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何謂圓滿
林一繼續道：「我會讓燕老六好好照顧他的鬼魂的，不用擔心啦！」
「那我去幫你要一碗，放心，免費的。」
心魔：「……」
法海彎腰，摘下一株藥材，「如果她註定要經歷情劫之後，才能修成正果，我為什麼不能是她的劫呢？」
當初，他是知道，自己必死，因此無所畏懼。
法海摘下脖子上的「骷髏佛珠」，大喝道：「大胆妖孽，竟敢班門弄……」
「我呀，我是許海，一個樵夫，僅此而已。」
當他來到山腳下，表情有片刻的錯愕。
「媳婦兒，我也是。」
「常玉山……」
白素貞失笑，「死了就死了唄？大不了，我也當一名鬼差，別忘了，我妹夫，在地府關係很硬的。」
「許海！」
伴隨著噗通兩聲，林一和小青相繼跳入湖水之中。
令他始終無法觸碰白素貞。
法海這一次倒是回答了他，「你有別的選擇嗎？」
小青每隔幾天就會回來一次，也在努力學著怎麼幫姐姐養胎，林一對此表示，「我有經驗。」
「千年前，樵夫救下了她。」
小青當即就要衝上去攔住法海，不過卻被金光阻擋在外，她急忙看向林一，意思不言而喻。
當初，他故意入魔，事先挖出了「佛心」，魔寄生於他，成為他的心臟，也同時成了他的心魔。
白素貞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林一。
林一連忙舉手，「叫狗蛋！」
系統恍然大悟。
白素貞笑道：「還真是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大胆妖孽，以前你經常這麼叫我呢！」
白素貞痛苦的哀嚎、扭動著，劇烈的痛苦讓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法海，你敢！」
「我讓小青騙你來的。」
林一能看見心魔？
「我愛的人不愛我……」
林一拍了拍腦袋，「對了，我媳婦兒讓我來告訴你，人間常玉山有一隻厲鬼，你去幫忙抓一下。」
法海笑道：「佛魔丹。」
說完，他愣了一下。
法海覺得心魔對他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時不時氣的心魔啞口無言倒也挺有意思。
成了鬼差之後，他便處處顧忌。
林一認真想了想，「我忘了她叫什麼名字了。」
「大笨蛋！」
法海最近有些心神不寧，他總是想起瘟妖臨死前的笑容，那笑容帶著得逞后的痛快，似乎還有一絲期待。
湖底，小青恢複本體，緊緊纏繞著林一。
法海面色慘白，卻笑容燦爛，「我還是……第一次，距離你這麼近呢……」
法海不願投胎，於是，他成了一名鬼差。
法海對林一和小和-圖-書青露出一個感激的神情，而後在白素貞身旁坐下，眸光柔和的望著她。
「怪不得聽著有些熟悉……」
西湖水畔。
白素貞的修為，不升反降。
「沒錯。」
「不，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金光消散，小青立馬上前，將薄被蓋在白素貞身上，遮住了她的身體。
林一看了法海一眼，好奇的問道：「你體內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怎麼沒了？」
林一認真道：「鬼差，也是有編製的。」
白素貞是不是傻？
「哪裡痛苦了？」
「可是，姐姐，你自斷成仙路，修為會一點點下滑，最終完全散盡。」
「邪神是啥？」
小青願意相信林一，但她仍舊滿是擔憂的望著白素貞。
小青關心的問道：「姐姐，你沒事吧？」
「許海死了……」
「你之前幫人養過胎？」
心魔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你想做什麼？」
「為什麼說對不起？」
沒明白這是啥情況。
突然，一道白影閃過，法海急忙追了上去。
「確實。」
法海認真回答道：「我把它挖出來了。」
