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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笑。

「如果是做好的成品，放在交易所，柯大你就是賣人肉，估計也買不起其中一個環。」尤得貴難得地潑冷水。

柯楠嘆了聲，澀然道：「對這個世界，你比我當初看到的清晰多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這種器陣，但凡有點腦子的人光是想也能想得出價值。對於尤得貴這樣的非修真異能者，就是豁出命去爭、去搶，也是值得的。畢竟一旦成功，無疑讓自己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的可能。他尤得貴混跡十八局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最後卻淪落到墊底的民事三組，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差。面對融合後期的修真者，普通異能人士的絕大多數能力都成了花俏玩意，飛劍一出，立馬只剩挨宰的份兒。現在賣兩千萬，這跟颳風逮的也差不多了。

「這是一個已經成型的器陣，我稱之為『轉化』，我根本沒有能力做這樣的改動創造。是在下山時，從師尊那裡求得五個。」顧朝夕覺得有必要捏造這麼一位師傅，有問題往他老人家身上推，這也算是一種虛擬的戰略縱深，對他來說好處多多。

柯楠「啪啦啪啦」一算，咦聲道：「這些材料加起來不算貴啊，再加上我往日薪酬賺取的，或能兌換的，人民幣兩千多萬就解決問題了。我以為光這一件法寶，我就得當褲子呢！」

「泥巴？」尤得貴有些搞不清顧朝夕的意思。

「我給你做團『泥巴』吧。」顧朝夕思索了半天，如是說。

「這麼說，是法寶。那小顧你的修為境界是？」

「磁石，這種東西不缺啊。」石磊插言。

「嘶……」又是吸氣聲，連在那吧嗒煙袋的楊廚子也怔住了。滿臉不可置信。

「被你猜到了。」顧朝夕說。

「啊，真要砍胳膊？」尤得貴沒想到自己這麼烏鴉嘴。眾人也驚異這種古怪要求。楊廚子和柯楠對望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這顧朝夕的煉器，有點邪啊！」

尤得貴也是有特殊靈根的人物，他的靈根為「泥」。同「岩」靈根一樣，「泥」也歸屬於混合靈根。意思就是這樣的靈根不能簡單的按金木水火土這樣來看，土水結合，成泥，尤得貴的天賦大概是四土六水這樣的比例，這是從他表現出來的異能分析而得來的數據。

眾人一致推舉第一個購寶者為柯楠。在柯楠的一番敘述下，顧朝夕才知道，柯楠是在十多年前就出道了的修真者。也算和圖書得上他那一代里比較出眾的。但是在一次戰鬥中，遭了毒手，為了保命，服下了「返時丹」，結果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修真功力停滯在開光巔峰再無寸進，不尷不尬的連最低等的法寶都用不成。唯一可利用的就是與命同修的一件寶貝――幻天鏡。還是部分功能。主要手段就是幻境「遊樂園」，好在他心境通過這些年的磨鍊，早已提高到可以完全駕馭力量，顧這幻境用得還算精妙，很有些偽領域的味道。

顧朝夕道：「要我開價，我哪能張的開嘴？要你們開價，也是個難為人的事兒。這麼著吧。諸位有什麼材料，都羅列一下，我煉一件器，收一定量的三樣材料。挑賤了你們也不用高興，挑貴了也別心疼。怎麼樣？」

本來，除了子午問心環，顧朝夕還為柯楠設計了一件攻擊型的法寶，後來考慮到柯楠也曾經是融合期的修真者，手中應該有那麼幾件器物的，況且煉器不是跳蚤市場甩賣，他也不能將時間盡花在這上面，於是，就暗中決定，先按一人一件來，這一圈下來，怎麼也有四五件了，前前後後，沒兩月的時間休想完工。

