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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肖搖頭道：「這個世界比較落後，我可以將其當做歷史，從中學習並總結經驗，卻不會忽略時代背景，隨意去評判一個有爭議的人物的對錯。」

「凱撒真王能力不明，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我大概率會落在隊伍最後面，負責拖延時間，將他成功引入地獄里……這個工作也有可能是你完成的。」

兜帽少女評價道：「至於千古罵名……」

范肖注意到兜帽少女散發的氛圍感更冷了，便揭過了這個話題，說起正事道：「你之前問我，上個輪迴中，我們的死因是什麼……嗯，我現在有答案了。」

「要是我是這個副本的人類，我估計……我會想辦法把魔王給弄死，畢竟他這種性格，威脅實在太大……咳，有點扯遠了。」

等了一會兒見范肖不給反應，她身上的氛圍感更冷了一些。

「哼，」兜帽少女：「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回歸的路上，兜帽少女有些沉悶，心情似乎很差。

「……卡門魔王哪怕為妻子復讎，也殺不了幾個人。」兜帽少女辯解道。

「為了消滅他們，第一步，我和我的高層朋友們，暗中引導了人類內亂，第二步……」

「隨後，我被殺了。敵軍久攻城池不下，早已積累了深厚的怨憤，再加上為了震懾別的城池，震懾其他將領別當我這種硬骨頭，於是，敵軍便在城中展開了為期十天的大屠殺，滿城百姓被他們屠了個屁滾尿流，幾乎死光了。」

目前情報還太少，確實不宜現在就下結論。

「不過……我雖然怕死，但也知大義。在新的朝代里，我做了官，卻沒有為虎作倀，也沒有坑害他人，我心中羞愧悔恨自己沒有赴死明義，於是在暗地裡冒著殺身之禍，長期幫助各路反當朝義士的活動，出賣情報，散財資助，並努力照顧前朝的遺民……」

范肖回道：「如果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了，知曉了『愧疚之墓』的情報，有了基礎的庇護，我們大概率就不會開啟新的輪迴了。」

兜帽少女蹙眉。

「最終，我還是敗了，城池被攻破，敵軍入城，開始屠戮百姓。我沒有逃走，站出來表明身份，希望敵軍可以放過無辜的人。」

「他們和圖書大概率是不知道有關『愧疚之墓』的情報的。」

頓了頓，他咧嘴笑道：「好人就該讓你拿槍指著？」

「魔王確實殺不了幾個人，但凱撒真王很固執，在他的三觀和認知里，超凡種族就是不能屠戮普通人，這是這個時代背景，賦予他的牢固底線。」

「我的老婆之一……嗯，我是古代的文人領袖，三妻四妾很正常吧？總之，我的其中一個老婆，她雖然出身青樓，但卻深明大義，有著偉大的人格和高尚的品德，她甘願與我一起投河赴死，甚至勸我主動去死，全了名節，絕不苟活性命于新的朝代。」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兜帽少女：「你這個故事，跟凱撒真王的事有什麼關係？」

明明很想搭話，但就是不明說，還非得別人主動了，她才肯踩著台階往下走。

「按理說以我們的實力陣容，不可能失敗才對……但我們卻失敗了。」

「進入地獄后，憑藉大量的道具和地獄怪物們的攻勢配合，再搭配我的天賦，以及你的詭異能力……嗯，我想不出我們會失敗的理由。」

於是乎，兩人離開雨林，朝著隴西村趕了過去。

他靈光一閃，得出一個有點荒唐的結論：「我們的死因，大概率是……世界毀滅！」

「除此之外……」

「死因待會兒再說吧。」

「當然，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討伐真王，而是試探他是否有什麼問題。」

「這也是我剛才正打算做的事。」

「……」

面對兜帽少女的問題，范肖搖了搖頭，提醒道：「別忘了我們現在處在新的輪迴里，一切情報都需要重新收集，在獲取完整的情報前，貿然下判斷，很可能掉進坑裡。」

「這期間……嗯，說不定我還會唆使你們跟我一起去一趟魔人族的地界，搞定一位魔人族高層，拷問下情報——因為我現在確實已經有了這個念頭。」

「我很感動，於是打算和她一起投河，不過到了河邊，我突然又慫了，伸手摸了摸水，道了句『水太涼』，不跳了。我的老婆羞愧氣憤，想都沒想就跳入河中，但最終被我給救了回來。」

「……」

范肖繼續道：「我呢，這次不當和_圖_書文人領袖了，我成了一名將領，嗯，跟我之前的文人身份，處在同一個時代。」

「不一定，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范肖說道：「而且超凡種族和人類的力量太過懸殊，他若是為卡門魔王開了先例，那之後……恐怕就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了。」

