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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飛機的轟鳴聲在頭頂響起，十八局緊急事件處理小組的先鋒趕到了。一般情況下，他們總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十八局人員。只不過這次顧朝夕恰在附近，而事件前後又頗為曲折複雜，這才晚到了一會兒。

「嘔！看來我遇到了黃世仁。」蘇雲扶了扶黑框眼鏡。

「當眾行兇！失心瘋了么？」秦卿皺眉，死人就不說了，這一類的惡性事件很少有不死人的，關鍵是眼下這種影響太過惡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得接受催眠，而且即使如此，泄露估計也是難免的，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很快就會傳播開來。又涉及到了國籍問題，確實麻煩多多。

「哦對了，讓醫官給她的舌頭來一針鎮靜劑，保不準念個咒什麼的，也是麻煩。」

扯住少女的頭髮，如同提麻袋般將已經暈厥的少女拎了起來，顧朝夕三把兩把將少女的衣服扯了個乾淨，然後一隻手貼著少女的臉，慢慢向下撫過。這又讓那兩名警察咋舌不已，「乖乖，這是辦案呢，還是藉機虐人佔便宜呢？有這麼乾的么？」

「沒女兒讓人惦記，你比楊白勞凄慘。」顧朝夕說著出了房間。

「姐，你怎麼來了？」顧朝夕發現，乘直升機來的竟然是秦卿，另外還有一男一女，也認識，都是在國慶期間來京的列車上遇到的十八局海外組組員。

顧朝夕的一腳就在這時到了，正點在少女的胸頸之間，一腳之威，讓這少女變成了擲飛的壘球，急射而出，「喀嚓！」撞斷了一口碗粗的樹，才跌落於地。

「曉曉，讓這裏變成一個正常一點的地方。」顧朝夕一邊說，一邊翻看著廚房冰箱和櫥櫃中的物品。速凍、微波、膨化、速和_圖_書食、碳酸、方便……冰箱里堆滿了諸如此類的物品，而且有三分之一是過期的。

緊跟在紅獸之後，一道深灰中帶著細碎銀光的身影出現了，正是顧朝夕。

站在當地不知該如何插手的蘇雲看了老半天，最後聳眉嘆了一聲：「哇哦……」

「分析案例，尋找突破口，側寫。這些你是專業。所以這些由你來做。我不要看到那種應付交差的東西，我要更細緻，更全面，有疑問，有詳細推論及相關依據的東西。你可以劃下大堆問號，但不能弄虛作假。現在可以開始了。」顧朝夕對蘇雲說這話時，書房已經收拾了出來。

少年身旁不遠處，一名穿著學生水手服百褶裙裝的少女手扶著樹艱難地站起身，胸前有一小片血跡殷紅，嘴角還掛著血絲，烏髮馬尾已經散亂，唯獨眼神還算清澈有神。

「我現在沒有權力接觸那些物品。」說這話時秦卿頗顯懊惱，顧朝夕能想象得出，因為最高長官吳佩冉出事，海外組當前所面對的局面已是非常艱難，恐怕說事半解散狀態也不為過，也難怪她鬱悶。

「姐你也一樣，電話聯繫。」

「好的，好的，一定照您說的處理。」

終於，在顧朝夕狂風暴雨般的蹬踹之下，發生在少女身上的異化停止了。此時，以少女為中心，半徑兩米之內已經成了一個大土坑，彷彿是加農炮彈炸過一般，而實際上，是因為激射的踩踏餘力壓迫而成。

顧朝夕點點頭，向有著亞麻色頭髮的少年走了過去，「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幫你動手？」

「姐，上次咱們說的，你留意了么？」

「這個問題改日再談吧。我先說說這裏的情況。」顧朝夕岔ｈttｐs://ｍ.hetｕｂｏok.cｏｍ•ｃｏm開話題，將他趕來以後所發生的事簡要敘述了一便，敘述的重點放在了一對日本少女所使用的能力描述上，最後，將兩顆圓珠遞給了秦卿。「東洋玩意兒，式神、式鬼、憑依獸、陰陽師……姐，這些你可能比較熟。」

「嘩！」枝葉晃動折裂，紅獸躍空而至。兩名警察目眥欲裂，紅獸來得太突然、太快，這邊一驚的工夫，已經衝到了近前，直撲向少女。

那少女傷勢似乎很重，艱難地解開褲子，向自己的下體摸索，面部因痛苦而出現陣陣扭曲，顧朝夕硬著心腸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不管對方是真難受，還是假痛苦，不管是成人還是孩子，男人還是女人，現在，在顧朝夕眼裡，都大不過一個稱呼――嫌犯。後事如何那是後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解除危機，為此，格殺勿論也在所不惜，更別說是其他了。

「說是奉命休整。但你也看到了，閑不下來。」秦卿倒沒跟顧朝夕見外，直言不諱。

然而，顧朝夕仍不肯放過少女，飛踹一腳之後，身體斜著騰空而起，然後一個斜下蹬擊，以萬鈞之力，將已經撲地的少女頭部直接踩進了泥土中。

「據說？」

「牽連？」

同樣是一枚珠子，只不過，鏤刻的骨質外殼裡，凝結物的藍光很淡，顧朝夕大約猜得到是怎麼回事，他跟已經圍上來的警員簡單交代了幾句，出得樹林，行至藍獸近前，意念一動，布在藍獸身上的弱水撤去，那藍獸果然立刻浴火，然後化作一縷藍光流入圓珠，之後，圓珠內的凝結物開始明明滅滅地閃爍起藍光。

顧朝夕在兩名警察驚慌到忘記了開槍的目光中，再和圖書度一式有力的飛踢，只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紅獸，而是少女。

