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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準備暑假期間趕工，完成大部分工作。

星期二端午節，晚上接到黃敬蜀電話，問這周末回重慶不，她媽可能要找他談話。

「那就是……走下坡路了？」楊舒力小心翼翼接道。

……

細說秦朝一書看似簡單，實則不然，淘汰好幾個作者后，終於確定了寫作者，而且是個大學教授。

一夜纏綿，第二天早上一起吃過早飯，黃敬蜀到醫院去了，楊舒力則等了一會出門，往江邊走去。

「我劃分歷史的話，就是以秦為界，一分為二，先秦時期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那時的士人，也就是現在說的知識分子，相對獨立，也有精神自由，在帝王和社會之間起著一個調節作用。我們傳統中的一些好的方面，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但是秦漢以後完全變了。」

余老師兩手一攤，大家都笑起來。

眼下的情形比她想象的好，除了妮妮和她媽，好像沒別的事。

楊舒力、祁燕燕、鄒凱、王文清和余老師在會議室圍成一圈，談論綿延至今的開山之舉——秦朝。

但是家和_圖_書裡就不好說了，秦華玉和秦華秀顯然對這事有自己的想法。

「後世每個朝代都吸取前朝教訓有所改進，但很多方面還是沿用秦制，比如縣制，仍然是治理的基本單位。」余老師說道。

「秦漢以後，士人起的作用消失了，被王權收服，要不給王當軍師，要不像陶淵明那樣採菊東籬下，政治邏輯變成打天下者坐天下，支配經濟運行，掌控社會形態，維持貪腐體制，造成社會長期停滯。這個邏輯運行到後期，能夠登上歷史舞台的，只能是能打能殺的軍事集團。」

「余老師說有王道無人道，好多事情就能理解了。」鄒凱說道。

「到那邊去住。」楊舒力說道。

「不後悔。」楊舒力立即說道。

楊舒力說有點別的事，但不會過分，黃敬蜀說隨便，她也沒有資格提要求……

「舒力，那次國慶節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嗎？」黃敬蜀媽媽問道。

沒關係，楊舒力已經習慣這節奏，亞馬遜、蘋果要是天天往上躥，那不成A股了，今年不用干別的，就和*圖*書等它慢慢往前走吧。

「是我把你喊來的，唉，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多事……我想問一下，你對那天的事後悔不？我希望聽到實話。」

晚上在家吃完飯，秦華玉問道：「舒力，今天晚上你是住這，還是住3棟？」

服務員送來一壺茶和兩個茶杯，關門出去，談話正式開始。

「投射在社會各個領域，王權不僅壓制了人文主義，而且凸顯帝王獨尊，君尊臣卑，形成儒家規範，塑造國民性格，促成了聖王合一的政治哲學和政教合一的體制。這種分析，在古代史上都有對應的史實，可以進行辯論。」

吃完飯送走余老師，大家感慨收穫很大，王文清說自從做細說叢書以來，感覺觀念被完全顛覆了。

據黃敬蜀反映，她媽這兩天情緒正常，明天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她爸爸仍然不知道內情，上周末一家三口住酒店的事，沒有告訴他。

「好，明天中午還是過來吃飯嘛。」秦華玉說道。

大家都感到細說歷史這套叢書有價值，《細說晉朝》一書www.hetubook.com.com開賣后，反響也不錯，祁燕燕當初堅持起印三萬本看來是正確的，馬上要安排加印了。

激|情之後兩人閑聊，為什麼黃敬蜀一直不和他聯繫，一方面她不想給人以孩子要挾的感覺，另一方面，她覺得楊舒力不缺女人，她做好了獨自把濤濤養大的準備。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楊舒力陷入沉思，以前覺得「封建」一詞勉強可用，今天才發現「王權」一語中的。

秦朝二世而亡，時間短促，看似簡單，實際不好寫，余老師有這見解，那必須由他來寫了。

上午9點半，來到約定的茶樓門口，很快黃敬蜀媽媽也到了，兩人打過招呼，一起進入茶樓，要了一個包間。

聊不多一會，幾位聽眾就插不上話了，都很專註地聽著，余老師對歷史的理解幾乎是碾壓級別的。

星期五中午，終於接到黃敬蜀媽媽的電話，很客氣，詢問得知楊舒力下午開車回重慶，約好明天上午在江邊一家茶樓見面。

黃敬蜀語氣透著擔心，怕談崩，主要是濤濤的事可能談不攏，其www•ｈetｕｂｏｏk.cｏm.ｃom實楊舒力這裏沒啥，孩子在誰家，姓什麼，他無所謂，他還要感謝黃敬蜀父母對濤濤照顧得好。

余老師點點頭：「走下坡路。到了宋朝，崖山一役，下坡路都沒得走，只有跳崖了。」

「您覺得能持續多久？」

「的確是非常好的時代，各種因素導致的吧，從1840年以來有好幾波開放潮，現在到了一個高峰階段。」余老師說道。

「不好說。但是有一點，如果出現大的轉折，我一點也不奇怪。」

「現在說歷史喜歡用封建主義、封建時代這種詞，我不同意，有個更準確的詞，叫王權，當然這不是我的研究，是同行的研究成果，我是贊同的。」

生日宴在家過的，買了蛋糕，吹了蠟燭，和濤濤拍了合影，手腕上戴著上周買的玉鐲，她表示很喜歡，有點捨不得取下來。

談就談唄，也沒法躲，上周末穿幫了，遲早的事。

「余老師，寫作合同這種事能接受吧？」楊舒力問道。

晚上9點過，黃敬蜀發簡訊過來，楊舒力下樓，在小區門口等到她，兩人一起回屋。

「ｗｗw•hｅｔuｂｏoｋ.com.ｃｏｍ記得。」

今天是黃敬蜀22歲生日，當然要成雙了。

「抓住王權這個關鍵詞，就好比一把鑰匙，能幫我們打開歷史的大門。」楊舒力說道。

「陸阿姨，你們呢？」他反問道。

「可以理解。雙向選擇嘛，你們公司不錯，對作者還有點補償。」余老師笑著說道。

聊到中午，叫余老師出去吃飯，他沒同意，留在會議室和大家一起吃盒飯，加了水煮肉片和排骨藕湯幾個菜。

晚上看美股，蘋果自上周摸到33元后，又回到30元的位置好幾天了。

「王權成為社會的控制和運行機制，權力分配決定社會經濟分配，王權崇拜成為思想文化的核心，王道成為各種社會法則的體現，道德、正義、公正都沒有獨立性，而是要服從於王道。」

正牌生日，楊舒力沒有再送禮物，如果硬要說什麼，那就是他這個人，他的激|情……

「余老師，您覺得進入新世紀的這幾年，處於一種什麼樣的階段？」楊舒力意猶未盡地問道。

黃敬蜀媽媽表情比較平靜，楊舒力讓她坐沙發，自己則坐在茶几對面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