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叛逆期的不良少女媽媽!
那是超脫了男性與女性這一狹小範疇的非人之貌,「神性」與「魔性」這兩個對立詞語在少女腦中同時冒了出來。
不,從者應該不會收到這種禮遇的吧?
彼此並非同類,亦非同種,人類並不知曉這些內情,所以她也無法回應他們的感情。
雖說是從陰陽師那裡獲得令咒、被幕府要求向德川獻上忠誠,但由井正雪可沒有服從他們的打算。
她想要阻止Rider的進一步冒犯,但沒有半點作用,Rider殺氣騰騰地向前走著。
這是從出生之時起就被父親當做人形兵器培養長大的源賴光,所得出的理性結論
「喂,陰陽師。你身後的帘子後面藏著的是什麼人?」
「坐下來陪余喝一杯吧,若是如此,還能原諒你的冒犯。」
不對Rider只是單純從羅德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
「余先告辭了。」
少女強行壓下胸口的悸動,開始思考。
哼,是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嗎?
由井正雪屏住呼吸,默默地注視著少年已經無法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羅德僅僅撥動與太刀相抵的指尖,身高八尺的大武士就整個人向後仰去,踉踉蹌蹌地退後好幾步。
被土御門泰廣隆重招待的這位少年,正是兩天前出現在她的軍學塾的人物。
由井正雪不覺身為式神使的土御門泰久會對一介從者畢恭畢敬。
「等……Rider!」
當然,在這間宅邸內也不可能會有夠阻擋源賴光的武士
江戶某處,隸屬於幕府的官家宅邸內,由井正雪領著她前日召喚出來的從者現身於此。
「哈啊!」
Rider感覺自己的刀就像是砍在了一座冰山上,刃身陷入冰中,完全動彈不得。
只因少年的氛圍。
土御門泰廣的聲音持續在大殿內響起。
感受不到空氣中的魔力波動,那並非使用什麼妖術,而是僅以技巧接住了劍刃!
嗚……奇怪,今天的我好奇怪。
赫赫www.hetubook.com.com有名的源氏武士似乎不打算聽從辯解,對於斬殺手無寸鐵的孩童也沒有任何罪惡感。
真是不可思議的人……那時候,由井正雪曾偷偷地想。
周圍的雜訊、陰陽師的怪叫將少女拉回現實,剛剛回歸現實,由井正雪也差點跟著尖叫出聲
由井正雪同樣也是習武之人,她自然很清楚源賴光剛才那一斬的水準有多麼出神入化。
Rider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御主也是一樣。
少年的指甲恰到好處地碰觸在鋒利的刀刃上,並不可思議地擋下了勢大力沉的斬擊
但很遺憾,母性這種無聊的東西我可是沒有的!
但羅德卻輕描淡寫地用指甲接了下來。
雖然在傳說中是一位讓惡鬼也聞風喪膽的可怕武士,但實際上並非那麼回事。
悄無聲息的空間響起不諧之音,Rider緊握的大太刀跌落在了地上。
「真不愧是名滿江戶的由井正雪老師,您還真是召喚出了不得了的從者啊。」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一刻都不想跟這個男人有太多接觸。
陰陽師皺起了陰沉的臉:「太失禮了!這位大人可不是爾等可以輕易搭話的「尊貴之人」,哎哎,還不快退下!」
「你的身上有跟我相同的氣味,就算被斬應該也沒有怨言吧。」
伴隨沉重卻又迅速的腳步,腰間的大太刀與全身甲胄發出肅殺的金屬碰撞聲。
不論是身邊的侍女還是門生,他們都會對由井正雪投以熾烈的視線。
雖然源賴光沒有以最優秀的Saber職階現界,但誰都不會懷疑他會是盈月之儀的優勝候補之一。
那是看起來相當邪惡,而又相當迷人的笑容。
Rider在其中灌注渾身的力道。
他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從者嗎……?
