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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感覺……突然有些冷？」他問道。

唯獨范肖邁步走向了村長。

按照這個理論，她貌似還真是偽善者……？

觸手……！？

「是啊，結婚肯定要入洞房的，你怎麼會疑惑這一點？」范肖奇怪道。

待得蠕動停下后，他們心裏均生出了一種失去了某種重要東西的感覺。

是頭戴白布的送葬隊伍。

「字面意思，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不明白嗎？我們現在正在舉行冥婚儀式。」

紙錢被風一吹，便飄到了紅村的迎親隊伍這邊。

頭頂稀疏的男玩家瞳孔一縮，當即就想跑路。

「不，要逃你們逃吧。」范肖說道：「我感覺紅白兩村的人，著實有些可憐，所以我決定留下來幫他們終結這裏的詛咒。」

范肖忽悠道：「你認為你比我善良，實則……善良它是有等級的。」

「……」譚雅沉默了幾秒，隨後問道：「你說什麼！」

范肖笑呵呵道：「做人得黑白對立統一，心中裝滿兩種顏色之後，選擇為善，才是最高等級的善，這樣的善才更加堅不可摧，不會被外物動搖。」

……

「呵呵……」

在繞村轉了三圈之後，異變發生了。

儀式沒有完成前，她也是活人，隨時有被次級山鬼襲擊的可能。

「規矩沒有，只是個人講究罷了。」

聽到棺木外傳來的兩道慘叫聲后，譚雅便意識到了不對勁，並第一時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次級山鬼沒有吃夠七個活人！

雖然這一靈能在攻擊領域里算不上出彩，但在苟命方面，卻是獨樹一幟。

「而我就不一樣了，我或許很陰險，但沒有人比我更懂善良！」

只見他的手指變成一根根觸手，伸到了轎外，觸手上長出眼睛，從各個角度觀察起了紅村村民們的行為。

「……」譚雅眼神微妙。

「你們的善良，大概率是環境影響下的洗腦、情緒衝動、普世道德觀念，是個框柱你的框架，而非自身追逐的目標。」

「……」譚雅意外道：「你……認真的？」

譚雅發現自己的姿勢改變了，由平躺變成了坐姿，就連身上穿的衣服，也變成了嫁衣，頭上還有紅蓋頭蓋下……她不由一愣。

直到迎親的隊伍回到紅村鬼娘娘廟，譚雅才停下了思考善和惡的問題ｈｔtps://ｗwｗ.ｈｅtuｂooｋ•ｃom•cｏm。

范肖有些好奇起來，迎親會以怎樣的方式進行？

簡直堪比行走的靈異場景了。

「心理陰暗，並不影響人做正確的事，甚至能做得更好。」

「走！」

「哦，我就是單純和你開個玩笑，打發打發時間。」范肖說道：「其實根本沒什麼入洞房的環節，我們只需要回到鬼娘娘廟重新參拜一番，儀式就算完成了。」

「而你們這些被環境營造出來的偽善者，一般黑化率都比較高，黑化條件……嗯，或許一次背叛估計就足夠了，簡直不堪一擊。」

濃郁的血腥味擴散開來。

譚雅面露疑惑。

譚雅忍住打人的衝動，正經提議道：「等儀式完成後，組隊一起逃離這裏如何？人多力量大、效率高。迷霧裡的怪物很多，分散開來逃離可不是什麼好選項。」

「不是這個！」譚雅蹙眉道：「你說要入洞房？」

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他整個人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幾片殘破的染血衣服碎片，掉落到了地上。

「自然是認真的。」范肖回道。

白村那邊可是下葬，莫非他們要挖墳開棺？

「嬌妻是什麼意思？」譚雅岔開話題。

天色越來越暗了。

與此同時，另外一處位置傳來了一聲白村村民的慘叫。

「……」譚雅：「那你說難辦，是什麼意思？」

譚雅捏緊了嫁衣寬大衣袖下的小拳頭。

白霧退散到了遠處，空出了周圍的土地。

「莫非是影子？」

范肖笑道：「你們這些人，總是愛把善與惡分得很極端，別人稍微做點算計行儐為，你們就給人貼上陰險狡詐的惡名。實際上真要比善良，我可比你們強多了。」

……

自從獲得「血肉始祖」這一靈能后，他感覺自己朝向了非人類的方向，在一路狂飆。

九位活人全部消失了。

棺木里早已沒有了譚雅三人和白村的其他村民。

走在最前面的幾人，手裡攢著大量的紙錢，他們一邊走，一邊將紙錢灑向了周圍。

他觀察到了這點，說話時沒有多少顧慮。

譚雅立馬緊繃身體，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

這也反過來證明，他們已獲得了紅村村民的身份，正在轉化為次級山鬼。

紅村這邊hetubook.com.com辦得果然是喜事！

這嫁衣屬於正常女子的尺寸，套在她身上顯得有些大……或者說，顯得她太過於嬌小了。

「你好像很不服氣？」范肖問道。

她發現自己被范肖給繞進去了。

一看就很好欺負的那種。

似乎……來到了一頂轎子里？

說到這裏，他一臉嚴肅道：「紅村村長跟我們說，冥婚儀式和正常的婚姻儀式不一樣，這轎子抬回紅村裡后，可沒有擺宴吃席的習俗，我們一回村裡就得直接入洞房……唉，有點難辦啊。」

