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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滿回想到自己高考後那個漫長的暑假。

她回到自己的家裡后，遭到的又是什麼待遇呢？

「出來之後，就先把煩惱拋在腦後。」路滿勸道，「你哥已經有辦法解決了。」

「去嘗嘗什麼？」路滿問道。

她捂了捂小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肚子有點痛。」

路小霜從自己的思忖中回到現實，雙手手指絞在一起，沖路滿擠出一個笑臉。

「現在好了，我們有底氣了。」

「油旋和甜沫？」顧嘉兒想了想提議道。

照片是分了幾天拍攝的。

某品牌被頻頻報案，但只有幾個小代理繳納罰款，源頭追溯困難。

路滿輕輕拍拍妹妹小霜的肩膀：「這八萬塊是這十幾天的時間賺到的。」

「小霜，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但是這一世，他有了彌補的機會。

成摞的錢。

「真的委屈你了，小霜……」

「那是早餐吧？」

「有什麼關係嘛，中午也有在賣的吧？」

顧嘉兒又扭頭問問兩個小妹子，語氣一軟：「小霜和嘉禾，想吃什麼嘛？」

路小霜的心裏，會是失望透頂了吧。

等待上菜時，路滿的手在妹妹小霜眼前晃了晃：「哎，回神了。」

「但如果他一意孤行，在家裡已經不缺錢的情況下，仍然深陷其中，那麼——」

原以為是糊弄老師的，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是真的出現了痛經的癥狀。

從景區引導處拿到的地圖也畫得詳盡，路滿決定了一個去處：「去嘗嘗泉城的荷花，到了那裡，我和小霜說幾句話，她的心結就解開了。」

「我妹可不像苓依的妹妹那樣小心眼。」路滿瞥了顧嘉兒一眼。

宰小滿一頓！

「啥？」路滿莫名其妙，「什麼東西，就要兩份？」

有顧苓依在櫃檯前存錢的場景，也有他和顧苓依一起清點滿桌鈔票的畫面。

路小霜和*圖*書起先並沒有在意，然後看過幾眼后，她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了起來。

沒有用，但卻是她的一份盡心盡意。

路滿鬆手，小霜接過手機，連連按動下鍵，查閱照片。

他記得小霜和他提過，周五請假一天，她給老師的理由是生理期。

真的有點像是苓依姐……路小霜心裏嘀咕。

「如果咱爸真的為了家裡好，想著賺錢營生為目的，那以後不需要他冒險操心了，我替他當家裡的頂樑柱。」

「我們家雖然是即將要虧錢。」路滿正色道，「但是並不是填補一下數額的窟窿，或者勸住咱爸這次不投這麼簡單。」

「爸爸平時是頭腦不清醒的人么？」

要麼是找比自己小的妹妹，傾訴戀愛受挫的那點陳芝麻爛穀子。

路小霜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談話，只覺得一頭霧水：「小滿，你不會是向苓依姐嘉兒姐借了錢，合夥串通，想瞞住我的吧？」

越看下去，路小霜眼中希望的光芒越熾盛。

「嗯……」路小霜上齒咬住下唇，「我喝口熱水就沒事了。」

「那是理想的理論速度啊。」路滿笑笑，耐心給她解釋，「最開始調試時只開一台機子，後來兩台機子時美工熟練度跟不上，拍照的量只有理論值的三分之二，說與做之間有鴻溝的，現在團隊才慢慢磨合成出色的配合。」

