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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老師摸摸自己的鬢角，已經斑白交雜：「人老了，倒也想稍微注意下形象了。」

「喲？」跟著趙老師一同進門的研究生肖震，發出驚呼。

剩下的人在餐桌前圍坐，吃著瓜果看著客廳里的熱鬧，三三兩兩互相閑聊，等待廚房裡完工上菜。

在當時的年代，普通人缺乏信息搜索和搜集的素養與能力，一個簡單友好的百科，為他們的通識啟蒙和專業學習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淑賢淑慧，那就打個招呼，說個再見吧。」

「真是男人到老也童心不泯……」

趙家全又對路滿介紹起後面的客人：「路滿，這是上次和你提到過的華老師，老前輩，大專家，也是咱們省攝影協會的理事。」

「哎！」華老師拍拍大腿，沒想到有個小輩能和自己聊投緣，「我們那時候窮啊，真經歷了不少苦頭，你們就沒抱著攝像機坐三輪車上，蹬著三輪上坡拍俯角鏡頭吧……」

路滿和小姐妹倆的紙殼爪子一碰，他揶揄地看向顧苓依。

「趙老師，肖震學長。」紙殼內的路滿打招呼示意，「我去脫一下這個紙板套。」

「今天這是啥造型啊？走進侏羅紀世界？」

老師家中的陣仗不小啊。

「男孩子的快樂，真的搞不懂。」顧嘉兒搖頭無奈道。

顧嘉兒和顧苓依對視一眼，m.hetｕｂｏｏk•ｃｏm•ｃｏm姐妹兩個的眼神交匯。

隨著路滿的訴說，華老師目光越來越深邃，彷彿也沉入到自己年輕時克服困難工作的回憶里。

但現在，百度百科還是個剛問世兩個月的全新好東西。

貝麗潔在一旁悄聲：「姐夫，我記得華老師不是第一次來你們家裡了。」

「咦？」紅色條紋的紙盒恐龍轉了轉小身子。

半小時后。

電視上放著恐龍紀錄片，地上擺滿了恐龍玩具，客廳中央站著一大兩小總計三隻紙盒恐龍。

貝麗潔看看交談正歡的華老師，老人家在不斷吐著自己年輕時的經歷，而坐他旁邊的學生路滿，正微笑地靜靜傾聽，講到出彩處，不時點點頭嗯一聲給華老師一個反饋。

路滿還沒說話，貝麗娜就點頭肯定：「嘉兒猜對了。」

「很好，很優秀，很有創見。」

連文靜一點的小淑賢，也用紙殼的爪爪碰碰路滿：「大哥哥，再陪我們一會兒吧～」

「路滿。」趙家全饒有興趣地看著紙盒恐龍，叫了叫他，「這個紙殼子，你把製作方法教我一份，這一件也不要拆。」

即使套了一層厚厚的紙殼，看不到臉，貝麗娜也不需要嘉兒那種特意的觀察小動作，她僅僅憑藉感覺，就可以清楚分得出哪個是姐姐妹妹。

路滿和華老m.hetubook.com.com師挨著坐，華老師近期也想拍張近身照，兩人就此聊開了。

「我也只是看過，幾部老一輩電影人的紀錄片。」路滿緩緩說道，沒有把功勞往自己身上全攬。

路滿動動身體，哐當哐當的紙殼振動發出聲響。

左邊紅色條紋的那隻紙盒小恐龍，不經意地在晃動著身子，而右邊綠色條紋的那個，則很安靜地乖乖站好，沒有其他小動作。

路滿當即表示依著華老師時間，有空的話吃過晚飯後，就可以散步回到學校給他拍好照。

師母貝麗娜忍俊不禁：「不是吧，你都讀研了，也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顧嘉兒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她發現了盲點。

