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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才不會這麼早就和路滿談彩禮呢！

可是過了幾秒，顧嘉兒的脆生聲音，平穩地再度響起。

顧苓依都不敢想下去了。

顧嘉兒的語氣帶著出乎意料的鎮靜：「就這些了？沒有其他要說的了？」

「沒了……」

不等路滿回答，顧嘉兒自顧自說下去。

那時候的路滿，也是對周圍的朋友苦悶地傾訴：「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次連問句都省略了，顧嘉兒給出的是陳述形式肯定句。

顧嘉兒又斬釘截鐵地重複一遍：「可能的。」

是大哭一場，還是氣得要拆門？

「可能的。」顧嘉兒突然語氣堅決。

「聽到啦，你有喜歡的人啦。」顧嘉兒搶白道，「我們兩個說完分手，你認真了。後來到濱海師大，遇到一個心動的女孩子，你喜歡上人家了，是不是這樣？」

她嘻嘻笑道：「因為哥哥你說的是，你有喜歡的人了。」

好消息是，路滿說的話點到為止，並沒有坦白他喜歡的女孩子，就是雙胞胎姐姐。

一如曾經，她對路滿很有好感。但當那段時間，路滿變得不像他自己后，她難以說出一句「我也喜歡你」。

本來路滿預期中，顧嘉兒應該情緒低落，大不了他開了門拉著她去客廳勸和_圖_書一陣，然後送她回客房好好睡一覺，後續的事情慢慢再讓她接受。

「第一，你還沒有進入一段新的感情，對吧？」

顧嘉兒語氣輕鬆道：「如果那個女生喜歡你，你會說，我在追一個女孩子；只有她不喜歡你時，你才會單方面地說，你有喜歡的人了。」

破防了，破大防了。

顧嘉兒不知道裏面的情況，繼續說：「哥哥，再問你兩句話。」

「而不是，你又談戀愛了。」

顧嘉兒語速飛快：「雖然你這個大豬蹄子，特別特別壞，初戀之後連空窗期都沒有留，就又對其他女孩子動心了。」

被說中的兩人，目光再次交觸，只一秒后，顧苓依和路滿尷尬地偏過頭去。

路滿硬著頭皮，有點兒不敢回答。

妹妹/小姨子所得好有道理，竟然沒法反駁。

顧嘉兒的平靜，讓房間里的路滿和顧苓依紛紛陷入迷惑。

顧苓依和路滿同時想到。

路滿無奈地耳語：「和她說了，我有喜歡的人。她的關注點居然是——某個女孩子不喜歡我？」

那種可以壓抑著感情，明面上和風細雨保持溫柔，內心卻已經黑化準備刀了對方的角色，在動漫番劇里，叫什麼來著？

顧苓依：「和_圖_書……」

「那就好。」顧嘉兒在門外，好像舒了一口氣似的。

為什麼這個笨蛋妹妹，還會這麼淡定呀！

路滿感覺一陣牙疼。

因為在高中時，路滿不知從何時起，在她面前變得支支吾吾、失去了自信和大方，行為舉止都對她謹小慎微地展示好感。

但對於那時的路滿而言，如此喜歡，並不意味著是好事。

聽到顧嘉兒的腳步聲漸遠，然後是進了客房關門的聲音，路滿扭開門鎖，輕輕開個門縫。

說的多了，便也落在顧嘉兒這個當事人耳朵里。

「什麼時候呀？我們還在戀愛的那時候？」

現在，路滿又說出了同樣的話。

不需要聽到共同好友的告密，猜也猜得到了。

「嘉兒她……反而更勝券在握的樣子。」

顧嘉兒對比起在初中時，如果一起出去玩，顧嘉兒打一聲小噴嚏，彼時的路滿會擰開水杯，吹幾口氣，遞給顧嘉兒讓她多喝熱水。

路滿：「……」

可顧嘉兒的反應，讓他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嘉兒？」路滿一怔。

而到了高中，路滿動起對她的心思之後，同樣是顧嘉兒打個噴嚏，路滿比他自己感冒還要著急，語氣緊緊巴巴地關懷著「哪裡不舒服，和-圖-書要不要喝點熱水，我去給你接」之類的。

