『而且，比起在主的手下繼續當奴隸，還是我這邊的條件要好得多吧？』」玉藻伄前模仿著源輝的語氣和聲音說道，「『說不定，就算她是主派過來的間諜，也會被我所感動，真正成為我們的一員呢？』」

「她完全沒有把你們當成同類，而是視為了可以隨意擺弄的物品呀。」

「因為求生是所有生靈的本能，所以在死亡之時，和-圖-書對於死亡的恐懼便會浸染靈魂……」

「這便是【主】的生存形式。」

彷彿在透過地板，凝視著她腳下這顆巨大的球體。

玉藻前沒有點頭。

她是烏列爾，是代表預知的天使長啊。

「只要沙利葉不作出什麼原則上的錯誤，那麼她永遠是我的盟友。」

「在她的手底下幹活，應該非常不容易吧？」

當然，只是這麼『一點點』而已。

「……雖然之前一直都沒有實感，但是聽你這麼一說，主確實是怪異呢。」玉藻前嘟囔道。

但是沙利葉卻搖了搖頭：

「靈魂？」

「但這個辦法，對人類沒用。」沙利葉搖了搖頭，發出了嘆息一般的聲音。

「但實際上，不是應該反過來嗎？」

「很聰明的辦法。」她點了點頭。

但現在。

「你聽出來啦。」玉藻前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是我說的。」

它們從不在意這樣的行為是否會讓對方滅絕，或者會損害什麼生物多樣性。

這不是什麼依靠愛啊、友情啊、羈絆啊之類的能夠解決的東西。

這隻狐耳巫女回想著源輝當時告誡她的話，對沙利葉複述道：

在以星球霸主的身份過完一生之後，主的死亡，便同樣預兆著一個時代的終結。

「它們本來應該伴隨著三疊紀一起滅亡，卻硬生生地苟過了侏羅紀和白堊紀。」

「而主，也是一樣的。」

「在和主的交鋒中，我方處於絕對的劣勢，在這種情況下，還對主動投誠的助力疑神疑鬼，無疑是極為短視的行為。」

沙利葉能夠看到，她【心靈】此刻正呈現出非常明亮溫暖的橙黃色。

「而她的死，便是星球霸主的喪鐘，預示著生靈地位的更替。」

「【靈魂】只有這一個用途是自然的，因為主只需要它有這個用途就夠了。」

「還用說嗎，當然是拒絕了。」玉藻前聳了聳肩。

她隨即指了指玉藻前背後的九條尾巴——

「我雖然從來沒有接觸過她，但是從她對烏列爾的所作所為來看，說主只是把你們視為奴隸，都是輕的hetubook.com.com。」

至於最後、也是最為重要的【避死辦法】，目前還不得而知。

而她則被如此恐怖的真相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說玉藻前所吞噬的，是【王朝】的『死』。

而在源輝詢問她是不是要將他轉化為怪異時，路西法曾經非常認真的糾正道：

「那更應該是一種誤打誤撞。」

因為，迄今為止，其他時代的存活者數目為——

這是很基礎的問題了，別說是玉藻前，就算隨便找一個縛靈者，甚至被科普過的普通人，都能很順暢地回答出來。

「因為這本來就是主所賦予生靈的東西。」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

「而且，我是認真的。」

她似乎明白了……

對於她們這樣的怪異來說，歲月的流逝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

「你是想要通過扼殺新時代的霸主，以此來看看能不能拖延人類的滅亡嗎？」沙利葉非常敏感地察覺到了玉藻前的想法。

單一生命的死，其所產生的死氣，根本無法滿足【玉面金毛九尾狐】這個怪異。

在生靈發展到巔峰時，主便會從沉眠中醒來，由怪異轉化為生靈。

「直到主有些不耐煩地吸引來了一顆小行星，才最終為這個族群畫上了句號。」

既然不存在，那麼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提前扼殺』的概念了。

「其實還挺容易的。」

「曾經的星球霸主恐龍，就是利用了這樣的辦法，強行延續了自身族群的壽命。」

「我雖然很早就追隨她，在她的身邊度過了需要以【億】來計數的時光，但是見到她醒來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

「將【靈魂】轉化為【死氣】，然後將其歸還給主。」

「實際上，這個辦法確實有用。」

但是，無論是沙利葉此刻說話的語氣，還是她此時所說的內容，都深刻地讓玉藻前意識到，眼前的存在，果然是立於這個星球頂端的天使長之一……

「對於我和你這樣的存在來說，確實是這樣沒錯。」沙利葉的語調相當緩慢，一字一句都說得非常清晰。

「就算去詢和*圖*書問烏列爾也是沒用的。」

「這便是生靈存在的意義。」

算是對源輝那句『她不負他，他必定不會負她』的報答。

「沒錯，靈魂。」沙利葉重複了一遍，「所有的生靈體內都寄宿著靈魂，但是靈魂卻對於生命本身並沒有什麼用。」

這便是她的【殺人扳機】。

她斜了玉藻前一樣，語氣之中帶著極為明顯的不相信：「這也是源輝說的？」

「在賦予了人類以毀滅之後，所有的生靈，便都對主沒有用了。」

「彼時的恐龍，其智力並沒有發展到能夠用【利用】來形容其行為的地步。」

「但現在的你，卻不會這麼做了。」

換句話說，應該是生靈的存在，才會造就怪異才對。

「玉面金毛九尾狐。」

「玉藻前，你是吸取朝代的滅絕，從中獲得進化的怪異吧？」

路西法之前在透露主的計劃時，曾經說過，主的目標之一，便是將源輝變成和她相同的存在。

「玉面金毛，你知道死亡為什麼會產生死氣嗎？」

玉藻前、或者說源輝非常坦誠。

那麼，主所吞噬的，便是【時代】的『死』。

「因為，那樣的物種，根本就不存在。」

「它們既不能增加壽命，也不能通過修行來變得更加強大，或者賦予生靈掌握規則的能力。」

而沙利葉卻是眸光一閃，並沒有回應這句話的意思。

而是因為她已經僵住了。

她只是向她講述著過去的事情。

……也更能打動人心。

就算【血田】完全解封，撒旦的力量歸於全盛之時，源輝也並不覺得只憑兩人的力量就能戰勝主。

「不，不應該說是【利用】。」

「人類，便是這顆星球的終末之王。」

「至少現在，你並沒有做出什麼不恰當的舉動，那麼，就不應該為了將你綁上戰車，而去做多餘的事情。」

沙利葉看了看腳下。

她用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等一下，等一下。」玉藻前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她看著沙利葉，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聽你的語氣，怎麼感覺生靈似乎是主的造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