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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剛剛把請柬送給杜頌然的孫以文，還沒走出文化廳，就接到何勤奮的電話——立即收回請柬，該邀請的，今天重新製作，明天早上再送。

陸皓明三步並作兩步，走進辦公室后，把門一關，小谷嚇了一跳。因為這中間的門，陸皓明一般不關。

杜頌然本來對這個安排不滿。他剛才看過隨同請柬送來的流程安排表。上面有谷團長簽約，陸皓明見證簽約。陸皓明與藍色影視、淡水縣共同摸球，啟動開機。

陸皓明說：「漢縣發生了大事故。」

孫以文瞪大眼睛，說道：「旅遊廳是易廳長參加，杜廳長，您一定要參加啊。規模變小了，但劉副省長還是會參加的。」

既然省政府都知道，當地一定傳開了。於是，他迅速撥通了老唐。

小谷嘆道：「我們無何也太窮了。不是造鞭炮就是挖煤礦，要是像淡水一樣靠近上州，發展旅遊多好啊。」

陸皓明沒出辦公室，不斷地向無何打電話，通過熟人朋友打聽漢縣的情況。傳來的消息五花八門。

孫以文說：「廳長，不好意思，有個情況跟你和_圖_書說明一下……」

你還規模變小，按杜頌然的想法，你這勞什子儀式，根本就不要舉行。

大約十分鐘后，武秘書陪著劉副省長終於走了過來。

等人久，時間過得漫長。

陸皓明笑道：「都差不多。領導找下屬，一個電話，下屬就要氣喘喘的趕到。下屬找領導，不堵門還真難以一次找到。」

到了省長樓外，何勤奮和縣辦主任孫以文從車上下來，與陸皓明握手。

到了八點過十分，劉副省長還沒有來。

「嗯。」杜頌然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

到了辦公室，劉副省長坐下，示意他們兩人坐，兩人坐下。

兩人回到車上，根本沒有心思坐，眼睛一齊望著外面，誰也不說話。

到了八點二十分鐘，劉副省長還是沒來。

沒有客套，陸皓明開口就問：「哪個縣發生了瓦斯爆炸？事故大不大？」

何勤奮立即叫停在外面送請柬的各路兵馬。

陸皓明一聽，心裏涼了半截。忙問：「大事故嗎？」

自己只有一項內容，就是儀式開始時，站一回主席台。

孫以文握ｗwｗ•ｈ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ｏm完手，又退到車上去坐。

何勤奮說：「對，安全工作很重要，我送完您的請柬，回去馬上召開會議部署安保工作。」說罷，站了起來。

陸皓明心中一驚，原來，劉省長剛才是開會去了。

武秘書壓低聲音：「正在開會，你們還等等吧。」

陸皓明對何書記說：「劉省長沒到這邊來上班，直接去會議室開會了。應該不要好久了吧，我們在車上坐一坐。」

「瞞不住了，漢縣發生瓦斯爆炸，據說有10多人在井下，漢縣想瞞，一直不向市裡報告，耽誤了搶救時間……」

市委林書記親自給他打電話，說根據省政府剛才的緊急通知，取消一切大型的群眾活動。1000人以上的聚集活動，必須上報省里批准，這個時間點，省里絕對不會批。

他瞟了一眼何勤奮。只想何勤奮快點。

何勤奮說：「我先回去，要孫主任把請柬送完。對了，這裏還有張立主任的，請你代送。」

武秘書亦步亦趨，陸，何保持距離跟在後面。

陸皓明頓時癱坐在沙發上。

「廳長和-圖-書，怎麼啦？」

「您的工作就一項，宣布開機。」

他也是進了這個大院才改過來的習慣——比如他當縣委書記時，在路上，別人送來一個報告，他掃幾眼就簽個字交給人家。

劉副省長點點，一直往裡走。

陸皓明說：「越窮就越想不出辦法。就只能幹高風險的事情。如果死得多，汪書記，高市長就要遭罪。這叫禍從天上來。」

他幫陸皓明重新泡了一杯茶。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孫以文只要重新敲門了杜頌然的門。

陸皓明說：「省長，就是上次跟您彙報的，開機與簽約儀式一併舉行。具體請何書記向您彙報。」

劉副省長打開請柬看了看，說道：「你們的工作做得不錯，但那一天人多，安全工作很重要，要特別特別加強安保工作啊。

杜頌然見到孫以文，以為他掉了什麼東西在辦公室。

陸皓明說：「你也來得太早了一點吧。領導們還沒有上班呢。」

此時，何勤奮回到了自己辦公室，找來畢縣長，兩人一起商量安保工作。這時手機響了。

他把請柬往孫以文那邊一遞，說：「www.hetubook.com.com那天，我們來個常務廳長。明天你們送給喬廳長就行。」

小谷也吃了一驚。忙問：「死了多少人？」

何勤奮笑道：「我也是向人民群眾學的。我那兒有所中學要搬遷，畢縣長批的經費不夠，校長到辦公室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就清早到我家門口堵人。」

陸皓明把窗帘拉上，握著手機想了一陣，心想：出了安全事故，汪書記，高市長肯定不空，不能打他們的電話。

陸皓明與武秘書聯繫。

何勤奮先把請柬雙手呈送到劉副省長手裡，清清嗓子，彙報道：

小谷說：「事情已經發生了，急也沒用。」

一個小時之後，小谷見裏面總是不停地打電話，他敲門。

老唐嘆了一口氣，說道：「汪書記的運氣真不好。以前之縣出問題，現在漢縣出問題。」

現在不同了，這個大院講規矩，在路上送個什麼報告給領導，那叫不懂禮數。

何書記據理力爭。

陸皓明把門打開，小谷見滿屋子是煙，立即拉開窗帘，打開窗戶。他吃驚地望著陸皓明。

今天早上省政府值班室接到電話，皓明老家無何發生煤礦瓦ｍ.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ｏｍ斯爆炸。到底死傷多少，目前還不清楚。」

便說：「怎麼，掉東西了啊。」

八月八日上午七點半，何勤奮就趕到省政府大院。他給陸皓明打了一個電話。陸皓明說：「你稍等，我馬上就到。」

何書記剛想從包里掏請柬，陸皓明搖了搖頭。

武秘書端茶進來，退去，關門。

林書記表示，既然時間不能改，那就縮小規模，在淡水縣委大院內進行一個簡樸的儀式。通知部分幹部參加。群眾不知道，就不會超達1000人了。

陸，何兩人忙上前。陸皓明說：「何書記給您送請柬來了。」

陸皓明又怕小谷誤解他的意思，說道：「不是我只關心汪書記，高市長，我是恨漢縣老周老王（分別是書記、縣長）發生了事故不及時報告。想瞞才造成搶救不及時。」

兩人下樓，陸皓明說：「劉省長提醒的對，那天現場肯定人多，千萬不能發生踐踏事件。」

這個可以理解。官場有很多潛規則——如果省長來了，孫以文站在這兒，不介紹不好，介紹起來又費時間。所以他很知趣，走了。

何勤奮匆匆上車。走了。

陸皓明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