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故意在他面前拿出這種書，然後又賣關子，讓他求而不得。

不一會兒，范肖發現自己的「001分區版本手機」震動起來。

現在各個世界被進化遊戲、被時空軌道連接起來，成功率很可能已經遠超以往了。

「精神靈能者組織」是一個能跨時空節點存在的大型玩家組織。

范肖笑道：「作為對很有悟性的學生的獎勵，老師您剛才看的那本書，可以提前送給我嗎？」

「這完全看你自己，」緹娜嘴角微翹：「我給你自由決定是否提交考核成績的權力，你可以現在就完成考核，也可以……再去試一試。」

而且，001分區算是G08節點的中樞了，在這裏許願，因果朝周圍輻射，效果估計會更好一些。

「姐姐在支招？」

緹娜語氣沒什麼變化地說道。

范肖承認，昨晚自己確實考慮了很多東西，從而心裏有了一些束縛感，不是那麼的自由。

「刺殺，只是我們達成目的的手段。」

「把該殺的全殺光，有什麼問題嗎？」

「你懂了嗎？」

雖然很挂念那本《神的權能·物質化的歷史》。

范肖將一盒封裝精緻的糕點，遞給了正在看書的緹娜。

聽到這句話后，范肖的好奇心反而更強烈了。

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會照單全收別人的東西。

即——以人為中心、尊重人的個性和自由。

「你之前，是否猶豫過該不該處理掉那批權貴者？」

范肖面露微笑問道：「老師可否能告訴我，如果我能令您更滿意的話……您會給我些什麼獎勵？」

閑聊幾句后，他掛斷電話，朝屋外走去。

包括找到「姐姐」也是，他以前拿一個月量的運氣試過好幾回，每次都毫無所獲。

「……」

緹娜說道：「殺與不殺的標準，不由我們決定，而由我們所守護的事物決定。」

緹娜用略顯慵懶的聲線說道：「等你什麼時候成為A級玩家了，我就把它當作www.hetubook.com.com慶賀禮送給你。」

范肖有點被勾起好奇心了，順勢問道：「老師，這本書可以借我看看嗎？」

范肖有點意外。

「你是不是在想，我在故意捉弄你？」

老管家點點頭。

范肖朝她手中的書籍看了眼，精裝封皮上，書名在靠左上方的位置——《神的權能·物質化的歷史》

路白梔的膽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緹娜端起茶杯，發現杯子有些空后，便偏頭瞥了眼老管家：「續上吧。」

