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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嘴裏冒出了清晰的話語聲。

老人們沉默著。

范柒柒不停拽著范肖，提出要求。

但那些老人們不知道。

小女孩們對他的依賴，逐漸加重著分量。

完成所有的洗禮后，范肖再度于胸前畫了個十字，默念了一段冗長的經文。

殺戮天使擁有在射程範圍內，瞬移到任何位置的能力。

現實確實要比童話殘酷。

范肖伸出雙手，撫上女孩的兩側臉頰，把她的腦袋抬了起來，讓她和自己對上了視線。

「我……我也喜歡你……」

白天陪小女孩們玩耍，晚上則陪她們一起睡覺。

這時，隱去身形的顏可可出現在了他身旁。

並說道：「好，我答應你了。」

現在是進入副本的第三天中午。

她永遠地失去了那些奶奶。

早在之前，范肖就詢問了顏可可有關精神幻象創造的一些問題。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

好讓她們都能漂洋過海，返回自己的故鄉。

「你留下也沒事，」范肖說道：「我保下你還是沒問題的。」

……

穿越時空，何其虛假。

——顏可可能夠看見實體化之後的范柒柒。

站在他身旁的路奚寧，馬上有所察覺，朝他投來視線。

「你……你要走了嗎？」

「范肖，我好想撕碎她們啊……嘿嘿……」

范肖笑著問道：「那可可你呢？」

范肖對女孩點點頭，說道：「第三條件達成了。」

「恭喜，」路奚寧說道：「接下來你再呆夠剩餘的存活時間，就可以拿到很高的副本評價了。」

和圖書聞言，老人們嘗試著發聲，發現真的發出了聲音。

好似注意力全被天使、白色羽翼、散發聖潔光亮的門給吸引了。

另一邊，被小天使盯著的顏可可，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弱聲弱氣道：「范、范哥哥，她……好可怕……她是你的什麼人？」

接下來的四天，范肖一直呆在駁雜空間里，陪伴著包括顏可可在內的36位小女孩。

路奚寧輕微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原地。

他打算等到副本關閉后，就前往外面的世界，為這七位老人舉行一場海葬。

他接著動用「無塵之盾」，將七具骨架碾碎，製作成了骨灰。

「不，說誰結了婚才能有女兒？」

「嗯。」范肖點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動用「血族」操控自身血液湧出了一些，飛向了躺在地上的七位老人的屍體。

一切都按照計劃有序進行著。

范肖蹲下身，將范柒柒拉到自己身前。

「不愧是處在精神系頂級的A級靈能，在精神力還不是很強的時候，就能捕捉到柒柒的身影了。」

顏可可低聲問了句。

所以即便小天使沒被顏可可「連接」，她也能通過范肖為媒介，直接入侵到這片精神空間。

【您已達成任務條件之一，可立即通關】

她們的精神，被顏可可「連接」到了顏色駁雜的精神空間。

離開得很乾脆。

問話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范肖，默默地咬緊了嘴唇。

但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是否通關？】

他www.hetubook.com.com陪她們聊天。

「她……她好暴虐……」

闊別了幾十年的說話能力，重新回到了身上，讓她們不禁潸然淚下。

范肖提醒她們道：「這裡有主的力量，一切傷痛、一切身體弊病不存，你們現在可以說話，可以正常走路。」

顏可可有點害怕地說道。

「這樣……就可以了嗎？」

「可是……」站在中間的那位老人說道：「我已經老了，如您所見，成了這副模樣，即便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一定也認不出我來了。」

路奚寧提醒道：「繼續留下來，我會成為你的累贅，我得走了。」

「這次的評價拿得有點糟心，」范肖嘆氣道：「希望下次別再遇到什麼致郁副本了。」

范肖在心裏感嘆了句。

這是一個美好的謊言。

猶如陽光下的泡沫，儘管絢麗，卻一戳就破。

「那就回見吧。」

不遠處，一群同樣長著羽翼的小天使們，簇擁著一道散發著柔光的門，朝著七位老人緩緩飛了過來。

范肖表情莊嚴地畫了個十字手勢：「神愛世人。」

下一秒，血液化作洶湧的烈焰，一口氣點燃了所有屍體。

距離副本結束，還剩下四天時間。

顏可可馬上糾正了范肖的思維誤區：「那個……范哥哥，其實沒必要創造出幻象，創造幻象、幻境的目的，是讓別人也能看到，能統一、同時對很多人進行精神欺騙，但只要求自己能看到的話……讓她們看到幻覺就好了。」

