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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書房，但屋子中間擺著一個大茶台，一看就知道這個書房他不正經，

連你自己都沒信心，我還投個屁啊！

陳陽也不解釋，繼續說道，「說回你這部計劃中的片子，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打算在香江取景，然後套個愛情的殼子，弄個都市功夫愛情片吧？」

吳晶嘿嘿嘿地小跑過來，趴在車窗口笑道，「陳總，有空沒？想跟你聊聊。」

不過也算正常，本來香江就先天不足，地域狹小，文化縱深不夠，只是依靠一些特殊原因才能縱橫一時，如今優勢盡去，不過是回歸到本身應有的位置而已，

老吳晃了晃腦袋，又問道，「那，您覺得，我還需要賭這一把嗎？」

老吳再次瞪大眼睛，「您怎麼知道？」

零五年二十億，零六年二十六億，去年是三十三億，至於今年，所有人都預測會超過四十億，你看出什麼來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我進傳媒行業的時候，看過國內的票房資料，自從九八年打到了十四億的年度總票房，之後就突然近乎腰斬，一直在八億線上徘徊，然後到了零四年才又有所好轉，

陳陽搖搖頭，正色說道，「電影在傳媒行業裏面，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上面不會允許外片吃大頭的情況長期存在，扶持國產電影，勢在必行，也必須要做，

陳陽突然笑了笑，給他續上茶，說道，「你沒必要現在就下決定，好好想一想以後的路怎麼走，這種事馬虎不得，

不等黃珊說話，他就看清前面的人影，不禁瞪大眼睛，打下車窗探出頭，「老吳，你幹啥呢？不要命啦？！」

他說的是拍電影的事，如果這部電影拍出來，多半是要在香江上映的，也算是他的最後一搏。

老吳頓時愣住，眨眨眼若有所思。

回到現在，哪怕有陳陽給他投資，拉上千度和鵝廠的資源給他宣傳，但回本的可能性，也高不到哪裡去，

陳陽搖搖頭，「不用，最多也就兩三年的事。」

老吳有點傻眼，身體前傾趴著座椅背，「那您還投？」

回來他是肯定會回來的，但是，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間的選擇很重要，再一個，他去香江打拚了好幾年，卻沒有混出一點名堂，就這麼灰溜溜地滾回來，心裏也很不甘心。

陳陽二話不說，解開安全帶就推門下車，老吳先跟黃珊道了聲謝，才跟著下來。

老吳點點頭，咧嘴笑道，「您都說我心直口快了，那我就直說了啊！」

雖然他嘴上說著有可能回不了本，但多少還有點僥倖心理，而現在連陳陽都說多半沒戲，他就有點抓麻了。

心裏卻泛起了嘀咕，這陳老闆看上去正正經經，沒想到挺花啊。

「誒，好嘞。」

哪怕是華藝的王軍，也都是帶著誠意來的，

晚上八點多，陳陽將這些人一一送走，隨後返回院子洗了把臉，便招呼黃珊一起離開，

既然開了影視製作公司，還能在業內創出一番名堂，總有那麼幾部需要拿出手的挑大樑作品，

陳陽笑著指指他，「呵，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行吧，茶就茶，咱們去書房聊。」

就算按照一年加五億的速度，增長到一百億，怕不是還要十幾年？！

不過，這還真是老吳能幹得出來的事。

陳陽指了指他，沒好氣的指指後面，「上車。」

內地香江兩地加起來，也才六百多萬，然後院線分、發行分，等製作方拿到手，連三百萬都不到，

陳陽坐正身子搖頭失笑，拿手指了指後面，「我犯得著誑你？又不是特別多的錢，還得上董事會討論討論，

「誒，」

老吳緩緩點頭，「這個數據我也知道，這也是我有心想回來拍戲的原因之一，只不過，這麼大的票房當中，有很大比例是由進口片撐起來的，咱們的國產片子，還是不大行啊。」

雖說真實製作費用，沒有他們宣傳的三百萬美金那麼多，但絕對是血虧到底，也直接讓老吳打道回府。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覆，還有一條硬性條件，各位老總也不覺得失望，

陳陽一個激靈，猛地驚醒，「怎麼啦？」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老吳放下茶杯，看著陳陽問道，「和-圖-書那我該怎麼辦，回內地？」