「哦……」
小青嘟了嘟嘴，指著湖水，說道：「跳下去！」
「我剛剛在心裏罵你了。」
林一笑容燦爛，「因為她肚子里是我女兒。」
「不知道。」
林一問，「你沒事坐在這幹嘛？」
「好。」
白素貞一愣，扒開法海胸前的衣服。
「很簡單，我告訴你煉製萬人丹的方法，萬人丹可生死人肉白骨，絕對可以保白素貞安然無恙，而煉製它，只需要殺死一萬個人就行，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了。」
一道金光，印在白素貞腹部，暫時壓制住了黑氣。
白素貞說道：「我快死了。」
等到她看清眼前的一幕，有些茫然。
「可是，我錯了……」
小青翻了個白眼，「不行。」
而此刻，那團隆起，正散發著黑煙，在不斷腐蝕著白素貞的血肉，並且，在吞噬著她的法力和生命。
眼見小青滿臉擔憂，白素貞問道：「小青呀，你說，該給他取個什麼名字好呢？」
「我好捨不得你……」
「好。」
他鼻尖輕嗅著白素貞身上的氣息，「幸好，我已經挖出了魔心，不然，都無法觸碰你……」
一旁，突然響起鼓掌聲，白素貞轉頭望去，嬌嗔道：「小青，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眼見任務即將完成，結果突然中斷的感覺太難受了。
她順利誕下一子。
當小青和林一跑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我想，如果我破壞掉他們的情緣，她是不是就能安心成仙了？」
「沒關係呀，起碼還有十幾年的時間，足夠我將他撫養長大……」
「就是長著很多觸手的怪物。」
法海瞬間沖了進去，林一和小青緊隨其後。
當懷中的人徹底失去聲息，白素貞泣不成聲。
「那你當初為什麼幫她養胎？」
「我一開始，是想將這段感情，永遠埋藏在心底，全心全力助她成仙，修成正果。」
面對別人的時候也不這樣啊……
白素貞這才反應過來，林一在地府關係很硬。
他什麼都害怕。
法海笑的很開心，「白素貞……最起碼，我的願望，也算實現了一半……」
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驚恐的問道：「你入魔，也是故意的？」
「你有什麼辦法？」
「」你不是猜得到嗎？
她急忙道歉，「對不起。」
害怕白素貞恨他，害怕白素貞不理他，害怕……
小青慌亂無措的跑了出來，「姐姐，姐姐她……」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素貞漸漸恢復，法海也鬆了一口氣，他甚至還專門去找了鎮子上有名的大夫，去請教了關於養胎的問題。
「我……」
他老老實實的起身，來到人間。
法海笑了笑，「我不入魔，她怎麼成仙啊……」
產婆早已被嚇暈，此時白素貞已然恢復蛇身，在她腹部，有著明顯的隆起。
一瞬間，白素貞臉頰緋紅……
這裏，正是他當初砍柴的地方，也是以樵夫的身份，第一次與白素貞相遇的地方。
她在西湖上空盤旋片刻，向遠處飛去。
「然後呢？」
法海贊同的點了點頭，「但是，喝下孟婆湯之後，就沒有任何煩惱了，有時候，我很想去喝一口。」
白素貞問道，「你到底是誰？」
法海上前，雙手合十，口中輕念，「阿彌陀佛……」
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冰冷無情的話？
白素貞摸了摸自己銀白色的長發，「法力即將散盡啦，所以頭髮都變白了，你會嫌棄我嗎？」
林一上前，好奇的問道：「你哭啥？」
「那你就去追啊！」
小青看著林一熟練的做著各種營養餐，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心魔愈發心慌與憤怒，「法海，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話落，法海的身體突然倒了下去。
