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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絲防備很快就被他壓下了，因為這不合時宜。

因為茶葉不便宜，這會兒自然不會這麼浪費。

這頭牛的牛黃並不大，但數量多，高明程一連掏出七八個卵形的牛黃出來，因為是新鮮的牛黃，上面還有一層薄膜。

如願取出牛黃后，高明程和許多美這才鬆了口氣，彼此對視時，都忍不住一笑。

「行。」於是許多美動手，把雄魚切花刀再抹上鹽，腌制一天入味后，就可以拿稻草掛在屋檐下的竹竿上了。

高明程看了一眼，那塊牛肉是牛前腿上的肉，肉質較嫩，於是示意毛子接過去。

雖然心中疑惑，但陳大松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提刀就上。

堂屋裡的人沒發現高明程進來了，倒是高淑芳一眼就發現二哥來了。

男人們說的興高采烈，但女人們可不全是坐著享福的，高淑芳和張金玲兩個人就在院子的角落殺雞拔毛。

高明程心情大好，當即切下一部分內臟，將之餵給黑虎它們吃，三隻大狗都湊過來吃，就連兩隻小狗，也學著一塊兒吃。

這頭老牛骨瘦如柴，也就牛腿上的肉稍微多點，渾身上下，也沒什麼肥膘。

當他邁進院子，高守旺就立即出來迎接了。

聽到很快就可以回家去住，兩人倒也沒有多少高興，主要是他們無父無母，只要兄弟兩個在一起，那麼在哪過年不是過年呢？

不過毛子倒是想起了好兄弟猴子。

高明程說道：「雄魚的頭好吃，肉就一般了，剛才殺了兩條雄魚，魚頭已經燉著吃了，雄魚身體就做成風吹肉吧。」

高明程隱晦的對她點點頭，剎那間，喜悅的笑容就在許多美的臉上浮現。

這會兒的人們，直接在暖瓶里放茶葉，客人來了，直接倒溫熱的茶水就行。

許多玉領著孩子到這邊來看宰牛了，因此大中午的，家裡也還沒有煮飯，倒是陳大松父子三人帶著東西回家后，很快就有午飯吃了。

「明程哥，新年好。」高壯迅速的站起身，拿起暖瓶就倒了一杯熱茶。

進屋后，就看到堂屋裡有不少的人或坐或站著，他們一邊嗑瓜子，一邊看電視，還不忘一ｈｔｔps://ｗww•ｈetuｂooｋ•coｍ.ｃｏｍ邊大聲的說話。

高明程取出牛黃后，也就懶得再管內髒了，他站在案板旁邊，看著陳大松他們做事，眼看陳大松要拿斧頭砍牛骨，於是說道：「我來吧！」

「嗯。哪，東西你收著，我還要去細奶奶那邊一趟。」高明程乾脆把東西遞給高淑芳，任由她處理。

忙忙碌碌時，毛子走過來喊道：「明程哥，嫂子，可以吃飯了。」

「好了，你們都回家去吃中午飯吧，剩下的我自己來！」高明程笑著說道，讓他們拿著牛肉和魚先回家去。

東西太多，手都拿不住，只能借高明程家的籃子裝了。

也不知道猴子有沒有被抓住，如果沒有被抓住的話，那麼現在應該已經回家了吧？

許多美理直氣壯的說道：「縣裡有洗衣機，罩衣髒了就換，這裏又沒有洗衣機，罩衣髒了，得手洗，又麻煩又難干！」

在沒有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的現在，每到過年，村裡時不時就能夠聽到爆竹聲，孩子們得了錢后，也會三五成群的跑到軍嶺的合作社去買爆竹放。

還有些會把爆竹引燃后，丟到糞坑裡！

來到爸媽家后，這裏也是十分的熱鬧，電視聲和說話的喧囂聲，都傳到院子外面了。

不是高守旺自誇，而是他的兩個兒子運道好，人又出息，前程肯定是一片光明的，這個時候，一般人，高守旺都不願意他們沾染上自己的兒子的。

風乾魚的味道，也還是挺不錯的。

陳大松心下有些奇怪，往日殺豬時，把內臟取出來后，高明程向來是不管內臟，而是繼續切割肉的，但這回，他竟然自己去處理內髒了。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高明程本能的汗毛豎起，眼底浮現一絲防備來。

