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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敬蜀把菌香包往盤子里一放，嘴裏嚷道：「我不吃了，我看你們兩個小矮人互相吹捧到什麼時候。」

「舒力，你身高多少？」塗藝問道。

「你怎麼在這裏？」楊舒力問道，他感覺楊升元可能在附近，甚至就在面前的這家店。

楊舒力思考了一下，今天既然說到這個份上，乾脆把家底亮出來。

隨即扭頭對塗藝說道：「你身高在女生裏面不算低，我的身高在男生裏面就是被侮辱的對象，這樣說吧，我以後讀大學不會去北方，那是拿自己的短處碰人家的長處，我就留在這塊地方，算矮子裏面拔班長，勉強能混……」

「是的，今天她們請客。」楊舒力說道。

楊舒力朝馬路對面的向叔叔招手，和兩位女生朝武陵山珍店走去。

「沒什麼，我以為……」黃敬蜀沒有繼續說下去，低頭看菜單。

「沒注意。」黃敬蜀說道。

山珍湯鍋的香菜丸子特別好吃，三人商量后再要了一份。

「是啊，怎麼？」楊舒力問道。

一席話說完，塗藝笑得埋下頭背對著楊舒力。

「可以哦。」向叔叔向楊舒力投來意味深長的笑容，和圖書「你去嘛，她們在等你了。」

「1米61。」

「是啊。」

「不是，我爸爸以前是紅凌機械廠的，那種鉗工、鈑金工之類。」楊舒力說道。

湯鍋開了，菌菇湯的味道太鮮美了，三人各舀了一碗，由於湯很燙，大家慢慢喝著。

「那兩個……是你同學啊？」向叔叔向馬路對面兩位女生努了努嘴。

看到黃敬蜀的表情，楊舒力感到放心了一些。

他扭頭看了一眼一邊聽他兩人說話，一邊正要把一個菌香包放進嘴裏的黃敬蜀。

「我和同學來成都玩兩天，正在找飯吃。」楊舒力說道。

「我的身高啊。」塗藝放下筷子，用手掌在頭頂平舉，「這就是原生家庭帶來的啊。」

塗藝笑著說道：「我原生家庭的陰影挺重的。」

「啊，原來是黃金身高，難怪我覺得你身材完美呢，據科學研究，社會進化選擇的就是你這種身高的女人，在生活的很多方面都有優勢。人類骨架太高沒有實際用處，對地球資源是一種浪費，比如建築，三米層高對你合適，對1米8的人就有點壓抑，容易導致心理疾病…hｔtps://m•ｈetｕｂoｏk•ｃｏm•ｃom…還有，人高馬大賊能吃，不光浪費食物資源，對自己健康也不是什麼好事……」

「我在這裏做活路嘛，我們是大排檔，現在還早。」向叔叔解釋說，其他餐館差不多打烊時，大排檔的生意才開始，基本是晚上9點以後了，剛在店裡做了些準備工作，出來休息。

「那天我們爬騎馬山，經過那個小鎮，馬頭鎮，有一所小學，有印象嗎？」楊舒力問道。

「哎呀，舒力，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眼睛看花了。」向叔叔說道。

黃敬蜀說道：「什麼呀，你那麼優秀，你是在損我吧。」

楊舒力轉動身子，四處張望，終於發現馬路對面一個中年人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容。

兩個女生都扭頭看著他。

楊舒力懂她的意思，想了想說道：「他們對我沒有控制欲，不會在我身上投射他們沒有實現的夢想，讓我有思想和探索的自由，所以我身上沒有多少原生家庭的陰影，從這個角度講，可以說他們偉大。」

「怎麼跑那麼遠啊，調不回來嗎？」黃敬蜀問道。

「過獎過獎。能冒昧問一下你身高嗎m.hetubook.com.com？」楊舒力身子向塗藝靠過去。

喝了幾口湯，開始吃菜，楊舒力斟酌好思路，說道：「其實，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們。」

這誰呀，有點面熟。

「那就是在損我啦。」楊舒力插嘴道。

向叔叔說，楊升元是在一個做宴席的酒樓，乾的是炒菜的活，「你爸爸會動腦子，他炒的菜好吃哦，你跟你爸爸一樣，聰明。」

「就住在學校，沒車了，而且每天早上去學校也麻煩啊。」楊舒力說道。

向叔叔說道：「你們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我說不可能哦，但是太像了，還是喊一下試試，沒想到真的是你。」

在等菜上桌的間歇，楊舒力覺得應該說明一下剛才的情況：「是我爸爸的朋友，他在那個大排檔打工。」

其實，楊升元的機械廠和秦華玉的製藥廠這種組合，在八十年代的重慶市還算不錯的，那時幹部和工人至少在表面上差別不大，機械廠是重慶市的老牌廠，製藥廠是八十年代的後起之秀，工人的工資還過得去，沒想到進入九十年代，一切都變了。

和楊升元合夥開小餐館，並把楊升元從家裡叫到成都打和*圖*書短工的向叔叔，居然在這裏碰到他了。

如果有人覺得他不配和他們做朋友，大家好說早散，各奔前程。

楊舒力搖搖頭，「能夠進學校的事業編就不錯了，根本調不回市區。」

黃敬蜀的嘴張大了，朝塗藝看了一眼。

楊舒力想了想，深吸一口氣說道：「是這樣，其實我爸爸也在成都一家酒樓幹活，春節期間臨時的，就是剛才這個叔叔介紹的。」

「那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看起來並不矮，背挺直的，氣勢也足，給人的感覺已經到1米72啦。」塗藝打量著楊舒力，笑著說道。

吃了一陣，黃敬蜀帶著笑意對楊舒力說道：「舒力，我覺得你爸媽挺……偉大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黃敬蜀又抬起頭，且把菜單放一邊，「你爸爸在酒樓……幹活？」

「1米71。」

兩位女生已經商量出結果，還是到剛才經過的武陵山珍吃湯鍋，響應黃敬蜀媽媽的號召，吃清淡點。

「哎呀，太辛苦了。」黃敬蜀看著楊舒力，皺著眉頭，眼裡充滿同情。

「我媽就在那所小學做後勤，那天是假期，她沒在學校，我就沒給你們說。」楊舒力說道。

「我m.hetubook.com.com以為，楊舒力，你爸爸應該是大學教授那樣的……」黃敬蜀說道。

「沒有，他在那邊的酒樓。」向叔叔左手往外一指，估計距離不短。

「怎麼啦？」塗藝笑著問道。

「你爸爸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喊我幫他留意找點活，你們家現在這個情況，你媽那點工資有點……那個酒樓廚師走了一撥，差人，我就把他喊來了。今年生意好得很，一直排到大年29了。」向叔叔說道。

「好，向叔叔再見。回重慶後到我們家來吃飯。」楊舒力說完，跑過馬路和兩位女生會合。

兩個女生哧哧笑起來。飯局的氛圍一下提升到新的高度。

「矮子裏面拔班長？」黃敬蜀插嘴道。

「是啊，我沒想過當將軍。」楊舒力回答。

「紅凌機械廠，好久都沒有聽說這個名字了。」黃敬蜀小聲說道。她似乎受到一些觸動，沒有再說話。

「你們商量商量，我過去一下。」楊舒力向兩位女生打了個招呼，小跑過馬路。

「我爸在這附近沒有？」楊舒力問道。

是向叔叔。

「是你爸爸的朋友？」黃敬蜀本來在研究菜單，突然仰起頭問道。

「那每天放學后……」黃敬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