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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8日，星期五，楊舒力終於打破這周的慣例，下午離開公司，回屋裡休息。

以後孩子出來了，用車的地方也很多，比如給孩子打疫苗……

「首付夠了沒？」楊舒力問道。

「嗯，拿回去晾衣服也好。」劉蕾笑著說道。

「楊哥，用不著扔掉，質量挺好的。」冉麗娟笑著說道。

這個晚上大家都放開了，兩個女生也很配合，滿足了楊舒力隱藏在身體深處的黑暗慾望。

「這個行當就這樣，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編輯還算好的，記者來來去去的多得很。」陳海繼續說道。

人一直趕上小風口不是件容易的事，那些趕上大風口的人，做了人上人，至少能享三代福。

楊舒力把物件拿出來時也說了，這是最後一次，用完明天他回去時找個垃圾桶扔了。

就這樣，一個月下來能拿到3500元左右。

「我現在就是沒有時間了。」陳海有些沮喪地說道。

「我給你贊助一點，你還差多少？」楊舒力說道。

副總在版面上簽字后，意味著這一天的工作完成，然後到報社食堂吃夜宵，因為這wｗｗ.heｔuｂｏoｋ.ｃom•ｃｏｍ時肚子會很餓。

和閻副總商量，得知夜班編輯部還差一個人手。

工作沒法停下來，作息顛倒，傷身體的夜班，也得幹下去。

只有做人上人才活得舒服，報社那些有編製的就算唄，相對於陳海而言，他們無論幹得好不好都不會有事，有事的都是合同員工，稍微出點事就只有走人。

陳海以前趕上一個小風口，快活了幾年，現在風口過去了，也就墜下來了。

而且，最後的瘋狂不宜安排在最後，還是提前一些好，分手的時刻要平淡，不要弄得有什麼狀況。

吃完夜宵，到報社門口打的回家，車費是固定的9元，回家后時間通常是夜裡兩點左右，有時提前，有時滯后。

楊舒力沉默著，上夜班可不是個好差事。

每天中午11、12點起床，吃過午飯，也就剩下幾小時，就這點時間。

但趁著世貿紅利和全球化，普通人還是有機會賺到一些錢，把日子過下去。

「你如果有時間，明年我們公司還有新項目可以參与。」楊舒力說道。

四川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報的特稿版面越來越少，進入下半年後，一周只有兩期，特稿編輯多出三四個，編輯的收入越來越少。

分手的日期越來越近，不過大家都有默契享受最後的快樂時光，用不著提這件事，迎接它的到來就行。

閻副總去找另一個副總，給夜班編輯部主任做工作，讓他們同意接收陳海，於是陳海開始上夜班。

反正是貸款買車，把首付準備齊就好了，還月貸沒有問題，現在中介業務不錯，手下十多個人給他跑業務。

某種程度上，這日子和日本旅行差不多快樂，只是因為天氣太熱，不出去逛街而已。

「沒辦法，只有去上夜班了。」陳海說道。

特稿經歷了七八年興旺，開始走向衰落，故事老套，情節誇張虛假，在城市的受眾基本只有退休人員，而且是不上網的那一批。很多作者改弦更張，離開了特稿寫作。

每天下午下班后，楊舒力到聽濤苑去，和兩位女生一起煮飯，炒菜，看影碟，以及其他一些事。

跟醫院也聯繫好，會提前兩天去。

何曉峰說，ｍ•ｈｅtｕｂｏok.ｃom•ｃom這段時間成都和重慶跑來跑去，很累，他舉例說，從家裡出來，坐車到重慶汽車北站，趕到成都汽車北站，再坐車到5號院，這個流程走下來，很煩，尤其是大包小包帶著東西。

何曉峰看了楊舒力一眼，垂下眼帘，說他決定買輛車。

他現在壓力很大，除了承擔家庭開支，還有兩套房的房貸，自住一套，另一套屬於投資，也是接受楊舒力建議買的，只付了20%的首付，每個月還房貸一千多元，因為那套房子可能過幾年後就賣出。

前幾個月一個同事離職后，陳海知道，不久后自己也會走這條路，因為他沒有實力和其他幾個編輯競爭，只能未雨綢繆。

後天月嫂到來，已經和月嫂聯繫好，她自己打電話上門，就不用何曉峰跑一趟了。

楊舒力笑了笑，連時間都沒有，他也沒有辦法了。

聽到這兩句話，楊舒力也改變了主意，眼罩還可以再買，繩子不好買，這不是成都雜貨店的那種麻繩，是專業的日本繩子。

「夠了，反正就是10萬塊的……」何曉峰嘆了口氣，小聲說道：「10萬塊的https://m.hetubook.com.com車很多，但是都有點……其實我想買好一點的，車身要寬大，防護性好一點。」

帶回來也不是什麼難事，無非過安檢時人家會看一眼，眼罩很普通，麻繩會讓人留意一下，處理過的沒有毛刺的麻繩，安檢人員或許知道是幹什麼的，但這不屬於違規品，可以帶上飛機的。

這個數字在成都不算少，屬於中等收入，但是付出有點大，陳海心情不大好。

起床后準備去聽濤苑，拿出從日本帶回來的兩個物件，今天要最後用一次。

回家后不能很快入睡，因為剛吃完一大碗飯，神經比較興奮，就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

之所以要在今天，是因為他知道，接下來兩位女生馬上進入不方便的時候，到時沒法兩人了。

一切都順利，不用擔心。

楊舒力一聽，心裏暗暗搖頭，這小子果然憋不住。

不過，陳海離開時心情還是高興的，他從未生公司又拿到一筆兼職報酬。

看一兩個小時，到凌晨四五點鐘，終於感到睡意襲來，這才上床睡覺，一覺睡到中午11點左右。

以前做特稿編輯陳海日子好過，春風得意的時候，一個hetｕbｏok.cｏm•ｃoｍ月拿四五千，遠超成都平均水平。

如果有車就不一樣了，從家裡開車出來，直接開到5號院，東西多無所謂，往後備箱一放就行了。

現在的生活倒是很規律，每天下午四點到報社，開編前會，然後吃晚飯，回到辦公室玩一會，到七八鍾開始幹活，夜裡11、12點是最忙的時候，排版、和美編溝通，修改，最後拿到副總那裡簽字。

橋頭一家茶樓，兩人在包間見面。

「還有什麼困難，有什麼想法，都可以給我說。」楊舒力說道。

星期六下午，接到何曉峰電話，他已經到成都，去過5號院，想找楊舒力聊聊。

楊舒力知道，陳海進入體制內，成為人上人的機會是沒有了，社會階層的固化其實早就開始。

「我以前有一次坐公交，聽一個老頭說盛世做牛馬，亂世做炮灰，當時覺得這話有點過，現在是體會到了。」陳海說道。

現在上夜班，不見天日，時間也被套住，收入還比以前低，做牛馬的感覺就來了。

「就是首付差點，兩萬塊就夠了。」何曉峰說道，表情舒展開來，「別克凱越聽說過沒？才出來的，完全符合我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