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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望了陸皓明一眼，反問：「你是哪個單位的嘛？」

迅速瀏覽一遍，沒問題。

「之縣還是老一套應對輿論的辦法，您在會上的指示得不到落實。」然後，他把在枝花賓館遇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上了車，陸皓明才說：「房間里沒有印表機，如果汪書記沒睡，我就可以列印出來讓他看一看，如果睡了，我也可以請戴部長看看。這叫雙保險。

對方說：「對。我們新聞部主任現在還坐在電腦前，就等我發郵件給他。」

陸皓明不想跟他們吵了，讓記者知道那就麻煩了。說明汪書記說的都是假話。他對小谷招招手。小谷跟在他後面走向電梯。

第一個進來是省報唐盛，興奮地說：「我寫完了。」

等陸皓明讀完，他手一揮：「立即告訴他們發稿。」

劉吉是縣委書記，按程序要報省委組織部同意，縣長是市管幹部，那就動縣長。

《上州晚報》的標題是《用開放的心態接受媒體監督——之縣爆炸案所見所聞》。

第二個來的是《大觀深察》的記者，他說：「陸局長還這麼好，我的文章，你等會看看，我怕有些東西沒聽清楚，幫我把把關。」

打完電話，他再次走進了汪書記辦公室。小崔也hetubook.com.com進來了，說：「劉省長半個小時之後到。」

迅速瀏覽一遍，發現這個記者其中有一段引用汪書記的原話的描寫——無何市委書記走近群眾，直接與群眾面對面做工作。

陸皓明把修改過的稿子，發給三人，然後一個一個地打電話，大聲說道：「我已經看過了，只加了最新情況，就是又救出了五個，可以發稿了。」

陸皓明回到車上，對小谷說：「回去。」

陸皓明沒有吱聲。兩人進了門，任志遠說：「花了這麼長時間啊。」

陸皓明說：「網路新聞，時效性最快，傳回去就可以發表。我一定要看一下，怕有關數據弄錯。」

陸皓明搖了搖頭，對小谷說：「在這幫人面前，我們一定要走得精神抖擻。」

他累得不想多說一句話，心想：書記、市長、副書記、紀委書記、組織部長，這就是俗稱的「五人小組」，這五個人一碰面，就是要動幹部了。

汪書記說：「你把小崔叫進來。」

陸皓明站在那兒，像個播音員一樣，大聲朗讀起來。汪書記閉上眼睛，雙手抱胸，像老僧入定一般。

陸皓明像在睡夢中被驚醒過來一樣。對小谷說：「我不想吃東西，等會你把東西端回自己房和_圖_書間去吃，我只想睡。」

「這不是你們逼出來的嗎？進來就要查證，他是我的司機，要出去辦點事，借我的證有什麼錯嘛？而且他有房卡，也是你們發給他的。」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噴出一股煙霧，說道：「最後那句，我知道是你加上去的。干工作就需要你這樣的人啊。」

汪書記說完，對陸皓明道：「你回去休息。跟單位說一聲，暫時留下來到這邊工作，家裡由方斌同志負責。」

小崔進來，以為是叫他泡茶，不料汪書記說：「通知高市長、費書記、紀委雷書記、組織部任部長，明天早上八點，必須趕到指揮部。」

接著看《大觀深察》，竟然有兩篇新聞。一篇是《之縣爆炸案第一現場》。沒有什麼錯誤，客觀報道了整個搶救情況。另一篇是《不隱瞞，肯擔當——無何市委書記與群眾面對面》。

陸皓明跑到大廳，他再也不想打之縣那些人的電話了，對登記處的一位女子問：「你是哪個單位的？」

他對群眾說，這是一件誰也不願看到的，不願意發生的事件，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我決不迴避。在我的職權內，一定要處分人，至於我，交上級組織處理。

小谷先下車，伸出手來扶陸皓明。

任志ｍ.ｈe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遠說：「我也吃一點再洗澡，餓了。」說罷，對陸皓明揮揮手，示意他來擺放夜宵。