「你不妨站在這個時代民眾的角度思考一下，捫心自問，你可否願意因為不認識的人類高層犯下的罪孽、招來的憎恨，而被魔王屠個屁滾尿流？」

「不過……因為被地獄的既視感弄得有點煩躁，所以我放棄了忽悠你們。但在上次輪迴中……我大概率這麼做了。」

現代人的思維一般都很寬容，並不極端。

想通之後，范肖收斂思維，繼續道：「下午3：20，我們展開了討伐計劃。」

范肖語氣嚴肅起來：「我們必須在明天下午3：20之前，阻止地獄侵入。否則……我們這次大概率也要死光。」

范肖算是看出來了……小師妹就是個傲嬌！

「我很有信心能說服你們，」范肖咧嘴笑道：「如果說服不了……我大概會強行說服，結果是一樣的。」

「猜的。」

隨後便沒了下文，沉默下來，似乎在等待什麼。

「……」兜帽少女眼角輕微抽了下：「你認真的？」

兜帽少女，還是不知該如何評價。

說到這裏，他展開了一輪「換位思考」。

「我呢，這次不當魔人族高層了，我成為了一名朝代末期的文人領袖。」

儘管心中無語，但他沒表現出來，說道：「時代背景限制住了三觀罷了，沒什麼對錯。」

頓了頓，他補充道：「雖然我想忽悠你們參与我的討伐計劃，但……我並不是那麼急切。」

「聽你的語氣，似乎還很認同？」兜帽少女蹙眉。

「你先別管我說沒說大話，先按照我的思路來。」

在地獄里道具許可權可沒被封鎖，再搭配天賦、靈能……這樣都失敗了？

於是，她把皮球踢了回去：「你覺得呢？」

晚上六點半。

「夜晚極度危險——這是第二條遊戲提示，所以，上個輪迴中，我們大概率在隴西村的某戶村民家裡，呆了一個晚上，沒有貿然行動。」

兜帽少女認可了范肖的建議ｍ•ｈetubｏok•com•ｃoｍ，暫時沒有再糾結死因。

「看你這表情，」范肖嘖嘖說道：「怎麼？你還真認為我做錯了？」

兜帽少女聲音中，帶著輕微的譏諷。

將這一矛盾接受，沉思了十幾秒后……

「凱撒真王什麼背景？什麼三觀？你又是什麼三觀？」

范肖若有所思道：「既然副本將消滅凱撒真王當做可完成的任務發布了出來，那就證明，對方並非不可戰勝的。」

從隴西村出發，沿著附近地帶一路往外擴散搜索，他們最終在一處臨河木屋裡，找到了那對雙胞胎女兒，並對兩人進行了一番問話，得知了卡門魔王的妻子已於兩年前死亡，且復讎行為被凱撒真王給阻止了。

「你憑什麼認為，你的安排都能成功？其他玩家都聽你的？」

「就跟這個副本里的居民所給出的預言一般，因為沒有阻止地獄侵入，所以，世界毀滅了，我們所有人都死光了。」

「嘖嘖，這群人真陰險啊……」

「當然，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是啊，我們失敗了……」

說到這裏，范肖看向兜帽少女，問道：「你覺得我是不是非常無恥？當不當得起千古罵名？」

范肖直接給出結論道：「我想說的是，你拋開時代背景評論人的對錯，可是在耍流氓呢。」

「就這樣，我帶頭降了敵軍，雖然本意是出於怕死，但卻在事實上，保了一城百姓安然無恙，沒有遭到敵軍屠戮。」

「所以，大概率我們到了第二天，依舊存活著。」

「時下朝代末期，敵軍大舉入關，國家滅亡已成定局，無可挽回。甚至敵軍一路南下，都未遇見像樣點的反抗，大家都投降了，都擺爛了。」

「凱撒真王，做的有點過分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得到有用的信息？」兜帽少女狐疑道：「你還記得上個輪迴的記憶？」

