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鐵門外
她們不敢妄自朝前走，三人沉默地回頭看著黑色將霧忍小區的一切吞噬，隨後蔓延到鐵欄杆前，停了下來。
「狄微——」
狄微還沒來得及繼續問，便聽到一個陰冷憤怒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准高二的小屁孩，越級參加什麼高三的卷子，找死嗎？」
還是有亂碼，但至少考試結束了，在場了三人都鬆了一口氣。
趙靈盯著鐵門欄杆前虛無的黑色，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什麼情況……還沒結束嗎？！」
【高一期末考試（已交卷）】
鏡子碎了一小塊，一隻蒼白的石膏手伸了出來，斷了一截小指頭，放縱之神捏著鏡子的邊緣，無力地和狄微搭話：「喂……」
「你們的pk對手是剛剛通過高二期末考試並且休息過72h的學生，平均等級比你們高了7-8級。」
還沒有等放縱繼續搭話，狄微便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聲。
放縱的聲音變得沙啞, 卻帶著一絲放鬆：「殺戮那個鬼東西竟然主動自爆了……你到底是什麼人？他生前認識你？」
鮮血在腳下流淌，狄微分不清是手上心臟滴落的，還是自己傷口流淌的, 系統界面一直保持著暗紅色，她一直處於受傷的模糊狀態, 思維已經不是很清晰。
身邊時不時響起鬼魂警惕的嚎叫，狄微手中的這顆心臟它們不敢靠近, 即使狄微受傷嚴重，礙於心髒的存在, 它們不敢突然襲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遠。
一邊的耳朵正在沙發上睡覺，聽到后緊緊皺成一團，罵道：「快接電話！」
從被破壞得幾乎變成露天的地下車庫出來的時候, 狄微的意識還在混沌的狀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全身很疲憊，精神卻異常的亢奮，彷彿磕了大劑量的興奮劑。
「你沒死……不不m.hetubook.com.com，你考完了？」
「雖然……你們通過了高一期末考試，算得上准高二了……但是……」
剛剛鐵門開的一瞬間，身後的景象在無聲地崩塌，像是有一個黑洞，在源源不斷地吸入色彩和元素，只留下一片虛無的黑色，如果再不走出鐵門，狄微不知道自己和趙靈顏奈會不會也被吸進去。
「鑰匙就是這個。」狄微咳了一聲，脫力感逐漸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自己的技能面板一片死寂的灰色，她喝了治療藥劑后臉色終於好了一點，將心臟對著鐵門的方向，略微有些遲疑地鬆開手。
趙靈拖著顏奈一下子衝過來，她激動地抹了一把眼淚，扒拉住狄微的肩膀：「你還活著！姐！我們看到景色突變，差點以為我們都得死在這裏了！」
監考官支支吾吾的聲音一直在電話里回響。
心臟離開掌心，彷彿活了一般，朝著漆黑陰沉的大門飄去，血色濃郁逐漸將黑色的鐵門染上深紅，一排紅字浮現出來：
狄她緩慢地朝著記憶里小區大門的方向前進著，拖著過載的身體，慢慢回答道：「原來你們這種神, 也是曾經作為人而活過的嗎？」
「這可是這個副本的核心, 就連它們的頂頭上司都不敢多插手呢。」放縱「嘖」了一聲，語氣有些酸溜溜：「我只知道你和貪慾有點關係，沒想到連殺戮這個性格這麼差的人都能認識你，小姑娘，你到底什麼來頭？」
【考試時間：###小時，本場考試情況特殊，######，考試結束后##交卷】
狄微張了張嘴，剛想說話，手中的心臟忽然閃爍著一絲異樣的紅光，砰砰地，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手掌心里來回撞擊。
【恭喜您！成功交##，考試結##】
眼立hetｕbｏok.ｃｏｍ.ｃom馬想了起來，霧忍小區，那個讓它熬了三個通宵寫報告的高一期末考試試卷。
「你要去哪裡？」
狄微見監考官久久不說話，主動問了一聲：「喂？」
她的手里緊緊握著一顆紅色的心臟, 心臟像是一塊美麗的寶石, 流光溢彩。她身後的黑夜濃稠, 不知何時, 一顆紅色的月亮掛在天幕上, 像是一隻邊緣模糊的眼睛。
於是狄微把顏奈和趙靈的考生號報了出來。
只聽嘟嘟一聲，電話被強行掛斷了。
與此同時，原本在鐵門後方濃濃的白霧緩慢地散去，露出一條鋪滿了石磚的小道。
比如說，考試還沒結束，或者說，她們沒能回到宿舍區。
一行系統小字，先是紅色，再緩緩地褪去血色，變成白色字樣顯現出來：
系統的說明文字一行一行地浮現，朝下滾動，到最後一行的時候短暫地停頓了一下，隨後出現了一大段的#字元號。
它似乎有些喘：「非常抱歉，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誤，也是系統出現的問題，但是……情況是，宿舍的通道已經關閉了，你們又已經進入了卷子……」
她的眼睛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乍然從失明的狀態恢復過來，顯得有些不適應。
狄微能感受到自己的體力在鐵門開啟后緩慢恢復，現在已經有力氣快步行走了，就連顏奈的目光也看起來靈動了幾分，應該是她的失明效果隨著卷子的結束而清除了。
「沒有結算成績，沒有排名，沒有獎勵。」狄微看著身上一些割傷或者是擦傷的痕迹完全愈合，感受自己已經完全恢復清明的大腦。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眼球轉了轉眼珠子：「對，是我，你是……狄微？」
監考官眼的全身肉眼可見萎縮了起來，它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你們……現在在wｗｗ.ｈｅtuｂooｋ•cｏm•ｃｏｍ哪？」
