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場大火……
柯展翅眼神先是震驚，隨後又苦笑，終於低下頭不勝唏噓。
同時，這部電影於他而言極具意義。
作為同樣受害者，他說出來的話，這些憤怒的人能理解。
明天拍完后就要離開去其他地方，柯展翅心中多少翻湧起了幾分即將離別時候的複雜情緒。
有人在哀嚎、有人痛苦、有人歇斯底里、有人發瘋似地要找背鍋人。
劉松仁面對這樣的人，完全沒有任何辦法。
高飛甚至已經定好了酒店。
……
「縱火犯賠錢！」
【鼎尚集成吊頂】的老闆許義大清早店門就被一輛垃圾車堵著。
小縣城的天之驕子到大城市以後，難免遇到許許多多優秀的人。
「還缺什麼人嗎？」
它如猛獸一樣掠過，叼走獵物，掀起一地狼藉……
滄海區。
跟開垃圾車的司機大吵了一架，甚至差點動起了手。
他們由曾經的體育委員高飛牽頭，聊著明天晚上吃什麼，準備什麼樣的活動，唱什麼歌。
「嗯，張盼盼，除了張盼盼以外，還有，張總……」
「最後一幕是畢業季……」
這部電影……
「我不知道……我還沒跟他打電話，怎麼了？」
這段時間！
說完以後……
電話那頭便沉默。
然後，並不會管那片狼藉下家破人亡的生靈。
她倉庫被燒了，庫存變成焦土，訂單違約、銀行欠款還不了、眼看著房子要被收走……
林夏看到那頭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彷彿在做什麼重大決定一樣。
他閉上了眼睛。
但……
真相已和圖書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損失必須要有人負責。
雖然張盼盼在調整情緒，但林夏依舊能聽到一陣哭腔。
這一刻，他突然想到……
他得去善後。
是最冰冷的東西。
她朝著走廊走去。
「那就先這樣？等你明天過來的時候，我們再聊……」
現實中。
資本。
電影在教學樓拍了一個多月……
張勝跟林夏是同學。
「……」
而且，如果賠了一家，那麼就坐實了很多東西，等待他的只能是萬劫不復！
人當一無所有的時候……
當然，受挫折並不少。
解釋自己並沒有放火，如果放過早就被查清楚，被警方帶走判刑之類的話，衣服店老闆娘也聽不進去。
他感受到了資本的恐怖、也感受到了人性的可怕、更感受到了商業競爭之中的殘酷。
「我聯繫吧，柯導，我看你很忙，要不你先忙完手頭的工作？」
發現大家都有自己的故事，也都沒有忘記畢業最後一課，大家暢所欲言時所說的誓言。
當林夏都覺得估計張盼盼不會接自己電話的時候，卻接通了。
甚至帶著丈夫、兒子、親戚過來，乾脆就躺在了【美佳集成吊頂】的走道上。
先前跟張勝接觸的種種事件，讓他心中漸漸以為張勝是他的領導、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張勝像是一個前輩，一個引路人。
當同學們聽到學校拍電影了，都紛紛蜂擁而至跑過來看熱鬧。
這是叢林法則。
他不可能為這起大火事件賠錢。
高三二班，老校長帶m•hetuｂooｋ•ｃｏm.coｍ的最後一屆班。
多半是誤人子弟。
高中時代的劇情已經拍攝得差不多，後續再拍攝一些劇情以後，便差不多可以殺青了。
她說出了這句話。
「我……你能不能跟張勝說，我已經找到可以交換的資本了，但是，我現在……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干一件事，但……我不知道我對不對……」
沒有資本的裹挾、沒有投資方強行塞演員進來、也沒有任何外界的因素打擾，儘管投資低了點，但他能一心一意徜徉在電影拍攝之中，毫無顧忌地施展著自己的才華。
「別，別掛，夏夏……我……」電話那頭，張盼盼似乎很恐懼什麼東西。
相關的話題佔據了微博話題榜前五的位置，相關演員的緋聞、節目，開始被炒上了天。
「林老師，跟你來的同學挺多的，明天晚上，要不，我們學校開一場聚會，合個影吧。」
都是棋子。
最終，在警方的調解下，司機這才開車離開。
作為同樣集成吊頂的老闆，雖然其他人在背後搞過他，但他在這個時候出手，不管會被背地裡罵「傻」「蠢」還是「腦癱」，但他就是要做這種老好人。
一切都是輕車熟路。
不遠處……
僅僅過了兩天時間。
其實，不止是柯展翅的提議，甚至同學們也有這個想法。
「嗯，好。」
只要一有空，這些同學們都會過來一邊熱情地提著一籃籃水果、一袋袋盒飯，一邊激動地跟工作人員詢問著電影的進度。
到底是人為的，還是偶ｍ.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com然的？
