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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當爹，就要當奶爸，也是挺難得。

祖安在屋裡照看著離囹圄，遇到什麼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它會去找秦月樓。

秦月樓沒說出來，但還是很疑惑。

「哦。」小胖子惆悵的看著天空，繁星閃爍，一輪彎月高懸。

「我是八歲那年，死在了白山上的，那年我生了一場重病，娘她帶著我才到了白山，還沒進郭北縣呢，我就死了。」小胖子說道。

秦月樓一聽，趕忙岔開話題。

而且，這種體驗我才不想要，難道每年清明我還要跟你說一句清明節快樂？

「二十該有了，我娘今年也才五十呢，要不是那個人渣，我娘本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被打的掉了我前面的兄弟姐妹。」小胖子恨得咬牙切齒。

「那您今年多大了？」秦月樓不自覺的用了「您」這個字。

他查看起了系統商城。

小胖子嚎啕大哭著，哭的撕心裂肺。

「我爹是個爛賭酒鬼，家裡能變賣的都變賣了，每次他遭逢不順都會對我們娘倆非打即罵，我娘忍受不住，就帶著我逃走了，那時候，我的頭被打破了，一路上都沒錢醫治，只有一個好心的郎中為我包紮，上藥，但他沒ｈｔｔｐs://wwｗ.ｈｅｔｕｂoｏk•coｍ.com法跟著我們娘倆，只能把葯給娘。」

「那你不是沒睡嘛！」小胖子也在門外吼著。

秦月樓攔都攔不住。

「那一年，下了好大的一場雨，白山的一座山就……就有一部分變成了泥巴水，那些土石從山上沖了下去，壓垮了山腳下一家人的房子，那裡面還有一個孩子，沒有救出來……我……我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根本沒有辦法，我已經很儘力的讓那些泥巴水偏離了，但我還是沒辦法，我……我……」

「那我這屋頭還有個小孩呢？小孩不睡覺啊！」秦月樓吼著，把牆給打開了，小胖子提著一擔子酒就進來了。

他們還活著，為什麼不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什麼樣的歲數是什麼樣的相對情況，二十三戛然而止，換成了十二歲，他的經歷與見識還有思想都沒有發生改變。

「苦啊，這酒為什麼這麼苦啊？！」小胖子哭著喝著劍酒黃。

所以他還是二十三。

雖然秦月樓體質超凡，但也需要睡覺，所以他也是被吵醒了的。

「再後來，我撞了很多想上弔的人，那些被我救下來的人說，白www.hetubook.com.com山山神顯靈啦，就給我立了一座碑，他們以自己的想法來雕刻石像，供奉了一段時間，我就成了這幅模樣，莫名其妙的，我就成了白山的山神了，我娘可能覺得，是白山山神救了她，而不是我救了她。」

秦月樓知道，那是泥石流，白山本就是荒山野嶺，樹木稀疏，根系不繁茂，沒法將土壤抓住，所以，就出現了泥石流。

秦月樓默默地掏出了梨花釀，放到了小胖子的面前。

夜晚，秦月樓會把大門也換成牆，所以小胖子找不到門。

「到了白天，我害怕太陽，就躲到了那棵歪脖子樹的樹蔭底下，看到了一個男人，他也想來上弔，所以我又給他撞下來了，那裡有很多人想上弔，但白天我都給撞下去了，我在想，

「出來喝酒！」小胖子敲著牆，看起來醉醺醺的。

秦月樓一聽，也起開了酒塞，小胖子喝多了，說話前言不搭后語了。

「嗯……她是我娘。」小胖子喝著酒。

小胖子不說接下來的事情，秦月樓也能明白，因為泥石流，小胖子便被那些人針對了，而只有她的娘來供奉。

「她不認識字，只能用石頭給我www.hetubook.com.com立個碑，還找了一棵歪脖子樹，想要上弔，那時候我好像能觸碰到她，我就把她撞下來了，她還想，我就再撞，一直撞到她不想為止，她應該想開了，失魂落魄的離開了白山，我一路跟著娘，直到山腳，我也沒法離開白山，而娘她，就進了郭北縣，我就那樣的看著，直到再也看不到她。」

「怎麼回事啊？你大半夜的來找我，還喝了這麼多酒，你給人家付錢了么？」秦月樓問著山神小胖子。

「哦，那你得喊我哥。」秦月樓他自己死的時候二十三。

不過雖然無奈，但秦月樓還是捏了兩個老頭樂躺椅，躺了上去。

「第三年的時候，娘帶著一個小孩，還有一個男的去到了我的墳邊，給我上香燒紙，我想，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過上了好生活吧，而那個男人，就是我救下來的，他對娘很好，娘絮絮叨叨的在墳邊跟我說，她是怎麼和他相遇的，他不嫌棄娘是帶著我逃跑出來的，娘也和他一起經營著一家飯館，我娘做菜很好吃地。」

「這不是有你呢么？你要借山勢，我不得按錢來租給你么？」小胖子又咕嘟咕嘟，「況且每年我還給自己上墳呢，你有這種和_圖_書體驗么？」

「你肯定給他施展了法術好讓他睡覺，我相信的。」小胖子一把把擔子放下，起開了酒塞，咕嘟咕嘟就喝了下去。

秦月樓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那樣的畫面。

他一遍遍的重複著，還在一口口的喝著，最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秦月樓看著小胖子，給小胖子捏了一張毯子，給他蓋了上去。

再說了，誰還沒死過咋了，你還要跟我說句同樂？

「然後娘在路上，見到了一個受傷的男人，分了點葯給了那個男人，那男人給了娘一些金銀，但是卻被山匪給搶走了，山匪想要把娘抓去當壓寨夫人，娘寧死不從，我就擋在了娘的面前，說『你要是傷害我娘，我現在就撞死在你面前，到時候變成鬼，天天糾纏你！』，然後那個山匪就慫了，放過了我們娘倆。」小胖子喝了口酒。

或許就是因為，她想著的是「是白山山神救下了她，讓她能夠過上現在的好日子。」

「可……你既然是白山山神，而且你也說了有供奉，那為什麼現在就這麼破落了。」秦月樓給小胖子擦著眼淚。

「所以，你這是怎麼了？就因為白天那個老婆婆進山神廟了？」秦月樓問著小胖子。

孤苦無依的女人披https://m.hetubook.com.com頭散髮，滿臉泥污的流著淚，挖著墳，旁邊是漸漸發冷僵硬的屍體，那是她的兒子，最終依依不捨的把兒子放進墳里。

「那你爹呢？」

小胖子也繼續說著，但是看起來有些喝多了。

這話確實，秦月樓給離囹圄的嬰兒房填充的全是隔音和吸音的材料，就留了個通風管道交換屋內空氣，所以外面吼得聲音再打，離囹圄也不會被吵醒。

秦月樓還是沒說話。

「可我還是想回到娘的身邊啊，誰想當這破山神啊！」他說著，嚎啕大哭了起來，「但是我這幅模樣，我娘哪還能認出來我呢？」

「大哥，你看現在什麼時辰了好嘛？！人不睡覺啊？」秦月樓從屋子裡吼了起來。

小胖子又喝了一口酒。

「然後我們到了白山，我死在了白山上，娘她給我挖出了一座墳，把我埋了進去，我就在白山上看著娘給我挖墳，我想讓娘聽見我，看見我，我想告訴她，我在她身邊的，可是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只是哭著。」

穿越過來十二年，也很難說自己現在到底是不是三十五，他一直覺得，一個男人的成熟與否在於他的交際圈與經歷還有見識，以及思想境界。

秦月樓沉默了。

小胖子有些哭著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