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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含笑輕輕搖頭，目光清明：「陛下背負著天下蒼生，這是陛下的榮耀，更是陛下的責任，這一點，臣妹了解，也從來不曾希望陛下放下陛下該負擔起的責任。」

這一點，顧含笑並不否認。可是，她卻也不能頜首附和，穀梁卓想的，她都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她卻是不能同意。

顧含笑默然！

顧含笑卻是不知，當初先皇在世之時，便已經叮囑過穀梁卓。若是顧含笑肯應允，共治天下又能如何？有她在，江山能夠更加穩固。穀梁卓守成有餘，可進拓之心不足。然而他所欠缺的，卻是顧含笑擁有的。兩人聯手，北武的繁榮或許指日可待。

可是，她也不是那些人，更不會因為能入宮而高興的。

穀梁卓本以為他是特別的，最起碼，顧含笑一直都堅定的站在他身邊。為他分憂，為他出謀劃策，甚至推著他不停歇的往前走。

穀梁卓果真宣了顧含笑入宮，直言不諱的跟她再提此事。

顧含笑卻是鎮定https://www.hetubook.com.com如昔，坦然相告：「陛下，臣妹從未想過想要承擔起這天下蒼生的責任。臣妹不過一介女子，負擔不起那等沉重的擔子。」

許久之後，顧含笑才抬眸看著穀梁卓，輕聲說道：「京中各家不曾婚配的閨秀卻是極多的，也有些好的，出色的。陛下若是肯用心尋找，定能找到更加合適的。」

「是！」顧含笑從善如流的起身，告退。「你喜歡大哥！」顧含笑走到門口，穀梁卓仍然沒忍住，開口逼問，「他也是皇親貴族，你為何又能忍受？」顧含笑腳步微頓，頭也沒回，淡淡應道：「所以，我並未嫁他！」

他承認，他在害怕！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幫朕？」穀梁卓揉揉眉心，忽然問道。

所以這一世，我才會這般幫著你！

因為，這是我前世虧欠了你的！

「含笑，你說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一點朕亦可答應你。只是朕的身份，並不是朕說了想變和-圖-書就能變的。身為帝王，更多的只是一種責任。難道你想讓朕拋卻這種責任嗎？」穀梁卓想要為自己爭取。

「因為，陛下會是一個好皇帝！」多麼敷衍的借口，連顧含笑自己都覺得這個回答毫無說服力。

穀梁卓看的就算沒有先皇那般透徹，卻也明白，顧含笑若是在他身邊，他可輕鬆很多。

共治天下嗎？她還從未聽聞有哪個帝王肯給皇后這樣的承諾。

再者，就算她說了真話又如何？前世今生，死而重生，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誰能，誰敢信？

兩人沉默許久，最後顧含笑抬眸看著帶著幾分期待的穀梁卓，輕輕搖頭：「陛下，臣妹的回答從未改變。臣妹不想入宮，不想為後。臣妹只想一生一世，只與一個普通人攜手，平平淡淡的，共度百年。」

心中如是想著，可這些話，卻是實實在在不能說出口的。

若是將那些話說出口，是不是他們之間僅有的那一絲的可能，也會被他親手扯斷？

見她不回答，穀梁https://www.hetubook.com.com卓也並未在意。

我欠你一條命，欠你一生榮華，欠你一個如畫江山！

他難道不知，這也就意味著日後他的皇后也能干涉朝政嗎？

顧含笑定定的看著他，穀梁卓的這番話在她預料之中，卻也讓她略微有些意外。

當然，他對顧含笑也的的確確付出了一顆真心。若是可以，他當真希望可以跟顧含笑攜手，笑看天下！

為了拉開兩人的距離，顧含笑甚至破天荒的自稱臣妹！

這是在告訴他，他們僅僅只能是兄妹嗎？

說到此，穀梁卓忽然深吸一口氣，壓下內心忽然加快跳動的心，一字一頓的問道：「含笑，你可願入宮為後，與朕攜手，共治這天下？」

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對放顧含笑來說，其實他並不是特別的那一個！

穀梁卓果然沒再追問，縱然他完全不相信顧含笑所說的話，可是，他也壓根沒發再追問。

那些人，自然不會是她！

「那些人，可會是你？」穀梁卓回視著她，直接反問和_圖_書。

至於日後若是哪天覺著顧含笑的存在應妨礙到他——事實上，他才是皇帝，不是嗎？皇後有權與否，那都是皇帝賦予的。

可是，他壓根都不想跟她兄妹相稱！

這個人，看似有情有義，實際上卻是有些無情無心。她的主意很正，但凡是她決定的事情，無論是誰，都崩想讓她改變了去。

御書房中，一時間就這麼沉寂了下來，只餘下輕淺的呼吸聲。

「可是你已經踏上這條路了，難道你還想抽身離去？」穀梁卓在她跟前站定，眼底有灼灼光芒閃耀。

「即使如此，含笑你為何不能陪著朕一同負擔？」穀梁卓猛然站起來，內心忽然有點焦躁。

「罷了，你走吧！」穀梁卓心中煩躁難安，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出口，甚至想要大聲的追問顧含笑。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收了回去。

「不是抽身離去，而是臣妹從未真正踏上這條路！」顧含笑回視著他，慢慢的說道，「臣妹所做的，只是為陛下分憂解難。無論是紅顏知己，還是兄妹情誼，和*圖*書臣妹所做的，算不得超出臣妹該做的範圍。」

穀梁卓眼底的光亮倏然就黯淡了下來。

穀梁卓的眉目有些冷了下來，他希望顧含笑留在他身邊，可是，他在面對顧含笑的時候，總是有種無力感。

可是，那又能如何？穀梁卓難道還能追問，非逼著她說真話？

看著顧含笑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帶著點點深情：「若是朕心中沒有放著那麼一個人，朕自然不會拒絕朝中大臣的勸說，讓人即刻入宮，也算是安穩民心。可是，朕心中始終只有含笑你一人，朕著實不甘。這才想要詢問於你……」

「含笑，朕亦知你心中為難！」穀梁卓並未高高在上的坐在那張龍椅上，反而走到顧含笑身邊坐下，面容柔和，「你也知曉，朕登基之後始終不肯讓人入宮是為何。若是這天下太平，朕自是不會逼迫於你，滿心只願等你心甘情願。可是現在不同了！國難當頭，朕原本根基就算不得太穩。而一個後宮沒有任何人，又沒有子嗣的皇帝，會讓人無法全身心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