「這獨鐵我倒是可以煉製。原料是好的磁石。花些工夫也就是了。」

「嗯，我用錢的地方多，就當諸位友情支援，這器陣，我按兩千萬出手。尤副你也別跟我討價還價了。」

柯楠卻不以為意，沉聲問：「效用呢？」

玩罷了飛毯，證明了實貨只比顧朝夕說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后，柯楠等人都是眉開眼笑，為了保守這個秘密，眾人當即制定了大小條款一百一十余條，連說夢話都包括了進去，像集體買材料被有心人察覺這樣的細節隱患就更別說了。顧朝夕一邊感嘆眾人拾柴火焰高，一邊感嘆寶貝的誘惑力果然是無窮盡的。

「我明白了！」尤得貴點頭。

「這是……偽寶？」柯楠說話都有些顫抖，融合期，也許別人不太清楚，可對他來說，從開光巔峰到融合初期，這一線之隔就是天與地的差別。更別說穩定的融合中期了。

「哦，你說，砍我只胳膊都沒問題。」尤得貴大度的說。

尤得貴有兩項天賦異能，一，就是身體泥化。在體重不變的情況下，他可以改變成任何人的樣貌。二，混合靈力，這樣的叫法是顧朝夕為了方便描述而創造的，尤得貴一直自稱「魔力」，這種混合靈力可以讓尤得貴有局限性的施展一些https://www.hetubook.com.com術法，但在顧朝夕看來，與其說術法，不如說是戲法更貼切一些。

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因為自個兒幸運繼承了姬原的道統，就對柯楠等人的這種要求嗤之以鼻，認為流俗，認為境界低。顧朝夕從沒有這麼想過。顧朝夕現在想得最多的，是事已至此，如何保守這個秘密，並最大限度地利用這次機會，鞏固他和眾人的關係。

顧朝夕笑著接過話道：「那麼我的人生便可以預期了。第一，在被當作貨物的搶奪過程中死於非命；第二，被當作高級勞工終生監禁；第三，在被套出煉器之法前嘗遍刑法，之後，滅口誅除。」

「怎麼可能，偽寶也要這麼多限制，我拿敢拿出來見人。」

氣數、陰德，這些對普通人來說很抽象，懸而又懸的東西，對顧朝夕來說，卻是可以看得見，甚至數據話的。他現在還沒有靈眼，但凝碧的「妖瞳」已經為他大概的描述出了一個奇異的世界。這是個可以謀划的世界，是個可以通過聚沙成塔等手段來提供自身修道的外在條件的世界。這是個把各勢力關係圖形化、數據化、本質化的世界。作為這個世界的一份子，他，顧朝夕，每一個選擇和動作，都或多或少地牽引起一片複雜的關聯。這時候，顧朝夕才發現，一個聰明的頭腦對於生命來說是多麼重要。開發腦域，開發潛力，這同樣是力量的一部分，而且比那些聚集到的、可為自己所用的氣，更重要。

「尤副，這泥巴我也覺得適合你，不過，代價也不菲。」

「對對，高興過頭，忘了最昂貴的手工費這茬兒。小顧，你說個價，只要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絕不回價。」

顧朝夕沒再多說什麼。象柯楠這樣的人，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和憐憫。他緩緩地踱著步子，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思忖了良久，才對柯楠道：「我有一個方案，五連環。頸環，手環，腳環，命修法器，卻不能收于體內。斷手環，廢臂，斷腳環，廢腿，斷頸環，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而且，每三日最少要在午時和子時各修鍊一次，否則輕則昏迷待救，重了，就不必救了。」

「有些像我的弱水。」顧朝夕說著手一轉，一團自身會發著淡淡的銀光的水出現在顧朝夕的手掌中。「泥巴的用法大致是這樣的。鎧化。」顧朝夕說話間，弱水迅速流變顧朝夕全身，使他整個衣服表面都泛heｔｕｂoｏk•cｏm.ｃom起層層水光。「當然，泥巴的凱甲不是這個樣子，是那種類似於鋼板的材質，有韌性，也有剛性。鎧甲可以是全身，也可以局部，可以給自己，也可以給別人。這樣說吧，泥巴就是一個可塑性極強的原材料，它可以化作一堵牆，也可以變成一把刀，可以是囚敵的牢籠，也可以是衝鋒的傀儡，甚至降落傘、滑翔翼……只要你腦子裡能想象得出，並且能準確合理地構建的，它就可以實現。」

