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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影這個老銀幣，竟然提前在A1基地外圍安排好了聖劍盟的成員蹲他……因為注意力都在沙什·森身上，他沒有察覺到這點，直接著了道，被轉移進了副本里。

「范肖，三厘米……」

但卡珊德拉依舊在朝前奔跑。

下個瞬間，回影漆黑的身體消融了。

「我本想等你長大一些，心智更成熟一些，再告訴你的，你現在才16歲……」

卡珊德拉怔在原地。

副本的傳送不是道具能阻止得了的，他哪怕遁入鏡中世界，也會被拉過去——沙什·森的A級道具都封不住，更別說B級道具「鏡」了。

回影沉默。

死去的一位位朋友，一位位同伴；

「以後我既是副本BOSS，又是持有A級靈能的玩家。」

「傑克……」

自己的身份和人生……都是被安排出來的？

這時，回影出現在了卡珊德拉前方。

回影聽著這顫抖的聲音，看著卡珊德拉已經崩潰的表情……默默地，她溝通了副本規則，將自己這位學生所有的愧疚具現化。

「或者……當初沙什·森搜羅各地有潛力的孩童時，為了保守秘密，已經對你的父母進行過滅口了……」

回影說道：「他對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很在意，只是為了演戲，他不得不將這些情緒掩蓋隱藏起來。他其實……是一位很好的兄長。」

連約定要幫她一同尋找和平處理方案的范海辛，也死在了沙什·森手中……

為了騙過沙什·森，方便間諜行動，他或許不得不讓自己去做些殘暴的事情……

「老師，我現在……不太想談這個。」

卡珊德拉感受到了一股惡寒跟十足的噁心。

好一會兒后，卡珊德拉才繼續出聲道：「我沒有看到傑克，他……去哪了？」

「諾亞和凱希沒事，凱希已經帶著諾亞躲藏了起來，避開危險了。他們趁著副本開啟之前，聯絡了我一次，告知了自己的狀況，和其他成員的一些狀況，我已經把倖存者全都轉移出了A1基地。」

穿過有些老舊的街道后，她來到了一所福利院的門前。

同伴們的身影浮現在腦海里……她忍著心口處的抽痛繼續道：「請告訴我真相！我現在……需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沙什·森……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回影慢慢走到了小女孩跟前。

「老師！」

隨後，四周的記憶畫面全數湧入了她一動不動的身體中，與她融為了一體。

「你也看到了，我們的人……都將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他們心甘情願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了你的生命。」

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卡珊德拉還是感到了心髒的抽痛感。

不過副本開啟后，他反而沒那麼擔心了。ｍ•hetｕbｏok•ｃｏm•ｃｏm

精神力恢復期間，他離開原位置，向周邊探索過去。

范肖出現在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她只剩下「超我」還在運作。

「這個組織，名叫『片翼』。」

若非考慮到在A1基地對其動手，可能會引發出混亂的局勢，她早就對狄更斯採取刺殺行為了。

卡珊德拉雙眸瞬間瞪大，隨後……又沉沉地低下了頭。

此刻的卡珊德拉，「自我」陷在了愧疚回憶里，不願醒來。

四周儘是一片純潔的白色。

卡珊德拉認知到有人到來了，卻沒有抬頭。

副本關閉已經有一會兒了。

「范肖，小氣鬼！」

面對卡珊德拉的質問，回影足足沉默了十幾秒，才回答道：「這件事，涉及到了過去一樁不怎麼美好的事情，再加上沙什·森是你的父親，考慮到你們有這層關係，我一直有所顧慮，所以沒有將真相告訴你。」

為了這麼一個從根子里爛掉的人渣，她糾結猶豫了一年之久！

說到這裏，回影注視著卡珊德拉，語氣複雜道：「而你，卡珊德拉，你就是當初第二輪實驗所締造的實驗體中，素質最優秀的那個。」

看著自己這位姿態狼狽的學生，她有些沉默。

那些失蹤的兄弟姐妹，竟然都是這般結局……

「還有……我那些消失的兄弟姐妹，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

四下是有些老舊的城區，一棟棟建築物，看山去都有些年頭了。

「你和其他的實驗體之所以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原因不是你們曾遇到過襲擊，腦袋受創過的，而是你們都被|干涉了記憶……10年前的那場襲擊，是沙什·森安排的，為了方便解釋記憶問題。」

