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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聊齋不是克蘇魯

作者:秦安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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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大夢食神 第九章 野狗子(上)

第七卷 大夢食神

第九章 野狗子(上)

他也畫面朝大海的斷崖,在那大海之下似乎有什麼綠色的難以琢磨的巨大人形生物。
這次事情不過只是當時的一個惡霸看中了於七之弟妻子想要強搶民女,但是於七之弟將那惡霸教訓了一頓,
他隨意的潑墨,所畫的並非是山川美景,反而是的幽深茂密的黑暗森林,在森林之中似乎有長著羊蹄子一樣的駭人怪獸。
畫師的語序漸漸癲狂,漸漸瘋癲狂亂,他在畏懼著。
「畫上描繪了它們成群結隊地蜂擁在墳堆或地道里,它們在爭奪著獵物呢!對它們來說,那些獵物可是寶貝呢!你知道於七之亂么?他就是以於七之亂作為畫作背景的啊!」
老艾看著畫師,搖了搖頭:「其實,我姓秦,另外,畫師,你還記得你自己畫過什麼么?」
「聽我說完,不要打岔,我拜訪了畢柯漫后,聆聽他那自由且天才的想法與理論,不知不覺幾個時辰過去了,我和他都不覺得飢餓口渴,他的想法源源不絕,就像是毫不枯竭的泉眼一樣,他甚至將他所畫的各種其他的畫都一一拿出來展示給我看了,那些是……不可以被流傳到世面之上的畫。」
「可是這和你與畢柯漫絕交有什麼聯繫呢?」老艾問著畫師。
它們就好像得了一場病,從健康到病發再到病入膏肓,畢柯漫的人物畫作從開始到最終,他將發病過程全都畫了出來!那些像狗一樣的東西原本也是人啊!
「老艾,你問我為什麼要和畢柯漫割袍斷義?那是因為我,聽到了他畫室地板下的,不屬於人的嚎叫聲,還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畢柯漫看著我,好像想做什麼,但是畢柯漫放棄了,他將我帶出了畫室,並和我說,
「這掌管御膳房啊,多半是一件美逝,我想應該是可以接觸到天南海北各地的優秀食材的吧。」秦月樓如此說道。
他所畫之人充滿了瘋狂和畸形,最初他所畫的畸和-圖-書形之人無非是獠牙暴凸的齙牙,散亂不堪,甚至下顎要比普通人寬大了不止五倍,亦或者是雙頭蛇一般的雙頭之人,一前一後,就好像是一個戲班子匯聚了如此之多的畸形之人一般,如果畫中的那些人出現在現世,甚至可以開一場賺足眼球別開生面的畸形賞。
「不入流的畫師所畫出來的東西甚至比不上畢柯漫的一根腳趾頭,你還記得畢柯漫最擅長畫的就是面容吧?光是畢柯漫將畫臉一半的才氣潑灑出去,得到的人都能畫出一幅惟妙惟肖的面容之畫,我去拜訪過畢柯漫,他的不被世俗所認同的畫都被他掛在了家中隨處可見的任何角落,
畫師搖了搖頭。
它好像活了一般。
「為什麼?不想做御廚?」郭厚聰聞言,面色怪異。
他還畫出紅磚砌就的隧道,隧道的幽深黑暗空洞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形之物。
所謂於七之亂,還是前朝的事情,那時動蕩不堪,爆發了一場以於七為首的農民起義。
「可是你為什麼要和他絕交?甚至是,不願意與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老艾面色古怪的問著畫師。
可是秦月樓卻順手揪了一個小籠包堵住了他的嘴。
但是,最可憎的、使這張畫成為一切驚恐之源的,並不是那尖尖的耳朵、布滿血絲的眼睛、扁平的鼻子、流著口水的嘴或者像狗一樣的臉,也不是長著鱗片的鉤指、覆滿黴菌的身體、半是蹄子的腳,儘管這些特徵中的任何一點加註在人體上都足以讓一個敏感的人瘋狂,但這些都不是這張畫真正可怕的地方。
它們大多用兩足直立、身體前傾,它們看起來就像一群狗,一群有著彷彿光滑而又質感頗豐的非人皮一樣的皮膚,使人心生厭惡,可身上卻也沒有狗的毛髮。
雙眼泛著紅光,骨鉤般的手指緊緊抓著一個人,或者說……曾經是人的肉塊,皮開肉綻和_圖_書,滿身鮮血淋漓,不成人形,那怪物像小孩舔糖葫蘆一樣的舔著人頭。
那隻怪物蹲伏在地,一眼看去,就好像隨時可能扔掉手裡的獵物,向更新鮮的獵物撲過去似的,而我,便是那更加新鮮的怪物,而畢柯漫,便是想要成為那種怪物的,將我作為祭品進獻給那怪物的虔誠信眾。
它們甚至還將小小的孩子帶到亂葬崗,教導孩子們如何像它們一樣生活,它們甚至還會用自己的孩子,同其他的孩子交換,瘋了!瘋了!畢柯漫能畫出這樣的畫!他一定是瘋了!