「如果追求完美的話，正該如此。」

「我不得不說，你現在更需要一顆靈丹或一位高手的幫助。」顧朝夕在得知了柯楠的情況后，如此說。

「做這法寶之前，還得測試下你的混合靈氣的吞吐量，這直接關係到了法寶的威力。這泥巴有著面肥的特點，它不是直接工作，而是糅合水和土來工作。只要能如意操縱差不多保齡球大小的一團泥巴，那效果就真正體現出來了。按照最低值的三十倍體積來計算，差不多三米左右高度的綠巨人能出現了。要想提高這個值，泥巴糅合的水和土也是比較重要的。」

「子午問心環。分低高兩檔，其中相同的材料似是：獨鐵、陽炙石、陰寒石……」林林總總，顧朝夕一口氣說了四十多種，每說一種，柯楠便記下，然後，再通過筆記本電腦上專用網站查詢，因為有些物品的叫法不同，所以顧朝夕也坐到旁邊幫著查，最後查來查去，絕大多數物品都湊齊了，唯獨有四樣找不到，其中「獨鐵」，乾脆連聽都沒聽說過，柯楠問楊廚子，楊廚子也搖頭說不知。

「去！去！不興起鬨啊。」尤得貴轉頭對顧朝夕笑道：「小顧你繼續說。」

「這環要什麼材料？」柯楠轉移了話題。

除了挖掘自身的各類關係，準備搞材料外，三組的成員們難得地前往小會議事，開始討論寶貝事宜。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家人還餓著呢，當然沒理由外銷產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三組比那些十八局外圍人員不知風光多少，可跟其他組比起來，那是典型的破落戶，現在有顧朝夕這樣的大才，眾人還不想盡辦法配合著給自己做幾件趁手寶貝？以後身家性命，榮華富貴，可就全指望它了。

「哦，難怪！」眾人對此倒是深信不疑。

楊廚子道：「小顧這樣的手藝，法寶五千萬、偽寶三千萬，拿出去交易，後面都得加零。我們考慮到在坐的都是同行中的窮ｈｔｔps://wwｗ•ｈｅｔｕｂook•com•ｃom人，跟小顧有同事、戰友這樣的關係，欠小顧一份大人情，小顧再吃些虧，這麼七折八折的，這個價格才勉強拿得出手。你們說呢？」

「見你和磊子對戰，我就知道應該已是融合期，沒想到是融合巔峰。難怪了。」柯楠曾經也是融合期巔峰的修真者，倒是不為顧朝夕的實力驚訝，他驚訝的是這樣的人被流放到三組，也不知道該感嘆眾人運氣好，還是該感嘆顧朝夕夠倒霉。

心情超好的柯楠往桌子上一跳，對尤得貴道：「到時候，你一開車門，大喊：變身吧！機器戰士！然後傀儡巨人從卡車裡跳下，你坐到它胸部設計的駕駛艙里，腳步『咚咚』的沖向戰場……」

顧朝夕彷彿明白眾人的想法，他微笑道：「諸位，我想各位都清楚，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吧？要想獲得非同尋常，所付出的自然也非同尋常。就拿這泥巴來說，它的使用基礎是混合靈力。混合靈力可以說是尤副獨有的一種能量，是他通過自己的天賦異能轉化的。雖然這種靈力因為轉化時並沒有專業系統的過程，仍帶有強烈的水、土靈氣的特性，但是，他畢竟成為了一個變種能量。煉器師是不能讓汽車燒水開跑的。我只能在汽車上做文章，讓他變成可以燒水的。」

