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高明程仔細端詳著手中的這個虎形青銅器，心想，沒有專業的修復師，只怕是清除不掉這些銅銹了。

「九陽集？你跑到隔壁縣去了？」高明程知道九陽集，九陽集就在軍山湖的旁邊，而軍山湖也盛產大閘蟹，在後世，那邊養殖的大閘蟹，常運到這邊來販賣。

毛子見高明程滿意，當即得意的笑了起來，他低聲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在九陽集那邊收集到的！」

為了方便裝東西，這個行李箱，他也一併買了，但因為比較舊了，因此價錢也不貴。

「好啊，做點新味道出來吃吃也好。」高明程笑著說道，然後坐下開始吃飯了。

高明程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拿著肖金峰給的蘋果。

這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也是情感疏近的不同。

不過毛子的事，倒也讓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

這算得上是毛子收穫最多的一次，數錢時，他滿臉的笑容。

但黃大志好不容易才當上警察，把戶口遷到縣裡，並且在縣裡買地建房，又怎麼捨得不當警察呢？

「我跟你說，我們這邊的人，以前只知道挖個洞把東西埋住，他們靠湖邊的人才厲害呢，竟然把東西藏到湖底去了！」

但媽媽還有結果的機會，自己卻是沒有了。

因此，高明程竟然都忘記快不能狩獵野豬了。

高明程帶著東西，開著拖拉機回去店裡時，高淑芳他們正在吃飯，但給他留了一份在大鐵鍋里溫著。

「明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咦，你買蘋果了？」

都說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上輩子，這會兒他得點上一支煙，雲里霧裡一會兒，但現在，他選擇站起身，慢慢的走著消食。

「行啊。」高明程從善如流的答應了，跟黃大志並肩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大部分價錢，毛子都點頭，他有時候面帶笑容，有時候略帶勉強，從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鄱陽湖的天鵝是小天鵝，除此外，白鶴、和_圖_書灰鶴、雁鴨也是應有盡有，這些鳥類，都是體型好看，且難得的食材，一旦捕獲到，市場上的價錢是頗高的。

心中做出決定后，高明程就暫時遺忘這件事，開始一件件的估價。

上午時，高明程忙的團團轉，下午時，他就輕鬆多了，在店裡待著看了一會兒帳，估摸著到下班時間了，他就準備去警局一趟，打算和高國兵說說話，再一塊兒回家，順便再送高國兵一些野豬肉。

當藤製的行李箱打開后，裏面的東西，令高明程都不由得為之側目。

但這一箱子的貨物，打破了他以往對毛子的認知了。

他沒讓毛子開價，而是自己估價，價格合適就成交，不合適就再說。

他有陣子沒去警局了，一去警局，就先被黃大志叫住了。

高明程詫異說道：「你還去？」

盤子有好幾件，有青花瓷的，也有五彩人物故事盤，看工藝，像是清朝的。

高明程手裡拿著一個綠蛙的玉器把玩件，驚嘆道：「不錯啊！毛子，你上哪兒找了這麼多的好東西？」

而高明程也把藤製的行李箱合上，提著朝拖拉機走去。

「哈哈，好啊！二哥，我是真想村裡，真想奶奶了！」高淑芳頓時高興的像個孩子一樣，她已經開始琢磨起要買些什麼東西帶回去給奶奶和爸媽了。

說著說著，毛子一聲長嘆，滿臉的可惜。

這會兒在鄱陽湖一帶，是真有天鵝，除了天鵝，還有很多珍貴的候鳥，這些候鳥，都是過來越冬的，每年秋末春初時，都在鄱陽湖一帶活動。

毛子不知道高明程的心裏在想些什麼，開口說道：「明程哥，我這次回來，一是不放心家裡，二是身上沒本錢了，想把東西賣掉后，再去那邊的。」

「不過我算是去的晚了，那些精明些的人家，早就把東西賣到省城去了！哎，我這些東西，還是在村子里，一點點收羅到的。」

高淑芳三兩下，就把www.hetubook.com.com碗里的飯都吃掉了，積極的說道：「我們這次不做腌柚子皮，我們做另外一種！胡嬸子從她鄰居那兒學來的，說最近天氣好，適合曬，說要幫我們做一些出來嘗嘗。」