他心裏不是滋味，輕輕揉揉她的小腦袋。

餘額：84000元。

路滿掃了兩眼，路小霜拜託老師搜集的東西，下了心思，有很多時效性很強的新聞。

路滿嘆一口氣，家庭的不睦，也讓他在大學畢業，與顧嘉兒分手后，沒了留在家裡的念頭。

「炸荷花。」路小霜一板一眼道，「我又有食慾啦！要兩份，紅豆沙和綠豆沙的都要嘗嘗！」

「怎麼那麼多！」路小霜捂著小肚ｗｗｗ.ｈetｕbｏoｋ•ｃom.coｍ子，口中驚呼。

「忍忍就過去了，一百多塊呢。」路小霜小聲說道。

「我在家裡，去婦幼保健院，看過醫生了。」

路滿打開她的背包，抽出處方單子。

路小霜卻是不信，家裡的情形不容樂觀，她只當路滿在善意撒謊安慰自己。

路小霜捂著發痛的肚子，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疊A4紙列印的材料。

市場亂象，蕪雜叢生，這種東西不止是限制人身自由一種形式，有的危害性小一點，只是忽悠了經銷商，高價買低價賣不出去，聽起來如此傻嗶的套路，但在當年讓很多家庭燈盡油枯。

重生前的幾年時間內，尚且出現一個明星夫婦涉及類似的案子，營收百億，時隔三年半才被罰款2000萬元，都沒有送進局子。而這三年半期間呢？不是沒人報警和反映，又有多少家庭為此吃虧上當付出了代價。

周圍的模特為了賺到足夠的錢而不惜無遮攔地當眾換衣，路小霜還是個未成年的保守女孩子，怎麼會忍受得了這種情形，因為不想這樣做而次次跑去更衣間，從而進度緩慢、被剋扣工資，所以去過一次，知道了裏面的門道后，再也不去。

顧嘉兒淺笑嫣嫣，剛才她也聽到了小霜和路滿的對話，此時對這個鄰家妹妹，她也是既疼愛又憐惜。

路小霜思索了片刻：「聽到了虛假的暴利，自己催眠自己，忽略了風險吧？」

哥哥成了狗大戶了，有能力去撐起家裡的一片天了。

「媽媽、你還有我，一家三口，一樣可以把日子過得幸福紅火。」

路小霜這時又有些心不在焉：「嗯……嘉兒姐，你和我哥決定就好了。」

好多的錢。

要麼是當了個逃兵的榜樣，打著遊戲為了部落備戰納克薩瑪斯……

「沒買……」

尤其那時還沉湎ｈｅｔubｏｏｋ.cｏm.ｃｏｍ於「顧嘉兒愛不愛我」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情上，家裡屋外兩處愁緒，他縮頭當起充耳不聞的鴕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路滿知道妹妹之所以如此，是擔憂著他們的家庭。

雖然家庭的日子過得再緊巴，也還輪不到一個高中生賺錢和這般省錢。

正義在天上，審判在地下，中間隔著的，才叫人世間。

路滿定定地看著妹妹。

路小霜想都沒想，連連搖頭：「不是，爸爸在我眼裡，一直是很踏實的人。」

看過醫生，開好葯了，卻沒買？

臨睡前也會幻想，自己大學畢業后，能早點找到好工作，或者創業大展宏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父母不再為了給兒女置辦房產掏不出錢而費力操心了，然而畢業后卻也發現，自己只是普通人，沒有一步登天的實力……