「所以，我以後作戰，最好開卡車去，裡邊拉上專用的水和土。」尤得貴有些哭笑不得。

長輩，說話也算公道，於是楊廚子一錘定音，就按這個價格來了。

「融合期修為。如果材料夠好，至多能達到融合中期。」顧朝夕很有把握地說。

「這個好，這個好！」尤得貴興奮地直拍手，這哪裡是泥巴，簡直就是變化無窮的如意寶，什麼叫攻防一體？什麼叫千變萬化？這就是了！

「這怎麼成？以我們的待遇，又能有什麼好的材料儲備，你這不是生貼么？熟人也沒這麼個賠的道理。要不這樣，咱們分品次，法寶五千萬，象飛毯那樣的偽寶三千萬，材料我們有的你隨便拿，超了就不說了，不夠了用錢找齊。」石磊提出這樣的建議。

石磊插言：「我怎麼聽著像是在肉鋪里賣肉似的。」

嗤笑了一下，柯楠道：「就沖你說的這件法寶的功能，我就敢斷言，便是如今所謂的大宗派煉器師，技藝比你高的也屈指可數，當局竟然給你六級待遇，配不值一萬的皮卡，分穢地凶宅，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只要拿著一件有代表性的煉器成品，當街大喊，這hetubook.com.com是我做的！」

柯楠沒有了平時的嬉笑和玩世不恭，澀笑道：「在頭三年，我也是期待奇迹出現的。發動關係，變賣家產，提豬頭，拜廟門。過程不細說了。看看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肯招呼我的，只剩下我的師叔。我們爺倆的關係，那比父子還親近。」

顧朝夕心道：「是，現代的很多大路貨在古代可是稀缺的，我總不能告訴你材料譜是一千多年前從翠虛境來的修真高手所留。那不用到街上喊，你們就得把我活吃了。」

「這，這真是，不知說什麼感謝的話好了。雖然談錢有點俗，但如果不加錢，我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讓你這樣倒貼成本的。」尤得貴一向很會做人，眼光也是長遠的。自然不會因為一時之快錯失了交好顧朝夕的機會。況且，區區金錢，還不至於讓他有多肉疼。

「這已經是化腐朽為神奇了。我從沒有聽說過法寶還可以吸收除修真者的元炁、真氣之外的其他能量使用的。」楊廚子感嘆。

顧朝夕接著道：「到沒有砍只胳膊那麼誇張，尤哥，你勻上差不多三兩肉，最好能帶點骨頭，就差不多了。」

「嘶……」眾人都吸氣，好嚴厲的懲罰，都快趕上修魔者的魔器了。

第二位是尤得貴。在這之前，顧朝夕對三組正副兩位組長的能力印象是比較模糊的，不得不說，這次煉器在這方面有了長足的進步。畢竟要設計並製作一件最適用的法寶，沒有當事人的全力配合是不可能的。

不自覺地以己度人，從而選擇一個自認為合理的推論。沒有經過特別訓練的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無意識地寬慰自己，以緩解心理落差。就好比寧肯歸咎於是某些莫須有的原因，也不願相信某人是完全通過自己的努力打拚、在短時間內成為了億萬富翁的。

泥鰍，橡皮泥，這樣的說法都比較貼切尤得貴的能力，由於是自我覺醒的天賦而沒有系統地進行諸如修真這樣的修鍊，所以尤得貴也是直接吸收靈氣為己所用，水、土、他都可以吸一點，都必須吸一點，但吞吐量遠不如石磊，且他也意識不到自己吸收的靈氣是什麼屬性，只是象呼吸一樣自然地就獲得了力量。

「融合期巔峰。」

開光期的修真者是脆弱的，如果是性命相搏，甚至武道的巔峰人物，都能穩穩地勝過開光期的修真者。而一旦突入融合期，哪怕僅僅是融合初期，也將大大的不同。可以利用元炁，會使得修真者的威力和手段大增，可以說是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