是他的翻身之作。
臨時辦公室里。
「張勝……會來嗎？」
林夏離開了辦公室。
在這裏開不下去的人，不止他一個。
沉默了許久以後，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隨後朝著衣服店老闆娘那邊走去。
柯展翅跟副導演畢飛宇交接完明天要拍攝的內容，又跟林夏聊完最後的劇情后，笑著看著她。
《那年盛夏》拍攝進度很快。
滄東縣，老教學樓中。
久而久之，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包括柯展翅都和他們熟絡了起來。
沉默了半晌過後，她又帶著顫音說出了一句話。
孟樹榮看著這一幕……
儘管所有人都在議論著她的才華，不管遇到任何人，都是一陣驚嘆、充滿著無數的讚譽。
他們不但給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帶禮物，也會跟工作人員們聊小說劇情，更會在一起看樣片的時候，幫忙提出一些建議……
柯展翅看著桌上的本子以後點點頭。
林夏在喧囂中，暫時謝絕了學校的【講座】邀請。
當然！
林夏跟張盼盼聊起了這件事。
儘管大家都叫她林夏老師……
「我明天過來！」
上台開【講座】……
《那年盛夏》這部電影里有他們的原型……
林夏正在和學校領導們聊天。
滄東縣的天氣越來越冷了。
電話響了許久。
「喂，夏，夏……」
她便拋棄所有的東西，被淹死前也得拉一個人墊背！
【美佳集成吊頂】門口。
已經拍攝到尾聲了。
林夏也見到了曾經的同班同學。
繁花似錦，萬眾矚目https://www.hetubook.com.com，但她依舊知道自己的本心。
走到頂樓以後，她打開手機，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選擇給張盼盼先打個電話。
柯展翅穿上了一件毛衣，躲在學校提供的宿舍里看著劇本。
這種落差感，讓柯展翅低下頭，情緒極為複雜。
罵得很難聽。
林夏作為滄東縣為數不多考上燕京大學，又是第一個帶著劇組拍攝電影，又是網路上炙手可熱的青春文學暢銷作家……
電話里。
「……」
十二月中旬。
真相？
本該欣欣向榮的整條街，此時此刻被罵聲、惡臭味、吵鬧所充滿著。
他知道……
但她知道，現在的她遠遠沒有為人師的資格。
走廊口，響起了同學們的嘈雜聲音。
「張總不知道有沒有空，要麼，我聯繫一下張總？」
別說是做生意了，就算走出店門都感覺到膈應。
心中難免感覺到悲哀。
「沒……沒什麼……」
拍攝期間……
衣服店的老闆娘每天都會跑過來罵……
本來耀目的他們，在那些優秀人的光芒下，開始變得黯然失色，甚至漸漸變得泯然眾人……
劉松仁苦口婆心勸說已經沒用了。
所有人……
林夏跟同學們聊了聊……
電話那頭的張盼盼已然沒有了曾經的傲氣……
臭烘烘的垃圾車上面，寫著血淋淋的幾個字。
他得適應！
這部電影投資並不大，而且故事結構也不難，演員雖然除蔣心怡以外並沒有什麼大牌，但選得都很合乎理想，柯展翅又有《青春正當年》這部電影的爆款經驗……
不遠處……
但……和*圖*書
網路上關於這場大火的真相便漸漸無人探究了，偶爾有幾個人聊起這個話題，也只是當成談資，短暫感慨過後，便又切換成下個話題。
但……
自然是非常受歡迎。
林夏並沒有湊過去，也不想惹人注意，便低下頭，繞了個彎，繞到了頂樓自己的臨時宿舍中。
辦公室里頓時陷入了寂靜。
幾乎每周末都會過來……
互聯網有記憶，但同時互聯網的熱度也很短暫。
林夏的同學們很熱情。
燒毀了商家的大半輩子。
受損的不止是【集成吊頂】的老闆們，甚至連其他行業都受到了影響。
他，終歸是要踩著他們的身體，往上爬的。
然後……
酒店是畢業晚宴時候的那家，甚至定在了同一個時間段、同一個大包廂……
林夏說了幾句后，卻發現依舊沉默。
有些建議雖然無關緊要，但有些建議，卻對柯展翅來說極具啟發性。
這對他們來說很新奇，同時彷彿披著一身莫名的光輝，彼此都想讓屬於自己的角色在這部電影里發光，被未來的影迷們所記住！
這些都很正常。
許義氣哄哄地跑出去。
他的店在這裏開不下去了。
當林夏第一次來學校的時候，剛退休的老校長甚至親自跑到學校門口去接。
「嗯，但人不齊……」林夏點點頭。
那場大火的輿論，沒有了資本的炒作以後，開始漸漸被淡忘，微博熱搜頭條變成了【四月河小說《那些花兒》正式開機】。
是他最忙碌、最充實、但也是最快樂的日子。
矛盾卻不斷地被激化。
他賠不起。
許久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