她用略顯低沉的嗓音說道：「老師，我收到了副本開啟的提示。」

「我知道的，老師。」

如今竟然要被腎虛主人剝奪……小天使紛紛圍到了范肖身邊，都踢了他一腳后，才消失在原地。

親情崩潰、三觀崩塌之下，她產生一股強烈的嘔吐感。

回影沉默下來，像是在組織語言。

現界出來玩鬧的時間，對她們來說可是相當珍貴的。

「他們通過各種複雜的公式計算出，最合適的年齡為17歲，在這個年齡段，實驗體的精神是最活躍的，趁著這個時機讓實驗體成為進化者，基本就能看到並斷定實驗結果如何了。」

自己……是實驗體？

卡珊德拉聲音抬高了幾分：「請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從未後悔出來過，也不後悔……加入聖劍盟。」

卡珊德拉將臉埋在了雙腿間，並用兩隻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擺出了十足的防禦姿態。

她不敢面對背後發生的事情，卻又沒力氣繼續朝前奔htｔｐs://m.ｈｅｔuboｏk•cｏｍ•com跑了。

嘔……卡珊德拉捂住嘴巴，情緒激動之下，身體被影響著出現了強烈的應激反應，跪在地上乾嘔起來。

「等你們到了17歲，他會給你們餵食進化劑，讓你們成為進化者，若是成功覺醒了靈能，他就會重點培養，若是沒覺醒……這類實驗體在沙什·森眼裡，就是沒用的廢物、垃圾，如果是實驗體是男性，還能死個痛快，如果是女性……」

「本我」代表潛意識，代表慾望、本能。

回影輕微嘆氣，默默等她宣洩情緒。

「因為結果不理想，『片翼』的人便採取了第二個研究方向，他們挑選出了最有潛力的一批孩童，用特殊的方法，不斷滋潤、培養這些孩童的精神，讓其精神變得更容易和形而上的概念層面共鳴、親和，然後慢慢等待這些孩童長大，成為進化者后自然地覺醒靈能。」

和之前的低落、悲傷、沮喪，完全是兩個極端。

「……」回影說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一直在算計和利用你，一直在算計和利用聖劍盟。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范肖，短小快！」

范肖有些無語，這算不算能力反噬？

一同約定好的范海辛……

「有車票玩家趕巧進場了。」

卡珊德拉哀求道：「老師，求您不要再說了！」

沒過多久，她講述道：「靈能的本質，其實是人的精神，對接到了形而上的概念領域中的某一概念上。」

「超我」是良知和內在的道德判斷。

「他們的研究方向有兩個，一個是通過比較殘酷的方式，強行讓實驗體和比較好連接的概念進行對接……這個方法的死亡率極高，同時需要實驗體日夜承受巨大的疼痛刺|激，許多人在實驗進行到一半時，就直接精神崩潰了。」

好噁心……好噁心好噁心！！

巨大的愧疚同時壓過了她求生的慾望、本能，封閉了她的「本我」。

「確定！」卡珊德拉咬牙道。

此刻她的心理或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

他一邊於心里吐槽，一邊從儲物空間取出了精神恢復藥劑，連嗑了好幾瓶。

卡珊德拉抬頭看了眼回影，隨後又低下了頭。

回影嘆氣道：「卡珊德拉，改革世界從來都不是一條平坦的道路，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福利院內空無一人，卡珊德拉靠近門前後，虛弱的身體便失去了力氣，倒了下來，依靠在了大門上。

少了「自我」統籌、思考，此刻的她只能給出些簡單邏輯上的回應。

「狄更斯對你其實很在意。」

大量無畏朝前衝鋒，替卡珊德拉擋住攻擊奔流，被撕成碎塊的聖劍盟成員；

范肖仔細環顧了周圍一圈，發現ｍ.heｔubｏｏk•cｏm.cｏm沒什麼人後，當即從小天使的肚子里飛了出來，由鑽地蟲形態重新化作了人形……嗯，表面化作了人形，實則悄悄分離血肉鑽入了地下。