「在第二間畫室里,我只見到了,唯一的一副畫作,那副畫作並非用畫紙來承載,而是以整間屋子的頂來承載,站在屋頂之下,抬頭仰視,我看見了……那是個身軀龐大不可名狀的邪惡之物,
「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說?」老艾問著瑟縮在小院角落的畫師。
畫師的小院子也疏於打掃了很長時間,堆滿了落葉和雜物垃圾,更是有不少被揉成了一團的畫紙。
「我還什麼都沒問呢。」
這事兒傳的有模有樣,煞有介事,正巧當時本就動蕩,起義軍四處揭竿而起,那於七便也被官逼民反,浩浩湯湯的起義了。
「冷靜一點,你冷靜一點。」老艾寬慰著畫師。
「可是你……」
可那惡霸仰仗其父親在當時的朝廷為官,便誣告造謠說於七蓋上了一座金鑾殿,綉了一件龍袍,準備稱皇稱帝,
而他則望向了遠方。
他家地板下,牆壁里,老鼠太多了。
「我沒法跟你形容那是些什麼畫,他用的是最普通不過的毛筆,最普通不過的墨塊,最普通不過的水,也用了最單純最隨意的信手潑墨揮灑,可他所畫出來的話卻給人無比駭人聽聞充滿褻瀆的恐怖,他所畫出來的東西簡直可憎得令人難以置信,彷彿散發著一股三伏天里屍體腐爛后所散發出來的粘稠惡臭,你要我怎和_圖_書麼用言語形容這些呢,我實在是形容不出來,
那些東西現在還歷歷在目!它們在……算了,別問那麼細了。我是決不會說它們在吃什麼的。」
說完,秦月樓大手一揮,皇帝與護衛們半夢半醒之間中回到了皇宮。
畫師歇息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老艾,你知道么,畢柯漫他瘋了啊!」
畢柯漫描畫了它們沒有眼珠的臉啊!在另一些畫上,那些野狗子妖怪們在夜晚撕扯著亂葬崗之中的那些屍體,挨個吸人的腦漿,甚至它們還會偷偷闖入民宅,在睡著的人胸前,準備撕咬他們的喉嚨,
「老艾,不要打岔,我還沒有說完呢,等我說完你再提問,以上我所說的只是他那才華之中微不足道的冰山一角,最讓人心悸而又能察覺到他天才一面的還是他筆下所繪出的人……
這還只是我所見的,第二間畫室,他繼續帶我向下走,那裡的畫……人類已經完全的變作了獵物,食物,而可怖的是,這些畫能夠讓人信服,他的畫讓人覺得,那些野狗子們真的和我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你肯定會覺得奇怪吧,我明明很推崇畢柯漫的,恕我直言,畢柯漫的畫雖然充斥著病態的筆觸,可是他絕對是祖師爺賞飯吃的天賦異稟之人,不管他的畫有什麼傾向,能認識他,我都三生有幸,他只是生不逢時,但他絕對是大靖有史以來最高明的畫家,沒有之一,這是我一開始就認定的事情,哪怕是現在我也是如此認定的。」
可是我知道,那不是老鼠,而是野狗子。」
那些妖怪野狗子們獸首人身,伏嚙人首,遍吸其腦;那些亂葬崗屍體們想要逃竄可卻被野狗子撲倒,有活人誤入其中裝死卻又將最後一隻刨食吃的野狗子打跑……
那副畫卷之上,是一隻人立的好似野狗一般的怪物,正吸吮著屍首的腦漿。
「只有像畢柯漫這樣,畫工超和_圖_書絕的人,才能將一切都畫的毛骨悚然,栩栩如生,無論是野貓野狗還是我們隨處可見的東西,他都能用他那天才一般的病態筆觸自由的畫出直擊人心靈之中的血脈代代相傳的恐懼畏懼之心。」畫師毫不掩飾的誇耀著畢柯漫的畫工。
「此話何意?為何要說是剝削與壓迫?」郭厚聰問著秦月樓。
可是隨著他技藝的愈發精絕,他那病態的繪畫技藝筆觸,甚至已經超越了「畸形怪物」的範疇。因為……他筆下的人物幾乎沒有一個還能保留著完整的人類形貌,可是……卻又幾乎每一個人物又都帶有不同程度的人類特徵。