「你想做什麼!Rider!太放肆了,還不快退下!」陰陽師發出怒吼。
揮下了太刀。
「原和_圖_書來如此,沒有我的記憶……居然是少女時期的靈基嗎。
只是簡單地留下這麼一句,Rider就將纏繞紫色雷光的大太刀高高舉過頭頂到此為止羅德都還在坐在桌前。
「」
由井正雪絕望地捂住了臉。
全身甲胄的巨大武士,僅僅是投在地上的影子就將羅德跟他身邊的女子們覆蓋。
「?」
土御門泰廣揮了揮手,由井正雪沒有停頓地轉身向大門口走去。
「別用那種自來熟的態度向我搭話!」
由井正雪露出錯愕的表情。
就在由井正雪決定帶著Rider逃走的時候,她被垂簾后的光景吸引了目光。
Rider卻直接邁著大步向垂簾方向走去。
像是用身體書寫勇猛彪悍這個字一般的巨漢英靈,跟體型嬌小纖細的銀髮御主少女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又是什麼神域的技藝?由井正雪目瞪口呆。
Rider咬佯牙切齒地大吼,摒棄內心生出的雜念。
因為她隱瞞了自己的身世,由井正雪並非自然降生的生命,而是人工製造的偽造生命,即在西洋魔術中被稱為人造人的亞種。
他死死盯著土御門泰廣,從高大身軀中散發出來的敵意甚至讓空氣也變得冷徹。
並不是使用什麼武器,而是用他的手指準確的說,是用他的指甲。
「您已經可以回去了哦,正雪老師。呵呵,盈月之儀就拜託您了。」
平安京的守護者,源賴光。
他們都不過是被自己放置在棋盤上的棋子罷了,只有自己才是這場聖杯戰爭的掌控者以及最終勝利者。
他雖然稱呼由井正雪為「老師」,但語氣中感受不到任何敬意,混雜著明顯的輕蔑。
哐當。
就好像他對她這樣的存在習以為常一般,讓少女不由得產生了某種極為平靜的安心感。
少女理所當然地認為那是這次盈月之儀的幕後金主將軍家的某位大人物。
如今,活在傳說中的平安最強神秘殺手因和_圖_書盈月之儀而化作了現實。
Rider快速起身、重整架勢,卻發現少年這一回背對了自己。
但是,少女並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既然如此就乾脆豁出去了。
少年的臉上露出微笑。
完了,都完了……在我的理想實現以前,就要被勒令切腹了!
成為惡鬼以後,連自己當初立下誓言要守護的對象都忘記了嗎。」
畢竟,由井正雪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在自己最開始帶著Rider進入大殿時,土御門泰廣也以行君臣之禮般向垂簾的另一頭下跪問候。
「你是……羅德……嗎?」
瞬間,在場的女性紛紛一邊提起裙裾、一邊尖叫著作鳥獸散,只有少年本人還端著酒盞,鎮定地坐在矮桌前面。
散發濃密魔力的魁梧身軀有著令人著迷的英傑風範,腰間懸挂著豪快的大太刀。
「真名是在神秘最為濃郁的平安時代殲滅了諸多怪異,令源氏長久屹立於武之頂點的最強武人
「……是妖術嗎!?」
「真過分啊……余這邊可是正在興頭呢。」
抱著連同羅德以及他身下的榻榻米,把整座房屋都一鼓作氣兩斷的氣勢!
然而,此刻Rider卻無視自己的命令,對土御門泰廣投以強烈的敵意態度。
Rider,源賴光。
會變成這樣只有一個理由,羅德擋下了Rider的沉重一斬。
少年隨後大搖大擺地從房間離去,只留下愣神狀態的Rider及其御主。
Rider在垂簾前站定,伸手一把將分隔上座與下座的簾幕扯了下來。
「……」
從者的怪異舉動讓少女感到莫名。
難道不是幕府的高官嗎?由井正雪心想。
「……什,呃……。」
那麼自然,由井正雪如今向自己彙報從者真名也是這筆交易的一部分。
只要是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就沒有不知曉這個名字,關於他的斬鬼傳說可謂婦孺皆知。
他的反應激烈到和-圖-書讓由井正雪也感到可疑,不過也僅僅只是好奇而已,但
反覆呢喃著這個陌生的名字,Rider感到自己冰冷的胸口不斷升溫。
雖然少年身邊坐著一群華奢高貴的美女,但他的容貌卻還要更加出類拔萃。
不要說是一般的劍士了,就算是那位傳說中天下無雙的劍聖宮本武藏,逸聞也不過是用筷子夾住蒼蠅吧?
