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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玄霧老師的外貌發生了變化。

在死前的最後，玄霧皋月笑了。

這個說法實際上並不准確，準確來說是黑桐鮮花眼中的玄霧皋月發生了變化。

不過，這件事並沒有發生。

「沒錯，那具廢棄的人偶就是玄霧皋月的屍體某個魔術師挑戰第六法失敗后的殘留錄音。

在玄霧皋月任教過的所有學校里都出現了自殺者。

「玄霧皋月並不是我杜撰出來的人物，他是真實存在過的。」

青年的身體籠罩在從百葉窗射入室內的夕陽中，顯得有些夢幻。

不過，見證了魔術師之死的羅德有一件事情至今無法忘懷。

……

因為，他並沒有屬於自己的回憶。

她自己也明白她的推理有多麼天方夜譚。

鼻樑上的眼鏡消失，鏡片后的瞳孔由黑轉綠。

羅德一臉壞笑道：「雖然到最後還是比不上偽神之書那催眠世界的本領，但我在催眠

「大騙子。」

如果美沙夜輸給鮮花的話會跑來找我哭訴撒嬌嗎？嗯，真是讓人期待。」

封印指定對魔術師而言既是最高的榮譽，同時也是件麻煩事。

少女心有不甘地咬著嘴唇說道：「結果到頭來……我也和黃路學姐一樣，是老師的操線人偶呢。

羅德有些憂鬱地說道：「偽神之書曾經委託我幫助他從肉體的枷鎖中解脫、獲得真正的永恆他想要建立新的魔法。

並不能認知「笑」這一行為的男人，在人生的最後非常高興、非常愉快地笑了。

偽神之書的情況則是化名玄霧皋月，以一個老師的身份任教於各地學校。

頭髮一點一點地染上了金色，原本就相當端正的五官變成了充滿魔性的美男子之貌。

「我投降。根據《日內瓦公約》，戰俘應當享受人道主義……咕啊！」

除了一點，他不會再像玄霧皋月一樣勸誡學生自殺，畢竟那是以我為原型設定的程式嘛！一定會是個好老師的啦。」

遭到封印后便無法繼續從事研究，身為魔術師卻無法往下個階段挑戰，便失去身為魔術師的意義。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偽神之書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至於一年四班的援|交事件本身，沒能在發生之前就扼殺，純粹是因為……

式滿臉怒容，冷笑著咔咔地擠壓指骨。

「……哎！？」

「你這傢伙，該不會覺得這樣就算是完了吧？」

望著鮮花活潑的背影，羅德無奈地撓了撓臉頰：「不過，青春真好啊…htｔｐs://wｗｗ.h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

這個人的心思究竟是有多深沉啊……

玄霧皋月用平靜的語調問道：「你是封印指定執行局的人嗎？」

「第六法……玄霧老師他失敗了嗎？」

「殺死？仔細想來這種說法或許也沒錯吧。」

金髮青年悠然地坐在放有玄霧皋月名字立牌的座位上，表情十分理所當然。

然後我被老師選中了。」

藉助將肉體轉換為人偶，徹底放棄最後的自我人格，完全捨棄他15歲以前的人生，抵達真正的永遠。」

而只是為了對應外界而形成的情報而已。

羅德接著說道：「偽神之書認為這世界上能被稱為【永遠】的東西只有人的【記錄】。

「哈哈哈……被JK訓誡了。」

如果這是主婦愛看的電視劇，那麼下一幕應該就是犯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開始流著淚坦白他所犯下的罪行了。