那是何等出色的畫功啊,那是何等被詛咒的、褻瀆的、超乎尋常的畫功啊。在我這一輩子里,從沒見過這麼鮮活、幾乎是把活物放在畫布上的畫。
——
而後,便是於七之亂,每天都會有屍體被拋屍到亂葬崗,隨處可見的丘八痞子們見誰不順眼便殺。
「我才沒瘋呢,老艾,你聽我說,這天底下瘋了的人多了去了,我絕對是沒瘋的,我只不過是不想出門罷了,我只是不想和畢柯漫站在同一個地方罷了。」留著鬍鬚的畫師瘦骨嶙峋,面黃肌瘦,眼窩深陷,身上的衣物也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餿味兒,沾滿了墨跡,就連他的臉上也是如此。
秦月樓彈了彈手指,接著說道:「所以你不妨用你的眼睛去看看。」
一個畫師要是沒有參照物,是絕對畫不出這種東西的。」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秦月樓說道,便也沒再去管郭厚聰了,但他還是說了一聲,「皇上,我姑且尊稱你一句皇上,你在位的這十幾年裡,這個世道沒有你想的那樣變得更好,甚至遠比你想的要更爛。」
「這麼說你是同意了?」郭厚聰眉宇間有了些喜色。
「大胆!既然知道是皇上你為何還敢站著說話?!」躲在暗處護衛皇帝的守衛綳不住了,直接跳了出和圖書來指著秦月樓的鼻子就準備開始罵。
「你知道么?以於七之亂為背景的那副畫是用何等生動、何等可憎的筆觸描畫了那些恐怖的妖怪的么?
秦月樓撿起了地上的畫卷,展開后撫平,遞給了畫師。
畫師頓了頓,沒再說話了。
把人之臉上,屬於人的部分從頭到尾一張張的開始逐步退化異化,直至最後變成完全不屬於人的東西,也就是那些野狗子。
起初我還以為那是他家賓客繁多,可是隨後我才發現,那並非是真人,而是畫紙上的人。」
「無論是皇帝還是所謂的太后貴妃,他們都不會去在意廚子們的人格,只會在意他們做的食物,稍有不順心就要殺了他們,更是還要被其他人的潛規則所欺負,我可受不了這種氣,恕我直言,我要是遇見這種事,我肯定只會做順意心氣的事情。」秦月樓瞥了一眼郭厚聰以後說道,
於是我明白了,
「你身為皇帝,知道的事情不知道的事情都多了去了,你若是不信,你完全可以喬裝打扮一下,去見識見識皇宮裡的其他地方,是不是有剝削與壓迫就是了。」
那裡,有不對勁的潛夢。
守衛剛想罵卻咀嚼了一口,剎那唇齒留香。
那怪物就在那裡,似乎在盯著我、嚼一嚼,嚼一嚼、又盯著我。
「但是我拒絕。」秦月樓雙手交疊做了個【×】狀,「我秦月樓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對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說不,更不用說,御廚有什麼好的?鬼才會想當御廚。」
「我冷靜不了啊,老艾,你知道么,那些野狗子們的臉,一直在我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它們就好像是人,可卻又不是人,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不停地回想著人之臉和那些非人之物的臉上的特徵有著怎樣的關聯,然後我發現了,他畫的每一張畫,都是如此,
鑲著嵌板的舊房間、簡素的石砌地宮殿……如此之多,每一幅都是天才之作。」
總之動蕩而又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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