陳陽笑了笑，拿起養壺筆，沾上茶湯刷在紫砂壺的外圍，隨即說道，「其實，你自己心裏已經有了決定，只不過，還想著最後搏一把，不是嗎？！」

這時候水燒開，陳陽閉上嘴沖水泡茶，老吳則深思不語，他已經明白了陳陽的意思。

說完之後，又稍微扭捏了一下，才說道，「不過，坦白說，陳總，這部戲，我不保證能回本的啊！」

這哪個投資人能受得了啊？！

但你想過沒有，這樣的劇情，你是拍給誰看的？」

啊？

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啊，我的看法跟你一樣，你這部戲，最後多半沒戲！」

如果是真朋友，他鐵定會要酒，但目前來說，在陳老闆面前，還是稍微有點拘謹。

虧的是錢，但賺的，可以是經驗，可以是理念，可以是口碑，總之，並不是血本無歸，有這些就夠了。」

老吳趕緊擺手，「酒就不喝了，喝茶，喝茶。」

另外，內地的電影市場還沒有真正起來，等到年度票房突破一百億，應該就差不多了。」

「嘿嘿，」

但你就有點頭鐵了，」

「市場都起來了，還怕沒機會出品好作品嗎？！」

而這樣的項目，大導演，好劇本，拿給陳陽，他能不投？

頂多也就幾千萬的事，咱說投就肯定投，不過還是那句話，我別的都不管，只管賬務沒問題。」

黃珊取了車，剛將車開出大門，卻發現一個人影突然竄了出來，擋在前面揮手，頓時嚇了她一大跳，趕緊踩下剎車。

陳陽笑笑就不說話，上輩子你那點破事，不知被多少記者挖出來報道，真是想不知道都不行。

你想拉人投資，結果還跟投資人說，哦，我這部戲，不保證能回本的啊！

陳陽放下茶杯，聳聳肩，說道，「我的意見就是，趁早回來。」

不是所有戲都經不起查賬，也不是所有戲都那麼不堪入目，

黃珊呼出一口長氣，苦笑著搖搖頭，鬆開剎車繼續前進。

陳陽點點頭，又轉了回去，靠在椅背上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只要你堅持開這部戲，不和*圖*書管需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投了。」

陳陽再給他續上茶，笑道，「拍給香江看吧，你認為你在香江有票房號召力嗎？那拍給內地看？

老吳這回沒瞪眼睛，他在當陳陽說胡話，便端起茶杯笑著喝茶。

老吳尷尬地摸摸腦袋，「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只不過，陳總這麼看得起我，我就想著不能給您藏著掖著，最起碼的，也得坦誠相待吧。」

老吳坐在後面，看不清陳老闆的表情，只能看見他在搖頭，不禁心裏一沉，「陳總，你，還投不？」

「嗯，像你的性格。」

書房也在正屋，靠西邊的那間，與之相對的就是主卧，中間隔著正堂。

嘿，

你這個時候回來，論演技你不差，論真本事，更是冠絕此行，只要拍一兩部好片子，把名氣打出來，所能收穫的回報，將遠遠超過去香江打拚。」

比如去年馮褲子拍的集結號，還有他一直都想拍的大地震、1942，都是風險非常大，卻又不得不拍的項目，

今天大家都對陳老闆的無人機有所表示，哪怕是為了還人情，他也得翻個倍地，把那些錢投回來吧！

難怪後來老吳籌拍戰狼的時候，連拉投資都困難，看看剛才那些個老總，不管有沒有信心，哪個不是拍著胸脯胸有成竹的樣子？

「哼哼，」陳陽笑了兩聲，搖搖頭說道，「香江片子無非就是那一套，警匪，報仇，打打殺殺的，也正好對得上你的特長，再弄點感情戲當點綴，拼湊點喜劇元素，就是一部片子，

老吳瞪大眼睛，「那要等很久吧！」

而且又拿出那番說辭，自己旗下所有事業項目，均由德勤負責財務管理，投資業務也不例外，這點沒得談。

展銷會過後，便去餐廳推杯換盞，期間各家公司老闆都表達自家有好劇，陳老闆有大財，有機會可以多多合作的意思，

陳陽一聽，頓時忍不住搖頭直笑，連黃珊也有點忍俊不禁，

內地電影首次突破一百億，是在二零一零年，之後就一路上揚不回頭，直奔全球第二票倉而去。

陳陽可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先簡單介紹和-圖-書一下，隨後對著老吳笑道，「喝酒還是喝茶？」