「……白村的九位死人，和紅村的九位迎親人，男女數量又不是剛好均分對等！」譚雅語氣嚴厲道：「怎麼入洞房？」

突然，紅村人像是沒有實體的虛影一般，從白村人的身體里穿了過去。

「原來如此，」譚雅嘴角微翹，恢復了平時的從容姿態：「嬌妻……還真是直接又大胆的稱呼。怎麼，范先生不繼續裝你的小白兔人設了？」

「這種旁枝末節就別糾結了，」范肖擺擺手：「我們現在得考慮冥婚的問題。」

「嗯？你不會想歪了吧？」范肖突然露出了鄙夷的表情：「入洞房又不是非要做那種事，你在副本里竟然還想著搞黃色……我真是服了你了！」

之前她對這方面有所猜測，但不敢確定。

「詭辯在哪裡？」

紅村村長來到雕像前，重複了祭拜行為。

「別緊張，我的小嬌妻。」

很快她反應過來：「你別告訴我，紅村能活下來這麼多人，是因為你？」

「？？？」

「……范先生，你確定要跟我討論這件事？」譚雅無語道：「你給自己立人設之前，先想想你對吃人玩家做過什麼吧。我看你心善是假，想刷高副本評價才是真吧？」

很快，一股意識被陰冷侵襲的感覺，替代了他們的丟失感。

范肖盯著腳下看了眼，若有所思。

接著他感到全身上下，都傳來了被撕扯的疼痛。

可看見其他村民依舊在送葬后，他只能強行按捺住恐懼的心態，跟在了隊伍里。

「……大概不會了吧。」譚雅不太確定地說道。

包括范肖和譚雅在內，共計十八位活人走了出來。

男人看向了自己的同伴——那位有些沉默寡言的男玩家。

「我舉個例子，你扶hｔｔps://wwｗ•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om了一位老人過馬路，然後被訛了，背負了巨大的債務。你以後見到老人摔倒了，還會扶嗎？」

「黑白相互對立，又相互界定了彼此。心中裝不下一絲罪惡，粗淺的善良又能有幾分重量？怕不是一戳就破。」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怎麼感覺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話還沒說完，沉默男人忽然感到自己的四肢被不知名的力量固定住了，無法活動。