「你很有悟性。」

范肖正在思考的時候，路白梔的聲音繼續透過電話傳來：「我待會兒想出去玩，那個……范肖，你能陪我一起嗎？」

范肖問道。

緹娜手肘撐在了座椅的扶手上，用右手托起了自己一側的臉頰，擺出了一個略顯慵懶的坐姿問道：「所以，你要提交嗎？」

守護者？身為爆破鬼才的您都守護了什麼……范肖很想吐槽，但出於實力差距的考量，選擇了隱忍下來，繼續傾聽。

咬下一口咀嚼了幾下后，緹娜銳評道：「甜味太足，有點齁，也有點干，下次別買了。」

「對你來說還太早了。」

嗯，確實沾點存在主義的味道，但也僅僅只是沾點，沒那麼極端……范肖想到。

運氣不好攢，還是先保守一點，許一個「模稜兩可」的模糊願望好了。

有意思嗎？

然後她微微抬頭，看向了范肖，說道：「你昨晚完成了一場很符合生命法庭宗旨的刺殺，以正常的考核標準來說，你其實已經過關了。」

「啊？這麼巧啊？」路白梔有點欣喜：「那我們直接在外面碰頭吧，范肖。」

真巧。

「那您界定『該殺』的標準是什麼？」

打開一看，是路白梔打來了電話。

大概就是「我想獲得一個蘋果」和「我想獲得一份食物」的區別。

「12天的運氣……希望能有些起色吧。」

無意義的事物ｈｔｔps://wwｗ•ｈeｔｕｂoｏｋ•com•ｃｏｍ，若是成為了人追求自我意義時的阻礙，那麼……

時間不固定。

不過……

這件事他還沒開口……路白梔就主動提出來了。

范肖反問道：「老師應該沒什麼讀心類的能力吧？」

老管家和莊園內的女僕們都是副本生物——他之前有過這種猜測。

但妹妹……

「我們是自身行為的設計者，我們出手時不應有太多顧慮，我們承擔自身行為的所有後果。」

「老師，聽您這語氣……」范肖問道：「我得不正常一些，才能更好地滿足您的要求？」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老師。」

沒什麼依據，單純的直覺。

范肖沒有直接許願找到分支組織的念頭。

「只殺15人，和猶豫過後只殺15人，這兩者的區別可大著呢。」

「……」

「老師，我回來了。」

或者說她懂，只是對自己的學生很不客氣。

緹娜很隨性地舉例道：「擔心自己是否做過頭了，擔心殺多了權貴者后產生的後果，是否會嚴重到影響自己的安危，影響到身邊人的安危，擔心自己對好與壞的界定是否太過於主觀……」

「無論是榮耀，還是悲劇。」

「她又想玩什麼新花樣？」

緹娜瞥了眼，老管家會意，拿起一塊餵了過去。

路白梔呆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做事的成功率，無疑要更大一些。

因為若是捉弄，這會兒緹娜估計已經微微翹起嘴角，故意讓他看見了。

不過，他也沒有全盤接受緹娜的理論。

「嗯，就去這裏吧……」

緹娜忽然問道。

比喻的話……

不出意外的話，生命法庭的宗旨，應該有一些「存在主義」的意思。

不過他沒有進行調整，任其活躍著，同時保持著不小的期待感。

緹娜又瞥了眼范肖，說道：「他的就不用續了。」

果不其然，只聽緹娜說道：「社會的根基——道德、法律、信仰等，存在於所有人心hｔｔｐs://wｗｗ•hｅｔuｂｏok.com.com中，會隨時間和觀念的變化而不斷變動。」

「不，你錯了。」緹娜說道：「不是『不太滿意』，而是『很不滿意』。如果你把之前的刺殺當作最終考核提交，我會很失望。」

這時，緹娜忽然將手裡的書合上，收回了儲物空間。

緹娜糾正道：「我們是刺客，但我們也是守護者。」

這話要是從她姐姐嘴裏說出來，他反而覺得太過小兒科。

他心裏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

看見，知曉自己的確在被捉弄，但卻無可奈何……范肖早發現緹娜這傢伙是個隱性的腹黑了，只是程度不怎麼嚴重罷了。

「……老師，咱生命法庭的規則之一，可是敬畏生命，你難道要我全殺光？」

范肖：「……」

接通電話后，范肖沒有繞彎，直接問道。

運氣這麼快就見效，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這個願望它有戲！

就如同之前在列車上，許下「讓事情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一樣。

范肖點點頭，總結道：「萬物皆虛——什麼貴族、王室、財團、教會，在人的個性和自由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但緹娜油鹽不進，他也只能放棄了。

「有些東西，太提前知道了反而不好。」

「雖然很失望，但也能過關，對吧？」范肖確認道。

「可以，就當是提前給你上一課了。」

范肖好心地提醒道。

「下……才是文明的基礎，但它是脆弱的，我們應成為文明基礎的守護者。」

「嗯，剛剛離開車站，正在打車趕往萊斯莊園。」

因為設置了很模糊的願望邊界，故而實現願望時的難度區間，因果是完全可以自動調節的。

「其實在回來之前，我就有猜到這種可能性。」

聽到這個問題，緹娜嘴角再度翹了翹。

看來運氣真的已經在發揮作用了……他不由想到。

將所有因素都考慮進去后，范肖深呼吸，默默許下了一個願望：「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和-圖-書我能獲得自身最渴望的線索。」

