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四海游
第117章 尋根
「嗯,手感不錯。」顧朝夕一邊說,一邊魔爪大動。過了一會兒,道:「好了,封禁完畢,現在就是你們教主來了,也無法將你的三魂七魄從這軀體中解救出來。」說罷收了烏雲斗篷,道:「另外,我們之間應該免去那些演戲的橋段。我知道你現在遠不是表現出來的這般驚慌,而想的是我為什麼要留你一命。」
……
「你、你……」莫莫大睜著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驚異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莫非是聖教前輩。」莫莫眸光閃閃地問。
顧朝夕微微一笑,誦出了一段法訣。莫莫愈聽愈是駭然,因為這法訣竟然是她這一脈的無上大法,向來是不傳六耳的。
「請那位小姐進來吧。」中年人擺出一副正經模樣。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用放大鏡仔細看了看銀色薄片,又仔細跟身前的一張照片對照了下,然後重新放回絲絨墊底的木盒中,撥通一個電話:「關小姐,東西到手了。沒有麻煩。」
「嗯,中午之前,我會派人來取。」對方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慵懶的味道,磁音很重。中年人感覺心中被一百隻小爪子撓,真恨不得從電話里鑽進去,從對方那頭鑽出來,然後將說話之人使勁撲在地上,再然後……
與此同時,莫莫已經一撩黑色紗裙,捲起一股黑風試圖溜走。奈何突然感到身周有大力傳來,黑風竟是無法完全盪起。
屋外草坪上,那個被影月斬殺的西裝青年正在迅速燃燒成灰燼,他之前那道劍氣雖然強力,卻因顧朝夕在外邊,並沒能造成多大響動。一切在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拐過一條街,顧朝夕操縱弱水,遠遠地侵入一輛零七款黑色奧迪RS4,從內部將車門打開。也不用扯出電線打火,弱水侵入鑰匙孔,完全可以做到車鑰匙啟動的效果。汽車發動,倒出車位,飆行而去。
路對面林子里,陸續走出四個持槍男子,其中兩個拎著滅火桶。
兩人下樓,乘女子的紅色跑車前往西九龍。目的地是郝德傑山的一處半山別墅。
「當真?」莫莫漸漸停止了歇斯底里。
對方告訴了他一個更詳細的地址。
「我要開始了。」顧朝夕道:「你的眼壓、心律,對我來說和_圖_書都可以完全洞察,所以,撒謊……」
「陸先生」道:「我也在一直考慮這個問題。不如趁熱打鐵,今天就跟你一起過去。關小姐一高興,那這事兒……」陸先生說著一隻手從后攬住了女子的背,並穿過腋下握住了半個乳|房,另一隻手則摸上了女子的大腿。才幾下,那女子就氣喘咻咻,總算還有些靈智,推開陸先生的手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撩撥人了?小姐的正事要緊。」
「門第對於你們來說,重要麼?」
「去梳洗一下。我有話問你。」顧朝夕說著看了看自己被搞到髒兮兮的衣服。
中年人已經完全被提離了地面,就彷彿有一根無形的吊繩在勒著他的脖子,他已無法點頭,只能以眨眼來表達意思。
「不在那裡。在這裏。」
莫莫在倒地的剎那就試圖遁地而走,奈何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面邊緣破爛的黑色斗篷,被這斗篷罩住,她別說是遁地,就是想靈魂出竅逃逸也是不能。結果只能被乖乖地裹飛到顧朝夕切近。
當一個極端理智的人,不能再以理智的心態來對待事情的時候,說明他被很徹底地打敗了。
掛了電話后,中年人又意淫了一小會兒,無意中發現,他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白髮年輕人。
莫莫撲在顧朝夕身上又抓又咬,拳打腳踢,但最有效的,莫過於將眼淚鼻涕糊了顧朝夕一身。她現在披頭散髮、神情亢奮、簡直像個瘋女。
女秘書出去了,工夫不大,進來一位二十四五歲的女子,細跟高跟鞋,豎條紋的職業女裝,身材很棒,一頭烏髮盤得流光水滑,長相普通往上,妝化得好,眼神有些凌厲。剛關上門,那女的就一改滿臉的高傲、冷漠,水蛇般纏上了「陸先生」,「小姐交代的事你辦成了。這次,要提我們的事哦。」
「三魂七魄,攝!」在客廳下樓樓梯拐角,不知何時已多了位老嫗,手持一面古銅鏡,對著顧朝夕就是一照,一束黑光打在顧朝夕身上,然而顧朝夕卻毫無異狀。那老嫗剛說了個「你」字,「噗!」月牙般的法寶從其腦後灌入,嘴中捅出,一下子將之勾吊在空中,渾身戰慄,很快www.hetubook.com.com便被吸食成了枯骨。
