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獠牙
但這事並沒有結束!
「你不知道那個霍華德的父親是警長嗎?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不管發生了什麼情況,都不能惹他們嗎?」
不讓他徹底跪倒在他們面前,一個個把他們的皮鞋舔乾淨,不讓他將來看到他們就發抖,不讓他一聽到他們的名字就尿出來,事情就不算完!
他今天連續兩次成功地反抗了白人的欺凌,這讓他的情緒空前高漲,當他從那輛車子旁邊經過時,一股強烈的衝動突然從他體內湧起,讓他幾乎是本能地揮動手中的戰斧,狠狠地砍在了車子的輪胎上!
他的母親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幾秒鐘后才站了起來:「你吃東西了嗎?我給你煎個雞蛋?」
在岸邊用木棍和石塊圍出一塊漏斗形的區域,然後走到水中,攪渾湖水之後,用木棒敲擊水面,設法將魚群趕向那片區域,最終再把漏鬥口堵住,將所有誤入其中的魚全部抓起來。
男孩的臉色慘白,但還是毅然地拿著自己的投斧,慢慢地開始一步步往外走。
「法克!」霍華德第一個撿起木棍沖了出去。
「今天真是無聊透了!」不到兩公裡外的和*圖*書一幢廢棄建築里,那幾個年輕人正在圍著篝火一邊喝啤酒一邊無所事事地向對面的牆壁扔石子。
他們手中全都拿著木棍。
「媽媽?你怎麼了?」男孩想要開燈,才發現燈泡已經被人砸碎。
「該死的雜種!」持槍男人一大早就已經喝得醉醺醺,事實上,他長久以來就沒怎麼清醒過。
「我最後給你一個他媽的機會!」他再度瞄準印第安男孩。「你這該死的印第安雜種!快點把那該死的斧頭放下!」
中年男人開始像公牛一樣喘息起來,他一直瞄準著那個印第安少年,但最終還是無法就這樣奪去他的生命。
印第安男孩突然向側面的樹林狂衝過去,白人男孩們都是一愣,隨即暴怒起來:「抓住他!」
整整忙活了一天,他也成功地抓到了四條大魚。但因為沒有捕魚證,他也不敢把它們帶回家,只能在玩夠之後把它們放回湖中,隨後便小心地避開大路,向自己家走去。
他們已經計劃好,將來這段時間要怎麼好好地修理那個印第安小子。
樹林中,印第安男孩無法接受正在發生的事情。
和*圖*書他不想上學,也不想回家,更不想被那些傢伙找到,乾脆跑到鎮子另外一面的湖邊,試著用父親當年教他的印第安傳統方式捕魚,也就是所謂的陷阱捕魚。
印第安男孩聽著他的舉動,最後也鬆了一口氣,他把戰斧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快步向樹林外走去,但走了還不到五十米,突然聽到前面傳來異樣的響動,這讓他又緊張地把戰斧拿出來握在手中。
「法克!」他最終只是狠狠地罵了一句,放下獵槍,向自己的農場走去。
一場追逐戲開始在樹林里上演,往常這樣的追逐最終的結果一定會是印第安男孩因為寡不敵眾而被抓住,但這一天,他卻感覺自己的精力和體力前所未有的強大,甚至感覺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隻叢林中的野獸,完全不受大地的束縛。
等他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他以為家裡空無一人,但開門的時候才發現,門窗都被人砸碎,而他的母親也沒有去「上班」,而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悄無聲息地痛哭著。
「我沒有……」
一個奇怪的身影站在車子前面,他很高大,但卻佝僂著身和-圖-書體,而且,不知道穿的是什麼衣服,看上去就像是披了一身狗毛一樣。
「看他手裡拿著什麼!」領頭的依然是那個一直給他找麻煩的白人小子,他們本來只是在附近找樂子,聽到槍聲之後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看到了他,於是,馬上決定把他當作樂子。
車胎被那該死的印第安小子破壞,讓他們不得不走了好幾公里才找到其中一個人的堂兄,請他幫忙把車子拉到修車廠去。
活在這些土地上的人們同樣早已經對生活無望,否則,他們又何必以欺負印第安人為樂?
「那我就活該被他們打死嗎?」印第安少年終於也憤怒了起來。「我已經很努力地躲著他們了,可他們就是不肯放過我,我還能怎麼樣?」
「奎恩,你為什麼要惹那些人?為什麼!」
木屑飛濺!
「混蛋,你他媽的在幹什麼!」霍華德已經被酒精搞得迷迷糊糊,完全沒有多想,一邊揮舞著木棍一邊大聲地叫道。
所有印第安保留地都是美國最貧困,最荒涼,最沒有前途的土地,與保留地毗鄰的農場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奎恩這時候才看到母親的一隻眼睛hetubook.com.com已經高高地腫了起來,烏青的地方把眼睛擠得幾乎睜不開,怒火瞬間吞噬了他的理智,讓他發出一聲野獸一樣的怒吼,以驚人的速度衝出家門,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好怕怕!」那個傢伙突然開始搞怪,故意做出一副害怕到想哭的樣子。「媽媽,那個印第安人不會用那把斧頭砍死我,然後把我的頭皮割下來吧?」
好在,那個該死的婊子也被他父親當著他們的面狠狠地修理了一頓,算是替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印第安男孩的勇敢反抗非但沒有讓他清醒過來,反而徹底激起了他的憤怒,讓他毫不猶豫地對著旁邊的樹木開了一槍。
今天剛剛因為輪胎的事情被罵了一頓,車子不會又出什麼問題吧!
「那你就殺了我吧!」他突然心一橫,對那個男人大聲地叫道,「這是我父親的遺物,我絕不會讓它落入你這種混蛋手中!」
所有人全都大笑起來,同時慢慢地拿著木棍圍攏過來。
但換了還不到半年的四條胎全都報廢,他們不得不從好幾輛舊車上才拼湊出四條勉強能用的舊胎,霍華德還因此而被hetubook.com.com父親罵了一頓。
那東西終於轉過身來,黑暗中,霍華德只能看清那雪白而又恐怖的獠牙,然後,就是從脖頸傳來的劇痛!
他似乎已經看到那五個混蛋不得不推著車慢慢去找補胎的地方的窘狀,忍不住想要大笑起來,但他還是很快就重新收好戰斧,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外面突然傳來了狗的吠叫,似乎是隔壁農場的牧羊犬正在哀嚎,片刻之後,他們聽到停在外面的車子發出一聲巨響,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砸壞了玻璃!
「奎恩!奎恩!」他的母親驚愕地追出去,外面卻早已經空無一人。
他知道這個世界對他們這種人很不公平,總是充滿了惡念,但他卻沒法想象,它對於自己的惡意會如此巨大。
幾個白種男孩嬉笑著從樹木後面走了出來,他下意識地回過頭,看到自己來的路正被另外兩個人快速攔住。
他越跑越快,只是一會兒工夫就徹底甩開了那五個一直欺負他的傢伙,等他繞了一個圈子從那片樹林里跑出來,看到那幾個傢伙的那輛老式敞篷車就停在樹林外的路邊,旁邊卻空無一人。
「轟!」
印第安男孩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戰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