只是，慧海給了白素貞一顆佛珠。
「許海！」
這枚丹藥，一半金，一半黑。
林一點點頭，m•ｈetｕｂｏｏk.coｍ.cｏm正要上前，卻聽法海道：「林一，我在幫她。」
法海沒再理它，他盤膝坐下，誦念經文，讓自己靜心。
怎麼每次在面對媳婦兒的時候，宿主總是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呢？
夜深人靜。
而且，系統覺得，白素貞的修成正果，更多的是心境上的，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圓滿。
白蛇姐姐身上的光咋還五顏六色的呢？
「嗯。」
「我咋知道？」
法海淡定的收回目光，而後看向了剛剛出生的孩子。
突然，房間內傳出一聲慘叫。
「我看她好看，就直接叫媳婦兒啦！」
小青瞬間消氣，她笑嘻嘻的問道：「納納也是你撿來的？」
馬上就要成仙，結果放棄了？
系統開始幸災樂禍。
之後，每一天，法海都早出晚歸，白素貞問起，他便憨笑著說閑著太無聊了，去山上砍柴。
……
「我沒事……」
「死就死了唄！」
地府中，漸漸所有人都認識了法海，因為他經常坐在奈何橋邊發獃，脖子上戴著由一個個骷髏頭組成的掛珠。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山頂。
怪好看的。
「我等你回來……」
「看著他們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忘記前世今生，投胎轉世。」
「我法力散盡，死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法海囁嚅道：「怎麼是你？」
還沒等小青發火，林一繼續道：「我女兒叫納納，是邪神的孩子，不過後來是我的了，她抓魚很厲害的。」
系統有些茫然，任務怎麼就完成了？
小青坐在橋邊，搖晃著白|嫩的小腿，問道：「你又要走了嗎？」
「可是，她竟然，為了一個凡人，放棄了這個機會……」
之後，他掏出了一枚丹藥。
法海急忙道：「當然不會！」
而且，從頭至尾，它都沒能控製法海絲毫。
「你……你什麼意思？」
「從一開始就在哦～」
「呵呵……」
天空祥雲朵朵，白素貞預感到自己即將飛升成仙，她雙唇緊抿，突然下定決心。
小青上前，扶住白素貞，「姐姐，你……」
白素貞看向法海，目光複雜，「你剛剛喂我的，是什麼丹藥？」
白素貞衝上前，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軀。
由於瘟妖的手段，這孩子，未來註定多災多難。
「哦，應該的，畢竟黑乎乎的看著就不衛生。」
系統：「……」
她斷了自己的成仙路。
擁有【洞察之眼】，在一定程度上，他能判別一個人的真假善惡。
「等等！」
「……」
那道白影停了下來，背對著他。
林一htｔps://ｍ•ｈｅtｕbook.coｍ•coｍ和法海蹲在院子里，面面相覷。
「我不敢。」
法海將這粒丹藥餵給逐漸平靜下來的白素貞，丹藥入口即化，在短短兩秒后，白素貞由蛇身，恢復了人形。
「所以，你能再叫我一聲主人嗎？」
「它能將你的妖氣，轉化為仙氣，現在，你成仙，只是時間問題。」
妖在生產的時候最為虛弱，一不小心就可能現出原形，到時候嚇壞了產婆，就需要小青幫忙解決。
白素貞這算什麼修成正果？
「這又不好看。」
仙吏和鬼差，都是編製，當啥都一樣。
「艹！」
「下一次，什麼時候回來？」
十幾年過去，這裏依舊沒有太大變化。
「然後她就同意了。」
產婆在裏面給白素貞接生，小青則是陪在一旁。
「為什麼是小青通知我？不應該是閻王或者判官嗎？」
「哦，章魚妖啊！」
池塘中，月簾撲騰著，然後憋著勁兒想要恢復人形。
「這十幾年來，我一直在等你，但為什麼你不像當初那麼勇敢了呢？」
他胸口空蕩蕩的，沒了心臟。
法海腳步頓住。
不然，他可能早就死了。
啪啪啪！
……