趁熱分割的話，人的手就不會凍僵，幹活也能更麻利些。

但高明程拒絕了，他笑著示意手上拿著的東西，說道：「我等下還要去給細奶奶和爸媽送呢，等有空再來這邊說話啊！」

來到細奶奶家，這邊就稍顯冷清了。

來到這裏后，高明程感覺自己的心靈都放空了，整個和_圖_書人也不需要緊繃著了，他開始和細奶奶他們閑聊，定好初一的晚飯是在細奶奶這邊吃。

陳大松家和張成遠家，各分到一隻帶毛牛腳和十斤的牛骨頭，另有兩斤的好肉。

每家的東西都差不多，都是一條七八斤重的魚、十斤帶骨牛肉。因為東西多，他乾脆開著拖拉機過去的。

老牛的骨頭並不好吃，因此他只留一點牛排骨，其餘的打算通通都送出去。

又說如果杜紅玉的人在過年期間出現了，那麼潛藏的危險反而就沒有了，到時候毛子兄弟就可以回家去住了。

魚臉上的肉又嫩又沒有刺，雄魚頭裡面還有一些類似果凍的膠狀物，因為燉煮了很久，吃起來就有些黏嘴。

高明程一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許多美給小旭旭餵了一些魚肉，又用魚湯拌飯，餵了小半碗飯，等小旭旭不吃了，她這才顧得上自己吃。

許多美滿意的點頭，然後開始給小旭旭喂飯。

因為有過一次經驗，這回高明程將牛的腹部剖開后，就伸手朝膽管和肝管摸去。

高明程小心的把那層薄膜去除乾淨，這時就能夠看到牛黃的表面細膩而有光澤了。

高明程還真有點渴了，於是咕嚕咕嚕的喝了半杯茶。

高明程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隨意的說道：「那就多準備些罩衣嘛。」

高明萬夫婦也已經回來了，王秀秀大著肚子乖巧的坐在一邊，而高明萬正和高繁茂等人吹噓著什麼。

他們順著小路，來到田埂，準備去炸覆蓋在田裡的白雪。

高守旺見狀，也就沒法強留了，只能說道：「明程，初二那天，你帶著多美和孩子，來我家吃飯吧！」

剛宰殺的牛還是溫熱的，因為天氣寒冷，甚至有霧氣飄起。

許多美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小旭旭的罩衣，她可是全部都拿回來的！

不過牛油不如豬油好，一般人也不會用牛油炒菜。

趁著陳大松他們幹活時，高明程已經手腳麻利的把膽管里的牛黃給取了出來。

「明程，你也新年好。外頭冷，你快進來坐坐吧！」高守旺熱情的說道，上前幾步，接過高明程遞過和*圖*書來的年禮后，就要拉著高明程進屋去看電視和嗑瓜子。

事後，村裡的男娃再調皮，也是不敢把爆竹丟糞坑了，頂多丟池塘和水溝里去。

高明程和毛子兄弟聊了一會兒后，就準備趁著沒有變天之前，趕緊把東西送了。

高明程給她碗里夾了一些菜，奇怪的說道：「在縣裡時，你也不是頓頓喂，大多都是讓他自己吃的啊。」

上午時，天氣晴好，但中午一過，就開始陰雲密布，看著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吧，想要孩子保持乾淨，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不然一個眨眼的功夫，孩子就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了。