卡珊德拉猛地抬起了頭，朝回影問道：「他之前明明對我們那麼好……難道他從頭到尾都是偽裝出來的？偽裝成了一位好父親？」

「老師……別說了！」

頓了頓，她介紹起了019分區的過往：「『片翼』的成員，曾在019分區創建了一個實驗基地，匯聚了世界各地有資質的孩童進行人體實驗。」

周圍的光景扭曲、消失，一幕幕畫面由虛化實出現，代替了原本的空間環境。

「A1基地那邊，經常有錨定坐標傳過來，一般都是有成員要報告情報，我不是每次都有空閑第一時間回應……」

語氣激動地說到這裏后，回影停頓了下來。

「……你沒有連累誰！也從沒有傷害任何人！是我在背後謀划，是我和敵人合作，是我將一位位本不會死的聖劍盟成員，送到了敵人的刀刃下，是我欺騙了狄更斯，是我下達了強烈的精神暗示，讓大量成員為救你去送死，也是我算計了范海辛，引導出了他和沙什·森的戰鬥……你所有的愧疚，都非你之過，它們全部來自於我的安排……」

白色空間的最中央，代表「超我」，代表良知和道德部分的卡珊德拉，正低頭站在那裡，雙目無神，像是一位無助的小女孩。

如今想來，過去的種種，大概率都是狄更斯演出來的。

「我會替你殺掉沙什·森，我會替你拯救019分區，我會替你安葬好大家，我會替你……精彩地活下去。」

「至於其他人……沙什·森化身的巨人，最後追擊逃跑的范海辛去了，他似乎將范海辛列為了第一排除目標。」

「有些事情，其實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噗通——她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想聽的真相。」

她心裏有些迷茫無措起來，只得遵循本能問道：「沙什·森……就是片翼的成員？」

「老師。」她輕輕喊了聲。

莫非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嗯，可能性不小。

害得她曾經結交的朋友死去。

卡珊德拉依舊低著頭，沒去看回影：「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害得大家……還有范海辛先生……」

她搖了搖頭，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

這裡是回影的副本，而不是什麼其他的隨機副本——范肖心中做出了推斷。

「對不起，老師，我讓你失望了。」卡珊德拉依舊低著頭。

她討厭狄更斯展露出來的紈絝作風……不，那已經不是紈絝了，而是殘暴。

「如果你一直是一位貴族少女，哪怕成為了玩家，也不www.hetubook.com.com會有現在的這些煩惱吧……」

像是胃裡全被愧疚和悔恨填充滿了，滿到溢出來了。

范肖心裏快速做出推論。

「整個019分區，只有他一位A級玩家，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消失的凱爾和艾莉，以及卡珊德拉其他名義上的家人；