雖然野豬也成了三有動物，但是野豬繁殖力強，保護個幾年後，就會徹底泛濫，然後下山啃食村民種植的莊稼，人和野豬的矛盾將日益升級。

從這民謠中，就可知候鳥在鄱陽湖越冬時的壯觀場景了。

高明程見狀，就不再多說了。

除此外，居然還有兩幅八大山人的畫，一幅畫裏面是一棵孤松，一幅畫裏面是枯木和老鷹，畫工極具八大山人的特色，但對於普通人來說，看著頗為普通。

她怕自己跟媽媽一樣，都是先開花後結果。

高明程仔細端詳著，他沒有專業的除銹劑，用醋洗的話，又會留下難看的黃痕。

高明程則去打了一盆子水，準備把新收到的古董進行初步的清洗和保養。

但每年冬天到鄱陽湖過冬的珍貴鳥類，就成了富人們的首選了，先不管味道好不好，食材難得，就是一個炫耀的點了。

所以羅麗內心的壓力，是有些大的。

他提著行李箱上樓時，小旭旭已經在呼呼大睡，而許多美則守在旁邊，看到高明程進來了，也只眉眼彎彎的笑了笑，並未出聲。

只是這種話不好開口和人說，她只能獨自一人承擔這份壓力。

所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用熱水浸泡，把青銅器紋路里的土銹和淺表層的銅銹先去掉。

但高明萬不同，不和他說高奶奶即將老糊塗了，那麼高明萬就不會想著回去看望。

這冬天，飯菜冷的快，因此高明程一向是不讓他們等自己回去吃飯，就讓他們趁熱吃的。

他把一籃子蘋果遞給許多美，說道：「這是肖大哥送的，山東那邊產的大蘋果。」

毛子說道：「當然去，現在他們都還在抓鳥，我過去幫忙，能賺兩份錢呢。」https://m.hetubook.com.com

自古以來，有錢人都喜歡山珍海味，對於有錢人來說，野豬都是不樂意吃的，嫌肉柴，粗糙、味腥。

之前毛子陸陸續續給他收了不少貨，但大多數都是中低端的貨物，不太值錢。

「猴子出門前，又喊了我，我在這附近，已經收不到好東西了，乾脆就跟他一塊兒去，幫著打打下手、搬搬貨，再順便去那邊收一收東西。」

因為高淑芳是發自內心愿意陪伴奶奶的，只要她回去了，這份陪伴就不會打折。

高明程想了想，說道：「我記得那邊應該抓的嚴，你過去時，要小心點，萬一被抓到了，要坐牢的。」

如果想靠狩獵致富，那麼高明程就算把牛尾嶺所有的野豬都獵殺掉，那也是致富不了的，但如果他能去鄱陽湖弄一冬的鳥，那肯定就能小富了。

看著高淑芳高興，高明程也挺高興的。

不過自古以來，都是民不舉官不究，若是你偷偷地殺了吃了，無人知曉的話，那麼也無事，就怕被人知曉，然後以此做實罪名，就比較麻煩了。

看高淑芳高興的樣子，高明程也就沒有說高奶奶得了老年痴獃的話了。

所以後面野豬就被調出三有的名單了，陸續有城市開放野豬捕獵。

箱子里的東西比較雜，有小件的瓷器和玉器，也有古錢幣和袁大頭，還有小件的青銅器，其中一個是虎形，不過因為保養的問題，青銅器已經布滿了綠色的銅銹，很多部位的銹跡還很深。