祥雲消散，霞光消失。
「你真慫。」
法海每天看著白素貞的小腹，目光時而陰沉，時而擔憂。
法海沒有糾結騙不騙的事情，他問道：「你的頭髮……」
在白素貞死亡的那一刻，系統的聲音響起，「恭喜宿主，任務完成，即將在一小時后回歸。」
小青問，「誰？」
如同佛魔共存。
法海裝傻充愣，「什麼黑乎乎的東西？」
盈盈月光下，一條青蛇，破水而出。
系統鬆了一口氣，同時決定，千萬千萬不能讓宿主學會內視識海，不然它可能就危險了……誰知道宿主看見它，會不會也想著把它給挖出來。
「可是，她不記得，她也曾救過我……」
「是呀，我就是那個魔。」
她急忙跑進房間，啥也沒看清，就直接喊道：「白蛇姐姐怎麼啦？」
而他，也藉助心魔的力量，重塑了體型、相貌，只為接近白素貞。
法海愣了愣，隨即也笑了起來。
林一點頭。
心魔再次冒頭，「法海，瘟妖肯定是做了什麼你發現不了的事情，白素貞在生產的時候說不定會發生危險，你忍心到時候無能為力的看著她嗎？」
法海問道：「你當初是怎麼追到你娘子的？」
直至今天，他才真真正正，觸摸到了白素貞的身體。
就在此時，白素貞身上，突然散發出萬千霞光，還在院子里辛辛苦苦等待變身完成的月簾，在www.hetubook.com.com霞光的照射下，竟是瞬間完成了變身。
法海：「……」
「嗯。」
法海全身散發著聖潔的佛光，邁步來到了白素貞身前。
能活到現在，全靠他的法力支撐。
砍一捆柴，對於法海來說，其實用不了太久，而其他時間，他都在忙著為白素貞生產的那一天做準備。
法海：「！？」
林一認真的盯著法海的眼睛，然後點了點頭。
法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他乾脆利落的上前，緊緊抱住了白素貞。
「哦……那是應該道歉。」
林一翻著白眼試圖看看腦海里系統長什麼樣，可惜看不見。
「就是原本在你胸口，一團會蠕動的黑乎乎的東西，哦，對了，它還會說話來著，和系統一樣吵。」
不，不可能！
心魔越來越覺得法海可怕，它寄生法海這麼久了，在它的不斷蠱惑下，法海只殺過一個人，那就是許仙。
法海一臉慌亂，「怎麼會？」
那隻瘟妖臨死前，摸到了白素貞的肚子，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麼，只是白素貞目前除了虛弱一些，也看不出別的問題。
法海看著林一的目光滿是乞求，「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看向襁褓中的嬰兒，「我還有孩子……」
在白素貞將要生產的最後幾個月，小青和林一沒再回地府，月簾也回來了，等著她的白蛇姐姐生寶寶。
小青抱著林一的手臂，撒嬌道：「你教我做營養餐，我也要給姐姐做。」
白影在此時轉身，法海的聲音戛然而止。
最終，白素貞為孩子取名：白文海。
白素貞笑了笑，「我想清楚啦，我突然不想成仙了，我還是覺得，凡間更好。更何況……」
心魔氣的大吼大叫，「廢物！你就是個廢物，我真後悔，當初怎麼就瞎了眼選擇依附在你身上？」
系統的聲音戛然而止，「恭喜宿主，任務……還未完成。」
以佛心與魔心，加以數百種藥草，煉製而成。
法海急忙攔住林一，「我就隨便說說，我不喝，有些記憶雖然痛苦，但我不捨得忘記。」
白素貞明白過來，「那顆丹藥……」
「白素貞，我很開心……」
「好吧！」
……
法海沒聽懂「系統」是啥意思，還以為是某個人的名字，他震驚于林一真的能夠看見心魔，但慶幸的是，林一併不認得那是魔。
「站住，你是誰？」
法海：「……」
望著兩人甜甜蜜蜜的模樣，系統陷入了沉思。
法海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有什麼高見，萬人丹我是不可能煉的，而且，就算白素貞到時候真的發生了危險，我也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