遠遠地端詳羅德時,由井正雪臉頰莫名地發燙了。
那背影簡直就像是在對他說,要砍的話就砍吧。
由井正雪想到,他簡直就像是渾然天成的某種存在。
那裡坐著一位少年。
「……Rider?」
萬能的許願機,以及自己這條短暫的人工生命,少女早已經決定好了要獻出的對象
在接下Rider一劍之後,羅德展開了反擊。
Rider邁入上座,然後對少年拔出了大太刀。
由井正雪也焦切地大喊出聲。
就在由井正雪打算呵斥Rider的時候,
佇立在由井正雪身後的是一名身高超過七尺,渾身連同容貌都被日式全身甲胄包覆的巨漢。
「…………」
不好……這樣下去自己說不定會被懷疑有謀逆之心。
完美的容貌與夢幻的銀髮,吹彈可破的雪白肌膚以及憂鬱的翠色眼眸。
經過了兩天相處,由井正雪認為自己的從者是一位相當通情達理的人物。
反正本來就要跟幕府翻臉,擇日不如撞日
沉默了好一會,從Rider口中吐出一個就連她自己也並不知曉其來歷的名字。
被身穿艷麗十二單的美女們包圍,慢條斯理地喝著酒的少年。
Rider質問道。
不過這也是當然的,畢竟由井正雪的聖杯戰爭參加權令咒就是他賜予的。
「土御門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和Rider可以回去了嗎?」
雖說是反擊,也不過是彈手指的程度。
由井正雪垂下長長的睫毛,冷淡地對土御門泰廣說道。
「這不是你該問的m.hetubook.com.com問題,Rider。」
「………………!?」
對於人們隱藏在心底的對自己超乎忠誠與友情的情感,少女總是抱持著某種罪惡感。
他所怒視的對象並非土御門泰廣,而是位於這間宅邸的上座、垂簾的後面,僅僅只能看見輪廓的黑影。
在土御門泰廣看來,不論是自己以外的御主、還是其他爭奪許願機的從者,甚至連提供江戶靈脈的幕府
嘖……果然不能期待半吊子的陰陽師製作的儀式。」
究竟是何種境界的劍才能做到這一步?
如今,再度現身的少年,讓她「咕」地吞了一口氣。
Rider外表或許有些可怕,不過由井正雪卻認為他有著女性般纖細與溫和。
Rider一揮手,打飛了羅德遞上來的酒盞。
而少年羅德則是第一位沒有用近乎崇拜的憧憬態度對待由井正雪的人。
「居然向余拔刀相向,這是在開什麼玩笑啊,Rider。
「……怎麼會。」
怪不得不是Saber而是Rider了,羅德小聲嘟囔。
跟初次見面時那個輕佻地盯著自己屁股的少年截然不同
這時,Rider從少年回望自己的柔和眼神中感受到了什麼。
從武士甲胄的面具深處,投下了滿是敵意的視線。
哦哦……這是何等器宇軒昂、儀錶堂堂的尊貴姿態啊。」
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少年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作為一名武家之子在日本長大、作為一名軍學家在江戶出世的三十余載,由井正雪總是能從周圍的人類那裡收穫強烈的感情。
隨著一聲大喝源賴光毫不猶豫地將大太刀揮下。
羅德慵懶地抬起頭來,看向了破壞宴會的武士。
一股暖流在Rider胸口蕩漾,她握緊刀柄的雙臂顫抖起來。
少女忽然發現自己的從者源賴光既沒有跟上來,也沒有靈體化,而是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是,實際上的大太刀卻沒有落下,而是停留在了武士身軀正面的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