她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評價。

「不是認同。」

范肖一邊趕路，一邊笑道：「得知地獄的存在後，我心裏就有了一個計劃——忽悠你們跟我一起，把凱撒真王引誘到地獄去進行討伐。」

……

「這時，敵軍領袖又勸我投降，說只要投降，就可答應我的一些要求。」

「……就是個貪生怕死的普通人，ｈｔtps://ｍ•hetubｏｏk.cｏm•ｃｏｍ站在了太高的位置，德不配位。」

「你要評價他，起碼得先考慮下他所處的成長環境吧？」

兜帽少女：「……」

「如果我是魔人族高層，或者天人族高層，我暗地裡引導人類戰爭，是為了達成什麼目的？」

說到這裏，范肖看向兜帽少女：「我得到了千古美名，你覺得我當不當得起這名聲？」

「第二步，讓人類將戰場開闢到隴西村，殺掉卡門魔王的兩個女兒……嗯，可行！」

「但我大義凜然地拒絕了，並大聲斥罵了敵軍。在我看來，總有一些東西，要高於生命，我堅持了我的氣節。」

「但我不投，我一生高風亮節，豈能做那投降的烏龜？我寫下絕命書，帶領軍民死守孤城，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所以，我大概率會等到明天下午3：20，確認了手背數字有無減少之後，再採取行動。」

范肖沒有在意小師妹的嘲諷，繼續說道：「我們從魔人族那邊，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於是我保持了原方案，下午3：20之後，帶領你們展開了討伐計劃。」

「但我們失敗了。」兜帽少女提醒道：「否則也不會進入新的輪迴。」

「而夜晚的危險……總不至於第一個晚上，我們就遇到了團滅的危險吧？而且我相信以我的實力，不可能死在第一晚的危險中，這一點，想必你也是。」

「你可別搞錯憎恨對象了，」范肖聳聳肩道：「屠城是我屠的嗎？我只是反抗罷了，難道反抗也有錯？」

「什麼？」兜帽少女被轉移了注意力。

「時下敵軍入關，勢不可當，國家滅亡已成定局。擺在我面前的選項有兩個，一是帶頭降敵，可保一城百姓安寧；二是效仿先德，投水殉國，死節當朝，至於這種行為會造成什麼後果……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你的意思是……我們死於凱撒真王？」

「索求源於需求，作為站在這個副本世界食物鏈頂端的存在，我的需求……貌似都能憑自己實現，我還要追求什麼？」

「我準備去探查下凱撒真王和卡門魔王會出現在隴西村的原因，你呢？」

范肖和兜帽少女穿行在山林間，再度朝著隴西村的方向趕去。

「嗯，認真ｗwｗ•ｈetｕbook•ｃｏｍ•ｃｏｍ的。」

「這麼說來，兩年前魔王的妻子之死，也是我……哦不，也是魔人族或者天人族高層，所導演出來的傑作？」

不等兜帽少女詢問什麼意思，他便說道：「這樣吧，我再給你講兩個……哦不，應該是一個故事。」

「在新的朝代里，朝廷下令所有人必須剃髮，百姓紛紛反抗不同意，這個時候，作為影響力不小的前朝文人領袖，我……嗯，沒錯，我特么又慫了，道了句『頭皮癢』，第二天就剃好頭髮留了辮子，做出了表率。」

她一邊趕路一邊低喃了一句。

「所以，能從魔人族那裡獲得的消息……我想想，不外乎就是魔人族和天人族在背後謀算的真實目的，以及……幕後黑手是誰。」

「嗯……對了！卡門魔王和凱撒真王如果被教育得太過正直了，說不定會成為我享樂路上的阻礙，所以我的需求……大概率是消滅他們，然後重回以前的驕奢淫逸，把人類當豬玀一樣圈養。」

「我覺得我大節有虧！完全當得起千古罵名！」

范肖繼續道：「現在快接近晚上七點了，我想在上個輪迴中，我們告別麗娜和梅麗莎后，大概率也到這個時間了。嗯，天快黑了。」

「民眾不是成就你氣節的工具！」兜帽少女聲音冰冷道：「他們有血，也有肉，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一堆單純的數字。」

范肖說道：「因為我不是現代人，我的三觀並不靈活也不寬容，我是古代的，那個時代大家都看重大節，青樓女子都講氣節，都知大義，更何況我特么還是文人領袖？我不投河自盡，以死明志，你說，我對得起我的身份么？」

他開始讓自己的思維變得陰暗起來，肚子里的壞水瘋狂運作。

「時代不同，殺人屠城后，賦詩一首，可為真性情。攜民渡江……可以是假仁假義。」

「……」

「敵軍多次給我送來勸降書，許諾高官厚祿，但我怎麼可以答應？我直接火焚降書，表明決心。我知我這樣下去，早晚必死，但我一點也不怕。」

可能有的人認為當得起，而有的人……純粹當樂子看。

兩人已經探查到了雙王會出現在隴西村的原因——卡門魔王是來接兩位女兒的，凱撒真王則作為摯友，跟過來湊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