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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地方，下車前，顧含笑才抬眸看著那畏畏縮縮的八妹妹，忽然問道：「你在等什麼？」

「皇妹喜歡就好！」穀梁珏呵呵笑道。

只是，每每看到八妹妹這副怯懦，被命運左右的模樣，她總是會聯想到自己。

又被穀梁珏帶著見了幾人，又來了幾家年輕公子，跟顧含笑道了一聲，穀梁珏脫身給其他人靠近他說話的機會。相同的，也是給了他近距離觀察琢磨，還在這錯綜複雜，又隱晦不清的關係中找出對他最為有利的。對那位子，他也是有一爭之力的。

魏然不肯讓自己再回想，也盡量克制自己不要再沉迷。可是，每當他看到她那清冷的笑容之時，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倘若從不曾得到，就不會太過失望。就如東方寰，他喜歡顧含笑，卻在明曉自己心思之時便已經失去了資格。再者，又知道了顧含笑與大皇子穀梁修或許有一絲情意。雖然也會失落。可是從未曾得到，也無從談起所謂失望。

也不知顧絳蘭有沒有聽進去，兩人一前一後下了車。等衡哥httｐs://ｗww.ｈeｔｕbook.coｍ•ｃｏｍ兒和竇世勛從後邊的馬車上也跟著下來，就見三皇子已經遠遠迎來。人還未到，爽朗的笑容已然先行而至：「剛才還跟小侯爺說起皇妹還未至，沒想到，還沒等把話說完皇妹就已經到了。」

說是踏青，其實不過是變相的收攏人心之舉。來此處的又有幾人不明？不過都是三兩成群，說著口不對心的虛假話敷衍罷了。

可魏然不同！當初的顧含笑是那樣的痴迷著他……

遠處，也有春花綻放。說不上五顏六色，卻勝在顏色嬌嫩，在這一片綠色之中，極其顯眼。

在她這個位置，若是不爭才是不應當的。

顧含笑也不答話，只是帶著那淺淡的笑容。雖然笑容仍然有些清冷，可是，她不過是那兒一站，卻自有一股濁世青蓮的幽靜，讓人移不開目光。又讓衡哥兒與三皇子見了禮，這才讓他與竇世勛一同離開，叮囑了不可靠近河邊。

「仁表兄，義表兄！」顧含笑從善如流的打了招呼，算不得親近。

這話倒是不假！和*圖*書三皇子所選之地距離京城並不遠，這裡有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流，河水清澈見底，現在早已化冰，一眼看去，還能見到河底遊動的魚兒及靜卧的鵝卵石。春暖花開，綠茵茵的嫩草鋪滿地面。一冬的積壓，樹木都鉚勁抽芽。河岸兩旁還種著一排垂柳。春風吹過，柳條微微搖擺，嫩綠的芽兒隨著揮舞，煞是好看。

原來是三皇子母妃娘家的人，這兩人不管城府如何，也定當會支持三皇子到底了。對她來說，這兩人便是無需費心思去拉攏的了。

顧家八小姐名為顧絳蘭，聞言頓時瑟縮了一下，以為顧含笑是嫌棄她還厚著臉皮不下車：「四姐姐，我，我這就下去……」

蓮翹回頭看了一眼，小聲道：「是衛昭侯府白家的九小姐！」蓮翹對衛昭侯府本就不喜！往年小姐和夫人過的不好，從不見衛昭侯府的人上門。現在老爺成了侯爺，小姐成了公主，這門親戚倒是走動勤快了。特別是這白家的九小姐，行事著實讓人倒盡胃口！看她那一副假惺惺的驚喜模樣，也不知此番又和_圖_書想找自家小姐幫忙做什麼了！

她知道穀梁修最希望聽到她叫他什麼，最不想聽到什麼。她不能如他所願的喚他名字，卻下意識的選擇避開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稱呼。至今為止，她從未叫他一聲大皇兄！在他面前，她也從不會自稱皇妹。

尉遲兄弟倆連忙笑著應了一聲，口中說著不敢當。那尉遲義倒是神色不動，倒是尉遲仁眼底掠過一抹傲色，估摸著覺得顧含笑還不夠那資格叫他們一聲表哥。

顧絳蘭下意識的又瑟縮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離開抬頭看向顧含笑，沒有什麼血色的唇輕輕顫了顫：「四，四姐姐？」

顧含笑現在也是公主，三皇子穀梁珏這一聲皇妹倒也是叫的親切至極。

「咦？這不是含笑表姐嗎？含笑表姐……」讓冬青跟七巧都跟著衡哥兒去了，顧含笑只帶著蓮翹踩著嫩綠的青草，在河畔緩步行走。難得有時間放鬆一下，也好獨自想些事情。可這難得的靜謐，卻也保持不了。

顧含笑臉上帶著淡淡笑容，不親近，也不會顯得太過疏離：「讓三皇兄久和*圖*書候，是小妹的不是！」一聲皇兄，讓她禁不住想起穀梁修。

「走吧！」顧含笑不再多說，今日能帶著她坐著自己的馬車出來，日後顧家八小姐的身份在旁人眼中，自是該提高一些了。該做的已經做了，該說的也已經說了。日後該如何選擇，那都是八妹妹自己的事情。

言盡於此！身為侯府小姐，是很多人羡慕的命運。只是，幸或是不幸，只有自己才能體會。以八妹妹的性子，倘若只是出生在尋常農家，怕是她過的會更加開心吧。

「若是自己逆來順受，不敢爭，甚至連口都不能開，誰又能幫得了你？」顧含笑對這個八妹妹的性情有些無奈！她不願管這些事情，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爭取得到的。八妹妹不敢為自己的未來爭奪一番，只是默默的低頭順從著別人強加給她的命運。既然是她自己選擇不爭，顧含笑本是不想多說一句的。

可是，她沒有！或是不想，或許是不敢，誰又說得清？

穀梁珏大概知道顧含笑是不認識他身邊另外那倆男子的，連忙介紹道：「皇妹，這是為兄的兩個表和圖書兄弟，尉遲仁，尉遲義！他們年紀比皇妹略長，皇妹可叫他們一聲仁表兄，義表兄！」

她從不擔心八妹妹會變得跟以前的顧絳紫和顧絳雲等人那般，處心積慮的要為自己謀一個更好的未來。

就彷彿，那等稱呼，會徹底的抹煞一些東西。

顧含笑淺淺微笑：「想起一些無關緊要之事！三皇兄所選之地倒是極好，在府中悶了這麼久，能在這兒走上一走，倒當真令人心曠神怡。」

前世的她，不也是成為命運的犧牲品了嗎？若是當初她在明白魏然只是在利用她之時就抽身離去，她的命運就會被她自己更改。

「皇妹？」穀梁珏盯著顧含笑，眼底有什麼東西快速掠過，卻快的讓人抓不住，餘下的只有濃濃的關懷。

也正是因為如此，看到顧絳蘭這副模樣，才會想著要提點她。

魏然的目光早已落在顧含笑身上，不曾有半分移動。

「樂安公主！」與穀梁珏一同過來的是，是魏然和東方寰，以及另外兩個只是有些面熟，卻想不起名字的年輕男子。

「小侯爺！」顧含笑微微頜首示意，自也無需太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