這些老人的精神猶如風中燭火和-圖-書，別說提供力量創造自己想要的幻象了，她們能在這裏多留幾分鐘，都算她們厲害了。

她們收穫的幸福是貨真價實的。

一時間，她的臉上露出了非常糾結的神色。

「范肖，范肖，她們都好可愛，好可愛啊……」

老人們穿過了門，她們的白髮逐漸變黑，臉上的皺紋消失，佝僂的身形重新挺立，慢慢變得活力又健康。

最終，她鼓起勇氣，趕在了范肖回答問題前說道：「范哥哥能留下來陪我們嗎？大家……大家都很喜歡你。」

「嗯……只能很輕微地，感知到一點。」

范柒柒扯著范肖的袖子，非常興奮地說道。

范肖靜靜地看著屍體被不斷焚化，最後只有些許骨架留了下來。

「可是……都是假的……」

「算是女兒吧。」

顏可可低著頭說道。

也陪她們玩各種小遊戲。

「客觀上確實是假的，但主觀上不是。」

老人朝范肖低了低頭，語氣真摯地感謝道。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讓他頗感意外的事情。

他一邊替小蘿莉整理著額前的頭髮，一邊繼續說道：「她叫范柒柒，是精神生命，狀態跟你們倒是頗為相似。」

范肖回道。

「你的忙我幫完了。」

只不過她們看見的是模糊的身影，並不如顏可可那般清晰。

進來后的他，身上多出了潔白的羽翼，身上的袍子也變成了潔白，充滿了聖潔的味道。

七人喜悅的交談起來，似乎要在此刻將憋了一輩子的話，全數說出來。

玩家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同一個m.hetubook.com.com副本，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還好小天使的現界時間很快歸零，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跑過苦難的大半生，她們終於在充斥著光亮的過去，迎來了和家人的團聚。

很快，所有老人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但范肖不得不打斷她們：「抓緊時間吧，你們的時間並不充裕。」

范肖露出微笑，指了指被天使們簇擁著的柔光之門，說道：「放心，進入那扇門后，你們可以以自己最想展露出的姿態，去見自己的親人，害怕親人認不出你們的話，你們可以變回年輕時的自己。」

她們向著前方的記憶光點不斷奔跑，穿過了被黑暗籠罩的人生，越跑越快，越跑越年輕，直至變成了當初的小姑娘，回到了人生最耀眼的階段。

她們心裏的最後一絲懷疑，就這麼斂去。

最後，他從儲物空間拿出了一疊袋子，取出其中七個，將骨灰分別裝入了七個袋子里。

「啊？」顏可可一愣：「范哥哥你……結婚了？」

在那裡，她們的家人，正面露笑容地朝著她們招手。

獨自留下來的范肖，朝前走了幾步。

她的請求，從一開始就蒼白無力，這一點她也知道。

「對她們來說，可以了。」

也算是落葉歸根。

她還是不敢抬頭對上范肖的視線，大概是害怕被范肖看到軟弱的一面吧。

稍微收斂思緒，他對老人們說道：「進入這扇門，你們就能回到過去，見到自己的家人。但時間很短暫，抓住機會……和他們道個別吧。」

范肖說道：「她們覺得是和-圖-書真的，就足夠了，外人的看法並不是那麼重要。」

「您……您侍奉的真是一位偉大的神靈。」

范肖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安慰道：「她們都找到了幸福，這是毋庸置疑的。你做了一件好事，所以開心點吧，可可。」

話音落下，天使們唱著神聖的讚歌，簇擁著柔光之門，迎向了七位老人。

顏可可這才靠近了范肖，提醒道：「范哥哥，副本……副本半個小時后，就會關閉了。」

畢竟回去后馬上就能再見到，簡短的道別而已，沒必要搞得太過莊重。

顏可可想要靠近范肖，但又害怕一直盯著自己猛看的范柒柒。

范肖也一同被拉了進來。

……

范肖收到了遊戲提示。

完成老人們的心愿后，范肖的精神重新回歸了身體。

「嗯……也行，」范肖點點頭：「你自己決定。」

她帶著點輕微的哭腔問道。

范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能感知到別人的情緒？」

因為沒有了危險的緣故，范肖回歸了正常的作息。

路奚寧搖搖頭：「即便我呆滿剩餘時間，不是靠自己呆下來的，想必也不會提高太多副本評價，收入與付出不成正比，算了吧。」

幻覺和幻象，區別很大——范肖從顏可可那裡理解了這一點。

而和顏可可連接在一起的其他小女孩們，也能看見。

如果創造一個有簡單意識的幻象，非常消耗精神力的話，那麼該如何讓老人們看到自己的親人？

「我也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不過麻煩終歸是麻煩，能避開自然是避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