零三年才十億，零四年就去到十五億，直接創歷史記錄，

可在今年上映的時候，拿了多少票房？

「一百億？」

但現在內地人都不怎麼看香江片子，要麼是看好萊塢的大製作，要麼是兩地合作的合拍片，要的是大明星大投資大導演大製作，你能沾上哪一樣？」

陳陽坐在主人位，招呼老吳坐下，抽水泡茶，等水開的時候，他對著老吳說道，「其實啊，你現在的戰略就錯了。」

老吳突然將腦袋往下一紮，雙手卻豎起兩根大拇指，「服了，真服了，」

後來的香江電影，永遠擺脫不了那股小家子氣，連他們的金像獎都變成自娛自樂的東西，

陳陽扭過身子看了看他，呵呵一笑，「哎，你這話說到點子上了，不過啊，也跟你有真本事有關，沒本事的直腸子那叫二愣子，有本事的才叫心直口快豪邁不羈，」

陳陽擺擺手，「甭那麼客氣，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嗯，有事你直說，拐彎抹角的也不像你。」

「好嘞，」

至於王濤他們，就住後面第三進院子的客房裡，不需要跑來跑去。

你自己覺得可能嗎？！」

而這些作品，圖的是口碑，打的是名氣，卻未必能掙多少錢，正是最適合拿出來做正經融資的項目，

市場偏好擺在那裡呢，不是說拍一部好片，就一定會有人喜歡的。

洗茶沖杯，倒掉后再滿上，用托盤放到老吳面前，這才繼續說道，「你在香江電影走下坡路，香江的藝人都爭相北上的時候，卻反其道往香江跑，去跟那些堅守本土，開工率嚴重不足的藝人搶飯吃，還想大紅大紫？

坦白說，狼牙是部還不錯的商業片，如果放到五年後上映，票房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老吳傻笑兩聲，低聲問道，「內個，陳總，您真打算給我的電影投資啊？」

老吳有點莫名其妙，沒頭沒尾的，怎麼就錯了？

陳陽撇撇嘴，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哈出一口氣，笑道，「這得問你自己。」

吳晶乾脆利落地拉開後門鑽了進來。

陳陽轉過頭來，還和-圖-書在笑著搖頭，「我說老吳，你就這麼打擊投資人信心的？讓黃總知道了，他還能給你攢劇組？」

隨後抬起頭來嘆道，「難怪您年紀不大，卻能打下這麼大的一番事業，就憑這眼光，幹什麼不能成功啊！」

麥園距離雨兒衚衕不算遠，走小路過去，幾句話的功夫，車子就開到了家門口，黃珊轉頭笑道，「要不你們先下車進去，我去停車。」

陳陽聳聳肩，笑道，「投啊，為什麼不投？有時候失敗的項目，並不一定是完全失敗，而只是把項目開錯了時間和地點而已，就算最後失敗了，也不一定是只虧不賺，

「你就為這個來的啊？」

否則的話，這個麥田文化，以後在圈子裡的口碑，可想而知！

呵，呵呵呵……

老吳也不介意，嘿嘿笑道，「我要不是這種性格，陳總你會欣賞我？」

老吳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後抬起頭來，「我想，聽聽您的意見。」

頓了一下，又笑道，「怎麼，找我有什麼事兒？」

開門進屋，院子里亮著燈，正堂裏面，秦雨和鄒蓉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陳陽進來，當即便迎了出來，

老吳咬緊牙關，有些舉棋不定，

但是，從九十年代中期開始，香江電影就在走下坡路，尤其是無間道三部曲，幾乎成了香江電影的絕唱，

老吳立刻點頭，「這您放心，我的戲，賬務絕對沒問題，」

陳陽來者不拒，卻又一句準話都沒有，只是拍著胸口表示，先拿劇本來，但凡是好劇，麥園文化願為影視事業略盡綿薄之力，

老吳跟在陳陽後面，一見屋裡出來兩個女人，不知道跟陳老闆是什麼關係，便趕緊笑笑，沒有說話，

陳陽抿著嘴搖搖頭，說道，「早些年的時候，香江娛樂業發達，尤其是電影業，有東方荷里活之稱，所以啊，咱們內地很多演員歌手都往香江跑，最早的你師兄，後來鞏皇，還有王靖雯，都算趕上了好時候，

這時候陳陽也不迷糊了，直接將車窗打到底，吹著略帶寒意的晚風，回過頭笑道，「我發現啊，你不像比我大十歲的人，反倒說比我小十歲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