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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彪說：「我們到二樓去坐。二娃去叫宋爺了。」

兩人到二樓的小客廳坐下，這是李彪專門為陸皓明收拾的一個會客兼辦公的地方。

陸皓明要信不信。

李彪打了一個電話給他侄兒二娃。二娃就跑了過來。

陸皓明正想著，二娃已洗凈手腳上的泥巴，穿上鞋子，把桶子提給支書娘子。

「老婆有時候住在這邊，有時候回上海那邊兒子家住。」

二娃邊脫衣褲邊應道：「這個算我的。」

那些魚兒像他餵養的寵物一樣，游到他的腳邊，他抓起一條，往桶子里一丟，又抓起一條，往桶子里一丟。

烏龜是藏在泥巴中，只是這魚不好抓。正想著，只見二娃長嘯一聲，水面上的魚兒像聽到召喚一樣，紛紛朝他站在水和*圖*書邊游來。

李支書說：「那行。你住得慣就好，我就盼你住在這兒。如果你喜歡聊天，我就叫個會聊天的人來陪你。」

室內布置得比較樸素，但沙發，茶几，書桌一應俱全，陽台上還養了幾瓶花。

轉業后在上海運輸社工作，再後來就在什麼副食品公司當經理。反正這都是他自己說的。

再出水面時，果然手中舉著一隻烏龜。

陸皓明點點頭。

陸皓明說：「太冷吧。」

「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李支書娘子說：「陸隊長，年底也沒什麼事了，好多工作隊員都回城裡休假去了。你倒是在城裡呆不住啊？」

二娃脫得只剩一條短褲了，站在塘邊淺水中，回頭對陸皓明笑道：「ｍ•heｔｕｂoｏk.ｃom.ｃｏm我不冷。」

李彪說：「到塘里摸只烏龜，抓兩條魚，再把宋爺喊過來吃晚飯。」

支書娘子開始剖魚，殺烏龜。手腳麻利。

又花了三天時間，把這些發票送給教育局、一中、扶貧辦。三個單位表態都好，說保證元月底，資金到位。

二娃推開門。

一個複雜，一個簡單。

「宋爺，絕對的知識分子，原來在上海工作，退休了一定要回老家居住。那是天南地北，天上地下，什麼都懂。」

陸皓明和二娃早就認識。有時去鄉政府，就由二娃騎摩托接送。

他沒有回村上，由李支書陪著到鄉里財政所開具了三張發票，才與李彪分手。

他叮囑李彪，回去只說到有關部門作了爭取資金的努力。在資和*圖*書金沒到鄉財政所的賬戶之前，就不要說上面來了錢。

只見二娃一個猛子扎入水中，水面冒泡，人卻不見了。

「他老婆願意跟他一起來鄉下住？」

然後說：「夠了。」

上得岸來，把烏龜丟進桶子。抓個烏龜，陸皓明承認這比抓魚要容易。因為「蛇有蛇路，龜有龜路。」

看得陸皓明目瞪口呆，這種連吃個飯，都先看一場捉魚表演的生活，與機關上班，小心翼翼，勾心鬥角相比，簡直兩個天地。

陸皓明說：「那太好了。」

「不是，他老婆是南京一帶的，具體是哪兒的，我們也不清楚。」

陸皓明也站起來。

這扶貧來得好。真的來得好。

李支書帶著女孩回村。陸皓明帶著這三張發票回城。

陸皓明望去，門口m.hetubook.com.com站著一位長者，身材瘦削，下巴飄拂一綹花白鬍子，一副仙風道骨模樣。

「他老婆是本地人？」

一會兒，二娃冒出水面，雙手高舉，雙腳踩水，來回遊動。突然，他像一隻獵狗發現了野物一樣，頭往水中一鑽，又不見人影了。

對了，嫂子你也叫我陸隊長？弄得很生疏。我叫你嫂子，你叫我皓明。李書記是開會時才叫我陸隊長，是為了工作需要。」

陸皓明問：「徒手就到塘里捉烏龜和魚？」

這時，忽聽得外面有人喊道：「書記家來了貴客？」

陸皓明不想待在無何，整天無所事事，又不會帶孩子，住了兩天，回了村子。

「他十一月份就回了上海，回來才兩三天。要是在家，他經常到我這兒來坐坐的。」

「哦hetubook.com.com，我來了一個多月，怎麼才見你提起他？」

李彪說：「他的歷史比較複雜，1932年出生，世代都是江湖藝人，10歲就跟著父親走江湖，快解放時他父親就死了，他就投了軍，部隊打上海，他參加了戰鬥。

李支書站起來說：「宋爺來了。」

一個緊張，一個輕鬆。

1992年退休，他很怪，不住上海，偏要住回老家。人挺好，這村子里很多小孩的名字都是他取的……」

陸皓明說：「住到你家裡舒服多了。每天看本書，你的飯菜又煮得好，到處青山綠水，我就喜歡過這種神仙日子。

「宋爺到底是個什麼人呢？」陸皓明問道。

李彪笑道：「他有野法子。」

陸皓明經歷過與陶之春的較量，懂得有些人當面說得好好的，一轉身就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