這本該是一件人畜無害的工作。

「從一開始名為玄霧皋月的這個人類或許根本就不存在，只是個用來頂罪的名字。

封印指定，偽神之書［Godoword］大概是史上最年輕獲得這項殊榮的魔術師之一。

這天的課程結束后，玄霧皋月回到辦公室時遇到了一位奇怪的外國男子。

「我又不是基督徒，根本不熱衷於罪與罰之類的事，既然黃路同學想要親手送那些人上路，我就回應了她的願望。」

嘛，就算美沙夜想要逼迫一年四班所有人自殺的計劃被你阻止了，之後我也會以我的方式「溫柔」地收拾那群壞孩子啦。

黑桐鮮花屏住了呼吸。

無法正確認知記憶的靈魂無處安放，最終徹底失去了自我存在，變成名為偽神之書的軀殼［人偶］

說不定是因為和我接觸的原因呢，見到了比他更厲害的現代魔術師，於是產生了想要更進一步的慾望

這不是偽神之書得出的答案，而是那個學生想要聽到的答案。

偽神之書堅定地認為人格［記憶］對於生命來說是多餘的，唯有記錄永恆。

藤乃則直接坐上了他的腰，用手撫摸著臉頰，嘴角勾起妖艷的弧度。

對他來說，回憶不是由自身形成的東西。

魔術師沒有做錯任何事，然而他的存在本身從一般道德上來看就是有罪的。

鮮花深吸一口氣：「所以您才會那麼生氣……直接將人偶廢棄了、自己偽裝成玄霧老師，還向可能會阻撓黃路學姐的我們宣戰和*圖*書……」

跑到一半時，她忽然停下來，朝羅德做了個鬼臉，大喊道。

被刻意放在舊校舍的人偶，我在上面檢查出了老師的魔力，像你這麼謹慎的魔術師怎麼可能會犯這麼低級的失誤。

統一言語師無法正確地認識記憶，他有著與人類不同的時空觀。

現在看來給你的幫助稍微有些多了，真是對不起美沙夜啊。」

我早就該知道的，玄霧皋月不過是映射學生們思念的鏡子罷了。

在成為了統一言語師之後，昨日發生過的事對他而言不是記憶而是記錄，這個只能將它當作數據看待的魔術師，不再有能夠稱作自己的事物。

因為無法容忍這種屈辱的對待，所以被封印指定的魔術師都會離開協會的目光藏身起來。

偽神之書的魔術實驗是記錄的採集、收集學生們的「忘卻錄音」。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人類認為是先有人生、其後創造回憶；但在偽神之書的眼中，世界是先有回憶、然後創造人生。

不過對於橘佳織的事件，他果然還是會生氣的。

「像老師這種溺愛妹妹的哥哥，真是不像話！」

這是他綜合了所有可能性之後得出的結論。

羅德向一旁走去，從通往禮拜堂的道路上讓開。

少女就像是偵探小說的最終幕一般指認著事件的真兇。

羅德深深地點了點頭，遺憾道：「這正是我最大的失策。

「除此以外還有很多關鍵性的線索……這些也全部都是老師故意留給我的信息吧？

而這個結果就是

「不論是採集全校同學的忘卻記憶也好，還是教給黃路學姐操縱妖精誘導她復讎也好

「我不是來抓你回時鐘塔的魔術師。」

對此羅德不會該到自責。

然後你設定成了只要橙子讀到玄霧皋月的資料就會立即察覺到自己缺失記憶的狀況，這樣一來橙子老師就會第一時間告知我偽神之書的情報。」

「在那之後，我為人偶設定了運行程式，讓他作為玄霧皋月繼續留在禮園任教、同時還進行著他生前的研究，這也算是我對他的悼念吧。

羅德有些高興、有些遺憾地說道：「所以我給了你一次試煉。

若是因為自己有著能拯救所有生命的力量就要對每一個悲劇負責的話，他的人格早就因為負載過大而自我崩潰了。

老師其實內心是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阻止黃路學姐的吧？

偽神之書沒有善惡的概念不，在那之前他的人類意識已和_圖_書經十分稀薄了。

而且我主觀上也確實不想讓黃路同學的手沾滿鮮血，但那孩子不願意讓我摻和進她的復讎呢。」

黑桐鮮花是個聰明的孩子，這一點他早就知道。

即使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魔術師死掉了，世界也沒有任何一絲半點改變

在伽藍之堂的時候羅德甚至還沒有見過黃路美沙夜，和黑桐鮮花也只是剛認識半個小時。

黑瞳鮮花一邊說著一邊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用自己的獻身證明了那是錯誤的結論。

她從我這裏得到了遠比妖精更強大的使魔，即使這樣你也要去嗎？」

羅德帶著十分懷念的神情說道。

將橘佳織逼到自殺的是來自一年四班同學的惡意。

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正好擺在葉山英雄檔案邊上的一年四班體育課出勤記錄，我通過那個察覺到了橘佳織懷孕的事實。

上次和式一起去詢問玄霧老師信件事件的時候，式就說過「玄霧老師和羅德很像」的話。

該說不愧是魔眼使呢，還是她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裏特別在意羅德呢。

「黑桐同學，黃路同學可不會像我這樣溫柔喔？

他明明應該是獨當一面的成年人，卻又有些像個孩子。

風景忽然倒轉，羅德腳跟一軟、整個人向後倒在地上。

因此他並不會主動去接觸事物，而只是將所有發生的事毫不抵抗地接收下來。

……

橘佳織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善惡觀念停留在嬰兒的階段，人格勉強維持在10歲的階段。

這一切的元兇都是你，羅德！」

所以她自殺了。

「不，我只是單純想要幫助可愛的妹妹啦。」羅德笑眯眯地說道。

鮮花點點頭：玄霧老師從很久冹以前就是羅德的影程序一樣的東西了，所以他才會認可黃路學姐的妹妹身份

所以鮮花說是羅德殺害了偽神之書也沒錯。

這也是鮮花察覺到羅德就是玄霧皋月的因素之一。

羅德彷彿讀出了少女的想法一般：「橙子可是比你想象得還要奇葩千百倍的女人喔，要我說的話她的怪異遠在偽神之書以上。

但是，異常的是他本身。

「不愧是黑桐同學，真是敵不過你啊。」

從結果而言，偽神之書失敗了。將靈魂注入人偶的他沒能成為永遠的存在。

鮮花顫抖著發出聲音：「舊校舍的人偶……」

「存在過……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死了嗎？」

我說的對吧？現役的世界最強催眠師，亞雷斯塔·克勞利和*圖*書老師」

……

「我果然還是做不到背叛藤乃和式啊，怎麼可能做得到。

這樣一來，魔術協會就不會知道偽神之書其實已經死去的事實。

這其實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心智近乎孩童一般的魔術師居然產生了挑戰第六法的念頭，這究竟為什麼呢？