【歡迎來到，海龜湯工廠】
「什麼來頭？」狄微腦子轉得慢，她遲緩地回答道：「被卷進系統的普通准大一學生。」
「這是什麼——」趙靈一下子看到狄微手中握緊的心臟：「系統這個時候還發道具？怎麼感覺還在動？」
「同學們？！還有誰也活下來了？」
電流聲滋滋響起，隨後傳來嘩啦嘩啦翻閱文件的聲音，過了一會，傳來監考官似乎有些無力的聲音：「我剛剛確認過了，你們，好像是提前進了下個卷子。」
這不算是個壞消息，但也絕對不能說是好消息，因為這本來就是參加完考試后可以回到宿舍區自動恢復的結果，還在副本中就恢復體力和debuff，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什麼比較壞的情況。
此時——監考官休息室——
「你把他殺了。」顏奈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她的眼睛在逐漸恢復，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狄微手里的東西，她深吸一口氣：「狄微，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她眯起眼睛，緩緩抬頭，還不忘記將欲言又止放縱塞回背包。
「升了四級，」狄微手里拿著一個手機一樣的東西，似乎在擺弄什麼：「稍等我一會，我打個電話。」
【考試大綱：學校因為被工廠的爆炸引起的大火波及，學生宿舍全被燒毀，一些學生迫不得已選擇租房居住在學校周圍，而學校周圍只有唯一一片居民區，名字叫霧忍小區，而你，就是全校##名學生租客的一員……你會經歷什麼呢？】
「狄微——」是趙靈在朝著她招手，只見她左手緊緊地捏著兩瓶恢復藥劑：「太好了！太好了！」
「一條石子小路上，我們出了霧忍小區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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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微看著手中顯示已掛斷的電話，石子路和-圖-書前的白霧完全散去，一個青色的建築輪廓逐漸浮現在眼前。
狄微上前拉住她和顏奈：「快走。」
電話那邊繼續沉默，狄微隱隱約約聽到那邊有爭執和摔打的聲音。
眼球里的紅血絲比上一次見的時候更多了，它在一個辦公桌前瘋狂寫著什麼文件，只不過眼球沒有手和腳，只能看到一些花里胡哨的文字憑空出現在紙上。
她恍恍惚惚出來的時候還沒有注意到，周圍小區的樓全都塌了，天上還掛著一輪血色的月亮，地面上到處都是殘破的斷指，怎麼看都有種不祥的感覺。
「您好，請問是監考官【眼】嗎？」
電話那邊一直在沉默。
很快，空間里回響起嘀鈴鈴的手機通話鈴聲。
之前進入考試不允許使用的「無限高中指定手機」也解除了禁制，狄微見狀不對，直接打電話給了監考官。
眼的聲音有些抖：「高三學習副本，有直播打賞的多人pk卷，這是你們上一個年級的卷子，還有24小時開放，有些地方出題人還沒有完善好……」
「沒錯，我和我的同學們現在回不去宿舍。」狄微的聲音冷靜平淡。
「生前？」狄微玩味著這兩個字。
狄微被晃得腦袋嗡嗡的，她的思維還在延展的遲緩狀態，聽罷才意識到：「什麼？」
顏奈揉了揉眼睛，嘆了一口氣：「應該是，我的考試成績消失了，你們的呢？」
「看來是直接沒有通告就打到賬上了啊……」顏奈揉了揉太陽穴：「我們真是……也不算太倒霉吧，狄微你呢？」
「這是bug了嗎？」就連趙靈都發現了不對勁，疑惑道：「系統抽風了嗎？怎麼還不把我們送回宿舍？」
它翻了個身，嘟囔道：「我帶的高二都考完期末升高三了，還不讓我好好休息。」
「死眼珠子，滾開！」
很奇怪，先不說亂碼這種東西之前的考和*圖*書試從未出現過，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她們三人現在沒有絲毫可以離開這個卷子的跡象。
「所以？」狄微眨了眨眼，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這算是你們的工作失誤吧？」
【考試科目：聽力、生物、犧#、lo#e、信#等】
「還真是道具啊……」趙靈感嘆了一句，忽然想起什麼：「這個殺戮之神……就是那個boss殺人魔嗎！？」
顏奈深吸一口氣，皺著眉：「我理解卷子應該是出了什麼差錯，不過不至於將我們丟在這裏吧。」她點了點虛無的身前：「我的能力清算了，也是沒有獎勵播報，但是等級倒是……升了四級？」
趙靈：「媽的，這是什麼意思？要我們自己走回宿舍？不當人嗎？」
「我們的獎勵和分數排名都沒有發放，但是等級都提高了，看來目前只有經驗值到賬了。」
「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完成pk並且勝利，才能回到宿舍區，我會補加越級申請，到時候你們出來了就算高三學生，可以直接參加畢業高考。」
似乎這顆心臟有自己的想法，它在手心一直朝著鐵門的方向撞動。
她沒聽到回應，又「喂？」了一聲，便聽到眼有些欲哭無淚的聲音：「狄微同學。」
「我也！」一邊連忙查看自己等級的趙靈迫不及待開口：「我升了三級！」
【殺戮之神之心】【未知】
「聽死眼珠子瞎說，要是能活著出來我姓眼！給你們24小時時間，在卷子正式開放前滾出來你們還有活的可能，要是等到24小時后和高三的學生一起pk，呵呵，我可不負責給你們寫非正常死亡報告。」
眼給耳朵白了一眼，它有點疑惑，隨後操縱著電話浮起，小心翼翼地將它移動到自己的眼珠旁邊：「喂？」
她剛說完話，面前的鐵門咔噠一聲，開了。
電話鈴聲此時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