但她不喜歡我。

「哥哥，苓依還在洗手間里，萬一碰到她正好出來，解釋起來好麻煩的。」

顧嘉兒又沉默了幾秒。

「那個，嘉兒。」路滿真的整不會了，「為防你你聽錯了，我再……」

「既然你也困了，那就晚安啦，哥哥。」

「不是。」路滿說道，「來濱海師大之後。」

她躡手躡腳向床邊移了移，湊近了門口，聽得更清楚一些。

我有喜歡的人了。

全然不像他自己了。

「第二，她不喜歡你。」

顧苓依嘟嘟嘴巴，聲音壓低得很小很小：「去你的，我妹妹又不傻，才不會信呢。」

「嘉兒，所以你……還好吧？」

「可現在你知道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男生過多的放低身姿，反而讓顧嘉兒感到莫大的壓力。

洗手間的燈光依然亮著，顧嘉兒的客房房門緊閉，確實是回去休息了。

「這筆賬，以後再找你慢慢算，哼。」

直到顧苓依遲遲聽不到妹妹接下來的話，她都忍不住下床，想趴到門框上偷聽了，妹妹的聲音才又傳來。

「哥哥，某種程度上，嘉兒真的超級超級了解你……」

青春期情竇初開的男生，如果幸運和*圖*書地對女孩子心動，同時不幸地己身尚且青澀懵懂，那麼喜歡一個人的徵兆，大概率是自卑和怯懦。

「嗯？」饒是路滿重生前戀愛結婚，都走過一遭感情長路了，卻還是拿捏不準顧嘉兒現在對戀愛的心思。

「還算哥哥不是出軌。」

「哈？」路滿屬實沒想到顧嘉兒會這麼說。

「哥哥，我們是初戀欸，不管怎麼說，可能我們在有些方面，是彼此之間最了解的人。」

路滿返回書房，瞅瞅床上抱著被子的顧苓依。

「呃，晚安。」路滿心虛了一下，顧嘉兒平淡的語氣，反而讓他覺得，這姑娘是在陰陽怪氣地詛咒他天天噩夢……

顧嘉兒當然知道他這種心路歷程的細節了。

她忐忑地等待著門外妹妹顧嘉兒的反應。

壞消息是，嘉兒好不容易，就連偷溜到男生的房間里、夜半談心的決心都用出來了，卻換來聽到的是前男友喜歡上其他女生的消息。

這位雙胞胎中的姐姐，還一臉無辜地，眨巴著大大的杏眼看著他。

身為「某個女孩子」的顧苓依，這時候的語氣，酸溜溜的。

門的這一側，路滿和顧苓依對視一眼，紛紛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錯愕。

不是戀愛時移情別戀，只是分手后很快又對別的女孩和-圖-書子動心了……雖然也很氣，但至少，並非絕不可原諒的絕世渣男行徑。

「我為什麼會不好？」顧嘉兒嘻嘻的聲音傳來，「知道你這幾天對我冷落的原因，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他湊到顧苓依耳邊：「早知道該說，我已經和喜歡的女孩子談婚論嫁，敲定起彩禮了。」

病嬌。

顧苓依都替自己的妹妹感同身受，如果是她，肯定會心像被揪緊一樣，難受得哭出來啊。

……

屋子裡氣溫低，路滿打了個寒顫。重生前，他也和顧嘉兒戀愛了很多年，從沒發現她這方面的潛質啊……應該不是病嬌吧？

惹得顧嘉兒臉紅心跳。

顧嘉兒卻心意相通地讀懂了他的意思。

「這還好？！」顧苓依替妹妹氣得直想跺腳，她在心裏吐槽，「嘉兒你腦子是被燒壞了嘛！他說的可是有另外喜歡的人了。你們之間的複合，沒可能了呀！」

在嘉兒伸手要接之前，路滿還會玩心大起地猛然收回手，自己咕咚咕咚先灌幾口，一邊解釋「我先幫你試試水溫」，一邊轉轉杯子調戲道「我也忘了自己從哪一處邊沿喝了水，沒事兒的，嘉兒，我不嫌棄和你間接接吻」。

顧嘉兒這會兒還有心思道晚安：「我回去睡了，哥哥晚安，做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