一抹白色映入視野。

這傢伙是怪物？

領隊的紅村村長像是沒看見似的，依舊朝著前方走去。

譚雅回想起了幾天前的事情。

「……你這是詭辯吧？」譚雅說道。

范肖說道：「我會通過錄像等手段，先把證據弄好，再去扶。」

「精神勝利法是吧？」譚雅吐槽道。

游國和歐恩等人，也紛紛朝著廟宇外移動過去。

還是別想這個問題了！

不行……不能再聽下去了！

轎子里除了她外，還有另外一人。

就像是正在被橡皮擦去的字跡，他的身體突然一小塊一小塊地消失著，速度非常快。

「冥婚儀式跟正常的婚姻儀式不一樣，會省略吃席環節。」范肖重複道。

奇怪的是沒有一張落在紅村人身上。

范肖朝譚雅笑了笑，非常隨意地將五根觸手收回，讓它們重新變回了手指模樣，只留另外五根繼續觀察著轎外的狀況。

作為深諳苟道之人，范肖自然是不想真的坐進轎子里。

得出這個結論后，她略微鬆了口氣。

隨後，大紅的九乘轎子和白村人抬著的九口棺材，越來越靠近了。

怎麼會這樣？

身體的變化開始了。

之前在汽車站時，游國曾找她搭過話，介紹過「范濤仔」這個名字。

她記得范肖露出過灰色玩家編號。

兩支隊伍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即將產生碰撞。

跟在棺材後方的頭頂稀疏的中年男玩家，感受到一股陰冷感襲向了身體。

不過考慮到玩家必須參与冥婚儀式，才能獲得次級山鬼的身份，他只能放棄苟在轎底的念頭，老老實實呆在了轎內。

譚雅看了他幾眼，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大有一言不合就會雷霆出手的架勢。

蓋板被村民們推開、取下，集中放置到了一起。

「我想做什麼事，m.hetubook.com.com跟他們是什麼人沒關係。」范肖伸手打斷了譚雅：「誰讓我這人心善，看不慣呢。」

此刻，他們正繞著白村外圍轉著圈，周圍沒出現什麼異樣。

范肖發現自己乘坐的轎子也好似沒有實體，跟著穿過了白村送葬隊伍眾人的身體。

譚雅小心翼翼地偏頭看去，發現竟然是熟人——最初在大巴車上消失的那批玩家中的一個。

好在接下來再無任何異常發生。

「聽你這意思，你一開始還不信我露出的編號顏色？」范肖無語道：「玩家類別而已，有什麼好偽裝的？」

「所以你得去問其他人，從其他玩家那裡打聽我的情報，然後間接認知到我的強大。不能由我直接透露給你……你懂我意思嗎？」

只聽他繼續說道：「玩家的能力千奇百怪的，長几條觸手而已，你又不是魔法少女，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在他的觀察下，上萬紅村村民排成的長龍隊伍，開始繞著紅村外圍行走起來，敲鑼打鼓聲營造出了濃郁的喜慶氛圍。

話音剛落，范肖等人便發現，地面開始了一陣蠕動。

可就在開始繞第四圈的時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突發的陰冷感。

……

不過並不妨礙她以此來稱呼，糾結真名沒什麼意義。

這異常很快便結束。

「為什麼？」譚雅頗為嚴肅了些：「有什麼規矩需要遵守么？」

至少接下來次級山鬼不會再襲擊他們了。

送葬隊伍在繞著白村轉完第四圈后，便趁著天色徹底黑下來之前，回到了白村，並將九口棺木堆放到了鬼娘娘廟宇里。

眼前這名玩家，非常的陰險，曾裝成小白兔給吃人玩家挖過坑，坑死了好幾人……等等！？

「……」譚雅蹙眉，沒有放鬆警惕：「你還真是亞人玩家？章魚基因？」

考慮到必須參与完下葬儀式才能逃離這裏，她強行壓下了心中瞬移離開的念頭，將紅蓋頭掀開，抬頭觀察起周圍。

什麼情況？

范肖笑了笑，沒有回答。

等等！

本以為這傢伙頭角崢嶸，很可能是螞蟻基因，沒想到是觸手類的。

「這個問題，你可以去找其他玩家打聽。」范肖笑道：「答案不能從我嘴裏說出來。」

沒有一點氣勢。

范肖非常認真地說道：「我這個人，比較講究裝逼的姿勢。硬著裝給別和圖書人看，感覺太下頭了，得無形中去裝才行。」

放鬆之後，她語氣輕鬆了幾分問道：「說起來……你們紅村這邊的難度很低么？竟然只死了兩個人？」

一聽就知道是假名！

她當即緊繃身體戒備起來。

譚雅一把扯掉了身上的嫁衣，朝蘇和簡喊了一聲。

唯一倖存下來的男玩家跟在村民們身後，趁機朝棺木內部望了一眼，隨後眉頭深深皺起。

「不，跟那個沒關係。」

譚雅輕笑了一聲，沒做出評價，說起另外的事情道：「你剛才說你們那邊被吃掉了兩個人，我們這邊，明確是被次級山鬼吃掉的，有三個……再加上剛才死去的兩個，紅村的人應該是吃夠七位活人了。」

「……有沒有人說過你特別欠揍？」

想了想，她善意地提醒道：「按你透露的情報，鬼娘娘可不是C級玩家能夠對付得了的。而且這裏的村民，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這麼多次副本下來，不知害死過多少人了，連我們也差點……」

「什麼叫裝？說話真難聽。」范肖瞥了譚雅一眼：「這次進入副本的玩家中，我應該算是最白的一個了。」

「是有一點冷。」沉默男人皺眉道：「怎麼突然冷起……呃！！」

突然，她感覺視野一晃，身體開始旋轉。

「可我會。」

譚雅：「……」

「這兩者不衝突。」

譚雅聽完后，眉頭稍微舒展，許多疑惑的地方解開了，對紅白村有了更完整的認知。

不一會兒，九頂轎子被紅村村民抬進了鬼娘娘廟宇里。

范肖十根手指化作的觸手齊齊偏轉觀察方向，觸手上的眼睛盯向了前方。

有一位村民跟沉默男人一樣，在極短時間內消失在了原地，只有染血的衣服留了下來。

好冷！

沒有黑，自然也就不存在白的概念定義，兩者雖然對立，但又彼此需要，不可分開。

范肖感覺自己的身體溫度在緩緩地下降。

他心裏估算著路程，迎親隊伍離回村應該還有段時間，在枯燥的情報交流中，他選擇了增添些樂趣。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下降了好幾度。

隨後，他轉過身對著范肖等人高呼道：「禮成！」

村民在送葬時偶有交談，發出聲音並不在禁止事項里。

范肖也不藏著掖著，很大方地將紅村這邊的情報，分享給了譚雅。

感覺要被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