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上了車，他想了一陣，如何與陸皓明談，談什麼內容，用什麼樣的態度，才能保證讓陸皓明相信他與苗焰絕對沒事。又暗示請陸皓明多關照他。

干紀檢有些年頭了，他很懂套路，沒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而是借用吧台的座機給苗焰打了一個電話。

苗焰咬了咬下唇：「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到底誰告我，告我什麼事？」

他想了十多分鐘，也只想了個大概方略。一看時間都一點了，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陸皓明是自己的恩師，那些話是發自內心肺腑的。

這一關能不能挺過，關鍵在陸皓明保不保他。

因為這是一個矛盾對立體。

於是，他迅速下樓，結賬，決定趁著中午休息這段時間，去找陸皓明談一次。

間不容髮，段有義說：「我用固定電話找你，就是一定有大事，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告你的狀，想告得你書都教不成。」

說完，她氣沖沖地走了。

但自己又不想把事情搞大，搞大了，影響名譽，影響前途。

他估計肖歌不會為難他，因為上次會議，他wｗw.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cｏm是第一個提名肖歌。

他想，萬一苗焰不來，他就到學校去找她，當然，那是下下之策。

這本事就是要有權有勢，犯了事有人保，而自己呢，農家子弟出身，現在沒有半點依靠了。彷彿是一隻在風浪中飄搖的小船，隨時都有被掀翻的可能。

他打了一個冷顫，涼到心窩窩裡面去了，全身發抖。冷靜了好一陣，才開著車子，發瘋一樣往廳里趕。

「既然人家要告我，還說有證據，我們就要好好商量一下，萬一她確實掌握了什麼呢？紀委叫我，然後又叫你去，我們的口徑要一致啊。」

為了給自己壯膽，又在教苗焰如何對付紀委：「談論點文學藝術犯法嗎？」

段有義說了一大堆鋪墊，無非是說自己對不起苗焰，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特別是在單位的處境不好，真的離婚，就連工作都保不住，然後抽了自己一耳光。

苗焰幾乎在崩潰了，長到這麼大，不說紀委，單位的領導都沒批評過她。她的工作不是特別突出，但至少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吧ｈｔtｐs://ｍ.ｈｅｔuｂｏｏk.com•coｍ。加上在舞蹈演講方面出眾，又長得漂亮，在學校算個名人。

總之，這場對話需要高超的技術。

苗焰其實也不舒服，因為學校正在評講師，競爭激烈，她有好幾位對手，大家都在暗中較勁。

段有義才把單位上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苗焰想走，段有義厚著臉皮上去扯住她，用哀求的口氣說：

她真的懷疑有人告她，因為她極有希望評上，但評不上的人就會使絆子，所以，在段有義倒茶的當兒，她冷冰冰地問：「告我什麼？」

電話通了，苗焰問：「誰呀。」

時間就是名譽，時間就是前途，快，首先聯繫上陸皓明再說，不知他是在單位還是回了家，於是，他硬著頭皮，撥通了陸皓明的手機。

意思是那一段「謎夢」似的歷史早就結束了，為了新的生活，我開始了新的人生旅途，你這個無情無義的人又打擾我？

聽到段有義說紀委叫她，嚇得身子顫了顫，她甩開段有義的手，坐了下去。

正準備撥電話，他聽到門鈴響了一下。突然，他身子一彈，忙ｈeｔuｂｏok.ｃom.ｃoｍ打開門，果然是苗焰。

段有義沒有辦法，只能回包廂去等。

段有義站起來，慷慨激昂：「我們有什麼？什麼也沒有。就是你愛好文學，演講，我們有相同的愛好，出了一趟差，認識了。喝過幾次茶，談論過文學藝術。」

就是喝了幾次茶，一起聊聊天。其他多一個字也不能說。如果他們有什麼證據，就拿出證據來吧。」

如何在兩者之間選擇一個中間值，真需要蘇秦、張儀的口才。

苗焰一聽，憤怒不已，跟你段有義交往一段時間，讓你佔了便宜，現在你還連累我，站起來吼道：「我和你有什麼事？熟人而已。」

首先，我們來說說段有義，他沒吃午餐就開車溜了出去，二話不說，開著車子朝大學新城區急駛。

開到苗焰學校附近，他找了一個小茶館，開了一個包廂。

「告我？」

但下下策，有時候也不得不用。去學校找她，就到了下午兩點半。自己也到了上班時間，所以，他決定給肖歌打個電話。

「坐，你坐。不要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那邊沉默。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午和-圖-書，看上去一切風平浪靜，但文化廳各路人馬忙成一團，一場暗鬥拉開序幕。

電話里傳來一句冰冷的話：「你撥的手機已關機。」

苗焰沒作聲，板著臉坐到了沙發上。段有義沒有坐過去，而是坐在這邊單人沙發上，給苗焰倒了一杯水。

段有義說：「我。」

「105包廂。一切都是真的。」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十分鐘。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苗焰覺得段有義說得有理。他們在外面喝過茶，但干那種事都是在苗焰自己的宿舍內。要說證據，那是扯淡。

她放軟了身段，問道：「紀委真的會喊我？」

他叫了一壺茶，開始等待。

「對，你出來一下，我就在你們學校旁邊的『開開心茶館』。」

苗焰不懂了，但被段有義吊起了胃口，她沒有吱聲，心情複雜地掛了。

段有義臉上火辣辣的，他記起陸皓明說的，要多讀聊齋志異。仰頭嘆了一聲，心想：自己沒本事就不要去撩女人啊。

段有義說完這些，雙手一攤，呈一個「八」字形，停留在空中。

他曾在一位畫家家中看過一幅畫，上面畫的一條狗和*圖*書盼望主人歸來。題跋是：日長如小年。就是說，一天等於一年那麼漫長。

苗焰聽出是段有義的聲音，問道：「你怎麼還打我的電話？」

自己沒事，那麼就可以大胆要求陸皓明處理張慧。

段有義死皮賴臉笑道：「打擾你中午的休息了。」

她痛苦的是，與段有義交往沒得到什麼好處，現在還鬧出這種事來，眼下就盼著這事別鬧大了。至於真的喊她去，她也只有這一條了，死不認賬。

段有義一聽，知道苗焰改變了態度，便說：

舊情人相見，兩人都非常尷尬。

她再一次站起來，說：「我永遠也不想見到你。」

「我是搞一行的，跟你見個面，就是統一口徑，商量對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的叫你去，叫我去，我們的說法要一致。

他想好了理由，以自己身體不舒服為由，說中午飯都沒吃，肚子有點痛，現在去看醫生，下午可能要請個假。

事到如此，苗焰也不得不面對現實，萬一把她叫去，她也得有個理由。一開始，她是站在怨恨、討厭段有義的立場，現在她必須跟段有義站在同一條戰壕，並肩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