別的都好說，那個生鏽的青銅器就有些難搞。

誰都送了，自然不能不送高國兵啊！

黃大志看到高明程，亦是滿臉的笑容，說道：「明程，你終於回來了。來，我們到一邊去說說話。」

高明程聽到這些，倒是頗為驚奇，他是有陣子沒見到毛子了，沒想到他竟然去幹了這種事。

不過他們這邊的力度不大，雖然山多，但並非是狩獵的重災區，所以政策落地比較遲緩，而高明程最常狩和圖書獵的則是野豬和野兔。

雖然搬到新家那邊去住了，但他的房間，還是他的，床上也鋪了被子，方便小旭旭午睡。

對於性別，她是有些擔憂的，畢竟她媽媽可是一口氣生了好幾個女兒，直到後面，才終於生到兒子的。

聽到二哥的話，高淑芳驚喜的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和高興。

毛子看了眼弟弟，洋洋立即對他露出委屈的小眼神來。

山裡能入他們眼的，也就黃麂、斑鳩等口感好的野味。

「嗯。」洋洋應著，笑嘻嘻的去燒火了。

而挺著大肚子的羅麗，倒是對生男生女的話題更感興趣，聽聞高明程的大嫂生了一個女兒，她不禁摸著自己的肚皮，想著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只是這麼一耽擱，時間都已經是中午一點鐘了，餓著肚子沒吃飯的洋洋，正滿臉委屈的坐在一邊，但也沒有出聲打擾，就是身體不安的擺動著。

「還有人是把東西藏在湖中島上，那湖中島在汛期時，都是被淹在水裡的，秋冬出來了，但也沒幾個人會上去看情況。這幾年情況好了，有些人就去把以前藏著的東西找了出來。」

高明程忍不住上手，仔細端詳起來。

毛子嘿嘿笑著，眼神瞥了下旁邊猴子的家，低聲說道：「前不久，有人拉猴子入夥，說是去九陽集捉天鵝，只要捉到天鵝，賣到省城去，就能賺大錢！」

又聽說大嫂給她生了一個侄女，於是這禮物還得有侄女的一份。

一份是幫忙的錢，一份就是他收古董賣差價的錢。

只是不好拿到警局去，也沒這個必要。現在兩家住得近，下班后，把肉直接送到家裡去就行。

正因為利潤巨大，候鳥的數量逐漸變少，到後面，就需要人為保護才行了。

「淑芳，後天就是你四哥放假的日子，我打算給你放一個星期的假，到時候喊你四哥送你回高家村，你呢，就住在家裡好好的陪一陪奶奶。」

毛子卻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和_圖_書怕什麼？我就是去幫忙搬東西送貨的！抓鳥都是他們本地人在抓呢，聽說都有關係，只要小心點，別鬧大了就行。」

忙了大半天，他可真是餓了，一連吃了兩碗飯，把所有的菜都吃乾淨了，這才滿足的放下筷子，然後打了個嗝。

於是高明程又拿著那個青銅器去了樓下，找了一個單獨的小盆子，拿熱水浸泡著。

羅麗倒是不怕多生幾個，而是不能多生幾個！

趁這個機會，高明程把高淑芳喊到身邊來。

計劃生育已經實施很長一段時間了，在他們這兒，平頭百姓，可以生兩個，但體制內和工廠的工人，卻是只能生一個的！

許多美幫著把鍋蓋掀開，把裏面溫著的飯菜拿出來。

曾有民謠這麼形容過：「鄱湖鳥，知多少，飛時遮盡雲和月，落時不見湖邊草。」

毛子當即伸手摸了摸弟弟的頭髮，安撫道：「洋洋去燒火，我們中午煮麵吃，給你放雞蛋和放肉！等晚上再煮飯！」

「鄱陽湖的天鵝自然更多，但那邊的人也更多，外地人根本插不進手，但九陽集的人就少些，拉猴子入夥的，就是那邊的當地人，他們負責捉，喊猴子悄悄地送到省城去，這樣他們才不惹眼，不會被人發覺。」

另外鼻煙壺也有兩個，一個瓷的，一個卻是玉的，都小巧玲瓏，極為可愛。

因為貨不錯，林林總總算下來，得有千把塊了。

他看到桌子上還擺著幾瓣柚子果肉，又看到旁邊的木盆里泡著的柚子皮，忍不住笑道：「你們手腳真快，就準備腌柚子皮了啊！」

他把虎形青銅器先放下，再去看那些漂亮的盤子。

好像，從去年開始，就逐步禁止狩獵了，今年則開始實施。

高明程看了眼手錶，歉意的說道：「你快去煮飯吧，我看洋洋已經餓了。」

也就說，除非黃大志不當這個警察了，不然羅麗就只能生一個。

這件事給了高明程提醒，接下來，他依舊可以進山獵野豬，但動靜要小，不能讓外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