短寸頭和開快艇的那個漢子上岸后,乘車從海洋公園道直抵香港警察學院戰術訓練大樓,不久之後再出來,已然是警服加身。從這裏,兩人各自換車,分道揚鑣。
「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次,莫莫的臉色是真的變了。顧朝夕所說的都是她這一脈的不傳之秘。
上午十一點二十分,女秘書扭腰擺臀地走了進來,嗲聲道:「總經理,有位小姐要見您,說是關小姐派來的。」
……
「哦。」虹姐也沒有推讓。顧朝夕雖然說話並不吆五喝六,但有意無意間總是流露出上位者的頤指氣使。虹姐知道,這種人大都說一不二,照話去做就是,謙讓客套反會惹其不快。
「莫莫。一別經年,能在這裏重逢,還真是有些緣法。」陸先生說著在臉上一抹,露出了顧朝夕的面容。
上午九點,銀色薄片出現在皇后大道中卡佛大廈某層某室的辦公桌上。
這已經不是女秘書第一次進房間,她未發現什麼異常。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這個「陸總」今天吃豆腐的手段高明了很多,不再像以往那樣只管用力,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今天那幾手,撩撥得她春心大動,險些就投懷送抱。
「是呀,你為什麼要留我一命呢?」莫莫媚眼如絲地說,神態與之前的瞠目結舌相差何止千里萬里。
「找到了。」那人喜滋滋地拿著銀白色的薄片道:「大哥,你看,是不是這個?」
「還是心存僥倖,是不是對自己的控情封欲之法很自信呢?」顧朝夕說到這裏,一把將莫莫夾起,直奔樓上,找了間卧室,將莫莫往床上一扔,便開始上下其手了。過了一會兒,難以自抑的嬌喘呻|吟從莫莫口中傳出。莫莫開口求饒,但顧朝夕手卻是不停。又過了一會兒,莫莫「嚶嚶」的哭泣起來,再次向顧朝夕求饒,顧朝夕仍是不理,再過一會兒,莫莫開始破口大罵,任鼻涕眼淚在臉上橫流,一點形象都不顧及了,顧朝夕這才停了手。
凌晨五點十分,顧朝夕打電話,「陸先生,我到了。」
「砰!砰!砰!」三聲槍響,短寸頭殺人滅口。之後又從路對面將火箭彈發射器提了過來,順便還拎了www.hetubook.com.com桶子汽油。澆油、點火,將自己的槍和那發射器都扔進了火里。短寸頭從對面林子里,開出輛黑色賓士,上道繼續向西向南。一直過了赤柱軍營,才拐向了西南,最後穿林過野,直到海邊。在那裡,有一輛快艇正在等他。
顧朝夕一把將她拉進了懷中,手從黑斗篷中探了進去,由於之前莫莫炸了衣服,因此現在裡邊是清潔溜溜的。
「嗤……」火焰被熄滅。
「顧朝夕,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莫莫強作鎮定地說。
「您放心,鄙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活命。」中年人俯首帖耳,極顯恭順。
「你是誰?」年輕女子進屋的第一句話就是厲聲質問「陸先生」,以至於她旁邊跟著「陸先生」來的女子分外詫異。
「喀嚓!」女子的脖頸被擰斷,頭向後耷拉了下去,緊接著身體軟倒,命喪當場。
顧朝夕有念出三分之一段法訣,莫莫只是一聽,身體中馬上生出了契機反應,同時她又感覺到,這契機又引發了周遭的微妙變化。這下莫莫知道了,顧朝夕確實沒有誆她,如果顧朝夕肯把這法訣授予她,那絕對是柳暗花明,別有天地。
「我雖然破了你的法道,但卻仍有法彌補。只要你聽命於我,一切就有轉機。」顧朝夕在莫莫徹底崩潰之前,給出了一線希望。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這樣的問題還沒等問出,中年人就感覺自己的脖子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了,那種窒息的痛苦讓他根本說不出哪怕一個字。
被稱作大哥的短寸頭接過去看了一眼。「嗯,不錯,乾淨利落,陸爺的賞,少不了哥兒幾個的。你們三個去合力把車推到溝底下,咱們扯了。」
顧朝夕又道:「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回答不好有什麼下場,你應該清楚。我現在會放開你,你不會大聲叫,對不對?」
「是你?」年輕女子臉顯驚異,手卻暗中一揮,她身旁的女子就要拔槍射擊。