說定了這事，高明程就提著其他的東西，繼續朝爸媽家走去。

高明程問許多美想留些什麼，許多美就挑挑揀揀的留下一些東西，又問高明程那些魚是都鮮吃，還是拿一部分做成風乾魚。

高明程就和毛子兄弟聊了一會兒，問他們在這裏住的習慣不習慣。

等把牛的各個部位都切割好后，高明程就大方的分肉了。

高明程也沒有閑著，已經把要送人的牛肉和魚都準備好了。

在這方面，高明程自然是說不過許多美的，只能任由她安排。

這兩家今年幹活都很給力，過年的福利自然也要大方點。

不像後世的人那麼講究，每杯茶都會專門放茶葉倒開水去泡。

吃過午飯後，許多美帶著小旭旭進了房間，準備帶他玩一小會兒，然後就哄睡了。

「守旺叔！新年好啊！我來給你送年禮了。」高明程站在門口，大聲的說道。

主要是家裡的人口少，在村裡的親朋也少。

有些男娃特別的調皮，會故意把爆竹丟到女孩子的身上，然後把女孩子給嚇哭了。

與其身處嘈雜的環境，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那他還不如回家抱兒子玩呢。

毛子殷殷期盼著，希望猴子也能安然無恙。

高明程的拖拉機開過去時，高發明幾個孩子正在路邊玩爆竹，高發明還做了一個要朝高明程丟爆竹的假動作，似乎想嚇一嚇高明程。

陳大松在大木板上切割著牛肉，聽聞后，立即切下一塊上好的肉，說道：「這塊肉好，和_圖_書炒著吃肯定不錯。」

看到二哥手裡拿著的東西，當即說道：「二哥，你去捕魚和宰牛了？」

高發明當即朝他扮了個鬼臉，領著一群小夥伴跑到一邊去玩了。

那個丟爆竹的男娃，更是被濺了一身的糞水。

「明程哥，我來拿牛肉和牛血去炒！」毛子從廚房走了出來，雄魚頭已經燉上了，趁著燉魚的功夫，就該把牛肉和配菜切好了。

高明程就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何況有些熱鬧也不好湊。

停好車，高明程提著三份年禮，順著路，穿過承恩門牌，進入村子里。

高明程可不慣著他，揚聲說道：「高發明，你屁股癢了吧？」

許多美也早有準備，當高明程把牛黃的薄膜去除乾淨后，她立即小心的接了過去，用乾淨的棉花包好，並用紗布再包裹一層，然後一起放到陰涼處晾乾。

於是陳大松家和張成遠家，都各提著滿滿一籃子的東西回家去了。

毛子接了牛肉，又端著裝著牛血的盆子，再度進去廚房忙活了。

摸索了一陣，高明程就心裡有數了，於是他拿出刀切割了幾下，先把牛的內臟都扒拉出來。

「細奶奶，新年好。」高明程笑著進門，細奶奶看到他后，立即說道：「壯壯，快給明程倒杯茶喝！」

老村那邊有三家要送，分別是細奶奶、爸媽家以及高守旺家。

於是大家朝廚房走去，餐桌上，剛出鍋的菜正冒著熱氣。

這頓飯，高守旺早在很久之前就跟高明程說過了，希望高明程能和他的兩個兒子相處的來。

當然了，放爆竹的大多是調皮的男孩子，膽小的女孩子躲在一邊看，而膽大的女孩子則跟在男孩子的屁股後面，當爆竹爆炸發出聲響時，紛紛哇哇大叫起來。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不過許多美的爸媽早沒了，因此初二這天高明程他們可以不用去哪兒拜年。

把內臟弄進盆里后，高明程對陳大松他們說道：「陳叔，你們趁熱把肉切割好。」

高明程一口應下：「行，那初二時，我早早的過來啊！」

原本丟到糞坑裡，最多就是濺起一些糞水，噁心噁心人而已，但有一次不知道怎麼回和*圖*書事，有人朝糞坑丟爆竹時，竟然引起大爆炸，把人家的茅廁給炸掉了！

陳大松等人並不知道高明程的打算，但也站在一旁，看著他動手。

毛子殷勤的說道：「這魚頭沒有刺，我燉熟后，特意舀了一小碗出來，其餘的才放辣椒粉調味呢。」

他們是高守旺的兩個兒子！

但他們長得和高守旺很像，只不過五官和氣質，現在都極具軍人特色。

這魚已經離了水，雖然還沒死，但活性不好了，最好宰殺了，不然就得快點放進水裡養著，那麼還能夠養活一陣子。

他力氣大，一斧頭砍下去，骨肉分離。

除夕夜，自然是要有雞的！另外初一時，家裡有不少人吃飯，那麼初一要用的雞，也要現在就殺好。

高明程看到他們無憂無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這兩個人都大高明程幾歲，並且還很早就去當兵了，上輩子在發達后，直接把高守旺夫婦接到外地去住了，基本上就沒有再回村過了，因此高明程對他們並不熟。

因為牛黃大部分就是在這兩個地方，膽管里的牛黃稱為膽黃，肝管里的牛黃稱為肝黃。

那提前舀出來的，沒有放辣椒，自然是留給小旭旭吃的。

在高守旺的身邊，還有兩個年輕人，這兩個年輕人頗為面熟，高明程一時間沒有認出他們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們是誰了。

許多美立即將一個木盆遞過去，順便用眼神詢問著高明程。

高淑芳接過東西，有心想讓二哥也進堂屋去說說話，但嘴角嚅囁了下，最終還是目送高明程出了院門，朝後面的細奶奶家走去。

「行，吃飯吧。」

第一家就是高守旺家，剛到高守旺的家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電視機的聲響，以及嗑瓜子聲和說笑聲。

剛到老村的範圍，就看到不少孩子在村裡瘋跑，時不時響起一些鞭炮的聲音。

之後男娃的家裡自然得賠錢，那渾身惡臭的男娃，還享用了一頓竹筍炒肉，脫掉棉褲打的那種！

把膽管里的牛黃取出來后，高明程又小心的再摸了一遍肝管，又摸到兩個小疙瘩，取出來一看，也才花生米大小，但也不能嫌棄，照樣小心的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