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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老納當時看中的就是你那股衝勁，與眾人登山，著白襯衫，意氣風發。又見你相貌堂堂，我等之人，也多少會點相術，所以忍不住叫住你。」

竹素微微一笑：「有骨相，決定五官之走向。有質相，暴露個性之差異，到了你這個年紀有年輪之相，表現歲月之沉澱，修養之厚薄，氣質之積沉。」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以往都是喬廳長，我以為是他，故要小和尚請來坐坐，想不到是陸廳長。

一會兒，演職人員上樓，谷團長就打電話，陸皓明走過去，谷團長把他引進205。

「不容易啊。」

「廳長貴姓？」

「回大師，去年11月。」

這種法事，帶有很強的表演性質，很有觀賞性。周圍圍著一圈人正在觀看。

陸皓明站在右側，也認真地看起來。

陸皓明身子一振，細看竹素，當年的印象早已模糊，難以確定眼前的這人就是天雲山上的僧人，但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過了三個天井，已經是真正的後院了，圍牆邊有一排平房。小和尚把陸皓明引到平房的中央位置，推開一扇木門。

「他以前是省民宗廳的副廳長，這大廟還是他任職時為主修建的呢。」

「對。不過我年底調到一個臨時機構，叫文旅辦和-圖-書這邊上班。文化廳那邊去得少。」

陸皓明笑道：「大師知人論世，十分精到。」

三人到了一個卡座。文娟點單。陸皓明說：「點你們兩人的就行。我等會兒要和演職人員一起吃。」

「免貴姓陸，陸遊的『陸』，叫陸皓明。」

陸皓明也雙手合十：「一定來拜訪。」

回家路上，他總是想著竹素的那些話——以前柳廳長常來坐坐——柳廳長曾經主持修建這大廟。

演員們也很高興，紛紛跟他碰杯。

陸皓明說：「畢業分配就到了無何市教育局，後來扶貧，回教育局又搞了兩年素質教育，然後去了科協當主席，再去無何下面一個縣當縣委書記，去年縣廳交流，才來文化廳。」

陸皓明說：「你和超超到一樓大廳吃東西，二樓包廂是招待演員的。戲還沒散，免得別人說我搞特別，三個人坐一桌。」

這是一個較為寬敞的打坐床。跟在何明歌家裡喝茶一樣，需要脫鞋上榻，盤腿而坐。

出了狀元廟，走進「樂乎小吃」。他在門口停了一下，原來這店子是有來歷的，店門口豎著一塊牌子：

剛強者必受苦，遇貴人方可發達，以此推之，廳長必受了許多苦。」

「原來就是您，年少輕狂，得罪得罪。和_圖_書」

陸皓明問：「您看我這年輪之相如何？」

「對，15年之前，老納歇息于天雲山一石頭上，見一俊朗男子登山，叫住他曾說過一句話——你此後必定為官。」

也想不到我們以這種方式重逢。有緣有緣，阿彌陀佛。」

「15年？」陸皓明簡直懵了。

想到這裏，他滿臉通紅，雙手合十：

竹素伸手：「陸廳長，請。」

這廟挺大，穿過後門，看見一個天井，小和尚領著他走右邊走廊，到第二進，又有一個天井，再往裡走，還有一個天井。

兩人這般聊了一陣，陸皓明好奇地問：「大師，人皆有相？」

「適才正在這兒打坐，小和尚進來，說外面掛著『總指揮』胸牌的人站在那兒看做法事。

竹素抬頭，心裏暗吃一驚，問道：

陸皓明奇怪，你怎麼知道我是廳長？轉念一想，都是廳級幹部在這裏當總指揮，不猜也能說中，便雙手合十：

小和尚倒茶。

「確實有緣。我來上州時間不長，事情又多，很少出來走動。當然，主要是大師記性好，還認得出我。」

小和尚在前面引導，陸皓明忙把胸牌取下，把掛繩在胸牌上繞幾圈，裝入褲袋。

陸皓明說：「不要管他們，他們早就吃飽了。」

竹素點點頭。和_圖_書

陸皓明低頭一看，原來胸牌沒有取下。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文化廳的？」