融入了周圍大量的愧疚回憶中。

「我要封閉你最後一道意識了。」

「沙什·森採用了比較穩妥的方式，打算用親情束縛住你們，而非直接以精神干涉強迫你們聽從命令。」

倒在地上只剩下殘軀的狄更斯；

她和狄更斯雖然是名義上的兄妹，但關係並不友好。

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害得聖劍盟里大量的同伴死去。

回影嘆氣道：「大災厄的降臨，打亂了他的安排，人口的銳減，導致他很難搜尋到有潛力的孩子了，你們成了第二輪實驗的首批……也是最後一批實驗體。」

就彷彿處在黑化的邊緣。

半晌，看著仍舊低頭的少女，她語調低沉輕喃：「安息吧。」

或許是心裏很混亂吧，她的語氣變得非常激動起來。

像是過去具現了一般，愧疚的記憶化作了實質現象。

卡珊德拉臉色痛苦扭曲。

「這麼快？回影看來是對我有殺意……我這邊意外遭遇到沙什·森，恐怕就是她安排出來的戲碼。」

「再加上他在主城區毫不顧忌地宣洩力量……今天在A1基地內，想必有上萬的無辜民眾，間接或直接死在了他手裡，上萬個家庭因此破碎了……」

「或許這麼說對你有些殘酷……你需要快點振作起來，繼承他們的遺志，繼續我們尚未完成的願……」

回影說道：「從此以後，你我融為一體，你不會死，不會失去玩家身份，你只是陷在了愧疚的記憶中，意識的位置空缺，被我佔據，你的精神、身體，將完全由我來掌控。」

……

「靈能者以精神承載概念，並能在形而下的物質世界里釋放概念的力量，扭曲現實，創造出各種類型的奇迹。」

「不要說了！」

同一時間，范肖給小天使們下達了命令：「都先回去吧，我得節省些精神力防備接下來的危險。」

「你那些名義上的兄弟姐妹，他們……都是第二輪實驗的實驗體，包括狄更斯也是。」

「進化遊戲里就有一個專門研究靈能的組織，他們妄圖人為地製造出靈能者。」

四周沒有敵人，小天使暫時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又是耗藍大戶……為了留存些精神力使用道具「鏡」，他只能讓她們先回歸他的精神了。

副本BOSS若是太過強大的話，就會被進化遊戲限制，無法直接對玩家出手，必須等玩家滿足某些條件后，才能獲得攻擊許可權。

「……」

和_圖_書沒過一會兒，他的玩家面板突然彈了出來，提示他副本開啟了。

就比如他的「童話鎮」。

「自我」代表平時的思維，負責處理現實世界的事情。

回影沒有停下，繼續道：「今天死去的人，不止是聖劍盟的成員。」

「沙什·森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地對我們下殺手？」

回影提醒了句，隨後又問道：「你之前……是不是舉行了懺悔儀式？抱歉，我正在處理A9基地的事情。」

倒在血泊中的一對姐妹；

回影一一看了過去。

「……」

「沙什·森所掌握的那件A級道具，具備將自身受到的傷勢，隨機轉移給別人的功能。」

害得今天出現了如此巨大的犧牲。

「……」回影看著卡珊德拉倔強的眼神，沉默幾秒后，語氣變得肅穆起來：「你確定現在就要聽？」

「老師！拜託您現在就告訴我！」

「他之所以把你們當做子嗣培育，是因為記憶干涉進行的次數多了，會有失控的風險，以後實驗體中若是有人覺醒了厲害的靈能，知曉了自己被當做奴隸一樣使喚……難保不會發生什麼復讎事件。」

她只是繼續說道：「沙什·森並不是你的父親，你真正的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大概率你的父母，已經死在大災厄時期了。」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合適，但……多虧范海辛提前引開了他，聖劍盟才留存下了一些倖存者，我也才有機會，將他們轉移走。」

「那范海辛呢？」卡珊德拉抬起了頭：「他怎麼樣了？」

回影看著跪在地上的卡珊德拉，沒有去攙扶，也沒有去拍其背部幫忙舒緩。

而融入愧疚記憶里的回影，則順著卡珊德拉的記憶，來到了其精神深處——沉澱著「超我」精神空間。

范肖鎮定下來，看向了面板上的副本介紹。

人的精神分為三個部分，本我，自我，超我。

卡珊德拉的意識就像是分散了一般，分別陷在了不同的愧疚囚牢中。

回影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道：「你大概已經猜到了吧，傑克就是狄更斯。他跟你一樣，平時在聖劍盟里，用的都是偽裝身份。」

小天使們怒罵起來。

說到這裏，她發出了輕微的嘆息聲：「卡珊德拉，或許……或許當初，我不該將你帶出A1基地，不該讓你看到其他基地的恟狀況，並教授你那些知識。」

回影打斷了卡珊德拉的話，安慰道：「你知道的，諾亞的實力很強，而凱希的保命能力和躲藏能力，一直都很出色。」

每一段回憶里，都有卡珊德拉坐在地上，雙手抱頭，將臉埋入雙腿間，展開防禦姿態的身影。

聽話是聽話，就是愛發脾氣。

「總之我不會再連累你們了是嗎，我不會再害死身邊的人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