別墅是一棟八百余平的複式豪宅,並沒有明顯的柵牆。陸先生隨女子進入客廳,剛坐下不久,主人就進屋了。很年輕的女子,二十齣頭的樣子,但有種三十歲女子也未必有的成熟嫵媚。另一大特點就是皮膚瓷白放和*圖*書光,毫無瑕疵,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要撫摸的衝動。
「嘿嘿!好嘞!」三個槍手別起槍一起動手,很快完成了工作。
「黑白道的是是非非,你們兩個女人,還是少沾染的好。將這些都兌換成錢物,將手下都遣散了吧。換個城市居住,過些正常人的日子。」
車最終在赤柱監獄西南林道旁標有轉彎圖標的路牌前停了下來。還未熄火,斜對面就飛來一枚火箭彈,「轟隆!」奧迪車化作了一團燃燒的火球。
「陸先生」一雙魔爪稍稍用了用力,「我們的事也很要緊。」
「轟!」汽車在遙控器摁下之後,爆炸成了廢鐵。短寸頭登上快艇,快艇破浪而行。
「大哥,看到了,人都焦碎了。」
過了赤柱灣、又過了春坎灣,快艇最終停在了深水灣西岸香港鄉村俱樂部南邊的碼頭上。這時天已經完全放亮。
「陸先生,這麼晚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拿到了,夜長夢多,我希望東西能儘快出手啊。哪裡?赤柱黃麻角道富豪海灣會所?好的,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同一時間,一道凌厲的劍氣從落地窗外劈斬而來,劍氣先至,之後才是途經物體被切碎崩飛的凌亂。顧朝夕看也不看。一方刻繪有碧波萬頃海水紋的劍匣出現在身側,輕鬆抵住了那劍氣。刃光一閃,天地劍之橫斬,將窗外一擊不中試圖潛地而去的西裝男子直接斬成了兩截。
莫莫向話音方向望去,只見房門口方向,走進來另一個顧朝夕,而先前在座位上的顧朝夕則化作一道黑光,飛入顧朝夕衣中不見。同時消失的,還有一道亮藍色的光芒和銀色的光芒。
虹姐的要求並不在顧朝夕的意料之外而且這要求也並不算過分,只是在今時今日卻並不合時宜。無論是留在身邊還是送去五峰家中,都算不得什麼妥善安排。顧朝夕思忖了片刻,道:「這事非是兒戲,一入我門,家法約束,不比你們現在逍遙。你們都是現代人,觀念是是否能真箇轉得過彎,我表示懷疑。再者,求仙慕道,得術得法,也是講機緣的,就算我有心教授,也未必人人可習得。所以若是為了什麼容顏永駐、長生不老,奉勸一句,趁早熄了念頭。我送你二人一世富貴和圖書安康也就是了。」
「東西呢?」
顧朝夕並沒有在虹姐的酒吧多待,來在街上,他直接用鵝頭的電話,模仿其腔調,跟鵝頭供出的那人通電話。
顧朝夕走到沙發前坐下來,「我辦事你放心,一向妥帖。樓上那兩個已經死了,魂飛魄散那種。」
「嗚嗚……我要殺了你!」莫莫這樣說。
「很好。」顧朝夕這樣答。
顧朝夕微微一笑,道:「你還是不老實。好吧,我來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我知道你這一脈雖然表現得放浪形骸、以采陽補陰為己任,實則負責具體操作的卻是另有其人,你們只負責魅,卻不負責采,一旦動了情慾、肉|欲,便再無可能修得大法。」
「陸先生,我很費力才搞到了這塊薄片,你一毛錢不給,還毀了我的車,這不好吧?」來人正是顧朝夕,所用的聲音和腔調則是鵝頭的。
中年人神色間霎時露出了難以抑制的恐懼。
「轟!」莫莫的身周暴起一團黑色的焰光,黑紗化成了紛飛的碎片,如蝶飛舞。利用這爆炸的力量,莫莫暫時脫了身,正要再次施法,只覺一團特殊的氣鑽進了嘴巴里,嘴裏一下子如同塞了鐵球,動一下都困難,更別說念咒了。而且有氣繼續從嘴中灌入,很快佔領了她的臟腑,微一絞,立刻痛得她渾身冒出了冷汗,頹然倒地。
兩人交談的時間並不算長,也就是十幾分鐘,顧朝夕道:「來世做點正當營生。」「喀嚓!」中年人的脖子被扭斷了。
梁幼珊在那裡認真思考顧朝夕說的話,虹姐卻是一副鐵了心的樣子。顧朝夕見虹姐那神色,似乎有表態的打算,先出言打斷道:「我此行有事在身,無論你倆做何選擇,都不可能立刻帶你們走。我們約期兩年,兩年後這個時節,我會再來,若是有心,便事先將俗務都打理妥當。」
莫莫沉默。
說著,顧朝夕又摸出一些黃金珠玉,這些都是他用來當盤纏的,選的是相對好出手的那些。但月厙古城萬里挑一而選中的,普通也只是相對,按真實價值,若不急著拋售,顧朝夕拿出來的這些,換個三五億美金是毫無問題的。
力道一松,中年人跌坐回椅子,「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氣,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空氣有一天會比蜜都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