聞言，鮮花感覺後背一涼：「真是讓人討厭的說法……」

黑瞳鮮花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藤乃！替我擋住式！」羅德高喊起來。

那個時候的玄霧老師已經從人偶替換成羅德本人了，式連這個都輕易看穿了……

橙子老師在她眼裡已經是個怪人了，但偽神之書的異常遠超她的想象。

畢竟回應了黃路學姐對於死去哥哥的幻想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她朝羅德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後，沒有半點猶豫地朝禮拜堂跑去了。

對他來說真正的記憶［記錄］並不會因為人的意志而轉移，而主觀的記憶［人格］則是多餘的，所以他想要更進一步

他觀察著他的身體。

黑桐鮮花沒有回答。

確定了這個事實的羅德，乾脆地廢棄了正常運轉的人偶，自己一人分飾兩角加入了黃路美沙夜的復讎計劃。

就連橙子老師那邊也……你說以前曾經從她那裡為偽神之書購買過一具人偶，併當場奪走了她關於這筆交易的記憶。

在黑桐鮮花的眼中是如此，但事實上，羅德從一開就沒有改變過自己的外貌。

黑桐鮮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老師殺死了偽神之書嗎？殺死了他作為魔術師的身份，然後取而代之」

也就是死了。」

突然察覺到某個非常重要的事實，黑桐鮮花瞪圓了雙眼：「等等，等下啊，老師……你剛才說人偶不會再勸誡學生自殺了。

他就像是一面映照出人類願望和慾望的鏡子，每個人都能從他那裡得到自己潛意識想要的東西。

雖然以上都只是我的猜測啦。」

如果沒有那些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接近到真相的。」

但在那時候的羅德就已經布局好全盤了，計算到現在這一步了！

就像玄霧皋月曾經導致十幾名中學生自殺一樣，亞雷斯塔·克勞利的存在導致了偽神之書近乎自殺的行為。

但事實是，你是在上周我們一起去事務所的時候才拿走她關於這部分的記憶吧？

他給人的印象取決於他希望以何種形象出現，那是名副其實的催眠現實。

金髮的青年平靜地說道：「我的名字叫亞雷斯塔·克勞利，我想要和*圖*書向你學習催眠術。」

橘佳織本身就已經被逼上了絕路，就算沒有玄霧皋月也有別的催化劑事件導致她自殺。」

特別是在【對女性的催眠】上，也算得上是相當有造詣的喔。」

啊……這是可以的說的嗎？

羅德舉起雙手，一邊行法式禮一邊轉過身子。

處於青春期的學生向信賴的老師傾訴煩惱時，玄霧回答道「那就自殺吧，自殺能夠解決問題」。

這樣一來既能滿足他的魔術研究，又能最大限度地躲避協會的視線。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現在距離禮園妖精事件的發生還有兩年。

羅德早就忘記了《忘卻錄音》的劇情了，第一次見到黃路美沙夜的時候他都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不行喔，羅德君，壞孩子要接受大姐姐的懲罰才行呢」

羅德望向了森林更深處的方向：「他的下場你應該也已經看到了。」

我想如果黑桐同學能夠完成我的試煉、揭穿我的身份，就特別允許你去阻止黃路同學吧。

即使尋遍了玄霧皋月所擁有的紀錄，也找不到跟這個男性特徵吻合的人物。

「如果您真的想要讓黃路學姐向一年四班復讎的話，就不會在暗地裡幫我了。

羅德稍稍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不過很快就平復了。

您難道想說，橘佳織的自殺並不是玄霧老師的引導嗎！她是自己決定自殺的嗎！？」

身高、體重、發色、髮型、膚色、骨骼。

好了，這邊的事情和那傢伙無關，我們繼續吧。

那個人偶是我從蒼崎橙子那裡得到的，當然關於這件事我已經抹除她的記憶。」

玄霧皋月鼓起掌來，那張毫無感情波瀾的面孔上第一次流露出名為讚許的微笑。

真是諷刺啊，明明是人偶的身體加上以我為原型的新人格，修女和學生都沒有察覺到玄霧皋月的變化。

黑桐鮮花目光如炬，抬起右手指向玄霧皋月。

連續十幾次，無一例外。

「啪啪啪啪啪……」

她因為被強迫援|交而懷孕后，鼓起勇氣向玄霧老師尋求幫助，得到的卻是「你的自殺能夠救贖所有人」這樣殘酷的答覆。

映入眼帘的是兩位美少女的可愛臉蛋。

「……羅德，你想好怎麼死了嗎？」

雖然不知道玄霧皋月在死前的一瞬有沒有取回人類的感情，但他一定是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自己在笑的實感。

他和他的相遇是1997年。

對此，名為偽神之書的人類意識十分稀薄。

「暖場Boss也該到退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