「秘密。」緹娜沒鬆口。

「哦，對了，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聲。」

他懷疑緹娜這傢伙是故意的。

……

「誠然，這些都是正確、正常的擔心，但太過散亂的念頭下，是思想上的不自由，缺乏一個信念來主導。」

……這回的書好像很正經？

她稍微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扭扭捏捏道：「我……我想你了。」

他做了個伸手抹脖子的動作。

「你搞錯了一件事。」

范肖換了個問題：「那老師能告訴我，您不滿意的地方在哪嗎？」

「……」

「這麼快就起作用了嗎……」

他肯定需要出門，擴大活動範圍才行。

「……老師具體是指什麼？」

這下范肖相信真的是巧合了。

他代替緹娜接過了糕點盒子，將其拆開，放置到了緹娜身前的圓形石桌上。

范肖報上了一個地址。

范肖依舊沒有直接嘗試的打算。

「很多，很多東西都能成為出手時的顧慮。」

這樣無疑能將運氣最效率的應用起來。

她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之前是否有過顧慮？」

「秩序應自下而上生成，永遠地變動。」

當然，這也可能是當時的010分區沒有和外界連通，在時空上是斷層的，僅憑一個月的運氣，無法創造出能實現願望的因果條件的緣故。

要獲得線索，自然不能一直呆在萊斯莊園，主動削減願望實現的概率。

緹娜右腿搭在了左腿上，保持著隨性的姿勢說道：「你殺了15個人，留下了67個人，這點我很不滿意。」

范肖的目光落在老管家身上，停留了兩秒，有點疑惑對方是直接空間跳躍過來的，還是……被緹娜從副本里放出來的？

「即便有，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只是個巧合罷了。」

除此之外，身份、貧富階層、條條框框的社會規則……甚至是宇宙，都是無意義的。

「有事說事，沒事不要打擾我看書。」

不出意外，應該是m.hetubook.com.com路白梔和路奚寧從副本里返回了。

在這個框架下，他處理那些剝削他人的貴族時，不應有絲毫多餘的顧忌。

「嗯……您就當我猶豫過吧。」

范肖的心情變得有些不平靜起來。

看來緹娜老師不懂什麼叫客氣。

這樣的願望，實現起來成功率肯定很低。

既然它分別在G08節點的007分區和010分區展露過蹤跡，那麼它在這個節點存在組織分支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當然，」范肖道：「我正好也有事，需要在外面逛一逛。」

離開花園，返回自己的房間后，范肖整理了下心情，準備使用攢下的運氣。

「萬事皆允——當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成為了人的負擔、束縛、阻礙時……」

願望，不是這麼許的。

「白梔，從副本回來了？」

范肖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

「故而自上而下的秩序就像是幻影，絕不會永遠穩固。」

范肖沒有反駁：「所以，老師您界定殺與不殺的標準是什麼？」

線索內容不固定。

「是這樣。」

緹娜欣慰點頭：「萬物皆虛，萬事皆允……嗯，總結的很好。」

可以學習，但不能盲從。

「差不多吧。」

線索的重要程度不固定。

緹娜頭也不抬地對范肖說道。

范肖詳細問道：「是每個分區不同的法律，還是自我的道德觀念？」

「……其實您可以明著說，您對我之前的刺殺不太滿意。」

這樣要是都沒收穫，那他也只能暫時停下探索這件事，將精力集中在刺客考核上了。

路白梔軟軟的聲音里，透著很明顯的喜悅情緒：「范肖你稍等一會兒，我和姐姐很快就到了。那個，我……」

一切都交給12天的運氣去自動衡量。

名為巧合的運氣齒輪，已經在逐漸咬合了。

「那我們……守護著什麼？」

范肖有點意外。

「老師您先忙，」范肖保持笑容道：「我先走了。」

下一秒，原本只有兩人的三樓花園，突然出現了老管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