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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張有路朝他揮了揮手，在前面帶路。

「好。」

楊舒力想到自己可能會賺到錢，思路明晰起來。

楊舒力走到沙發邊坐下來，和楊升元並排，他湊過身子說道：「爸，算了，你技術是好，但是都40多歲了，就不要重操舊業了，春節后在市區隨便找個事情干。」

「你爸是擔心你考上大學沒有錢讀書，怎麼可能嘛……就算萬一差點錢，找你姨媽借點，等你以後畢業，我們家就輕鬆了。」秦華玉說道。

秦華玉一聽愣住了，隨即打了楊舒力胳膊一下，「莫說那些，你現在莫想錢的事，把學習搞好就行了。」

是一個普通的居室，裏面有一些簡單的傢具。

「你莫管，舒力讀大學還有兩年，你安心在家給舒力做晚飯，明年春節后再說工作的事。」秦華玉說道。

「待不下去也待，我每個月再給你加兩百塊錢。」秦華玉說完，想起廚房還有事，趕緊轉身進了廚房。

「媽，怎麼回事？」楊舒力問道。

楊舒力點頭表示同意。四方井這一片區如今已經算是老城區，住的和圖書都是老街坊，下崗和提前退休的居多，家裡有錢的都在往外搬。

楊舒力很是納悶，這是什麼活啊。

說到讀大學時他遲疑了一下，看了楊舒力一眼，似乎在說：你真的能考上大學嗎？

說到「40多歲」這句，楊舒力突然感到心情有點沉重。

秦華玉亮了家底，兩人統一認識，堅決阻止楊升元到水泥廠工作。

家底是2萬7千多元。

「我是特殊招聘，他們一般情況只要40歲以下的人，我是技術好，當然，也有關係。」楊升元說道。

秦華玉跟了一句：「吃完飯就打電話，把這事推了。」

如果自己不花掉4千元擇校費，不考大學，也就沒有大概是兩萬左右學費，那麼家裡的經濟條件不算差。

一出卧室，楊舒力就指著正在吃飯的楊升元正色道：「爸，我們商量好了，你要去水泥廠，我們就打斷你的腿。」

解決的方法也簡單，兩個男人至少有一個掙錢就行，楊升元認為是他的職責，其實不然，我楊舒力掙起錢來，你們得做好思想準備——楊舒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黑暗中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我去試幾個月，不行再回來嘛。」楊升元抬起頭說道，聲音也很大，也有點生氣的樣子。

吃完晚飯後，母子倆再接再厲，經過一番口舌，終於讓楊升元拿起電話，推掉了水泥廠的工作，理由是自己身體有問題，不能勝任。

「待不下去了，心情也不好。」楊升元沒好氣地說道。

楊舒力走出廚房，對楊升元說道：「爸，媽說你要去水泥廠。」

父子倆從沙發起身走向餐桌，經過剛才交談，氣氛已經融洽了一些。

這也許是秦華玉不讓他去水泥廠工作的一個重要原因。

秦華玉看了楊舒力一眼，又說道：「水泥廠工資是高，一個月可以拿六七百塊，但是那個地方灰塵大，再說他去了哪個來給你做晚飯嘛。」

11月7日星期六，早上9點，楊舒力準時趕到市商業局老宿舍門口，和上次一樣，張有路已經等著他。

2萬7千元算多嗎？算少嗎？夜裡躺在床上，楊舒力又想起這個數字，想起秦華玉的表情，原https://m.hetubook.com.com來這就是她的底氣。

「你去了就不容易回來了，我還不了解你？沒那個必要，我們家不差那幾個錢。」秦華玉說道。

楊舒力知道重慶市郊外有個水泥廠，離市區有點距離，楊升元要去那裡上班，恐怕得住在那裡。

楊舒力用力點頭。

秦華玉轉身到桌邊，拿起一個紅色的小本子，翻開后舉到楊舒力眼前：「你看。」

剛吃完一塊香噴噴的熊掌豆腐，秦華玉拉開門，「舒力，你進來。」

「不用擔心我讀書，到時我勤工儉學，倒給你們寄錢。」楊舒力自信地說道。

「還不差錢，舒力就要讀大學了……你各人算一下夠不嘛。」楊升元說道。

楊舒力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張存摺，上面有一些數字，秦華玉手指向末行一串數字，前面的兩個數字是2和7，楊舒力意識到這就是家底，趕緊看了一下，確認小數點前面是5位數。

雖然右胳膊能上下左右活動，看不出有什麼毛病，但楊升元經常在窗前活動右胳膊，像是做恢復動作，也不知怎麼回事。

兩人走進一棟樓，上和-圖-書四樓，有兩扇門，401和402，張有路在401門口停住，拿出一把鑰匙把門打開。

「我干餐飲也是吃回頭草嘛。」楊升元發現了楊舒力話中的破綻。

「你爸有個熟人，介紹他到水泥廠上班，我喊他不要去，他不聽。」秦華玉說道。

楊舒力放下筷子走進卧室，秦華玉再次把門關上，表情有些神秘，小聲對楊舒力說道：「我們要繼續做工作，不能讓你爸去水泥廠。」

楊升元點點頭：「你媽不懂，現在水泥廠輕鬆得很，我是技術工種，干維修的，你以為我去扛水泥包？」楊升元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不一樣，一個是拿矬子，一個是拿勺子，我覺得還是拿勺子好。」楊舒力說道。楊升元咧開嘴笑起來。

「吃飯吃飯，莫說了。」秦華玉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熊掌豆腐走出來。

晚飯我倒可以自己解決，水泥廠污染大是事實，楊升元40多歲了，何必去干那些？

楊升元放下筷子，眼睛看著地面，無可奈何地搖頭，這事他是拗不過了。

因為提到自己名字，楊舒力感到這事可能和自己有關，他和-圖-書也跟著到廚房。

「好馬不吃回頭草，你幹了一二十年的技術工種，現在該換一種了，以後還是在市區找個餐飲干。」楊舒力語重心長地說道。

秦華玉把煮好的湯從燃氣爐上端下來，放上鐵鍋準備炒菜。

秦華玉聲音有些激動：「我和你爸下崗以前是雙職工家庭，你爸以前在機械廠工資不算低，這幾年和向叔叔一起做餐飲，比工資還高，你看……」秦華玉食指點著那串數字：「我們這一片，屋頭有這個數的，也沒幾家。」

「對的，沒必要去，我們家不差那錢。」楊舒力說的不差錢是未來時，他相信現在家裡還是有些尷尬的。

但是，家裡兩個男人都沒有收入，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讀大學還真是拿不出學費，難怪楊升元焦慮。

他說的是右胳膊的問題，不是撒謊，是真有點問題。

「你也去勸勸，他有時聽你的。」秦華玉朝門外努努嘴。

小區大概有四五棟樓，正面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槐樹，環境不錯。

秦華玉擺好飯菜，卻沒有拿筷子，轉身進了卧室，還關上門，兩個男人也不管她，拿起筷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