貝麗娜驚訝地看看丈夫：「你多大個人了，你搞什麼？」

路滿點點頭。

顧苓依臉色又稍稍一紅。

聽到華老師人老心不老的話，貝麗娜和貝麗潔無語地默契對視。

「男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顧苓依輕笑。

小姐妹兩個和他紙殼額頂對對碰，之後路滿又說：「來，貼貼尾巴。」

幾個研究生輪流穿戴路滿做的恐龍紙殼，陪趙家小雙胞胎玩耍。

「沒有旋轉機，就讓演員坐到木箱里，在冰面上製造滑動和旋轉……」

「來，我們再捏捏爪爪。」

……

趙家全看著自己的一對女兒ｗwｗ.ｈetubooｋ.com.ｃｏm，眼裡臉上全是抑制不住的寵溺笑容：「那是必須的。」

百度百科在後世有過一段輝煌的時期，曾經是中文網站中置信度穩居前列的專業網站。

初期的一段時間，網友們是真正把百度百科當權威的中文百科全書使用的。

趙家全目光定定的，點點頭說道：「華老師屬於是比較沉穩少言的前輩，在我們學院，對他的評價就是人際上和光同塵的溫厚人，工作上不顯山不露水的業務骨幹。」

客廳里的眾人都被逗樂。

「壞蛋……」她心裏不住地羞澀，「欺負人。」

不過很快，顧嘉兒眼睛一眯。

「原來是路滿學弟。」

華老師點頭稱讚：「小趙這幾天總和我提起你，說你不走尋常路的技術，香蕉皮當滑軌，雞頭當斯坦尼康，確實有一手，難得啊。」

「前幾次，沒記得他老人家這麼健談啊。」

趙家小雙胞胎的姐妹兩個，藏在紙盒恐龍里，不看面部的區別，她們的身高體型沒太大差異，一時之間難以分辨。

頭髮花白的華老師，笑呵呵地沖路滿點頭示意，也好奇地問：「這個殼子，我這個體型，也能穿進去吧？」

「大哥哥，再玩一會兒吧，求求了！」

她洋洋得意的，身後的馬尾跟著主人開心的心情而一擺一擺：「以後不準認錯我們兩個！沒有hetubook.com.com任何理由！」

「哦？華老師你們當時拍的哪部電影呀……」

「有的人就是有這種親和力。」趙家全有些感慨，「能在一個新環境中找到自己的社交節奏，不一定是八面玲瓏迎來往送，好像誰誰都是他的朋友，交際很廣、夥計很多，那種十個裡有六個是假親和。」

「他們說，以後在網上搜我的名字，就有一個專門的頁面，全方位地顯示我。」

「印象很深的就是，前輩們當時條件艱難，沒有很好的設備，那就篳路藍縷摸索創新。」

研究生肖震眼睛冒出光來：「學弟，你脫下來，我穿上陪她們兩個玩！」

「哈哈哈哈。」

「媽媽你怎麼知道？」

「左邊紅色的是妹妹趙淑慧！」

「而真正的親和力是這樣，讓結交的人相處舒適，互相得到認同和尊重。」

貝麗娜蹲下身，在小女兒的紙板上彈了個腦瓜崩：「因為我是你親媽！」

華老師抿口茶水，嘖嘖嘴說道：「協會的小年輕助理們，還說要給我弄個什麼詞條，他們告訴我，上半年四月份，出了一個新東西，叫百度什麼百科，你知道不？」

路滿低低頭：「來，我們碰一碰頭。」

一老一少越聊越多，桌對面的趙家全老師，嗑著瓜子，眼神若有若無地往路滿這邊看。

可惜後來編纂制度出現了把關不嚴的硬傷，內容heｔubｏｏｋ.ｃｏm•ｃｏm質量參差不齊。且此後隨著手機移動軟體APP的崛起，各種APP也分走了百科的很多功能和內容源，百科漸漸隨之走向沒落。

趙家雙胞胎的小姨貝麗潔，在一旁見路滿和她們玩得其樂融融，羡慕得緊：「姐，姐夫，就沖人家哄淑賢淑慧哄得那麼開心，今天要多給人家加兩道硬菜。」

「呵呵呵。」趙家全滿臉洋溢笑容，「淑賢淑慧喜歡，那我也能扮一扮，哄哄她們么。」

「師母，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路滿笑著說道，「這玩意兒，對於上幼兒園的淑賢淑慧來講，可能稍顯幼稚。但是對於大學生來說，那是剛剛正好！」

「呸！」顧苓依暗暗啐了一聲。

「這次也巧，泉城總部那邊，展欄的照片要更新，連帶著官方網站也更新。」

「那他今天？」

一聽大恐龍要退場，小淑慧急了。

顧嘉兒跑到路滿近前，拍拍他的紙板外殼：「哥！哥！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路滿開口剛想說什麼，一聲開門聲，趙家全老師帶著幾個人回來了。

路滿謙道：「哪裡是創見，學生也是重新踏了一遍前人走過的路。」

她們很開心地轉過身子，和路滿紙殼后的大尾巴交相觸碰。

「哦？」華老師沒想到路滿會這麼說。

「沒有滑軌車，就讓攝像師坐在紙板上，讓場務拉著跑，造出平移運動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