便是如此，那少女仍是毫髮無傷，更沒有骨裂聲傳來，反倒是眼睛變得血紅，身體開始異化，頭髮也瘋長變紅，手指變粗，指甲變長、彎曲、鋒利，體毛紛涌而出，宛如狼人變身。而且掙扎著想要坐起，想要還擊。

「……」

離開麗都花園，猛士從芳園西路拐上萬紅西街，然後順路向西北行，蘇雲的家在望京街西園三區，十幾分鐘的路程，很快趕到了。

「據說已經入了庫。」

「餐具缺乏，廚具缺乏、食材缺乏……嗯，曉曉，把這裏的東西全都清理出去。我不想看到未來幾天某人因垃圾食品實用過多而猝死。」

隔空勾手，圓珠便彈射而起，顧朝夕手一擺，圓珠便失去了影蹤。隨意地鬆手，少女跌落於地。「兇手之一，押起來吧，她用不了多久就會蘇醒，力氣比常人大，普通的手銬困不住她，鎮定劑也應該效用不明顯，捆結實點。別看細皮嫩肉的，耐揍著呢。」

秦卿只是知道有異能人士先一步趕到了現場，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顧朝夕。對這個新任的弟弟，秦卿的感覺有些特殊，除了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親近，還有一份難以名狀的信任，似乎有顧朝夕在，她也能受其沉穩、鎮定的氣息感染而變得更從容自信。

「是是！」兩名警察連連點頭，心說：「我們剛才都看到了，確實很耐揍……」

「這位小妹妹，你沒事吧！我扶你離開這裏。」有兩名端著槍的警察從東南面貼了上來，看見這少女，其中之一便呼喊著要扶她撤下去。

「喂！喂！這裏禁止參觀！」蘇雲狼狽不堪的在後邊緊追。

「自己m.hetubook.com.com小心。」

就在兩名警察困惑驚異的目光下，顧朝夕的手已經撫置了少女的肚臍下方，一停，然後亮起銀光的手一推一摁，「啪嗒！」一枚比乒乓球略小的圓珠從少女的下體滾出掉落，那珠子外層是鏤有複雜圖案的骨質甲殼，內部則有團紅色凝結物明明滅滅，又因沾了陰水，而透著邪異的膩亮。

顧朝夕的小腿以下帶起了銀色的光亮，一腳一腳踩下去，頭部、胸部、腹部、四肢，簡直像在圓桌上表演「大河之舞」，密如亂鼓的踩踏聲和那兇悍的力道使得兩名警察看著都頗有些不忍。也幸虧兩人還認得顧朝夕那右半身完好的制服，否則，向他開槍射擊也說不定。

「咯！咯！」每入一室，對外的窗戶都會隨著顧朝夕的隔空操作而大開。「呼！」一股風平地旋起，不算強烈，卻足以在短時間內將屋子裡的空氣徹底更換。

樹林中雖有不少死人，卻也有活人，一個有著亞麻色頭髮的亞裔少年此刻正斜靠著癱坐在一株樹下，胸前的白襯衫上血跡斑斑，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嘴角、唇上、下頜，儘是血，也不知嘔了多少口血才成了這樣。

姚曉曉無奈地撇撇嘴，從兜里摸出四張符紙，輕輕一擲，飄向空中的符紙瞬間燃燒，沒有灰燼，而是有光芒符陣出現，四隻五歲兒童大小的傀儡從符紙中脫出，紛紛落地。這些傀儡頗為靈動，人形，有四臂，獨眼放藍光，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傀儡平滑的面部下邊，用筆畫了咧開的大嘴，還畫了幾顆牙，配合那獨眼，看起來很滑稽。

「姐，我先走了。手裡剛有一宗案子要調查。」顧朝夕見已經有媒體趕到，他目前還沒有置身鎂光燈下的打算，所和_圖_書以連忙請辭。

「原來是日本人……」顧朝夕聽不懂日語，也沒打算弄清對方在說什麼，他手一轉，紅色的圓珠已然漂浮在手掌上空，指了指珠子，又指了少年，不，應該說扮成少年的另一名少女。意思已經足夠明顯了，對方不配合，顧朝夕就準備自己動手。

緊接著，讓兩名警察感到驚異的一幕出現了。眼看那紅獸黑色匕首般的前爪就要觸及少女身體，整個獸身竟然在瞬間篷起火光，浴火而出的紅獸沒有了實體，而僅剩徒具形象輪廓的紅色光影，然而如同石牛入海般，沒入了少女身體。

「曉曉，你的傀儡有沒有清潔型的？」顧朝夕問。

「哇達希哇……」那少年的說話聲音很低，而且斷斷續續，但以顧朝夕的聽力，當然不會漏聽或聽不到。

「好了，清點完畢。」顧朝夕站起身，「我去採購，這裏交給你了。」顧朝夕說著向外走，路過正扒著門框，探著半個身子向這邊看的蘇雲時，道：「工作，現在。」

五樓，東戶，九十平，局裡出錢，房是私產。進屋，給人第一印象，也是最大的印象，就是亂。餐盒、飲料瓶子、各種包裝紙、內衣褲、胸罩、絲|襪，扔得到處都是，幾乎所有的小件物品都不在應該在的位置上，就是遭歹徒全面洗劫的住戶現場，也不會比這裏更糟。

顧朝夕大步向里走。

這些傀儡不怎麼精明，經常走著走著就自己嘰里咕嚕地摔跟頭，但是自主性較高，知道該做什麼，上躥下跳，爬來滾去，各司其職，很快各屋子的凌亂便有效的得到了改善。

「沒見過自由之家啊！」蘇雲嘴上強硬，尷尬的神色和手忙腳亂抓起內衣褲往沙發縫、床下塞的行為出賣了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