「萬事隨緣，現在你應該不到40吧，已官拜副廳，若論仕途，算是遇到貴人，雖有起伏，但關鍵時刻卻是步步到位。」

竹素笑笑。在陸皓明看來，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笑。

於是，各個包廂開酒，大家吃起宵夜來，穀雨陪著陸皓明到各個包廂敬酒，說大家辛苦了。

陸皓明笑道：「當年如果坐下來，聽你幾句就好了。」

這時，文娟打電話來了，說超超鬧著要爸爸。

竹素眼睛微合，扳著手指在數數。然後睜開眼睛，這麼說來，我有15年沒有見到廳長了。

陸皓明也有些意外，忙說：

「竹素大師好。」

竹素微微一笑：「廳長本是剛強之相，俗話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不必更改。世上沒有完美的性格，做自己便行。」

木門吱呀一聲響，小和尚躬身：「客人到。」

他那時是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根本就不信和尚那一套，記得當時還不禮貌地對和尚說——編，繼續編，總會有人上當的。

陸皓明感嘆：「如果大師不提醒，我真認不出是您了。」

陸皓明心中一驚，說道：「是嗎？」

竹素揮揮手，小和尚退出，把門關上。

文和_圖_書娟說：「到那邊去坐。」

兩人脫了鞋，隔著茶几對坐。小和尚盤腿坐在一側煮茶。

這時，有個小和尚總是不停地看他幾眼，然後走了。

陸皓明說：「剛才這位小和尚介紹，您是省佛教協會會長，我當時是有眼不識泰山。請大師原諒。」

過一會兒，小和尚走了過來，雙手合十：

陸皓明點點頭。

陸皓明一驚，他怎麼知道我不容易？當時也不知我姓甚名誰。若是知道我姓名，關注了我，這番感嘆算是有依據。

竹素說：「廳長之相，個性剛強，老納雖不在官場，忝為政協委員，也算側身半個官場之間。

下面是介紹各種各樣的小吃。

陸皓明想，這廟裡也越來越世俗化了，見了領導，連小和尚都知道去報告大和尚，給予飲茶的待遇了。

小和尚邊走邊介紹：「我們方丈是省佛教協會會長，叫竹素大和尚。」

陸皓明說明原因，起身告辭。

一個胖胖的和尚站起來，雙手合十，微微低頭，道：「不知廳長來此小廟，有失遠迎。」

谷團長說：「文娟呢？」

有種奇怪的念頭，漸漸佔據了他的腦海。

陸皓明走進大廟，廟裡正在做法事。

竹素也合十：「我見廳長不認識我了，才往事重提。本應如煙往事皆忘卻，不料你我有緣，在ｈttps://ｍ•heｔｕｂook.cｏｍ.cｏm這裏重逢。」

「總指揮，你是文化廳的領導吧？」

竹素微微點頭：「柳廳長以前來我這兒坐得多。」

他本想說我看看就走，但又感覺好奇，想見見大和尚是什麼樣子，何況逛街，他也沒有什麼興趣，便說：「好的。」

竹素送至平房外面，雙手合十：「廳長有空就來坐坐。」

文娟帶著超超在大廳里等他。

陸皓明不知怎麼，腦海中突然映出柳是如那棟獨立別墅。便說：「哦，那功德無量。」

便笑道：「大師怎麼知道我不容易？」

竹素問：「廳里仍是柳廳長主事？」

小和尚笑笑：「每年的總指揮都是文化廳的領導。我們方丈有請，請你到後院廂房一敘，飲杯茶兒。」

竹素再看了一眼陸皓明：「以往都是喬廳長來主持活動，請問陸廳長是幾時到的文化廳？」

文娟點了單，一會就上來十來道小吃。這裏的小吃分量很少，不過品種繁多。超超吃得津津有味。

「大師慧眼千里，確實蒙好幾位領導不嫌皓明淺陋，不斷提攜。」

腦海里映現柳是如豪華別墅。以及自己說柳廳長「功德無量」時，竹素笑笑——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無法形容的笑容。

竹素望了一眼陸皓明，給他添茶水，笑道：

竹素問：「這十多年間，你在哪兒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