路小霜目光轉向自己旁邊的小背包：「處方我帶著呢。」

路滿看在眼裡，心裏略急，他坐過去，看看自己妹妹的臉色，比剛才要差很多。

「哦——」顧嘉兒恍然一聲。

顧嘉兒貼到路滿近前，有些小緊張：「她好像還有心事。」

「他這次為什麼忽然就上頭了？」路滿問道。

「不會是，還在生我的氣……」

「什麼？小滿……」路小霜一臉「你當我傻的」表情，「你講的也太離譜了……」

「少？」路滿白了這姑娘一樣，「當然入不了你這個小富婆的眼睛，但是這賬是我發給你雙胞胎親姐核對的，有問題你去找她……」

路小霜被哥哥堅定自信的情緒感染，她的心情跟著安定下來。

開出的葯叫定坤丹，一盒6粒裝。

除了逃避父母的爭吵，就是去打打遊戲遠離現實。

看著妹妹故作堅強，路滿心裏一顫。

但妹妹心裏過不去她的那個坎，哪怕兼職模特只能是杯水車薪，她也想抓稻https://www.hetubook.com.com草一樣，幫家裡緩解一些壓力。

「哥哥，你們吃就好了，我有點沒胃口。」

還想著今天用自己的錢請同學嘉禾和嘉兒姐呢。

「我悄悄報過警啦，但是那個東西，居然是手續齊全的，而且很難取證到他們集會的證據。」

就因為這盒葯貴了點？

路滿和顧嘉兒交換下眼神，兩人笑著搖搖頭。

「小霜，你的哥哥，可是個非常天才的傢伙。」

路滿想到，而自己作為一個哥哥呢？

路小霜的胃口莫名變好。

她愣愣地待在原地，不多時，從脖頸上開始彤紅一片，染到耳朵根。

最後一張，定格在ATM機和一張存摺上面。

「我先帶你去醫院看看。」路滿皺眉，「你這麼個疼法也不對。」

顧嘉兒幫忙解釋：「你哥沒有誇張的，實際上，一天的收入就已經在一萬元以上了。雖然只能持續一段時間，但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數額了。」

她悄悄瞟了一眼一直幫路滿解釋的顧嘉兒，想來，外出的這十幾天，嘉兒姐和自己的哥哥，也發生了微妙的事情。

報警？一些規模大的廠家掛著正規的名號，沒有抓捕的理由。向工商反映？盤根錯節的小微代理無孔不入，處罰了一批又會有一批冒頭復生。

「哎呀，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這樣的妹妹容不得他不心疼。

「她心裏是橫著其他事呢。」路滿手上展開一張紙質地圖，看慣了手機導航的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重生前的妹妹路小霜，懷著幫襯家裡的心思，去陪同學兼職模特，可是受到的卻是不公待遇。

「別捨不得啊，身體疼是自己的。」路滿有些難受地看看妹妹。

傻到可愛，傻到可憐。

路滿帶著三個妹子來到前面一處小餐館，要了幾個小吃后，點了這個時節才好吃的炸荷花和荷葉稀飯。

他奔赴燕和*圖*書京北漂打拚，心底一部分的期望，也是因為理不清家長里短的烏糟，索性從零開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

「重生前，我在做什麼呢？」

顧嘉兒輕輕捶了捶路滿的肩頭：「我們的項目，兩台相機配七個美工，一天八小時，可以拍六七百張左右的證件照吧？單天收入也該有兩萬啦。」

顧嘉兒愣了下，隨即炸毛：「哎呀！哥哥！你好煩呀！」

「也可能是一家四口……」路小霜又偷瞄了顧嘉兒一眼，小聲嗶嗶。

「我們的班主任，也幫我查了很多資料。」

某保健品的公司予以重罰，已破產兩年，其下線卻仍售賣不明生產日期的產品。

他比妹妹路小霜，更清楚自己作為一個高考生，肩不能擔力不能扛，眼界見識更是一塌糊塗，十七八歲未入社會的他，感覺對家裡的事情是無能為力的。

路小霜在桌上趴了趴：「不是大問題，醫生開的葯也是作緩解的。」

顧嘉兒也湊了過來：「哇……哥哥，怎麼那麼少？」

「我都沒問他原因，就想借給你哥哥呢。」顧嘉兒看看路滿，笑容更明媚，「可是這傢伙不借。」

「兩份。」

聲音很輕，但顧嘉兒聽到了。

路小霜苦惱地拽拽頭髮：「也拜託了老師，去管工商的地方反映情況，聽說是罰了一筆款，但是阻止不了他們繼續批發賣貨。」

路滿和顧嘉兒、陳嘉禾，聽到小霜的話，均是一愣。

路滿拿出手機，向妹妹展示了一組照片。

更遑論現在的2006年了。

父母吵得面紅耳赤，爸爸昏聵得獨斷專行，旁人都看得出是坑，路衛華覺得自己和一般人不同，能跨過這坑。媽媽柳靜拗不過，洗衣做飯時都在偷偷抹淚。

「葯帶來了沒？」

路小霜忽然又對路滿說道。

路滿一怔：「你的請假理由，是真的？」

應繳費項一欄，顯示128元。