陸皓明打開郵箱，三篇稿子都發過來了。省報唐盛的標題是《無何市委書記表態：爭分奪秒救人，歡迎媒體監督》。

說罷，大步流星地朝賓館門口走去。

陸皓明點點頭，問道：「你們工作室的電腦開著吧。」

很少抽煙的汪書記，煙缸已滿，陸皓明把煙灰倒進垃圾桶。

他迅速瀏覽一遍。不禁為唐盛喝彩。老朋友了，完全是站在無何一方，為無何說話。

「本來如何寫是你們的事，我不能干涉，只是我比較了解情況。所以，吃完飯後，大家還是發個郵件給我核實一下細節。你們吃完就去發，我和小谷有點急事出去一下，任總陪你們。」

另一胖男子說道：「領導，你別對她發火，她也是認真執行縣委的指令。」

說罷，他寫下一個郵箱號交給任志遠。然後拱拱手，快步離開。

加完這句才列印出來。馬上送往汪書記辦公室。

陸皓明先走進汪書記辦公室，雙手合十：「聽小徐說又救出了五個，您休息一下。記者的稿件，我馬上列印出來送給您看。」

「行行行。」說完，他打開炒粉，抓起一個雞腿吃起和*圖*書來。

汪書記的修養非常好，但此時，眼睛很兇。

「指揮部。」

「到了。」小谷提醒道。

陸皓明說：「明天就有大批記者湧進之縣，如果再這樣下去，新湧進的記者會認為前面三位記者是我們買通了。」

第三個進來的是《上州晚報》的記者。他也寫完了。進來就吃。

汪書記點點頭，小崔回值班室。

小谷說：「我要向你學習才行。」

當陸皓明準備列印時，突然記起小徐的話，給每篇稿子加了一句：「據發稿時止，傳來最新消息，又有五名埋在廢墟下的被困人員獲救。」

一是他們有什麼意見，可以反饋給記者；二是不接待記者則已，一接待就有責任。

「開著。」小徐邊說邊下樓。

來個就地免職，就可以嚇破別人的膽，政令才會暢通。

汪書記點點頭。

兩人到了指揮部，已是晚上十二點了，仍然燈火通明。小谷坐在車裡等，陸皓明快步上樓。

汪書記給了陸皓明一支，自己再吸上一支。

汪書記立馬放下筷子，接過稿件讀起來。他讀得很慢，一個指頭按著一行字慢慢地移動。

在二樓遇上小徐。她興奮地說：「又救出了五個人，我去給書記叫碗炒粉，買瓶啤酒。」

過！

女子並不示弱：「為什麼他掛著你ｈtｔｐs://ｍ.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m的牌子？」

陸皓明說：「書記，本來您已經十分疲倦。但我還是有幾句話不吐不快。」

領導們知道我在這邊負責這三個人，出了問題，最後說我稿件沒把關。所以寧可麻煩，一定要把事情做好。」

這段話引用得好。過！

看完，又拉起稿子，再看一遍。還不放心，說道：「皓明，你讀，我聽，大聲點。」

兩人出大門時，那幾個值班的好奇地盯了他們兩人一眼，沒再詢問。

聽得出，汪書記沒把自己當成一個書記了，而是等於汪書記家中有了喪事，感謝陸皓明這個來幫忙的朋友。汪書記不是處於領導位置說的，是出於個人感情說的。

「我是市指揮部宣傳組的陸皓明。」

汪書記盯著陸皓明。

小谷跟在後面，進了電梯才問：「我們去哪？」

陸皓明說：「等會讓我看看再發，行嗎？」

社會上早就有輿論，說劉吉在之縣只是個傀儡，權都在縣長手中。

在他們吃夜宵的時候，陸皓明說道：

是動劉吉還是動邵一純？

進了電梯，小谷說：「好話跟他們說盡了，房卡又給他們看了，就抓住我房卡登記的名字與胸牌不符。大聲訓斥我。還說要把我抓起來。」

陸皓明說：「你去洗澡。」

又對小谷說：「你去喊記者們來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